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是個刺兒頭,有驚無險【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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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點半。

    到了回宿舍休息的時間。

    不要以為到這時候訓練就算結束了。

    還要從訓練場學鴨子走路回宿舍,教官美其名曰:練習協調平衡能力。

    從訓練場到宿舍,近七百米的距離,學鴨子走路回去。

    雙腿分開,兩腳尖向中間對齊,就以這樣的姿勢走著回去。

    本來訓練就很累,再這樣走回去,大腿兩側都撕拉的生疼。

    蔣陶嚴重懷疑,張麗萱就是個愛出風頭的,一會不表現自己就心裏難受的。

    在別人都學鴨子走路回去的時候,她也不曉得是真忘記這個訓練項目了,也不曉得就是故意的,在蔣陶看來就是故意的。

    人家都已經在用這種步子走路回去的時候,她偏偏要正常的好好走路。

    大部分人,看見別人都做出相同的舉動的之後,肯定都會下意識的跟著人家學,但張麗萱就沒有,大搖大擺的走在了幾步之後,就被教官逮了個正著。

    現眼下,蔣陶都已經回到宿舍了,那人現在還在訓練場被教官進行思想教育以及懲罰。

    蔣陶伸開被子,輕歎口氣,目光落在左邊床鋪的任思身上,想了想,便問道:“思思,張麗萱之前在你們連隊的時候,也是這樣啊?”

    聞言,任思看著她,點頭笑著說:“是。在我們連隊,她就是刺兒頭!不過,來了集訓營之後,收斂了好多呢。”

    蔣陶:“……”

    來了集訓營收斂了好多?

    那在之前的連隊得刺兒頭成什麽樣?

    任思又走到她身邊,壓低聲音笑著說:“張麗萱先前在我們連隊喜歡上我們連長,每天窮追不舍,連長煩不勝煩,整天罰她,罰的她到最後,自己都親口說,再也不去煩連長了,再也不喜歡連長了。”

    蔣陶再一次:“……”

    那得罰成什麽樣才會忍痛放手啊?

    “你別看她是刺兒頭啊,她的能力就是在當刺兒頭的過程中,提升了不少。因為老是不好好訓練,時常被班長罰,那懲罰花樣還很多,張麗萱也樂意被罰,漸漸的,能力就提升不少。”

    “在最後進集訓營的選拔的時候,能力大爆發,我們連長和班長都驚呆了,都沒想到她這麽深藏不漏,最後,就毫無疑問的被選進來了。”

    “但還是死性不改,就是想愛出風頭,就是想讓人家懲罰她,就是人家說的:賤!”

    蔣陶瞬間想笑。

    這個字來形容張麗萱挺對的,既然能好好訓練,非得搞點事情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這是張麗萱的訓練模式?

    就在領導的懲罰中,提升了自己能力?

    蔣陶想不通。

    在熄燈了有一會兒的時候,接受完懲罰的張麗萱就跟兔子一樣竄了進來,也沒急著去自己床鋪那邊,徑直走到蔣陶那邊,趴在她床鋪前,喚了一聲:“陶美人。”

    饒是壓低了聲音,但聲音裏麵還是難掩激動。

    “說。”蔣陶看她。

    “我跟你說個我剛發現的秘密!”張麗萱興奮激動地眼睛都眯起來了。

    蔣陶做出洗耳恭聽狀,“說吧。”

    “我不是被教官進行了思想教育然後又罰跑了五公裏越野嘛。”

    蔣陶嗯一聲,遲疑看著她,“所以,你想說的就是這?感覺很光榮?”

    “什麽嘛!我還沒說完,你讓我喘口氣!”張麗萱嗔她一眼。

    蔣陶沒好氣地說:“那你這喘口氣的時間可真夠長。”

    “你猜我看見什麽了?我看見咱們副連長和副營長在外麵散步,正走著走著,副連長忽然崴了一腳,不過沒什麽大礙。重要的是,副連長因為崴了這一腳,差點摔倒,然後副營長眼疾手快,將副連長抱在懷裏!更重要的是,我沒看到這兩人有一絲的尷尬和不自在!”

    張麗萱說起人家的事,眉飛色舞。

    蔣陶瞥她一眼,“你火眼金睛啊,還能看透人家之間的氣氛?”

    “你別不相信好不好,我說的是真的!是真的,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不正常!”

    蔣陶想不明白了,“如果,男未婚女未嫁,雙方都對對方有好感,那這樣有什麽不正常的?難不成你喜歡副營長?”

