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考核過後,隊長再表白【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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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食堂內。

    蔣陶看了坐在自己身邊正在吃飯的張麗萱一眼,突然有些不習慣。

    她中午飯前的五十個引體向上根本就沒完成,但教官卻熟若無睹,放她進來吃飯。

    蔣陶再次向她投去了一個眼神,壓低了聲音,“教官怎麽讓你進來吃飯了?”

    聞言,張麗萱抬眸看她,咧嘴一笑,“教官好像發現我是故意不完成訓練為了受罰的,而讓人監督著訓練來的,所以就懶得理我,讓我進來吃飯了。”

    相處時間久了,她利用被懲罰的法子來讓自己訓練,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蔣陶也知曉,眼下聽她主動說出來,也沒有過多的驚訝。

    可蔣陶想不明白了,“那你既然能好好完成,幹嘛非得讓教官罰著你,你才能好好訓練啊?難道非得有人在身後敲打著你,你才能好好訓練?”

    “對。”

    對?

    蔣陶無語看她一眼,抿了抿唇,繼續低頭吃飯了。

    跟她一個連隊的那女兵說的沒錯。

    她就是賤!

    張麗萱歎口氣,苦惱地抓了抓短發,“不過,從今天之後可能就沒人敲打我了,這可怎麽辦?”

    “靠自覺啊,你既然想成為陸戰隊的隊員之一,那就得自己約束自己。還有啊,想成為陸戰隊的隊員,是要全方麵優秀,你這麽刺兒,可得好好改改。”

    個人能力再好又怎樣?如果個人紀律不過關,也是有很大得可能被刷下去。

    她不說還好,一說張麗萱就更愁了,“那我就是這樣的人啊,上學的時候就總是讓老師打著,罵著,我才好好學。在新兵連的時候,就非得有人監督著,罰著,我個人能力才增長的快啊。”

    “所以你要學會自己約束自己,自己監督自己。”蔣陶說著,將餐盤裏麵最後一口菜送進嘴裏,站起身端著空餐盤就準備往餐具回收處走。

    “你等等我!”

    張麗萱拽住她胳膊,見她停了下來,又鬆開,狼吞虎咽地扒著餐盤裏麵的飯菜。

    “你慢點,我等你就是了,吃得這麽急,對腸胃不好,不易消化……”

    蔣陶說著說著就沒聲了。

    又想到了那個人。

    印象裏,程雲天也這樣說過。

    在新兵連的最後一個月,他讓她去他的辦公室裏麵找他,當時她因為怕耽誤了訓練,在吃飯的時候吃的很快、很急。

    而到了辦公室之後,那人就料到她吃飯會急且快,給她準備一杯溫水,又說了那段話。

    都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啊。

    “陶美人?”

    張麗萱站起來又坐下,湊近她麵前,喚了一聲。

    “吃好了?”蔣陶下意識問了一句,目光落在她空餐盤上,站起身來,在前麵走著。

    其實,他對她挺上心的。

    隻可惜……蔣陶垂眸,斂去糾結。

    將餐盤放回餐具回收處,和張麗萱一塊出食堂。

    而挨著門口的那一桌,是顧晨和幾個連長在那坐著吃飯。

    蔣陶走過去的時候,也不曉得幾個人說什麽了,顧晨覺得好笑,但也沒有大笑出聲,死死憋住,就快要憋不住的時候,身子一歪,趴在旁邊的男連長背上,肩膀抖動起來,繼續抑製著,不讓笑出聲。

    蔣陶:“……”

    下意識地,看了坐在顧晨不遠處的副營長一眼。

    隻見副營長的清秀俊臉,沉了幾分。

    喬牧捏緊了筷子,在吃餐盤中的食物時,隻覺得食不知味!

    這人就安生老實了兩天吧?

    這就又“卷土重來”了?

    這認知,讓喬牧臉色又沉了許多!

    *

    出了餐廳,蔣陶和張麗萱兩人去比四百米障礙,看誰用時最短過完所有項目就算贏。

    “蔣陶!”

    正比賽中,她剛和張麗萱匐匍前進過了鋼絲網,就聽到氣勢洶洶的一聲喊,腳步微頓,並沒搭理,繼續過著四百米所設障礙。

    而喊她名字的人見她不應聲,又大喊了一聲,蔣陶絲毫沒受到影響,繼續過著障礙,等過完之後,這才回頭去看,見四百米障礙起點,站著三位女兵,其中兩名很眼熟,待蔣陶走近,看清了人。

    是張芙和劉檸。

    而她們兩個中間,還站著一位女兵。

    蔣陶在那三人身上掃視一圈,聲音淡淡:“誰找我?”

