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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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陶比較慘,從來沒見過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但有一個姑姑,比老爸小兩歲,名叫蔣正茹。

    而姑姑在上完大學考研的時候,被國外一家大學錄取,自此,便去了國外,在國外完成學業之後,又選擇在那邊定居結婚生子。

    蔣正茹結婚之後,很快就有了孩子,不像蔣正明和陶青,由於種種原因,直到三十歲過後才有了蔣陶,因此,在蔣正茹的孩子都有了孫子之後,蔣陶還在上學。

    也正是因為她有了孫子之後,回來一趟太麻煩,因此在近幾年來,很少回國,算起來,也很長時間沒見了。

    而蔣陶的爺爺奶奶,聽老爸說,一位是病故去世,而另一位傷心過度,也跟著去了。

    在爺爺奶奶那個年代,家庭還不富裕,再加上還供應著一位大學生,因此在生活之中比較節儉,爺爺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也不說,也並不認為多嚴重,以為扛幾天就好了。

    而那個時候,老爸剛進部隊,根本沒有外出的機會,因此對家中一切並不了解。

    而姑姑又在外地上大學,在那個年代,通訊不方便,回一趟家也不容易,也就寒暑假才回家一趟,對於爺爺得病的事情毫不知情。

    時間一長,爺爺的病越來越拖,愈發嚴重,在一天夜裏突然就走了,奶奶沒有通訊設備,也不會使用那些,自然聯係不自己上一兒一女,還是村裏麵的村長找了好些人才聯係上在部隊裏麵的老爸蔣正明。

    待老爸回到家之後,又得知了奶奶傷心過度,再加上身體也不好,便也跟著去了。

    他向自己說起這些的時候,語氣裏麵全是悔恨,同時,蔣陶第一次看到家裏麵的頂梁柱哭的不能自已。

    而姑姑在國外留學之後,沒有回到國內發展,就是有這部分原因在其中。

    而她的外婆,因為那個年代的醫療條件落後,在生自己的母親陶青的時候,遇到難產,在手術台沒下來。

    而老媽還有一個大她五歲的哥哥,她還有一個舅舅,但在還沒她自己的時候,就被外公趕出家門之後,便就不曉得去哪裏流浪了,直到外公去世,都沒在出現過。

    而舅舅陶維之所以被趕出家門也是因為:舅舅將老媽看成了索他母親命的惡鬼,便就將這一切怪罪在陶青身上,認為是她的到來,將自己母親的性命取走了。

    他時常趁著外公不注意的時候,對剛出生的陶青就下手沒輕沒重的一頓打。

    而在那個時候,外公家裏麵創辦的有公司,家庭條件是可以請得起一個保姆的,因此,在上班時間,老媽就有保姆照看著,而對於舅舅的舉動,保姆自然是要教訓他一通,可他卻上手連保姆一塊打,後來保姆忍無可忍,主動辭職,外公不願意並且在問清原因之後,震驚之餘又思考再三便將公司暫時的交給了另外的親戚照看,他便在家一邊照看著小女兒,一邊教育著舅舅。

    就這樣,一直看到老媽長大上學直到大學畢業之後,舅舅也看著收斂了許多,和老媽和和氣氣,親親切切,外公放下新開,重新去了公司上班。

    這過去二十多年裏,很少接觸公司事務,而他的頭腦已經跟不上二十多年後的那個年代,每天焦頭爛額,同時,又疏忽了家裏麵的情況。

    舅舅陶維對老媽那些不滿怨念根本就沒消除掉,並且日益增多,最後已經上升到要老媽去給他自己的母親陪葬的那種極端想法。

    在一天中午,老媽就在家睡午覺的時候,他將她綁了起來塞到車裏麵,帶她到了一處高層建築物,拉著老媽到了樓頂,就在毫不猶豫準備將老媽推下去的時候,外出辦公的老爸看見這一幕,在救援人員還沒到來的時候,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了就要被舅舅推下樓的老媽。

    也因為這件事,讓兩人走在一起。

    而舅舅,在外公得知這件事後,雷霆震怒,直接將舅舅趕出了家門,斷絕關係,而舅舅被趕出去之後,直到外公去世都沒回來。

    而外公因為公司的事情頭腦跟不上,再加上二十多年沒怎麽管公司,公司員工換了一批又一批,公司高管總是對他下出的決定不支持,公司裏麵的親戚員工,拉幫結派,並且很明顯的就對他不服氣,因而,在一次會議中,因為意見再次不統一,突發心梗,同時搶救不及時,便去了。