    張麗萱睜大眼睛,否認,“當然不是!我就是看見這驚人一幕跟你分享一下啊。”

    “好的,分享完畢,去睡覺吧。”

    張麗萱撇撇嘴,“陶美人晚安。”

    “晚安。”

    蔣陶應一聲,又裹緊了被子。

    如果兩人之間真的有事的話,那在下午她被罰,從衛生間出來,在聽到副連長爽朗笑聲之後,就明白了副營長為什麽會臉色沉沉,俊臉緊繃了。

    *

    翌日,早上五點半。

    一睜眼在訓練場集合後,沒有任何的緩衝,先來個五公裏武裝越野,待五公裏武裝越野跑完之後,再來個百米衝刺,接著就是各種體能訓練。

    在體能訓練中,蔣陶去了體能訓練室。

    鐵鏈子的位置比較隱蔽,因此,蔣陶來了體能訓練室這麽多次,還是第一次見到了張麗萱口中的鐵鏈子。

    很長很粗的兩條,一端在鐵柱上固定著,而另外一端有著兩個手環,便於士兵掌握,用來上下的掄著。

    蔣陶走上前,握住手環,在隨著自己直起身子的動作中,鐵鏈子慢慢懸空。

    很重。

    一條鐵鏈子將近三十斤,兩條就是六十斤左右,做著上下舉動的動作,鍛煉十分鍾。

    蔣陶一分鍾都堅持不了,來來回回做了十下,胳膊又酸又困,又慢慢放下,循序漸進的訓練。

    到了八點,早上訓練結束,以排為單位排著隊去食堂打了飯,坐在指定位置上,抓緊時間吃著。

    早餐時間隻有半個小時,等同於吃完就要接著去訓練場訓練。

    蔣陶拿了饅頭小菜和稀飯,剛坐定身子,就聽到身後跟過來的張麗萱嘀咕了一聲:“為什麽教官他們都可以吃自己從外麵帶來的食物?”

    嘀咕一聲,聲音能有多大?

    但教官們的耳朵,可以不用人能正常聽到的範圍來比較。

    其中一位就回頭過來說:“就是讓你羨慕的,都爭取做到這個位置,你們也可以!”

    張麗萱撇撇嘴,“報告教官,是。”

    顧晨從張麗萱身上收回視線,笑了笑,拿著筷子,在放在桌子中央的玻璃瓶裏麵夾出醃的鹹菜,是一位教官自己家裏麵做的。

    她吃了一口,便說:“這樣做的確不對,我們這些當領導的,就是應該起帶頭作用,和女兵吃一樣的。”

    她這樣說,主動拿出鹹菜分享的那教官就不樂意了,“那你別吃了!”

    “我說歸說,礙著吃什麽事了。”顧晨說著,繼續捏著筷子往玻璃瓶裏麵伸。

    “你覺得這樣沒有和女兵吃的一樣,那你就得從實際行動上做到!別吃了別吃了!”

    緊接著,顧晨和就和那名教官開始打著嘴戰,同時還用筷子打起架來。

    他們兩個之間的打打鬧鬧,正好被喬牧看了個完完全全,清秀白皙的俊臉,臉色沉沉。

    和顧晨坐在一張桌子上的另一名教官看到,壓低聲音說:“誰一清早就惹了副營啊,看那臉色沉的。”

    顧晨微征,抬眸望去,就看到副營長往這邊走了過來,很快就走到她們餐桌前,抬手沒收了那瓶鹹菜,聲音冷淡:“即便是領導,也要與新兵一視同仁,也沒有特殊的權利。就算是想激勵大家,方式有很多種,你還選了理由很牽強的一種,想吃就是想吃,搞特殊就是搞特殊,什麽激勵新兵!胡扯!”

    蔣陶:“……”

    清秀溫和的軍官看著脾氣很好啊。

    她想告訴鄧文君一聲,就目前來看,脾氣不好!

    “報告副營,明白!”那教官站起身,被說的沒臉沒躁,應一聲。

    “吃過飯沙灘上十公裏武裝越野!”喬牧又說。

    “報告副營,是!”

    喬牧拿出了十足的領導架勢,沉聲道:“還有,身為教官,連長,在一眾新兵麵前鬧來鬧去,像什麽樣子!沒一點吃飯的規矩!”

    “報告副營,明白!”

    幾個人齊齊應一聲。

    顧晨用手支著腦袋,饒有興趣地看著喬牧。

    *

    “小心!”

    眾人突然驚呼一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視線裏麵,一把匕首朝蔣陶的後腦勺處飛了過去,在有人已經做出反應要推開蔣陶的時候,匕首在距離蔣陶的後腦勺還有十多厘米的位置處掉了下來。

    有驚無險。

    蔣陶還絲毫不知道剛才災難就要降臨到自己身上,收回練匕首操正固定著“右腳上步,右手揮刀斜刺,成右弓步”的姿勢,看了看站在自己右邊的一位女兵,問:“怎麽了?”