    她們兩人中間的那名陌生女兵往前走了一步:“我找你,聽說你射擊還不錯,想跟你比比!”

    蔣陶微挑了一下眉:“輸的一方條件是什麽?”

    “你先贏了再說!”張芙插上一句。

    蔣陶懶得理她,略微抬高了音調,“輸的一方,打掃衛生間到集訓營結束怎麽樣?”

    聲音一出,在此駐足的女兵停下腳步,往這邊看過來,同時又抬步往這邊走。

    “打掃衛生間到集訓營結束?”

    蔣陶很有耐心的又重複一遍:“對,射擊比賽輸了,就打掃衛生間到集訓營結束,當然你不想打掃的話,也可以早早的……淘汰掉?”

    “哇塞,這個賭注可以啊,要是輸的那一方打掃衛生間到集訓營結束,我們就不用打掃了。”

    是的。

    集訓營中的衛生間,由女兵輪流打掃,各個苦不堪言,卻又隻能受著。

    現眼下聽到賭注是這個,她們絕對讚同。

    見那女兵沉默下來,蔣陶臉色淡淡:“覺得可以就比,要是不能接受,那就別擋道。”

    “你就這麽能確定你能贏嗎?!”張芙再次插了一嘴。

    蔣陶目光對上她,驀地笑了笑,“我不確定啊,隻是覺得,既然比賽嘛,要賭就賭把大的。再者,既然我敢說出來,那麽就算輸了,我肯定按照賭注要求去做!隻是,你們這麽害怕,很容易讓我懷疑……你的實力啊。”

    話落間,她目光落在了那女兵身上。

    因為蔣陶地這麽一個類似於挑釁般的眼神落下來,讓那女兵在瞬間,下定主意,“那就比!輸的一方,打掃衛生間到集訓營結束!”

    “好,怎麽比?”蔣陶滿意笑了笑。

    “十發子彈,看誰上靶發數多!”

    “好啊。但,”蔣陶停頓一下,看了看那女兵本就緊張的臉色,又因為她這突然轉折了一下,小臉更加緊繃了,她笑了笑,“公平起見,你是不是也應該來個四百米障礙?”

    “蔣陶!你別欺人太甚!”張芙又是氣憤的插了一句。

    “請正確使用欺人太甚這個成語,謝謝。還有,”蔣陶斂了笑意,繼續道:“這位女兵有嘴巴有腦子,該懂得都懂,你不用替她發言。”

    “我來!”那女兵出聲,聲音聽著頗咬牙切齒。

    蔣陶嗯一聲,又補上一句:“稍微快點,一會兒就要集合,不然這比試沒法比了。”

    那女兵沒理她,開始穿四百米障礙。

    蔣陶要求不過分,在比試之前,她已經過了個四百米障礙,耗了些體力、臂力,而這些在射擊比試中,都會受到些影響。

    可那名女兵不一樣,她等於滿格電出發。

    所以,在這一點上,蔣陶才不會讓自己吃虧。

    四百米障礙也用不了多久,那女兵過了之後,又折身回來,一眾人從四百米障礙的場地走到靶場。

    那女兵看了蔣陶一眼,見她臉上有些輕鬆、鎮定,不由得,自己心裏麵捏了一把汗。

    她的目光,蔣陶自己察覺到,但沒側目與她對上,隻是拿起在旁邊已經放好的槍,檢查了一遍之後,順勢臥倒,瞄準位置,在一位女兵的哨聲吹響之後,毫不猶豫地,將十發子彈打出去,隨後站起身子,看著那一眾女兵走過去看靶子,就等著報數。

    蔣陶等了一會兒,便聽見張麗萱的尖叫聲傳過來,“陶美人,你竟然上了九環!你贏了啊!”

    蔣陶微鬆口氣,挑眉笑著看了那女兵一眼,“打掃衛生間到集訓營結束啊。”

    那女兵臉色僵硬一瞬,一言不發的離開靶場!

