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再提往事,一記耳光【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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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在拒絕人時,雖然仍是俊臉溫潤,但眸底的疏離與清冷讓人忽視不掉,同時在加上一番好說辭,便足以讓那女生帶著負罪感離去。
而被人突然針對了一下的邵瑾鈺根本就毫不在意,同時,又見蔣陶在幫他,以為他受了委屈之後,又厲聲警告赫敬賢的模樣讓邵瑾鈺心情大好,甚至覺得,他是不是應該表現的更委屈一點,讓蔣陶在心裏心疼無辜的他?
事實上,他真這樣做了。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臉上情緒難辨,“不礙事,本來就是我不對,不應該沒有禮貌插話的。”
赫敬賢冷哼一聲,“算你識相!”
蔣陶擰了眉,不悅看著他,“赫敬賢!你怎麽這麽幼稚?!”
赫敬賢:“……”
他怎麽就幼稚了?
臉上明晃晃的掛著受傷的表情,看著蔣陶,懵逼地問:“我哪幼稚了?”
“你剛才的一舉一動,就很幼稚!”
赫敬賢再一次:“……”
剛才就說了那幾句話,就……幼稚了?
他移開目光,將視線落在邵瑾鈺溫潤的俊臉上,他臉上明顯的有著無辜和委屈的神情,赫敬賢一瞬間了然,咬牙切齒。
果然!
就是表裏不一,心思深沉的家夥!
表麵看著人畜無害的,實際上一肚子壞水!
蔣陶突然警惕防備著問:“你想幹什麽?!”
不怪蔣陶這樣子,主要是是因為,赫敬賢看邵瑾鈺的眼神實在是不友善!
“我……”
赫敬賢一噎,收回視線,也很委屈地看著蔣陶。
得,他已經明白了。
對麵那家夥裝的太像樣,已經騙了蔣陶,而他現在被蔣陶列入危險人物那一項了。
真是能裝!
他怎麽就這麽笨,這麽輕易的上了對麵那家夥的當?!
對麵那家夥,現在絕對!在心裏嘲笑他!
赫敬賢要委屈死了,“我就是來看你,什麽都不幹啊。”
蔣陶審視他一眼,明顯不相信,“是嗎?”
“陶陶,我們這麽些年的友情,你竟然不相信我?”說著,又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受傷表情。
他也會裝!
而且比他還專業!
蔣陶的防備微微鬆懈,“那你就老老實實的,別說話帶刺,人家都沒惹你,你好端端的說人家是什麽意思?”
“好,我老老實實的。”赫敬賢十分乖巧地應一聲。
又不動聲色地看了邵瑾鈺一眼,見他臉上的溫和笑意不知何時深了許多,就瞬間竄起一股子衝動,想要上前將邵瑾鈺的偽裝撕下來,讓蔣陶好好看看!
但理智尚存,為了在蔣陶麵前不幼稚,他隻能忍著。
*
蔣陶腳被砸傷的事情,除了她的小圈子都知道了之外,就連她老爸這個圈子也知道了不少人。
蔣正明這個身份,不論出現在哪裏,都是一個焦點的存在。
他在來醫院的時候,雖然總是會走醫院後門進來病房,但畢竟,醫院裏人多眼雜,時間一長,他頻繁出入醫院,自然會被“有心人”注意到,再加上有時候還提著保溫盒出入,“有心人”就會主動上前打招呼問話,蔣正明深知瞞不住,也就直接坦白了。
坦白之後,這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很快的被很多人知道。
慢慢地,蔣陶的病房裏麵,在蔣正明來的時候,總是擠滿了人。
今天也是一樣。
病房裏麵堵的密不透風,和視線裏麵的老爸圈子裏的那些人,人家一問,她一答,強打起精神,努力微笑。
程雲天也在,他這幾天,每天都在中午十二點左右和晚上九點左右過來,陪她一會兒。
而這兩個時間點,也正是連隊裏麵,中午和晚上的訓練結束時間。
程雲天看了微笑都已經僵在臉上的蔣陶一眼,垂眸若有所思,撥開人群,走了出去,走到樓梯口,掏出手機,看著屏幕想了半晌,撥了一個電話,簡短的說了兩句,便掛斷電話,折身回到病房裏麵。
病房裏麵眼下正在給她建議,她該怎麽做才能快速恢複好,蔣陶坐在床上,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點點頭,臉上沒有半分不耐浮現。
程雲天看了看床頭櫃上的保溫盒,擰了一下眉。
這幾天都是這樣,隻有等人走了之後,她才開始吃飯。
已經過了午飯時間的那個點在吃飯,對身體怎麽好?
