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情敵碰麵,劍拔弩張【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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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蔣正明便推門進去,蔣陶正了正臉色望過去,等看到身後還跟著袁小黛時,明顯一怔,隨即笑起來,語氣親切地喚了一聲:“袁阿姨。”
“陶陶。”袁小黛看她的時候,也順勢地掃了那男人一眼,瞬間,感覺到危機感了。
兩杠四星的年輕軍官,可見能力非同一般。
尤其,這個軍官的樣貌與氣質也是數一數二的。
在這一刻,她心中本就存在的危機感又在看清他之後,直線增長。
“程隊長也在啊。”
在蔣正明進來的時候,程雲天就已經將小桌子支在床上了,在蔣正明放餐盒的時候,也就隨口問了一句。
程雲天站在一邊,點頭:“嗯,連隊裏麵訓練結束了,就尋思著過來看看。”
蔣正明笑了笑,看著程雲天的目光,沒有任何的敵意。
袁小黛站在床尾,看了看蔣陶的傷勢,緊張問:“陶陶感覺怎麽樣啊?腳還疼不疼?”
“沒有前兩天疼了,現在好多了。”蔣陶語氣比較隨意,是那種認識得久了,才會有的親切沒有其他顧慮的態度。
“那就好,在部隊訓練可得小心。那時候瑾鈺在這部隊訓練,也受了不少的傷。”
瑾鈺?
程雲天不動聲色地打量了眼前的婦人一眼。
邵瑾鈺母親?
兩人五官有相似之處,那八九不離十了。
“訓練受傷在所難免嘛。”蔣陶笑了笑,又問:“瑾鈺哥現在挺忙的吧?”
聽到她主動問及,袁小黛臉上笑意深了些,“是挺忙的,很少回來。”
蔣陶點頭,準備出聲抱怨老爸怎麽把她受傷這件事也告訴袁阿姨了,還沒開口就聽到袁阿姨問了,“這位是?”
她抬眸去看。
袁阿姨正打量著程雲天。
“噢。”蔣正明出聲介紹:“這位是陶陶所在連隊的連長,姓程。”
“程連長,你好你好。”
“你好。”程雲天頷首,禮貌一笑。
眼前婦人眼中明顯有著的打量審視和探究,程雲天也不在意,直挺著身子一邊和蔣正明說著話,一邊讓她隨便看。
沒一會兒,袁小黛便收了視線,心中危機感更是隻增不減。
程雲天在袁小黛收回視線沒一會兒,看了看訓練時間差不多就要到了,和他們道別出了醫院。
他走後,袁小黛鬆口氣,覺得那股子壓迫性的氣息總算是消散而去。
很少啊,能在一個年輕人麵前感受到壓力,可以說,在程雲天這裏還是頭一次。
尤其,在被人打量的時候,他也沒有任何的拘謹,大大方方,很有底氣,氣場很足。
最重要的是,陶陶和他很親密。
將橘子遞到他麵前,他順勢低頭含在嘴裏,這一幕蔣正明和她都看到了,但在蔣正明的臉上以及情緒上,都沒有感覺到半分的不悅生氣。
袁小黛心不在焉的回到家裏麵,斟酌幾番,拿起手機給邵瑾鈺打了個電話過去。
“媽?”
那邊傳來邵瑾鈺溫和意外的聲音。
袁小黛穩了心神,溫聲問:“瑾鈺,你單位裏麵現在忙不忙啊?”
“現在不忙。”邵瑾鈺溫聲含笑,又問:“怎麽了?”
“陶陶在訓練中受傷了,你知道嗎?”
“陶陶受傷了?”邵瑾鈺嗓音變了調。
“好幾天了都,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蔣伯伯最近幾天頻繁回大院,我都看見他的車好幾次了,總是沒停一會兒就走了,而且在走的時候,手裏麵還拎著保溫盒,我起初還以為,是你蔣阿姨怎麽了呢要你蔣伯伯給帶飯,然後今天中午你蔣伯伯又回來了,我趁你蔣伯伯就要走的時候,去問了問,才得知,是陶陶在訓練中受傷了。”
“我中午去看了看,聽說是骨裂,大腳趾用夾板夾著,又紅又腫。”
“還有啊,我親眼看見,陶陶給那位程連長喂了一塊橘子,而且你蔣伯伯也沒有半點生氣的模樣。”
要是說,袁小黛前麵說的話,讓邵瑾鈺從心裏為蔣陶感到心疼的話,那她的最後一句話,就像是一記悶錘,直接砸向邵瑾鈺心中,沉痛不適,半晌回不過神來。
“你聽見了嗎?”那邊太過安靜,袁小黛有些懷疑了。
“聽見了,我今天回去看看。”邵瑾鈺一開口,聲音很沙啞。
袁小黛嗯一聲,有了他這句話,莫名心安,但還是叮囑:“你不能在這樣毫無舉動下去了,天天說自有分寸,自有分寸,眼下陶陶馬上就和別人走了,你還自有分寸?”