    然後,將目光又落在緊跟著那女兵離開的張芙和劉檸,眉目冷了幾分。

    *

    那場射擊比賽的熱鬧勁兒很快就過去,而距離來集訓營的第一次考核就隻剩下兩天,但考核內容無人得知,一點兒風聲都沒有透露出來。

    但每個人都再為能夠留下來,拚命訓練。

    蔣陶也不例外,每天就像繃緊了的皮筋一樣,不敢鬆懈半分,一日三餐隨便吃點,吃完就到訓練場繼續訓練。

    晚上睡覺的時候,累的連衣服都沒力氣脫,就那樣躺在床上蓋上被子直接睡覺。

    早上聽到哨聲響起,精神又高度緊繃,去洗漱之後,又到訓練場,跟前幾天一樣,如此反複。

    一天天過去,考核日如約而至。

    1月14號下午。

    三百名女兵再次來到光海海邊,身上穿著如九號那天一般,上身軍綠色短袖,下身單穿一條褲子,在這裏集合。

    副營長喬牧站在隊伍前方正中央位置,手中拿著一份名單,簡單閱覽了一遍之後,將掛在脖頸間的哨子拿起,遞到唇邊吹響。

    喬牧掃視一圈,臉色不同往日溫和,緊繃嚴肅,拿著喇叭傳出來的聲音也是異常嚴厲,“今天!是你們在集訓營的第一次考核!在考核的過程中,將要淘汰三十名女兵!想留下來的,不用我提醒,自己就知道怎麽做!”

    “說一下考核內容:每十人一組,抱著大樹樁,坐在海邊做仰臥起坐的,不限時間,就是挑戰你們的極限!誰覺得堅持不住了,可以退出!而退出的這個人,就將與成為陸戰隊的隊員無緣!直到有第三十個人堅持不住而選擇退出了!你們,沒有退出的,就是晉級!”

    蔣陶目光落在了那大樹樁上麵,又回想著喬副營說的話。

    直到退出人數達到三十個,剩下的人就算是晉級。

    想想就覺得接下來是一場硬仗。

    都是好不容易才進來的,誰會那麽輕易放棄?

    肯定是實在堅持不住了,才會退出!

    這樣一來,這場考核要進行到什麽時候?

    午後陽光落在蔣陶如畫的眉眼上,將她眉眼間的憂愁照射地更為清晰明顯。

    “另外,我點到名字的女兵,站到前麵來!”又一道厲聲響起,拉回了思緒遊離,有著憂愁的蔣陶。

    點到名字的女兵站到前麵去?

    什麽意思?

    “李倩!張雙雙!趙菲……”

    眾人不明所以,但一顆心高高懸起。

    待喬牧念完名字,蔣陶看了看前方站著的女兵,有二十人。

    難道是直接晉級?

    蔣陶微擰了眉,看著喬牧將人員名單折疊好裝進了口袋,接著,他微微側身,看著那二十位女兵,“站在我身後的這二十名,直接淘汰!”

    直接淘汰?!

    蔣陶睜大了眼睛。

    不光她震驚,在場的不論的站在喬牧身後的,還是喬牧麵前的女兵,都睜大眼睛,不敢相信。

    喬牧又看向眾人,清秀俊臉一改往日溫和,嚴肅震懾,“說一下淘汰原因。九號上午的在海邊的那場訓練,這二十位,就是當時沒有訓練夠一個小時的。”

    蔣陶:“……”

    她的想法是對的!

    哪有那麽簡單好說話,說堅持不住就可以讓你去休息了!

    隻不過沒想到,會這麽殘忍,直接將人淘汰!

    喬牧又側過身子,說:“你們,接下來的考核不用參加,現在就可以回到宿舍收拾東西!”

    二十名女兵各個臉色寡白,根本沒想到那天圖一時的輕鬆,換來的卻是直接將人淘汰,大部分人臉上都寫滿了後悔,表情上有著不敢相信。

    其中有人紅了眼眶,有人臉上寫著不服。

    而臉上寫著不服的女兵直接抬手出聲:“報告副營!我不服!那天天氣太冷,我真的堅持不住!雖然我早早退出!但這並不能否定我其他方麵的能力!”

    言外之意就好像是:你們若是隻因為那一個小小的訓練就否定我,那你們就失去一個人才了!

    都不笨。

    喬牧年紀輕輕,能來做集訓營的副營長,能力不必說,自然是非比常人,所以,那話裏話外蘊含的意思,自然能聽明白。

    他眉目淡淡,“要想成為海軍女子陸戰隊的隊員之一,就要能夠接受各種嚴酷訓練!如果有一項任務,需要你在水下待上一天,而你卻因為天氣冷海水冰就堅持不住而暴露自己讓任務失敗嗎?!”

    “或許你其他訓練的能力就是好,但是我們要的是全方麵的發展,全方麵都好的!並不是說你一項能力好,另一項能力不好,就可以互補的!這是不可能的!明白嗎?”

    不服氣的那女兵緊咬著唇,眼淚就在眼眶裏麵打轉,一聲不吭,含淚離開!

    剩餘的十九位直接淘汰的女兵也緊跟離去。

    全方麵發展?

    蔣陶微微垂眸。

    垂在褲縫兩邊的手指微微蜷起。

    她包紮不行!

    考核內容,應該不會安排包紮這種簡單項目吧?

