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沉冤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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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章萍家,輕車熟路,很順利的進入房間。
羅溪沒有看其他的地方,徑直走到那個大玻璃魚缸前麵。
齊高峰最後跟章萍說過一句話,要她好好料理家裏的魚缸。
其他的他沒有交代,唯獨提到了魚缸,章萍覺得有些突兀,但平時他的確很寶貝那些魚,所以也沒有作過多猜測。
但發生了後麵一係列事情以後,作為國安局特工的妻子,她也有那麽一點耳濡目染,要說他的遺言裏唯一奇怪的就是這句話,所以她告訴了羅溪。
羅溪與齊高峰是直屬上下級,平時關係很好,這句話裏的意思她一下就明白了。
問題一定在魚缸上,這次她叫了兩個保鏢一起上來。
魚缸底座也被人掃蕩過了,沒有發現,那麽隻能在水中。
她叫保鏢一起幫忙把金魚撈出來,把魚缸裏的水放掉,裏麵所有的東西全部弄出來分類擺好,挨個檢查,就差把魚肚子也劈開了。
大島還真動了這個心思,瞅著被放進大水盆裏的魚,喃喃道:“會不會像魚藏劍那樣,在魚肚子裏藏著東西。”
淩冽嗤道:“魚藏劍的魚是……死的。”他以為這是用身體走私毒*品呢?
這裏所有的人都對搜查經驗頗豐,對著擺滿一地的東西專找犄角旮旯容易藏東西的地方下手。
羅溪沒有立刻動手,看著他們挨個的找,又對著那一堆東西沉思。
淩冽問:“怎麽了?”
特戰隊的人對搜尋人質或恐怖分子的確很在行,但要說搜起一個特工刻意藏起來的東西,還真不是那麽容易,所以半天沒找到頭緒。
“我在想,如果我是科長會把東西藏在哪兒。”羅溪沉吟。要是那麽容易找到,恐怕早就被別人拿走了。
“你們這位科長藏東西確實有一手。”淩冽摸起一個半透明的雨花石感歎。
魚缸裏有普通的鵝卵石,也有呈現出瑪瑙一樣透明質感的雨花石,但因為個頭有限,沒有成為重點搜查對象,被堆在一邊。
那些怪異的假山石和成株的水生植物是搜查的重點。
“越是想不到的地方,越是有可能。”羅溪從淩冽手裏拿過雨花石觀察著。
“難到嵌在石頭裏?”淩冽問。
羅溪瞥了他一眼,兩人心裏同時有了默契。
於是一起動手扒拉起那堆雨花石鵝卵石來。
大島湊上來問:“不是魚藏劍,難道是石中劍?”
淩冽:“少廢話,幫忙。”
大島應了一聲,也把大手伸過來扒拉。
“有了!”嘩啦嘩啦的石頭相撞聲裏,響起羅溪清脆的呼喊。
眾人一起投來目光,隻見她手裏拿著一塊十分不起眼的灰不溜秋的鵝卵石,比一元硬幣大不了多少。
大島的眼珠子都鬥在一起了:“在這裏麵?”口氣是難以置信,這和傳說中的石中劍相差太遠了。
“這塊不是鵝卵石。”羅溪說,雖然樣子惟妙惟肖,放在水底完全沒有破綻,但拿在手中仔細看就不難發現了。
她在那塊假的鵝卵石上尋覓了一圈,發現了其中的玄機,把它遞給淩冽說,“撬開它。”
淩冽接過來忍不住細看了看,才發現這的確是由上下兩瓣拚起來的假石頭,中間有一道極細微的縫隙,不趴在上麵幾乎看不出來。
大島已經摸出了隨身帶著的匕首,淩冽把石頭遞給他。
這是大島的強項,三下五除二就把那東西撬開了,裏麵依舊是實心的,隻是實心裏掏了個凹陷,鑲著一顆比指甲蓋還小的芯片一樣的東西。
羅溪一見,終於展露了進屋以來的第一個笑顏:“終於找到了!”
其他人也舒了口氣,搖頭輕歎,這藏東西的技藝也沒誰了。
那塊假石頭的縫隙用防水膠粘牢,上麵又塗了一層透明的塗層,應該也是放水用的,裏麵的存儲卡也用塑料膜封閉,所以在水下沉睡那麽久依舊完好無損。
幾個人把魚缸裏的東西重新歸位,弄得幾乎和之前沒什麽區別,這才一起退出去。
馬不停蹄趕回了家,這個存儲卡是特殊規格的,平板電腦上的讀卡器用不了,隻能找曉馳來破解。
看來章萍的確對這個東西的存在一無所知,唯有那句齊高峰留下的暗示。
存儲卡裏麵的內容被破譯出來,羅溪一瞬間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
裏麵竟然就是她在犧牲之前最後傳遞出來的那份情報!
