沐雲曄驀地笑了，這兩句天真的話他居然不討厭。

    能說出這種話的人一定還沒有見過人世間最黑暗的一麵，一定還沒有經曆過真正的絕望。

    宇宙本是黑暗的，讓世界明亮起來的不是會發光的恒星，而是一雙能感知光亮的眼睛。

    讓一個失明的人等待黎明到來，真是幼稚又可笑。

    所以，他要是將這個天真的女孩帶到那裏，她能適應嗎？

    同理，將一株向陽而生的綠色植物挪進黑暗裏，會出現什麽情侶？

    在黑暗裏零落凋亡，亦或者適應黑暗重獲新生。

    在不確定結果之前，他會不冒然帶她去那裏。

    沐雲曄刪去輸入框中的“好”字，重新編輯一條信息發出去：“她身邊有個完美的活體解刨標本，老師感興趣嗎？”

    ——

    洗手間外，沐曉莘伸出胳膊圈住肖瑾辰的脖子，點起腳尖附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說：“我總覺得最近有人在跟蹤我。”

    肖瑾辰涼涼看了沐曉莘一眼，當沒聽到。

    “你怎麽沒反應？”沐曉莘有些窩火，負氣地咬了一口肖瑾辰的耳朵。

    這一幕，正好落入從衛生間出來的沐雲曄眼裏。

    “小曄……”沐曉莘紅了臉，連忙鬆開手。

    沐雲曄像是沒看到肖瑾辰一樣，目光隻落在沐曉莘身上。沉默地走上前拉起她去參觀畫展。

    被晾在一邊的肖瑾辰看著前麵相攜的姐弟倆，眉頭又緊緊蹙起。

    畫麵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看著有點紮眼，是他的目光帶有偏見嗎？

    上午，畫展結束，肖瑾辰帶著沐曉莘去B市有名的美食街吃飯。

    一路上，沐曉莘一直在照顧沐雲曄，努力找話題給沐雲曄製造開口說話的機會。

    坐在副駕駛的肖瑾辰從後視鏡觀察著後座一直低著頭的少年。

    沐曉莘不經意間看向窗外後視鏡，有輛吉普車看起來很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師傅，麻煩前麵路口改道，原路返回。”

    “怎麽了？”肖瑾辰轉身問。

    沐曉莘一頓，隨口編了個理由：“我姨媽還沒安頓好，我回去看一下。”

    肖瑾辰神色一僵，無奈地讓司機掉頭。這個暗語，隻有他能聽懂。

    沐曉莘一直盯著後視鏡，果然，他們掉頭後，那輛吉普車也掉頭跟了上來。

    絕對有人在跟蹤她，並不是她的錯覺。

    返回酒店，沐曉莘低聲交待沐雲曄在車裏等她，將人交給肖瑾辰，讓兩人在車上等會兒，自己跑回酒店。

    吉普車內

    厲川和宋柯麵麵相覷，同時轉頭看向沈煜明，向他征求意見。

    因為現在沐曉莘和肖瑾辰都是涉案人員，都需要保護，所以他們需要分頭行動。

    沈煜明摘下墨鏡，猶豫片刻後開口：“你們在這裏盯著肖瑾辰，我去。”

    進入酒店大廳，沐曉莘匆匆對值班的保安交待幾句，然後整理好氣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放緩腳步上了樓。

    拐過樓梯，沐曉莘用眼角餘光快速掃了身後一眼，在經過花架時，借著花架的遮擋順手拿了一個花瓶，藏在大理石柱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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