    但無論如何,她都得在練習練習。

    收回思緒,她們在場需要進行考核的二百八十位女兵,分為了二十八組,坐在海邊,一同將大樹樁抱了起來。

    海風呼嘯而來,海浪一股比一股大,翻湧而來的時候,能直接湧上一個人的後背,刺骨寒意隨即襲來,那種骨子裏麵冰痛感覺愈發清晰。

    聽到哨聲響起,每一組的“一二一二”聲也緊跟響起,這樣可以避免整組動作不整齊,從而出亂子。

    抱著大樹樁做仰臥起坐,沒有數量,沒有時間限製,很讓人絕望,就像是在走著一條看不到盡頭的路,沒有希望。

    平時做仰臥起坐最多一百個,身體尤其是腰就堅持不住了,但是今天還增加了難度,雖然十個人抱著大樹樁,但分擔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還是很重,因而,仰臥起坐的個數隻能減半。

    蔣陶不曉得做了多少個,隻知道在這樣的天氣中,在隻穿著短袖的冬天裏,她還出了一身的熱汗。

    肩膀、胳膊、腰部,又酸又困。

    每個人都在堅持著,“一二一二”聲從嘹亮,到聲音嘶啞,再到徹底沒聲。

    她眼前發昏,腰部有種就快要斷了的感覺。

    不曉得堅持了多久,隻知道筋疲力盡時,還沒有女兵喊報告要退出!

    繼續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坐起來,然後身子躺進海水裏的動作,身子一下涼一下熱,蔣陶覺得沒好的感冒,可能又要嚴重了,甚至還會發燒。

    “報告!我……退出!”

    蔣陶腦袋正暈暈沉沉的時候,耳邊一道極為清晰的聲音傳來,她側目望去,就看到在自己旁邊坐著的,淚流滿麵的同排女兵。

    “回去收拾東西!”教官回一句。

    “是!”

    那女兵鬆手沒在抱樹樁,蔣陶感覺胳膊上重量又驀地一沉,在朝那女兵望過去的時候,她已經站起身子,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往宿舍裏麵回。

    她離開,蔣陶這組就隻剩下了九個人,而大樹樁分擔下來的重量更為重了些。

    每一次的起來躺下,對於蔣陶來說,腰部那裏就像是去見了一次閻王爺,而閻王爺不收,又讓它回來了。

    漸漸地,海邊又想起了女兵的大喊聲,喊聲裏帶著不甘,帶著痛苦難忍。

    太陽慢慢地南邊移到西邊,再由西邊逐漸落下,暮色降臨,蔣陶覺得這場考核完畢之後,她要死。

    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個人淘汰了,隻知道她這一組,已經有兩個人退出。

    渾身的酸疼,讓蔣陶也萌生了“退出吧”的想法,但意誌裏,就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樣,一個說退出吧,一個說堅持下去,想想你當初是怎麽想的!

    當初怎麽想的?

    要麽不來,要麽來了,就留下濃重的一筆!

    蔣陶吸了一口氣,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閉著眼睛機械一般的坐著仰臥起坐的動作……

    要死了!

    “嘀——嘀——”

    沒過多久,哨聲響起,她胳膊上的重量突然消失,周圍響起陣陣大喊哭泣聲。

    有水珠濺到臉上,她睜眼去看,便看到大樹樁被人隨意地扔在一邊,身邊的女兵因為身子疲累,直接倒了下去,任由海水往臉上拍打,將上半身直接淹沒。

    晉級了。

    蔣陶腦海裏麵閃過這個念頭,眼淚直接流下來,她也順勢一躺,直接倒在了海邊,屏住呼吸,閉上眼睛,任由海浪一股一股地拍到臉上,浸濕衣物!

    肩膀、胳膊以及腰部的酸疼不是休息一會就能緩解的,她躺下沒有一分鍾,便用胳膊撐著身子站起來,往宿舍裏麵走去。

    拿了幹淨衣服進了公共澡堂,任由熱水從頭頂衝刷。

    身上皮膚,因為在水中待的時間太久,發白發皺,看著觸目驚心。

    蔣陶用熱水將身上寒意逼退之後,換上幹燥衣服,而換下來的濕衣服隨意揉了揉,拿到晾衣處將掛起之後,回到宿舍,趴在床上還沒一會兒,哨聲響起,全體集合。

    集合沒別的事,就是通知大家去吃飯,吃過飯之後,繼續訓練。

    解散過後,一片哀嚎。

    蔣陶扶著腰進了食堂,看了看牆上的鍾表,已過六點。

    累到極致,她沒什麽胃口了,隻要了一碗稀飯端到座位上慢慢喝著,同時又在食堂內看了一圈。

    跟她一個連隊那三個人,沒有一個退出。

    她鬆口氣,收回視線的同時,又注意到了跟她射擊比試的那女兵,她也沒有退出,蔣陶微挑了下眉,將稀飯喝完,起身去了訓練場,開始訓練。

    *

    晚上,宿舍裏。

    蔣陶整個人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原以為考核過後的訓練,會減輕許多,但是沒想到比考核之前的訓練還要重。