    而剛進公司的才實習的陶青便以繼承人的身份接手了公司,力除萬難,一步一步站穩了腳跟。

    在這期間,兩人結了婚,但在老媽在公司裏麵站穩腳跟之後,才有了她,而這也是父母為什麽在等三十歲過後才有了她的緣故。

    同時在生下她的時候,老媽跟外婆生產的一樣,遭遇難產,但幸好,醫生又將她從死神麵前拉了回來,母女平安。

    這之後,老爸對這一幕還心有餘悸,說什麽都不要孩子了,因而,這些年兩人沒在要二胎。

    而這些,都是老爸偷偷告訴她的,一方麵是她主動問了,一方麵老爸也是怕她在老媽前麵問起,怕她又想起以前的事情,心裏難受。

    蔣陶想著,心情就有些低落了,抬手挽著蔣正明的胳膊,推開邵瑾鈺家外麵的鐵柵欄門,走到裏麵按了門鈴,門很快打開,邵瑾鈺清雋溫和的俊臉便出現在他們兩個人的視線裏,蔣陶展顏一笑,邵瑾鈺意外過後,很快露出一個溫潤笑意。

    “陶陶。”

    蔣陶也笑著喚一聲:“瑾鈺哥。”

    這個稱呼……

    邵瑾鈺心頭如同被尖刀劃了一下,那股子令人窒息又令人承受不了的疼痛很快蔓延至四肢,疼痛難忍。

    但臉色笑意不改,握著門把的手,不斷地收緊,又看向蔣正明,溫聲喚:“蔣伯伯。”

    “快進來吧。”

    邵瑾鈺錯開身子,蔣正明和蔣陶一前一後的進了屋裏麵,邵瑾鈺把門關上,招呼著兩人快坐的同時走到廚房裏麵,朝正在忙碌的兩個人說了聲,兩人皆是一愣,很快關了火出門。

    瞧見廚房裏麵出來兩個人,蔣陶又站起身來,語氣親切地喚:“邵伯伯,邵阿姨。”

    “挺長時間沒見陶陶了,現在一看,都快不認識了。”

    說話的人邵瑾鈺的父親邵百川,目前在華國人民解放軍國防大學任副校長,而邵瑾鈺同樣也在國防大學內工作,在一間教研室任職主任,兩人工作地點均在北坪,一般來說就要在北坪紮根了。

    可在早年間,分配住宅的時候,邵百川的工作地點還在西北,住宅自然而然地就在這邊,並且再一次和蔣陶家做了鄰居。

    說起來也巧,在老軍區大院的時候,住的是樓房,兩家是對門,而隨著軍區大院的拆建,以及蔣正明和邵百川的升軍銜,在分配住宅的時候,有了獨棟小院,而兩人還是選在了一起,隻不過在選過之後沒多久,邵百川就被調去了北坪,而住宅就一直在這邊,沒有搬離過。

    因為工作地點在外地的緣故,邵百川平時鮮少回來,一年四季幾乎都是忙忙忙,蔣陶和他大概也就是在過年的時候能見上麵了。

    她被人誇,臉上也沒有一點的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女大十八變嘛。”

    “可不就是,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袁小黛接了一句。

    原來的蔣陶,總是給她們一種柔弱的感覺,看一眼就讓人心生保護欲。而現在再去了部隊磨礪之後,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正氣凜然的氣質,眉眼間多多少少的有了強毅,正義的氣勢,看著就讓人不覺得好欺負。

    女大十八變……

    邵百川收回對蔣陶打量的視線,也在心裏喟歎一聲,看了眸光溫柔正看著蔣陶的邵瑾鈺一眼,再次心裏歎口氣,又目光慈和的看著蔣陶,溫聲問:“陶陶回來幾天啊?”