    那女兵看了蔣陶身後的陳盼一眼,抿緊唇沒吭聲。

    蔣陶察覺到她視線轉身去看,腳下踩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她挪開腳步去看,是一把匕首,在看陳盼時,她雙手空空。

    蔣陶彎腰將匕首撿了起來,還沒質問什麽意思,教官高力就已經走了過來,黑著臉審視陳盼一眼,厲聲問:“你幹什麽?!拿著匕首往人家後腦勺上麵扔去?”

    陳盼一臉淡然,無辜的樣子就在臉上掛上,“報告教官,我沒拿穩,匕首就飛了出去。”

    這下,高力的臉更黑了,鐵青著臉,質問道:“沒拿穩?匕首千百斤重,你拿不穩?!等以後有需要它地方,你說你拿不穩匕首,不就是在等死了?!”

    陳盼被訓斥地一聲不吭。

    高力沉著臉,“沒拿穩看來是訓練的少了。去!單杠五十個,雙杠五十個,訓練室那鐵鏈子,給我舉起來上下掄二十分鍾!”

    陳盼臉色一變,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報告教官,是!”

    話落,她注意到麵前正注視她的蔣陶,正揚著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陳盼咬了咬牙,先往訓練室走去。

    高力轉身過來,上下打量她一眼,問:“沒事吧?”

    “報告教官,沒事!”蔣陶回答。

    高力點點頭,轉而看著眾人,“一個匕首都拿不穩,等以後真正需要它的時候,匕首完全可以幫助你,但是你說你拿不穩匕首,不就是離死更近了一步了?!”

    能用到匕首的時候的確很少,等用到它的時候,或許真的就像是高力說的那樣,完全可以幫助你。

    “繼續訓練!誰在拿不穩匕首,懲罰項目翻倍!”

    “報告教官,是!”

    眾人齊齊應一聲,蔣陶接著開始訓練,卻心思百轉。

    一個匕首拿不穩,她怎麽那麽不相信?

    而且還正好是往她的後腦勺的那方向丟了過來。

    因為學習匕首操,所以人與人之間,前後左右間隔的距離,至少有兩個人並排展開雙臂那麽長的距離,就算是陳盼沒拿穩,那也不至於,會在接近兩米的距離直接丟了過來,而且還瞄準了她後腦勺?

    故意的,有預謀。

    陳盼和李欣關係比較要好,那她這麽做,幫李欣對付她?

    “特麽!”

    蔣陶沒忍住,粗口就爆了出來。

    一邊練習著動作,一邊在心裏麵盤算著該怎麽報複回去。

    *

    中午吃過飯。

    蔣陶例行去單杠那裏找張麗萱,不過這次她並沒拿饅頭,是空著手過去的。

    “陶陶。”

    剛走出食堂,身後就響起了賀觀麗的聲音。

    賀觀麗在新兵連的時候是一排一班的,現眼下分配到了二連一排。

    聽到聲音,她頓住腳步回頭去看,賀觀麗跑了兩步過來,拉著蔣陶就往外麵走,“跟你說件事。”

    蔣陶被她著神神秘秘的模樣也給弄得緊張了,“怎麽了?”

    賀觀麗沒吭聲,兩人走到周圍沒幾個人的地方停下,賀觀麗便直接開口問了,“上午你練習匕首操的時候,是不是差點被人把匕首丟到你後腦勺?”

    蔣陶詫異,“這件事已經傳出去了?”

    賀觀麗搖搖頭,“沒有,我聽你們班李欣還有另外一位女兵說的。”

    她知道有李欣這號人物,蔣陶一點都不意外,她和李欣不對付,她們連隊過來的三個人都知曉。

    “說什麽了?”蔣陶問。

    賀觀麗看她一眼,進入回憶當中。

    在她使用完衛生間,整理好之後,剛準備開門出去,就聽到了李欣的聲音響起:“陳盼,你上午故意的?”

    被點到名字的人便出聲回答了,直接承認,“對啊,你不是看蔣陶不順眼,那我在上午的那個時機,那個場景,剛好可以幫你教訓她!”

    她聽到蔣陶的名字,將衛生間門悄悄打開,留了一條縫,正好能看到陳盼和李欣。

    李欣臉上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不可思議地問:“你知道那有多危險嗎?萬一匕首真的丟中蔣陶的後腦勺,她有什麽閃失,你能擔得起責任嗎?”