以及齊高峰將情報轉給當時的副部長方金生的證據。
枉死的齊高峰為什麽沒有把這個證據交出去現在不得而知,也許是沒來得及,也許……他根本不是自殺。
盡管沒有方金生通敵叛國的直接證據,但起碼可以證明一點——羅希的清白!
一時間所有的思緒如海嘯掀起巨浪瘋狂湧上腦海,羅溪幾乎有些站立不穩,她不知該拿什麽表情來麵對這一刻,又或許思路太多形成了阻塞。
她臉上隻有木然,轉身邁著機械的步伐走出曉馳的基地,淩冽看出她的異樣,像是明白她的心情,也沒說話,隻默默護著她,怕她空洞的兩眼看不清樓梯發生意外。
這種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她突然轉身抱住淩冽,把頭埋在他胸膛上。
“我沒有背叛我的國家……”
艱難的說了這一句,她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決堤而出,之前所有的堅強頃刻間崩塌。
就算喻昊炎和淩冽都無條件的相信了她,但沒什麽比擺在眼前的確切證據更能成為最有力的支持。
可以讓她頂天立地俯仰無愧的重新站起來。
淩冽感覺到懷裏的身軀漸漸軟下去,像是力氣一點點抽離,他什麽也沒說,將她輕輕抱起來走回了臥室。
這份證據他們暫時沒有交出去,以方金生的地位和家世,這還不足以撼動他。
必須有關鍵性的線索,即幕後黑手如何勾結恐怖組織的確切證據。但有了這個明確的方向,淩冽的調查就有了重點。
一旦坐實了通敵叛國的罪名,無論他是誰,都不可能再全身而退。
因為淩冽一直的信任和整晚的嗬護,這件事並沒有影響羅溪很久,第二天她還是照常去了醫院。
本想上午抓緊時間看些病人,下午要去電視台錄節目。
卻發生了另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她走進門診部診室的入口,迎麵看到一個男人,羅溪第一眼便覺得眼熟,因為昨天這人似乎來過,他穿著同樣的夾克衫和牛仔褲,眼神有些閃躲,讓她頗有印象。
但一些心理疾病患者偶爾有這樣的眼神,所以她沒有特別在意。
男人站在一間診室外麵,就在羅溪診室的隔壁,正是許安琪常用的診室,羅溪看了一眼門邊上叫號的顯示屏,上麵掛著許安琪的名字,今天她來上班了。
那男人看樣子正在等裏麵叫號,羅溪沒做多想,走進了自己的診室。
她正在跟一個病人問診的時候,突然聽到砰的一聲,然後是尖利的叫喊,聲音充滿了驚慌失措,正是從許安琪的診室裏傳出來的。
接著又是一陣乒乒乓乓,外麵候診的病人也吵雜起來。
診室不是完全隔音,大聲喧嘩的還是聽得很清楚。
隻聽許安琪驚恐的叫聲:“你別亂來!走開!”