    就那麽一會的功夫,她就直接廢了,回來之後趴在床上,就動不了了。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蔣陶也沒力氣去看,聽到“吱呀”一聲,門推開,顧晨的聲音響起:“給你們三瓶紅花油,每個人都往酸疼的位置塗抹一些,能緩解。”

    話音落,沒人應聲,蔣陶感覺到顧晨沒有離去,因為門沒有關上,緊接著,門又“吱呀”一聲。

    宿舍屋內腳步聲響起,蔣陶回頭看了一眼,便看到顧晨拿了一瓶紅花油往她這邊走來,蔣陶微愣間,顧晨就已經坐在她床邊,將手上的紅花油紙盒包裝拆開,看了愣住了的蔣陶一眼,溫聲問:“哪裏疼?”

    蔣陶回過神來,抿唇一笑:“我自己就可以了。”

    “哪裏疼?”顧晨就像是沒聽見一樣,又問了一遍。

    蔣陶再次抿了抿唇,回答:“腰、胳膊、肩膀。”

    “趴好。”身子上方傳來兩個字,讓人不容反抗,蔣陶在床上趴好,承受著宿舍裏麵的各種目光。

    震驚的,羨慕的,嫉妒的、還有恨的……悉數都有。

    顧晨將蔣陶背上的衣服撩開。

    一大片的白與一小片的紅,進入她的視線。

    蔣陶纖瘦,膚色白皙,膚若凝脂,僅僅是撩開了一點衣角,顧晨都能想到她一整塊後背的樣子。

    就像是上好美玉般,不摻任何雜質,光滑平坦。

    她撩開的地方,沒有一點兒的贅肉,皮膚緊致滑嫩,看著就讓人移不開視線。

    而腰部那裏,因為考核加訓練,現眼下一片紅腫,與上麵的白嫩滑膩的肌膚,形成了視覺上最明顯的衝撞力。

    蔣陶等了一會兒,見坐在她床邊的人也沒什麽動靜,便開口喚了一聲:“顧副連?”

    顧晨回過神來,溫聲回答:“……就要開始了,可能會疼,稍微忍一忍。”

    “好,謝謝副連長。”

    “不用。”

    顧晨笑著應一聲。

    如上好美玉般好看精致的美背,也不曉得能堅持多久。

    當了兵,注定是要慢慢變粗糙的。

    顧晨再次收回思緒,將紅花油打開口,再次將蔣陶的衣服往上撩了撩,將藥水倒在掌心,兩掌合在一起,勻開,雙手附在她紅腫那裏,來回移動,讓藥水快速吸收進去。

    蔣陶擰緊了眉,咬緊牙關承受著那疼痛。

    如此動作,顧晨來來回回做了三遍,才將她衣服放下去,念及她胳膊和肩膀的位置能夠自己看到,便沒幫她,蔣陶再次道了一聲謝謝,顧晨起身離開。

    她在自己肩膀和胳膊上也抹了藥水之後,就聽到張麗萱虛弱無力的聲音,“陶美人,你能把藥水送過來給我嗎?”

    “你自己來拿,我不想動。”蔣陶看都不看她,繼續趴在床上。

    “好吧。”張麗萱應一聲,下床扶著腰往她那邊走去,一邊走一邊又問了,“你和副連長是什麽關係啊?她都親自幫你抹藥水。”

    這個問題,不光她疑惑,宿舍裏麵的所有女兵也都好奇。

    “就,她是副連長,我是她手底下的兵的關係啊。”

    “那為什麽副連長親自給你抹藥水?”她好羨慕,她也想副連長給她抹藥水。

    蔣陶將下巴擱置在枕頭上,悠悠說道:“剛才副連長就在這屋裏,你怎麽不問問她?”

    聞言,張麗萱炸了,“分手一晚上!”