程雲天在心裏歎口氣,又開始心不在焉起來。
這撥人在這已經有一會兒了,等那人來的時候,不曉得會不會趕得上?
其實,程雲天這擔心完全是白搭。
人家離部隊醫院很近,開車過來也就是五分鍾時間。
當病房門又一次推開,程雲天循聲望去,目光觸及到那張熟悉的臉龐時,微鬆口氣,不動聲色的和那人對視一眼,而後各自收回視線。
那男人看著年齡不大,臉上並沒有蒼老的痕跡。
而且,這人看著就覺得有能力,聰明,眉眼間的精明氣顯而易見。
再者,頭頂那一片,基本上沒什麽毛發。
蔣陶驀地想起,聰明絕頂!
眾人看到他來,都不約而同地變了一下臉色,但也沒表現多明顯。
而那人也渾不在意,隻是湊到跟前,還沒來得及寒暄,在看到床上坐著的蔣陶時,發生一道“哎”聲。
哎什麽?
屋內眾人不明所以。
蔣正明細細地看了女兒一眼,以為有什麽不對勁,但是也沒看出所以然來,皺了一下眉頭,問:“怎麽了?”
“這不是蔣陶嗎?蔣陶是蔣首長的女兒啊?”那男人似乎是在確認著。
“是啊,蔣陶,我女兒。”蔣正明點頭,還是審視著他。
那男人隨即露出一副“我就沒認錯”的表情,歎口氣,向他請教了,“首長是怎麽教育孩子的啊?聽說陶陶在新兵連脾氣很好很有教養,特別有耐心,想起我們家的那個,我就頭疼。”
突如其來的表揚,不光蔣正明聽得一臉懵,就連蔣陶也聽得……特別難受。
可能這人不會說誇人的話,也可能語氣不太對,總之,在說完的時候,蔣陶有種想將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搓下去的衝動。
再者,兩人從來都沒見過麵。
那脾氣太好這說辭,是從何而來?
蔣陶看著他,一臉疑惑。
也不單單是他們父女兩個了,屋內一眾人也好奇。
誰不想聽到點好消息,說幾句阿諛奉承的話給人家聽?
不管對以後的前途有沒有幫助,總是拍幾句馬屁就對了。
在眾人殷切的目光,那人笑了笑,說:“前段時間,聽說新兵連有關於陶陶的風言風語出現,說陶陶在部隊裏麵不愛笑,是因為整容整毀了才不愛笑的。”
“說陶陶在來部隊之前,是讓別的男人養著的,供她吃喝穿,然後被那男人拋棄之後,陶陶無處可歸,便來了部隊裏麵。”
“哦,還說了,陶陶在來部隊之前,是因為插足了別人的感情才會被拋棄的。還有傳,陶陶在連隊裏麵胡亂勾引男兵。”
“你說這不是胡扯嗎?陶陶這個家境條件,會讓別的男人養著?還說什麽勾引整容的,到最後真相大白,就是因為嫉妒陶陶長得漂亮,心裏不平衡,才胡亂說的。”
“還有說陶陶是插足人家感情的那個人,就是顛倒黑白,胡說一通,其實是那個傳謠言的好朋友插足了陶陶的感情,但是卻說成了,是陶陶插足了她的感情。”
“而且那個女兵啊,也是可憐。她把人家當閨蜜,人家把她當槍使,最後人家都挑明了說,就是利用那個女兵,想要她來故意做些讓陶陶不好過的事兒。”
“你說說這,現在社會中的孩子,年紀輕輕,怎麽就心思歹毒成這樣了。”
“新兵連裏麵那幾天傳的那麽厲害,陶陶也沒發脾氣,該訓練還是訓練,也不發火也不解釋,就那樣受著,等真相大白。”
“這事兒首長都沒聽陶陶提及過吧?”