“我知道怎麽做。”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個晴天霹靂,讓邵瑾鈺險些招架不住,以至於在說話時,嗓音裏難得的有了不耐煩。
袁小黛也聽出來了,就見好就收,又叮囑說:“回來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
待袁小黛掛斷電話,邵瑾鈺手機直接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陶陶給那位程連長喂橘子?
那就是程雲天了。
邵瑾鈺喘了一口氣,攥緊了拳頭,心如刀割。
*
邵瑾鈺在當天晚上八點多到達西北軍區設的部隊醫院,看了母親發來的信息,找到蔣陶所在的病房。
他到的時候,蔣正明和陶青才剛走,因此,蔣陶也就是剛把電腦打開,餘光就瞥見門推開,她正眼望過去,便看到邵瑾鈺清雋溫雅的俊臉,如往常一樣,臉上帶著柔和笑意,目光專注地朝蔣陶望過去。
蔣陶臉上也隨即掛上笑容,順手將電腦合上,“袁阿姨告訴你的啊?”
雖說是問著他的,但語氣很肯定。
“是。”邵瑾走進來,順手將門關上。
她還是跟之前見到她的那樣,臉上有著發自內心的笑,說話隨意不拘謹,就像是家人之間說話那樣,也不用管會不會得罪人,會不會讓人生氣。
家人?
所以是把他當成家人,不是異性朋友,對嗎?
認知到這一點兒,邵瑾鈺心口又升起一陣悶痛,但臉上沒有表現出絲毫,仍舊是掛著溫和笑意。
蔣陶歎口氣,有些苦惱,“應該跟袁阿姨說不告訴你的,你還得從北坪趕過來,來回奔波,多麻煩啊。”
“怎麽能不過來看看。”邵瑾鈺不讚同地看她一眼,走到床尾,看了看她那用小夾板固定著的腳趾,就是如同母親說的那樣,又紅又腫。
邵瑾鈺滿眼心疼,恨不得那傷在自己腳上。
“怎麽會弄成這樣的?”邵瑾鈺走到床頭,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去,嗓音微啞地問。
“杠鈴砸下來的。”蔣陶輕鬆笑著,說得雲淡風輕。
她說的這樣輕描淡寫,邵瑾鈺真的隻剩下滿腔心疼。
一進門就看到小丫頭穿著過於寬大的病號服,顯得人嬌小又弱不禁風。
在部隊裏麵風吹日曬,她好像黑了些,同時,也許是真的瘦了,也許是因為病號服太過寬大而導致看起來有錯覺,覺得蔣陶又瘦又小,唯有讓人心疼也不忍讓她繼續在當兵。
他歎口氣,微微俯身,抬手在她短發上揉了揉,動作輕柔又飽含心疼。
邵瑾鈺語氣帶著責備,“不是跟你說了,訓練要注意安全,說的話都沒聽進去?”
“意外嘛。”蔣陶皺了皺鼻子。
“腳還疼嗎?”
“好多了,沒有那兩天那麽疼了。”蔣陶笑笑。
邵瑾鈺點頭,看著蔣陶因為他的到來而盛滿笑意的眼睛,問:“在部隊裏麵,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每天都是在訓練中度過,很充實。”蔣陶望著他的眼睛,回答。
這場對視,終究是動了心的人,最先忍不住。
小丫頭眸底像是有星光,璀璨奪目,一不小心就將人吸引了過去,慢慢的讓人沉淪。
邵瑾鈺放在膝蓋上的手蜷了蜷,不著痕跡的移開視線,生怕自己一個衝動,就做出讓彼此尷尬的事情。
他臉上情緒克製的極好,因此蔣陶也沒有發現任何端倪,又隨口問道:“你下了飛機就過來的啊?”