    “明天中午吃過飯就走。”

    她不知道司機師傅會什麽時候來,因而也隻能賭一把,等吃過了中午飯再回公寓那邊,等著車到來。

    “就回來這一天啊。”袁小黛的語調有些失望。

    蔣陶笑著“昂”一聲。

    蔣正明微微一笑,看著蔣陶的目光格外寵溺慈愛,“回來這一天也不容易了,本來說是不回來的,誰知道突然出現在門口了,害得我和青青好半天都回不過神。”

    “剛才瑾鈺去廚房告訴我們的時候,我和百川也是愣了好一會兒,等出來看見人坐在沙發上,才知道瑾鈺沒騙人。”

    兩家離得近,過年這幾天總是會碰麵閑聊幾句,因此便得知了蔣陶今年不能回來過年的消息,哪知道,這人猝不及防的就出現了。

    蔣陶抿唇一笑,“我們也是特別突然,本來以為要開始訓練了,誰知道營長突然出現,說有一天半的假期。”

    “有假期就行,能回來一天看看,總比沒有假期不能回來看看強。”邵百川點點頭,又嗓音溫厚的接腔。

    袁小黛附和:“是,總比沒有假期的強。”

    閑聊過程中很少開口說話的邵瑾鈺突然問:“那你回來是集訓營裏麵的車送?”

    問完之後,又想把這句話收回去,他怕萬一是,程雲天送她回來的怎麽辦?

    這兩人還在聯係嗎?

    他也不清楚……

    蔣陶看向他,回答:“嗯,集訓營有專車送。”

    “那挺好。”

    他溫潤一笑,鬆了一口氣。

    “這陶陶進了海軍女子陸戰隊的集訓營,以後很有可能是要麵臨實戰的,你怕不怕?”

    邵百川的這個問題,有些沉重,屋內氣氛很快僵滯下來。

    “……”蔣陶微征。

    這個問題,說實話她沒想過,就連父母也都沒問過她怕不怕。

    “既然選擇了,那就勇敢去麵對。”她說。

    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不孝順。

    家裏麵就她一個,她卻毅然的選擇了這條路,從來都沒父母想過。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保護大家的同時,就要做好舍棄小家的準備。

    女人心思到底是細膩,袁小黛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便抬手在他膝蓋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瞪他一眼:“過年呢,你說這個幹什麽!”

    “沒事,就尋常聊天。”蔣正明笑了笑,也沒放在心上,又歎口氣說:“我都不敢想這個,想都不敢想。再者啊,我們也沒多大的本事,唯一的也就是可以報效祖國。這個國家在無形中保護了我們,在有前輩保護它同時也保護我們安全的時候,前輩有倒下去的一天,但國家不可以不保護,上億人民不可以不保護,我們就應該像前輩一樣,毫不猶豫的衝上前,保護祖國,保護人民。”

    邵百川點點頭,十分讚同:“祖國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也要義不容辭。”

    話落,客廳裏麵安靜了一會兒,蔣陶心情有些複雜,低垂著眼,思考著事情,

    袁小黛再次的不悅地瞪了邵百川一眼,又閑聊起來,活躍氣氛。

    “你們吃飯了沒啊?”

    “說起吃飯我想起來了。”蔣正明抬手拍了一下大腿,笑著說:“這不陶陶回來了,想吃魚,我和青青也沒準備,就看你家有沒有多餘的,借一條。”

    邵百川擺擺手,不愛聽這話,“什麽借不借的,想吃就來拿。”

    蔣正明爽朗地笑了幾聲,又隨口說著,“陶陶本來說是不回來了,那就剩我和青青在家,過年這幾天也沒什麽親戚要來,都是我們上人家家裏去,也就沒怎麽準備。”

    “沒事,缺什麽就來拿,我們兩家還那麽見外啊。”

    袁小黛接一句,起身往廚房裏麵走,沒一會兒就出來,手裏拎著食品袋,裏麵裝著一條已經加工炸好的魚。

    蔣陶看著,挺大的一條,心裏有些感動,抬眸,嗓音甜甜地說:“謝謝邵阿姨。”

    袁小黛佯裝不悅:“謝什麽,不用這麽見外,陶陶。”

    蔣陶嘿嘿笑了笑,沒說話。

    蔣正明便適時開口:“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們了。”

    “行,路上慢點。”

    “好,邵阿姨,邵伯伯,瑾鈺哥再見。”蔣陶朝屋內幾個人揮揮手,和蔣正明出了門。

    而屋內。

    邵百川還看著門口方向,感歎一句:“誰以後要是娶了陶陶,就真是有福了。”