羅溪安撫了一下病人,就走出去想看看究竟怎麽回事。
外麵狹窄的走道上,候診的病人都站了起來,旁邊診室裏的醫生也都聞聲出來。
許安琪那間診室的門關著,裏麵亂七八糟的響聲像是有人在扭打,但大家不明情況,一時沒人敢靠近。
羅溪正想上前,入口傳來了跑動的腳步聲,兩個保安聞訊趕來。
他們衝到門前想扭開門鎖,卻發現從裏麵反鎖了。
就在這時,裏麵傳來了許安琪走了音的呼救聲。
保安急了,一起抬腳踹,不算太結實的房門差點兒被踹飛,嘩的彈開,撞到牆壁上又反彈回來。
這時靠近診室門口的人才看清了裏麵的情形。
保安雖然踹開了門,但看到裏麵的情況竟沒敢立刻衝進去。
羅溪也看見了,裏麵正是剛才站在診室門口的那個穿夾克衫的可疑男人,門被踹開的時候,男人猛地撲上去勒住許安琪,手裏一把折疊刀架在她脖子上。
“別進來!否則我殺了她!”男人叫囂著,手上加勁,許安琪已經說不出話來,直翻白眼。
醫院的保安不像訓練有素的戰士,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不敢貿然前進。
不管男人是出於什麽目的,看來是想捅了許安琪沒錯,但他不太鎮定的眼神,手上幾不可查的顫抖都泄露了他的不‘專業’。
他既想捅人,又不想被抓,所以沒有立刻下手,雙方就這樣僵持住。
男人可能也沒料到這樣的場麵,遲疑片刻,挾著許安琪緩緩從診室裏出來,“退後!”他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果然唬的保安朝後退出,診室外麵圍觀的人也自動劃出一個圈,與他們保持著距離。
男人拖著許安琪從診室裏挪出來,那刀鋒貼在她皮膚上,讓她連喊叫都不敢了。
更多的保安匯集到了心理診療科的門診區,幫忙將候診的病人先疏散出去,暫時關閉了心理門診。
聽到消息的主任趕了過來。
到底薑是老的辣,主任愣了片刻,立刻就鎮靜下來,走到與男人僵持的保安身後,甚至還擠出一副和顏悅色來:“小夥子,有話好說哈,我是這兒的領導,你有什麽困難都可以告訴我。”
主任到底是心理學專家,打算先弄清事情原委,在警察來之前穩住局勢,並酌情自救。
男人處於警覺中,沒有答話。
“無論你有什麽困難和需要,我們都會盡量滿足你,別擔心。”主任繼續心理軟化攻勢。
“滿足個屁!”男人突然罵道,“這女人害得我姐白挨了一刀,成了植物人,那個該死的小三卻逍遙法外,她們就是一夥的!”
主任原本以為這男人是個一時失控的病人,這會兒才算明白,敢情他就是專門來尋仇的。
她想起前陣子叫許安琪去做的一個精神鑒定,似乎就是小三和原配互相傷害的案子。
總算把前因後果串起來。
“如果真是我們工作上出了差錯,我們可以改。你這樣以身犯險,一旦走錯一步,一切就無法挽回了,你姐姐也不會安心的,你說是吧。”主任相信許安琪的鑒定,這麽說當然隻是緩兵之計。
許安琪也不知是不是嚇傻了,突然氣息不穩的反駁:“我的鑒定不會錯,這根本不是我的錯!”
如她所願的換來了男人一聲吼:“閉嘴!你還向著那個婊子,我看你也是個小三吧,你倆都是一樣的賤人!”
主任的嘴角抽了抽,不是被挾持人質的男人,而是被許安琪給氣的。
她不遺餘力的攻心戰,卻被許安琪那無謂的自尊心給攪和的白忙一場。
男人也被氣的不輕,手上的刀不覺加了力,刀刃還怪鋒利,許安琪的脖子上很快滲出一道血印。
“別激動,別激動,小夥子。”主任還得繼續勸慰男人。
而男人的話也同樣刺激了許安琪,她才被某夫婦狂撒了一回狗糧,弄得狼狽不堪。
‘小三’這個詞鑽進她耳朵裏格外敏感,從某種意義上講,她就是個想破壞人家夫妻感情的插足者,也許她潛意識裏真的同情那個小三,連她自己都沒發覺。
這一刻,她心底的一切怨憤像是被恐懼激發,再也無法忍受似的奮起掙紮起來。
那個男人其實還真沒想要她的命,頂多就是捅她一刀出出氣,她這一掙紮,男人條件反射的收緊夾住她的手臂,大吼著警告她。
保安和主任還有圍觀的人霎時都捏了一把冷汗。
唯一一個不為所動的,是一直安靜的站在男人身後不遠處的羅溪。
她隱身在診室的門口內側,男人挾著許安琪背對著她這邊,她能瞟見男人的後背,而男人即使用餘光也看不到她。
這個男人能衝動到想拿刀砍人,心理一定處於失控狀態,再刺激下去,發生什麽事都有可能。
羅溪雖然討厭許安琪,但並非與她有什麽深仇大恨,也沒到見死不救的份兒上。
主任與他周旋的時候,她一直靜靜的觀察,這會兒兩個人都激動起來,男人的腳步有些亂,可見他心裏也是慌張的。
機會稍縱即逝,羅溪趁他們糾纏的空隙,從暗處衝出來,胳膊肘狠狠砸向男人的肩部,正是他拿刀的手,關節處受到衝擊,男人的動作必定走樣,至少沒法再發力劃拉許安琪的脖子。