邵瑾鈺點點頭,“嗯。”
蔣陶微擰眉,“那應該先回去休息的啊,不然這樣子跑來跑去,很累的。”
“不礙事。”邵瑾鈺溫柔笑了笑,又抬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
程雲天推門進來,就剛好看到了邵瑾鈺在蔣陶腦袋上收回了手,兩人都臉上都掛著笑意,病房內氣氛正好。
一瞬間,程雲天的臉色,陰沉很多。
握著門把的手,緊了緊,又鬆開,抬步走進去,朝已經望過來邵瑾鈺神色冷淡地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而邵瑾鈺仍是溫雅笑著,“程隊長這麽晚了還往這邊跑,真是辛苦。”
“應該的。”程雲天聲音淡淡,很明顯不想多說。
邵瑾鈺也不在意,繼續坐在那椅子上,和蔣陶聊著天。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的趣事嗎?”邵瑾鈺突然問。
“小時候趣事?”蔣陶輕皺眉想了想,又眯眼一笑,“不記得了。”
邵瑾鈺開口說了,“小學的時候,有很多同學的哥哥都是在同一個學校裏麵上課,人家兄妹兩個一塊上學,一塊放學,你們家裏麵就你自己,你看著很羨慕,但是我跟你一塊上學放學,你說我是你哥哥,可是人家說咱們不是一個姓,你就理直氣壯地說你爸媽就是我爸媽,我爸媽就是你爸媽,同學都笑著說我們這麽小就結婚了,不然為什麽會喊不同姓的人為爸媽呢,你當時還覺得有道理,就附和說,就是結婚了,怎麽著吧!”
蔣陶抿唇笑了笑,又極力忍受著病房裏麵另外一個人投過來的攝人視線,“這你還記得啊,小時候的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邵瑾鈺目光深深地看她一眼,嗓音溫潤:“關於我們的,我記得比較清楚。”
蔣陶:“……”
隻感覺到那道攝人視線越來越強烈了。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邵瑾鈺將話題挑到了小時候,說起小時候有趣的事情,將蔣陶逗得愉悅笑著也下意識地就忽略了散發著冷氣的男人。
人家兩人氣氛很好,程雲天就像是局外人一樣,插不進去任何話,一張臉越來越來陰沉,終於在蔣陶又一次笑出聲的時候,沉聲開口:“陶陶,已經很晚了,該睡覺了。”
“啊?幾點了啊?”
蔣陶還在回味兒剛才邵瑾鈺說的她小時候的趣事,因此根本就沒聽仔細,也沒注意到程雲天喊她的昵稱,下意識地笑著問。
可程雲天不知道她剛才是沒有仔細聽那個稱呼,隻知道他再喚了她之後,蔣陶應了一聲,很自然的接受了。
因而被這一個小舉動,消除了些許陰霾的心情。
“十點了,就該睡覺了。”
他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半了,現眼下也就是剛過十點。
“是該睡了。”蔣陶說著,還很應景地打了個哈欠。
饒是邵瑾鈺再好的情緒隱忍力,在這一刻,臉色也著實繃不住了。
蔣陶看了看兩人,說:“你們都早點回去休息吧,都已經十點了,等回到家洗漱一下差不多就要十二點了。”
“好,你也早點休息。”邵瑾鈺勉強笑著應一聲。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蔣陶叮嚀一句。
程雲天走近給她拉了拉被子,溫聲叮囑:“早點休息,有什麽事喊護士,聽到沒?”