    陶美人是在嫌棄她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蔣陶笑了笑沒理她,閉上眼睛,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睡了。

    考核過後的第二天,因為下午休息的緣故,上午的訓練任務同樣很重,各種體能訓練,挑戰著人的極限,好在有下午休息的這個念想,讓蔣陶咬牙堅持挺了過去。

    中午在食堂吃過飯,去了排長那裏領過手機之後,她又回到宿舍,繼續趴在床上,閉目休息。

    說是可以自行安排活動隻要不出集訓營即可,但由於今天上午、昨天晚上的訓練以及昨天下午的考核,幾乎將每個人的體力耗得幹幹淨淨。

    她排裏麵的女兵,幾乎都在宿舍床上趴著,一邊看手機一邊放鬆。

    蔣陶不曉得要玩什麽,暫時將手機放在一邊,先午睡一會兒。

    閉上眼睛沒休息一會兒,手機震動起來,她拿起看了一眼,是邵瑾鈺的來電。

    邵瑾鈺?

    蔣陶抿了抿唇,滑動接通,放在耳邊。

    邵瑾鈺溫潤含笑的聲音便傳來,如沐春風,“陶陶。”

    她嗯了一聲,算作回應,接著也不曉得要說些什麽了。

    電話那端的邵瑾鈺身子一僵,笑容就那樣僵在了臉上,但聲音裏麵的含笑語氣沒有減去半分:“聽蔣伯伯說,你進了海軍女子陸戰隊的集訓營?”

    蔣陶深吸一口氣,笑著應道:“嗯,進來了。”

    “訓練的時候注意身子,別隻顧著訓練不要命。”

    “知道,會的。”

    蔣陶回答著,也沒有主動問他,關於前幾次她主動給他打電話卻沒人接的事兒。

    不過,邵瑾鈺主動解釋了,“前些時候單位裏麵忙,時常加班忙到半夜,手機也設了靜音,等看到你的來電之後,你手機也上繳了。”

    “工作重要啊。”

    邵瑾鈺捏緊了手機,垂眸斂去了眼眶的微紅。

    其實不是。

    是因為蔣陶的那句話,將他傷著了。

    他不曉得該怎麽好了,隻能選擇逃避,用不接她電話來忘記她。

    可哪會忘記?

    守護愛護了一二十年的小丫頭,哪會說忘記就忘記?

    可他還是因為她的拒絕,不曉得該如何麵對她,不曉得該怎麽在笑著接她的電話。

    就那樣和她不聯係。

    再後來一次回家,袁小黛問及他們之間的事情的時候,他如實說他表白了,可她拒絕了。

    袁小黛又問他,被拒絕之後,他有沒有作出什麽舉動的時候,他搖頭說沒有,又說,兩人可能越走越遠了。

    他將蔣陶打過來而他沒有接蔣陶的電話的這件事告訴了她,又說不曉得怎麽辦,認為該放棄了。

    這想法說出來之後,袁小黛氣壞了。

    把他狠批一頓,邵瑾鈺又幡然醒悟。

    袁小黛說他就這樣輕易放棄,可見對他對蔣陶的感情沒有那麽深,就隻是被拒絕了一下,就萌生了退縮的想法,他怎麽那麽懦弱?!

    他對陶陶的感情沒有那麽深?

    都不是他,怎麽知道他對蔣陶的感情沒有那麽深了?

    守身如玉這麽多年人,就隻為她。

    袁小黛又說了,他之前為蔣陶所作的,讓蔣陶隻以為他是哥哥,那是哥哥為妹妹做的,而在他突然表白之後,蔣陶一下子還沒從你們的關係當中反應過來,怎麽著也要給陶陶一個緩衝思考的時間。

    可他卻,自己就給斃了。

    沒有感情可以培養,兩人之間這麽熟悉,培養些感情還不容易?

    可他退縮像什麽樣子!還把人越推越遠。

    袁小黛又起了程雲天,說他和陶陶認識的時間,還沒有你認識的時間長,但是明顯的,人家在陶陶心裏麵占了一席之地。

    而他如此熟悉她,就因為表白被拒之後,就沒臉麵對她了,就覺得世界坍塌了,就有了要放棄了想法。

    他怎麽能有這種想法?!

    他放棄,不就是給了程雲天機會?

    母親又說,你想要人家和你在一起,可不就得臉皮厚一點,可不就得,不要什麽麵子才能將人追到手?

    袁小黛的話,讓他又振作起來。

    可在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蔣陶到了集訓營不能在星期日打電話了,在接連兩個周日給她打電話都是關機狀態時,心裏便慌了起來,同時又問了蔣伯伯之後,才得知她來了集訓營,而集訓營裏麵每個月十五號和三十號的下午有休息時間,可以玩手機,邵瑾鈺了然鬆口氣,便在今天下午給她打來了電話。

    可在聽到蔣陶的那聲嗯之後,心突然涼了,可也依舊強顏歡笑。

    邵瑾鈺斂了思緒,驚覺電話裏麵已經安靜好一會兒了,垂下眼眸,無聲苦笑,但聲音含笑問:“集訓營的訓練挺重的吧?”