    說完,目光落在邵瑾鈺身上。

    被看著的那個人俊臉溫潤,放在膝蓋上的手緊了緊,同樣看著門外,沒吭聲。

    袁小黛同樣看著邵瑾鈺,接腔:“可不是,性子多好一姑娘,誰娶了誰有福。”

    說完之後,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還是沒個回應,兩個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心中升起了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卻也無可奈何,氣呼呼的進了廚房繼續忙碌。

    邵瑾鈺坐在沙發上,身子微向前傾,兩條胳膊搭在膝蓋上,雙手合十交叉在一起,垂著眸看著鞋尖。

    眉眼間極力克製著的受傷在這一切顯露出來。

    他能怎麽辦?

    不曉得怎麽辦,好像從醫院表白過後,這丫頭就開始有意無意的疏遠他了。

    早知道,他就不那麽心急的表白了……

    外麵。

    蔣陶一隻手拎著魚,一隻手挽著老爸的胳膊往家裏麵走,腦海裏麵還在想剛才在邵家客廳說的那件事,走路的步子小了許多,吸了吸鼻子,聲音輕輕地,“老爸啊,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孝順,家裏麵就我一個,我還一根筋的選了這條路。”

    蔣正明看她一眼,安撫的摸摸她的頭,“不會,別多想。老爸還等著引以為傲呢,等你選進去了,以後人家問起我,你女兒是做什麽的時候,我就說你在海軍女子陸戰隊。那麽難進的隊伍,你都選進去了,我肯定是驕傲。”

    “不是這個,就是萬一要實戰呢,我萬一……”

    蔣正明知道她問的什麽意思,卻也算是在逃避那個問題,而眼下聽她直白地問了出來,心裏就又堵了不少,開口打斷:“胡說什麽呢,陶陶,老爸相信你們的訓練,會幫助你們一個個的安全回來。”

    蔣陶將頭埋在老爸的胸口,眼眶有點濕潤,聲音堅定保證:“為了你們,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我自己!”

    蔣正明再次地揉了揉胸口前的那顆腦袋,嗓音略沙啞:“好,那你記得,老爸也記得,都好好保護自己。”

    蔣陶嗯一聲,又在他胸口撒嬌般的蹭了蹭。

    “走吧,你媽還在家等著呢。”

    “好。”

    蔣陶從他懷裏出來,挽著他胳膊就往裏麵走,進到院子裏,蔣正明又突然來了一句,“和程隊長還聯係嗎?”

    猝不及防,突如其來。

    蔣陶下意識地“啊?”了一聲。

    “你要是有再重新開始一段戀情的想法,程隊長挺好的。”

    蔣正明繼續說著,開了門進了屋。

    住院期間程雲天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裏,身為成年人,有些事自然心知肚明,同時又深知他的為人。

    雖然在之前,家裏麵所經營的生意不合法,但自從國內領導人換過之後,家中產業也算是“脫胎換骨”,目前所經營的公司,也是獲得了許多好評。

    更重要的是,家中成員大部分都有原則,單身的成員潔身自好,結為夫妻的,能夠傷害到另一半的事情,絕對不會碰,就比如情、婦和小、三那種,其中,他的父親和爺爺,是帶了好榜樣。

    那麽他們教育出來的孩子,不會太差。

    蔣陶:“……”

    所以,程雲天就已經先把老爸搞定了?讓他來當說客了?

    在新兵連,她填進入集訓營的表格的時,程雲天都背著他,將這件事告訴了老爸……

    那這倆人,什麽時候就站在一條戰線上了?

    百思不解。

    蔣陶抬手揉了揉臉,緊接著回到屋裏麵,關上門,便直接往廚房裏麵進,陶青和剛回來的蔣正明都已經開始忙碌了,看見她進來,陶青就又把她推出去,“你去看會電視,別進廚房。”

    蔣陶站定身子,聲音嬌軟:“我可以幫忙的。”

    蔣正明探出頭來:“不用你幫忙,幫什麽忙,你去看會電視或者跟程……人聊會天,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好好休息休息。”

    程?

    蔣陶目光無奈地看了老爸一眼,應了一聲:“那好吧,我去看電視。”

    坐在沙發上開了電視,想看央視春晚但還沒到時間,便找了個衛視春晚看著,也沒碰手機和人聊天。

    沒一會兒,門鈴按響,她起身去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邵瑾鈺,笑了笑,“你吃過飯了嗎?”