但是否會傷到許安琪,羅溪還真沒多做考慮,反正不死就行,這女人時刻都在自作自受,也該受點兒教訓。
男人驀地一個前傾,痛的大叫一聲,本能的鬆了手臂。
他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也沒看清偷襲他的人,羅溪從後麵扯住許安琪,同時飛起一腳,正踢在男人膝蓋窩裏。
撲通——男人應聲跪地鬆開了許安琪,後者被羅溪扯開又立刻鬆了手,驚魂未定,兩腿一軟癱倒在地。
保安反應還算快,兩步就衝上來壓製住男人。
至此一場虛驚結束。
羅溪臉不紅心不跳,大氣都沒喘,拍拍手,看著保安架起拚命掙紮的男人拖出去。
男人嘴裏還不肯饒人,叫著“賤人!”“該死的小三!”最後連“草菅人命”都出來了。
圍觀的人有醫生,有被堵在診室區裏的病人,剛才那一幕發生的太快,直到男人罵罵咧咧的被拖出去,眾人這才回過神來。
羅溪這兩下子偷襲加救人,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看著跟真人版的功夫片似的,也不知是誰帶頭,診療區裏呼呼啦啦的響起了一片掌聲。
主任也看得目瞪口呆,心想那時候把羅溪送到部隊實在是太英明了,她自動就將羅溪的這一手歸結為在特戰隊裏訓練的結果。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苦口婆心勸了半天,最後起決定作用的,還是羅溪。
眾人激動完了,才注意到癱坐地上的許安琪,她脖子上的傷痕還在滲血,頭發散亂,臉色蒼白,但身上一時不見有其他傷處。
主任忙招呼護士幫忙將她扶起來,她兩腿還在打著顫,明顯是嚇壞了,有人推來一輛輪椅讓她坐了,兩三個護士一起把她送到外科去做檢查。
主任叫保安幫忙把看好病的患者送出去,又叫人收拾許安琪的診室,然後親自坐陣把剩下的患者看完。
男人被製服的時候,警察剛趕來,正好直接帶回派出所,撿了個便宜罪犯。
他正是許安琪做鑒定的案子裏,受害者的弟弟,那個小三嫌疑人因為許安琪的鑒定得到的處罰很輕,他不服,小三被遣送回老家他沒找到,就把怨氣撒到了許安琪身上。
許安琪這次雖是躺槍,但受了驚嚇卻是真的。
羅溪考慮了一下,還是去病房瞧了瞧她,難得看到她一臉萎靡,脖子上纏著紗布,再沒了往日自信過頭的氣勢。
她隻瞧了羅溪一眼,就垂下目光,沒有立刻說話。
醫院為了照顧許安琪,安排她在單間的特級病房裏休息。
房間裏隻有她們兩個,羅溪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裏,站在床尾。
許安琪醞釀了一會兒,才抬起眼皮開口說道:“你幹嘛救我?”那口氣還不怎麽領情似的。
羅溪倒是不在乎:“當時不管是誰,我都會救。見死不救的事我做不出來。”當然她沒顧及許安琪會不會受傷的心思,她是不會說的。
許安琪的神情明顯有點兒複雜。
“你也用不著感激我,”羅溪繼續平靜的說,“我隻希望,你不要再來摻和我們家的事兒。”‘我們家’自然就是淩冽和她還有曉馳的家。
許安琪隻是輕輕皺眉,卻沒反駁,也許是沒力氣。
“行了,你休息吧,我走了。”話說到了,羅溪轉身就走,她來看她的目的也就是這個。
“你到底是怎麽治好淩冽的?”許安琪突然問。
羅溪知道她指的是淩冽不能觸碰女人的症狀。
她轉過身,看了看許安琪那張‘求知欲’很強的臉,倏地一笑:“我對他來說是特別的。”
鬼才知道!但她當然不會告訴她。
她推開房門走了出去,留下蒙了圈的許安琪獨自鬱悶。
許安琪隻在醫院住了一天,就回家去了,接下來的幾天都沒來上班,估計是留下心理陰影了。
她這邊是暫時消停了,但另一處卻鬧的正歡。
興榮財務總監姚光輝與女助理的豔*情突然曝光,姚光輝的原配老婆直接鬧到公司,搞得他聲名狼藉,成了公司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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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紫薇花開在心間的打賞,麽麽噠。天真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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