“好。”蔣陶又打著哈欠應一聲。
程雲天目光不由得柔和許多。
而出了病房的兩人走在空曠寂靜的走廊上,進行著無聲的較量。
在病房裏麵,兩人所有的偽裝都是為了讓蔣陶不發現端倪,而在這一刻,盡數卸下,兩人原本的樣子,原形畢露。
劍撥弩張的緊張氣氛從醫院走廊一直蔓延到停車場,等雙方各自坐上了自己的車子之後,那些氣氛隨著空氣的流動,慢慢消失。
兩人都沉得住氣,誰都沒有主動找對方說話。
就好像是,誰主動找誰說話,就等於是認輸了一樣。
*
蔣陶腳被砸骨裂,就這幾天時間,她的這個小圈子,就已經全知道了。
除下譚子晴和邵瑾鈺兩人已經知曉,而遠在北坪的赫敬賢也是在譚子晴和他聊天的時候,透露出來的。
赫敬賢在得知蔣陶腳受傷了之後,當天就向單位裏麵請了假,風風火火從北坪趕到安京,到了部隊醫院。
他來的時候,邵瑾鈺也在,兩人聊天說到好笑處,蔣陶躺在床上直接笑了出來。
緊接著,門就推開,赫敬賢白皙俊臉就出現在視線裏麵,蔣陶一愣,“你這是誰給你說的?”
他的臉色很臭。
在知道蔣陶在訓練過程中被砸傷之後,心情就已經很不好了,可在剛才走到門口,又聽到他們兩個的愉悅笑意,簡直就是給他的心情雪上加霜。
現在的那張臉,就像是被風霜大雪寵幸過一般,寒的不像話。
他一言不發,臉色陰沉的就像是即將下暴雨的陰天一樣,不光讓蔣陶不摸不著頭腦甚至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裏做錯了,就連邵瑾鈺都有些懷疑,這人是不是腦子有點病?
一進門,他和蔣陶都沒招惹他,他陰沉著臉給誰看?
因為赫敬賢的莫名情緒,病房裏麵的氣氛一度僵滯尷尬,三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蔣陶最先笑著開口,“不是,怎麽了啊?”
赫敬賢在蔣陶不注意的地方,朝邵瑾鈺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邵瑾鈺自然注意到,感覺莫名其妙,但臉上仍是掛著溫和笑意,沒有表露出絲毫。
表裏不一!
赫敬賢在心裏腹誹一句,走到蔣陶麵前,直接就是一頓說:“你看看你,哪還是一個女孩子!又黑又瘦,我都比你白!看看你這腳指頭,嚇死人了,你怎麽活得這麽粗糙啊!”
蔣陶擼起袖子看了看,又和他臉上膚色比了比,抿唇笑了,“是的哎,你好像就是比我白了,不過你在男孩子當中,本來就很白,好嗎?而且在部隊裏麵難不成還讓你天天做美容啊?”
“那你說你去那幹嘛?現在好了,躺床上老實吧。”
兩人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見了,現眼下突然見到,就覺得蔣陶進了部隊之後太慘了,曬黑了些不說,還比以前更瘦了。
因而,心中本來就有的火氣,在剛才那一刻,就已經克製不住了。
邵瑾鈺審視了一眼赫敬賢,沉思片刻,聲音仍是溫潤:“事出意外,陶陶也不想的,你要是來看望她,就不要在給她添堵。”
他就是舍不得別人對蔣陶說一句重話!
被不喜歡不想看見的人說了一通,赫敬賢本就氣結,而眼下頓時更炸了,“我在和蔣陶說話,你插什麽嘴?!”
這話一出,蔣陶擰眉喚一聲,“赫敬賢!”
她和邵瑾鈺一塊長大,並且拿他當親人,兩人之間的感情是很深厚了,冷不防的聽見邵瑾鈺被人這麽說話,她心裏當然是不願意,更何況,赫敬賢還是自己的朋友。
再者,邵瑾鈺也沒別的惡意,就是顧及她腳受傷,心裏本來就難受,現眼下,又被人教訓一通,瑾鈺也是怕她因此影響了心情。
而且,從小到大,她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對他這樣。
在她的記憶中,邵瑾鈺總是俊臉溫雅,教養極好,很有禮貌,也許是這樣的原因,她鮮少看到有人對他說話不客氣。
很少,幾乎沒有。
就連有女生向邵瑾鈺表白,在邵瑾鈺委婉拒絕之後,對方女生也會在瞬間覺得是她打擾了邵瑾鈺,會覺得有負罪感。
------題外話------
說一下哈,目前先發兩更,已經有一萬字。
還有一萬字已經寫好,但是還沒有細修,我估計一萬字修完最快也要到下午五點,因為目前已經更得這一萬字,我從早上六點開始修,修到將近十二點才算滿意。
希望大家諒解。
真的,我盡我最大的努力,讓大家看到的內容,不水分,有質量!
然後,下午五點,三更、四更一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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