    “還好,可以承受。”

    “那就好。”

    電話裏麵再次安靜下來,蔣陶也不曉得要問些什麽了,好像在她住院,邵瑾鈺問她的那段話之後,一切都變了。

    她在心裏歎口氣,握緊了手機,這時手機又傳來通知音,她看了一眼,是家裏麵打來的電話,沉默片刻,“我家裏來電話了。”

    “好,那你跟蔣伯伯蔣伯母聊。”邵瑾鈺的聲音有點啞。

    蔣陶嗯一聲,掛斷電話,又給家裏麵拔了過去。

    *

    五點零五分……

    蔣陶將鬧鍾關閉,又看了看時間。

    和家裏麵聊了有一個小時,掛斷電話,她又和譚子晴通了電話,兩人說了有半個小時,陸恒便來找譚子晴約會去了,兩人掛了電話。

    翻了翻手機,也沒有要聯係的,也沒什麽想玩的,就定了個五點零五分的鬧鍾,將手機放在一旁開始睡了。

    眼下,宿舍裏麵還有還有人在,但也有少部分的人自行活動或者吃飯去了。

    蔣陶動了動身子,長時間保持著一個姿勢睡覺,渾身酸疼。

    她扶著腰坐起來,穿上鞋子,準備問張麗萱要不要去吃飯時,看了她的床鋪一眼,空蕩蕩的,蔣陶歎口氣,拿著手機扶著腰往食堂裏麵走去。

    食堂裏麵的人還挺多,蔣陶要了一份稀飯,一個饅頭和一份素菜,都放在餐盤上,一隻手端著,另隻手扶著腰慢吞吞的往前走。

    在往自己的位置上走著的時候,經過好幾張餐桌,其中有一張是教官他們在坐著,其中顧晨也在。

    顧晨抬眸便看見蔣陶走路慢吞吞的樣子,便出聲喚了一聲,“蔣陶。”

    她回過頭,笑了一下,“顧副連。”

    顧晨目光落在她腰上,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片紅腫,語氣關切:“身子還可以吧?不行的話去衛生處讓軍醫看看。”

    “我看看吧,謝謝關心。”蔣陶笑了笑。

    “不用,那你快去吃飯吧。”

    “好。”她應一聲,繼續往前麵走著。

    剛坐定身子,就聽到有人歎了一口氣。

    蔣陶抬眸望去,便看到是顧晨所在的桌子上,一位教官愁容滿麵,在有人問出怎麽了之後。

    那教官又歎口氣回答:“還不是家裏麵,催找女朋友,催結婚。真的是煩啊,女朋友哪有那麽容易找?哪是說找到就找到了。打一次電話催一次打一次電話催一次,唉。煩煩煩煩煩!”

    他這話一出,收獲了一批的同情目光,而顧晨又突然插話:“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家裏不催!”

    那教官看她,“什麽辦法?”

    顧晨眉飛色舞,“我可以冒充你女朋友啊,你跟你們家說你有女朋友了,然後你不就安生一陣子了!”

    冷不防聽見這句話的蔣陶,差點被一口饅頭噎死過去。

    抬眸往顧晨那邊看的時候,餘光視線裏,又多了一個人。

    她微愣,看清了出現在餘光裏麵的那個人。

    副營長,喬牧。

    蔣陶:“……”

    想到張麗萱說的話,以及她所看到的,蔣陶又抬眸看了喬牧一眼,隻見副營長白皙清雋的俊臉拉了下來,整個人身上籠罩著一層陰霾……

    她收回視線的同時,又瞄了顧晨一眼,見她還在笑著,她抿了一下唇,默默吃完飯,離開了食堂。

    又回到宿舍,繼續趴在床上,閉目休息。

    沒過一會兒,手機鈴聲又響起,蔣陶拿起放在眼前,是個陌生號碼。

    她擰了一下眉,滑動接通。

    “在哪呢?”

    程雲天今天的聲音,低沉磁性,尤其手機聽筒貼在耳邊的時候,就像是他站在身邊,雙唇貼在你耳邊說的那樣。

    撩人心炫。

    蔣陶耳朵一熱,稍稍將手機拿遠了些,回答:“宿舍裏麵。”

    他聲音又低柔含笑:“我在你們宿舍門口,你出來一趟?”

    宿舍門口?