“要不怎麽說請教你們是怎麽教育孩子的了,要是我家的那姑娘,早吵著給我打電話,讓我來教訓人來了。”
他話音落地,病房裏麵也是鴉雀無聲。
蔣陶垂著頭,麵無表情。
蔣正明臉色微沉,周身威嚴冷肅的氣息瞬間充斥滿整個病房。
在首長的強大氣場下,一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小孩子不懂事,說幾句就說幾句。”
病房裏麵人數眾多,蔣正明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裏,稍有不慎,就會被人拿來利用一番。
他坐到這個位置上,小心翼翼又謹慎。
其實很累!
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被人關注著。
好的言語,好的舉動,或許不被人注意。
但若是失態一下,說出一個不恰當的詞語,就會被有心人無限放大,到處流傳。
因此,他隻能按捺著心中怒氣,說著違心的話。
蔣正明又看向程雲天,一臉嚴肅,“程連長,這種事你應該加強管教,部隊裏麵,哪會容許有這種風氣存在!”
“報告首長,是。”程雲天應一聲。
那人又看了看程雲天,見他沒做出製止手勢,又繼續說:“我記得那個女兵好像是咱們軍區一個副旅長的女兒吧。還聽說,她在部隊裏麵不想軍訓,就假裝暈倒,想讓軍醫幫忙給她班長麵前說謊話,軍醫沒同意。”
“然後那女兵就拿出自己父親的職務來威脅人家軍醫,說人家要是不同意,就讓自個老爸把人家的職務給撤了,但人家軍醫也是不怕的,怎麽威脅都不管用,愣是不同意。”
軍區副旅長的女兒?
這個包括的可多了,那是誰啊?
誰都想知道。
在部隊裏麵也是有競爭的,處處都存在著競爭關係。
表麵看起來和和氣氣的,但是背地裏麵,也是暗暗競爭,為爬高位。
所以說,誰都想掌握著消息,從而加以利用,來幫助著自己更上一層樓。
眾人殷切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男人身上。
那男人名叫丁行,兩杠一星的軍銜。
他在部隊裏麵的名聲不算好,主要是因為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丁點的謹言慎行。
那張嘴巴實在是不受人待見,一個大老爺們,愛好八卦,愛好議論人,心裏藏不住任何事,有什麽事非要說出來,不說出來心裏難受。
也就這一點,給他的整體印象折了分數。
不過,這人有能力有想法,是個人才,也就是一個嘴巴沒把門的毛病。
因此,軍區領導看在他能力好的份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畢竟,能力好的人,去哪都是爭著搶著要。
雖說人不怎麽樣,但人家工作當中,絕不含糊,有什麽難題找到他,也就等於這難題已經解決了一半了。
“哦,想起來了,他父親是在步……”
“啪嗒——”
門推開。
止了丁行即將說出口的話。
丁行在看清來人的時候,臉上情緒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而這微妙的情緒,也落入眾人眼中。
在場的各個都是人精,腦子稍微一轉,就知道的八九不離十了。
雖說他沒有說完,但是說出了一個“步”字。
步,那不就是步兵旅?
而步兵旅的副旅長是白建成,就是剛才推門進來的這位,就是讓丁行臉上出現微妙情緒的白建成。
那就是說,他的女兒在連隊裏麵散播了,關於陶陶的那些風言風語?
