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對沐曉莘說過，DNA折紙技術可以將500億份世界地圖裝進一滴水裏，不知她還記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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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沐曉莘去公安局做筆錄。

    蕭依晴作為公寓投毒案和盜竊資料案的涉案人員被刑事拘留。沐曉莘到達公安局時，她已經被拘留候審。

    沐曉莘抱著兩大杯薑茶站在公安局門外等沈煜明，人出來後，她遞了一杯過去：“怎麽樣，負責這個案子的又是趙一榮對不對？”

    沈煜明點點頭，接過紙杯直接拔了吸管，揭開蓋子一口氣喝完：“是他，上麵已經派人暗地裏盯著了，如果有異動會立刻察覺。”

    沐曉莘點點頭，若有所思的摸索著杯壁的螺紋。

    蕭依晴的這起案件，一是為了轉移藍伊的注意力，二是為了洗脫肖瑾辰投毒的罪名，第三點就是為了挖出潛藏在公安部門的內應。

    現在最要緊的讓娜塔拉盡快回去，不要跟藍伊見麵。

    沈煜明視線落到沐曉莘凍得通紅的手上，眉頭微蹙，一把搶過她手裏的杯子：“不喝我喝，早上什麽都沒吃就跑來公安局，這案子真折騰人。”

    沐曉莘神情一頓，眉目低垂，歉意道：“對不起，我總是在麻煩你。”

    沈煜明看著眼前低聲下氣的人，心狠狠一痛，像滯著一塊石頭，壓得喘不過氣。

    這就是不顧一切表白的後果，她不會再把他當做自己人一樣對待了。變得客氣禮貌，顧慮重重，不論他怎麽努力挽回，他們終究還是會越走越遠。

    “當然不會白幫你。”沈煜明恢複吊兒郎當的樣子，笑得沒心沒肺：“等案子結了我就結婚，到時候你多隨點份子錢就行。”

    “結婚？”

    沐曉莘愕然，剛想問為什麽要著急結婚，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她已經耽誤他很多時間了，沒有立場去幹涉他的婚姻自由。

    “好了，不說沒用的了。”沈煜明從大衣內側的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沐曉莘：“這是納米追蹤器，放在那條項鏈裏，我們會時刻定位那個女孩的去向。”

    沐曉莘接過，剛放進口袋，手機響起，是沐雲曄的來電。

    昨晚他被司機接回沐家，想來應該是忙著去處理蕭依晴的事情。

    沐曉莘神情緊繃地看著來電顯示，手不由自主的顫抖。

    從昨天在戈爾那裏弄清楚沐雲曄的真實身份後，她怕這個外表向天使一樣的弟弟，怕得要命，恨不得躲起來再也不要見到他。可是想到被困在布羅洛基地的肖瑾辰，她不能逃避。不但不能逃避，還要冷靜周旋鬥智鬥勇。

    有時候，為所愛之人勇敢抗爭也是一種幸福。

    “喂，小曄。”沐曉莘接通了電話。

    “姐，你在哪裏，我回公寓了，沒見到你。”

    沐曉莘看了眼沈煜明，回道：“我現在在交管部門處理昨天那個罰單的事情，挺多人排隊的，可能要中午才能回去。”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那我做好飯等你回來。”

    “不用，等我回來一起去外麵吃吧，做飯太麻煩了。”沐曉莘用寵溺而輕快的語氣說：“君子遠庖廚，你一個男孩子還是少幹家務比較好。我弟弟可是擁有一雙繪畫大師的手，不能幹那種粗活。”

    “好，那我等你回來。”沐雲曄語氣變得明快，帶著明顯的笑意，末了又補充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沐曉莘諾諾應是，笑說沐雲曄是囉嗦的老太婆，兩人又玩笑了幾句才掛斷。

    沈煜明看著沐曉莘放下手機瞬間頃刻褪去的笑意，不由擔心道：“要不你還是搬到我家住吧，我老爹和老哥身邊都有警衛員，能保證你的安全。”

    沐曉莘把手機揣進兜裏，給了沈煜明一個寬慰的笑容：“沒事，隻要不挑破他的身份，暫時是安全的。”

    “那你想過沒有，如果沐雲曄是假的，沐氏夫婦真正的兒子在哪裏，藍伊又為什麽要假扮沐雲曄？”

    “我不知道。”沐曉莘茫然地搖搖頭：“根據之前的種種來看，我和藍伊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還在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可是我完全沒印象。”

    “你和他生活過一段時間，那一定是五歲前了，大多數人都不會留有那麽小年齡的記憶。”沈煜明頓了頓，問：“你有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份？”

    沐雲曄是假的，能瞞天過海這麽多年，沐氏夫婦不可能不知情。一對夫婦養假兒子在身邊肯定是有某種目的。這前後一想，他們認回沐曉莘舉動也透著古怪。

    “你是說，我有可能不是林清茹的女兒？”沐曉莘反問。

    這個問題她早就懷疑了。因為她感受不到沐氏夫婦哪怕一星半點的親情。

    “對，你還記得荀今命案裏的那一個線索嗎？你和荀今DNA鑒定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而且都是RH陰性血。”

    沐曉莘驀然怔住。確實，接連發生的事太多，她一直急著尋找肖瑾辰的下落，卻忘了那份DNA指紋鑒定圖譜。

    經沈煜明這麽一提，她忽然想起那次畫展她和荀今被人鎖在房間裏時的談話。

    當時荀今有提到他有一個妹妹，剛出生就被醫院賣給了人體器官販賣組織。

    再結合她五歲以前和藍伊在布羅洛生活過的經曆，那她會不會是……

    沐曉莘被自己的猜測震驚到，雖然沒有確切證據，但是這種解釋合情合理。

    “沈煜明……”沐曉莘回神，眼裏湧起淚水，突然間哽咽得說不出話。

    “怎麽樣！”沈煜明著急地抓住沐曉莘的肩膀：“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沐曉莘深吸一口語氣，壓下心中鋪天蓋地的悲哀，嘴角漫開苦澀的笑：“我可能從出生那一刻起就走上了一條悲劇之路。”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沈煜明焦急地搖晃沐曉莘的肩膀：“不要怕，我會保護你，不管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麽，我們都是朋友。”

    “能聯係一下荀今的父母嗎，我想和他們做一份DNA鑒定。”

    隻有揭開自己的身世之謎才能明白藍伊為什麽要假扮沐雲曄，她隱隱覺得真相已經快要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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