    陳盼一臉無所謂,毫不擔心,“我管她危不危險,反正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沒拿穩,她還能把我怎麽著?總之,能教訓到蔣陶就好了。”

    聞言,李欣定定地看了陳盼一眼,“你怎麽心思怎麽歹毒啊?心術這麽不正啊?!如果今天真的丟中她的後腦勺了,你想過後果沒有啊?蔣陶也不是一個人啊,人家也有父母,親戚,難道就被你這樣傷害?你有沒有想過人家父母的感受?你這人,心都能狠成這樣?”

    被突然這麽說,陳盼當然不樂意了,冷冷一笑,“不是,我是幫你教訓蔣陶的啊,你不感謝我,你還數落起我來了?”

    “不是感謝不感謝的問題,而是就事論事。教訓蔣陶可以啊,但不一定非得用這些陰招,用這些上不了台麵的招式來教訓人家!你看她不順眼,可以放在明麵上來,可以光明正大的進行,不一定非得用這麽陰毒的方法啊。”

    “你可以用個人實力碾壓她,讓她心服口服,讓她沒什麽質疑。就算你想用什麽小動作來教訓她,但也要適可而止,知道分寸啊!萬一之後,事情敗露,你沒有想過,你會不會被人戳脊梁骨?”

    “陳盼,你是來當兵的,算是軍人啊,心思心術不應該這麽邪的啊!”

    李欣苦口婆心,看著對麵漲紅了臉的陳盼。

    “我是和蔣陶不對付,但是我也沒有拿匕首往人家後腦勺上麵射過去的這種。既然看不慣,那就實力說話,用實力教訓她,這樣人家可能也對你有幾分刮目相看,而不是在背後,各種瞧不起你!”

    陳盼繃直身子,目視前方,冷笑道:“你還說我?你呢?你有沒有這樣做?昨天下午張麗萱和蔣陶在衛生間裏麵,張麗萱偷吃饅頭,蔣陶幫張麗萱拿饅頭這件事,不就是你在背後向排長揭發的?然後排長一個大男人不方便,就讓副連長過來了,然後她們兩個都接受懲罰了!你這難道不是在背後做些小動作?”

    李欣承認:“是,的確是小動作!但是我們說的是,不能這麽陰毒啊!就算是做些小動作,也要有分寸,也要掂量一下,如果做成之後,對人家會造成什麽樣傷害?”

    “我向領導告狀,蔣陶受了懲罰,並沒受到什麽傷害。但是你那就不一樣了,若是人家因為受傷,而耽誤訓練,你有沒有想過後果?能進來集訓營誰都不容易,我們不能破壞人家的努力,讓人家功虧一簣!”

    賀觀麗收回思緒,“就這些,在李欣說完之後,衛生間進來幾個女兵,她們也就散了。”

    蔣陶忽然對李欣有了幾分刮目相看。

    又狂又傲目中無人的李欣,還是個做事有分寸,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很有自己主意的人。

    這兩者之間聯係在一起,竟然有著違和感。

    “我知道了,我心裏有數。”蔣陶斂了思緒,回了句。

    賀觀麗擰了眉,“怎麽哪都有這麽心術不正的人啊,新兵連的時候有白思涵,到了集訓營又出現了李欣和陳盼。”

    蔣陶笑了笑,“可能我就是招敵體質吧。”

    賀觀麗不讚同了,“說什麽呢你,她們那是嫉妒你能力好。”

    “那我不還是招敵體質?”蔣陶反問。

    賀觀麗:“……”

    意思好像一樣,但……

    “不是,你別瞎說,反正就不是!”

    “行吧,不是就不是,那我先去忙了,你也休息一兒,一會就要訓練了。”

    “好,你小心一點啊。”賀觀麗叮嚀她。

    “會的。”

    蔣陶應一聲之後,和賀觀麗告別,往單杠那邊走去。

    張麗萱還在單杠上麵掛著,也不做引體向上的動作,就那樣掛在那裏,一動不動。

    “陶美人,你今天怎麽來的這麽晚?”

    張麗萱說話時,連個喘氣都沒,就像是平時說話一樣,氣息很穩,沒有因為累而聲音無力。

    蔣陶打量她一眼,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遇見一個朋友,聊了幾句。”

    她覺得,張麗萱就是愛出風頭,讓教官在這監督她訓練的。

    若是沒了力氣,張麗萱早就要從單杠上跳下來了,而現在,她還在上麵掛著,也沒拚命堅持的那種表情,看起來,張麗萱對這些訓練,遊刃有餘,不在話下。

    尤其,在剛才的時候,說話氣息很穩。

    蔣陶眯了眯眼,垂下眼眸。

    看來這真的是她的訓練方式,非得讓人監督著,鞭策著,才會好好訓練。

    而且,在無形之中,張麗萱都已經進步了好多了,那她也得抓緊了。

    ------題外話------

    二更來啦~\(^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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