白建成端正溫和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怎麽都不說話了?這麽安靜。”
丁行和程雲天對視一眼。
二者皆沒有想到,白建成會突然出現。
但現眼下,白建成出現了,也挺好。
不用再讓人彎彎繞繞的再去告訴他了。
對於這微妙氣氛,白建成自然察覺到,但不明白發生什麽了,就隻好溫和笑著,看著蔣陶。
“陶陶也是在程連長手下嗎?”
“是。”蔣陶抬眸,扯開一抹笑。
“我女兒也在當兵,也是在程連長手下,估計你們都認識。”
蔣陶微愣,淡笑點頭。
這人……是白思涵的父親吧?
根據病房裏麵的微妙氣氛,她也猜出了七七八八。
而在白建成話音落地,屋裏麵更加安靜了。
若是說剛才還有所懷疑的話,那麽現在就是完全印證了。
白建成是步兵旅副旅長,而他的女兒也在程連長的手下,和陶陶在一起,再加上,剛才丁行過於微妙的情緒……
那傳風言風語的那女兵,看來十有八九就是白建成的女兒了。
不然,丁行為什麽在看到白建成之後,不繼續往下說了?
突然聽到這麽一個消息,蔣正明心裏實屬難受,可礙於人多,也不能安慰女兒些什麽,隻能找了女兒還沒吃飯的借口,帶頭將眾人領了出去。
出去以後,白建成還耿耿於懷剛才病房裏麵的氣氛,便找了一位剛才同樣在病房裏麵並且與他關係不錯的問了問。
白建成在軍區裏麵,名聲很好,為人溫和剛正,沒什麽歪心思,久而久之,這名聲就被軍區許多人知道,慢慢的,因此結交的熟識也有很多。
而剛才病房裏麵那人跟他關係也還不錯,就在回去路上,將病房裏麵發生的,告訴了白建成。
白建成聽後還有些許懷疑,畢竟沒有點名道姓,怎麽就確認是他的女兒了?
那人給他簡單的分析了一遍,白建成當即變了臉色,勃然大怒!
從部隊醫院出來,就直接去了新兵連。
自從進入十一月份,新兵連中午休息半個小時的時間也就至此取消,真真正正的印證了人家說的“兩眼一睜,忙到熄燈。”
中間除下教官會給些休息時間之外,其餘的,基本上都是在訓練。
現眼下,也就是剛集合準備開始訓練。
白建成沒有親自去喊人,而是去找了副連長,委托他把白思涵叫過來,他在辦公室裏麵等了片刻,門推開,白思涵走了進來。
看見裏麵站著的人是父親時,白思涵當即興奮起來。
就是因為這份興奮,讓她忽略了父親從未在她麵前出現過的陰沉臉色。
白思涵走上前,親昵地抱著白建成的胳膊,因為高興而聲音也變得異常甜美:“爸,你怎麽突然來了啊?”
白建成看著眼前笑成一朵花的女兒,腦海裏麵浮現了那名好友說的話,他垂在兩側的手慢慢攥緊又放鬆下來,壓了壓心中怒火,還是想聽聽她怎麽說。
“先前新兵連那些謠言,是不是你傳的?”
白建成目光很犀利,直勾勾地盯著白思涵的眼睛,注意著她的神情變化。
下意識地,白思涵眸子轉向一邊,忍著因為被白建成盯得發虛而劇烈跳動的心髒,低聲說:“沒有啊,怎麽可能會是我。”
“啪!”
“啊——”
先後兩道聲音響起。
白思涵捂著左邊臉頰看著眼前一臉憤怒的男人,隻覺著,陌生極了。
緊接著,眼眶裏麵有淚珠滾落下來。
生平第一次,溫和儒雅寵愛她的老爸,打她?!
大腦空白了好一會兒。
臉上火辣辣的痛感越來越明顯,也讓她逐漸清醒。
思緒慢慢回神,她想起了剛才。
也就是話音落地,白建成的手臂從她懷裏抽出,還不待她反應過來,一記耳光便落在她臉上!
又狠力氣又大,直接將她打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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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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