    蔣陶眉心微動,握緊了手機,吐出一個字:“好。”

    “我等你。”他語調又變得十分溫柔。

    蔣陶身子一抖,掛斷電話,坐起身子穿上鞋,將手機塞進口袋裏。

    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下腳步,低頭聞了聞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了些味道,又折身回去,去小櫃子裏麵拿了一條洗過的衣服換上,這才出發。

    不同於去食堂時,步伐慢吞吞的,這次走的稍微快了些。

    出了宿舍大門,便看到程雲天隨意的站在水泥路上,身上穿著特種部隊的作訓服,規整服貼,包裹著他挺拔偉岸的身材。

    還是那般,讓人看著,就不舍得移開目光。

    蔣陶走到他麵前,程雲天目光深深看她一眼,“走吧。”

    “去哪兒?”蔣陶下意識地問。

    “找個人少的地方。”

    蔣陶:“……”

    停了腳步,看著他的背影。

    察覺到身後人沒跟著了,程雲天回過去看,笑了笑解釋說:“想在這裏見麵說話也行,你隻要不怕被人圍觀議論就行,我無所謂,甚至,求之不得。”

    宿舍樓前麵,自然是人來人往,不過現眼下是開飯時間,到還沒什麽人經過。

    蔣陶微窘,哦一聲,又抬步跟上他。

    走了有五六分鍾,還沒到地方,蔣陶一隻手扶著腰,站定身子,擰了眉,“到底去哪?”

    “到了。”

    程雲天應一聲又回頭,便看到她扶著腰的舉動,“腰疼?”

    她點頭。

    程雲天臉上浮現不悅,“怎麽不早說?我抱你。”

    語氣讓人不容反抗,

    因此,也不管蔣陶同意不同意,直接強勢地將人攔腰橫抱。

    蔣陶驚呼一聲,因為害怕掉下來,兩條胳膊下意識地就攀上他脖頸,同時,男人英俊俊臉放大了無數倍,近在咫尺。

    一股子淡淡的煙草味的夾雜著男性氣息撲麵而來,讓她眩暈一會兒,不過並不難聞,反倒讓蔣陶覺得,這樣為他增添了幾分男人味。

    “看你瘦的,抱在身上都沒什麽重量。”程雲天一邊走,一邊氣息很穩的不悅說。

    他聲音傳來,讓蔣陶回過神來,下意識地便收回手臂,抿緊了唇。

    心跳如雷。

    怦怦怦地!好像下一秒就能從嗓子眼裏麵跳出來。

    她抬手揪緊了胸前的衣服,按捺著劇烈跳動的心髒。

    沒走多久,兩人到了停車場,程雲天找到自己開來的軍車,走到副駕駛車門旁,蔣陶尋思著要不要下來或者抬手開一下門時,抱著她的男人抬起一條腿蹬在了車門下的台階上,撐著身子,將蔣陶放在他大腿上,一隻手攬著她,另隻手開了車門,然後從新將她抱起來,又將車門開得大了些,把她放了進去。

    動作小心翼翼,就像是對待珍寶那般,生怕磕著碰著了。

    程雲天將副駕駛座的門關上,繞過車頭打開門坐在駕駛座上,隨著關門的聲音落地,他溫和聲音響起:“停車場沒什麽人來,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

    蔣陶哦一聲,抬手揉了揉臉。

    又再一次地回過神來。

    程雲天抱她,又讓她坐在他大腿上……

    蔣陶猛地閉上眼睛,擰緊了眉頭。

    越來越……逾矩了他!

    可偏偏,又沒有一丁點的生氣。

    “不錯啊,沒有給你這個曾經的連長丟臉。”程雲天揉揉她腦袋,突然說。

    蔣陶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考核晉級的事,淡淡一笑:“畢竟是你帶的兵,無論怎麽著都不能給你丟臉!”

    “還有另外的那三個,她們也晉級了。”

    “我知道。”

    他來集訓營的時候,給顧晨打了電話讓她來門口做個登記,再進來的時候,問了蔣陶有沒有晉級這件事,顧晨告訴他了,同時又說他連隊裏麵另外的三名女兵也沒有淘汰!

    而對於他是怎麽知道的,蔣陶也沒有多問。

    都已經做到了這個位置,怎麽說也是有點人脈的,那打聽點消息,還會挺容易的。

    程雲天目光幽深地看她一眼,聲音溫柔,猝不及防提及,“陶陶,我沒去相親!”

    蔣陶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我說我沒去相親,也不會去相親!”程雲天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又專注。

    蔣陶想起了那天薛雅嫻的話,又聽到他的“澄清”,心裏一股子異樣感覺湧起,她咬了咬唇,點頭。

    便就又聽到旁邊男人,嗓音蠱惑迷人,“陶陶,都三個多月了,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對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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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更合一更了哈!

    一萬一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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