    “還沒,家裏正準備著。”

    邵瑾鈺回答的同時,蔣陶已經錯開身子,讓他進來,兩人往客廳裏麵走去。

    兩人坐在一組長沙發上,中間還隔了有一個人的距離,但這樣也讓邵瑾鈺滿足了,因為可以近距離的看看她。

    “在集訓營怎麽樣?”

    “挺好的,剛開始會不適應,但是後來就好多了。”

    “那就好。”

    兩人一問一答一回,便又無話,邵瑾鈺目光溫柔地繼續看著眼前的小姑娘。

    她在回答完話之後,目光又移到那邊的電視上,側臉線條柔和,精致耐看。

    邵瑾鈺從她飽滿光潔的額頭開始,細細看著,目光一點一點的往下移,落在了她如畫溫柔的眉眼上,因為在看著電視,眼睛很少眨,倒讓邵瑾鈺看她的眼睛失了神。

    瞳仁黑白分明,幹淨澄澈又十分明亮,一眼望底。

    而隨著一個眨眼的動作,長而卷翹的睫毛便一起一落,就像是蝴蝶振翅一般,撲閃撲閃的。

    精致小巧的鼻梁如描繪一般,恰到好處分外好看,雙唇自然的闔上,紅潤光澤。

    因為正在看著電視,許是看到好笑處,便會輕微地抿起唇,嘴角上揚,連帶著的,眼睛眉毛都彎了彎。

    真是好看……

    她身上穿了一件毛茸茸的粉色家居服,在部隊四五個月了,除下在新兵連的時候曬黑了些,而現在又恢複了之前的膚色,穿著粉色的衣服,襯的皮膚愈發玉白。

    發型也跟以往大不相同,眼下是齊耳短發,應該是剛剛洗過頭發,發絲蓬鬆又飄逸,同時,一邊的頭發別在耳朵後麵,是為了不影響看電視,而另一邊自然而然,柔順的貼在臉上。

    看著就有一股子溫柔恬靜的韻味。

    想抬手揉揉。

    “你……”

    蔣陶一扭頭,剛吐出一個字,就噤聲了。

    撞入了邵瑾鈺萬分溫柔的眸子裏,那裏麵就像是平靜的湖麵投入了一顆石子般,漾開了一層一層的漣漪,一個接著一個的不停歇,好看的讓人移不開視線,陷入著迷……

    “瑾鈺過來了。”

    陶青溫婉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這片天地的溫柔意境。

    邵瑾鈺移開視線,看向陶青,溫和一笑:“蔣阿姨。”

    “你們繼續聊,我忙去了。”陶青說著,又進了廚房。

    她走後,客廳裏麵的兩個人便有些尷尬了,蔣陶繼續看著電視,臉色無常。

    邵瑾鈺看她一眼,溫聲問:“剛才我爸說的話,你沒放在心上吧?”

    蔣陶回過頭衝他笑了笑,“沒有,這個就是擺在眼前的問題,沒有放在心上。”

    “那就好。”

    邵瑾鈺似乎是鬆了一口氣,蔣陶又對他抿唇一笑,算是回應。

    *

    晚九點半,臥室裏。

    蔣陶整個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不想動一下。

    吃飯的時候,老爸老媽生怕她吃不飽吃不好,不停給她夾菜,她都要吃不下了,兩個人說她都說吃多少,蔣陶無奈,隻能繼續吃著。

    直到吃的快要吐得時候,兩人這才滿意。

    吃過飯之後,陪他們說了會話,她就上來了,現眼下因為肚子太撐,躺在床上根本就不想動。

    發了一會呆,又聽到手機振動聲,她翻了個身子將手機拿了過來,看了上麵的來電顯示一眼,抿了抿唇,滑動接聽。

    “今晚上回家了?”

    迎麵而來的便是程雲天的問話。

    蔣陶昂一聲,“集訓營給了休息時間,就回來了。”

    “行吧。”

    此時此刻,程雲天站在集訓營大門外,心情複雜地捏了捏眉心,又折身回去坐在車裏麵。

    今天是除夕夜,他便早點過來找她,怕她因為不能回家而心情低落,想要陪陪她的。

    誰知道到了集訓營大門外給顧晨打電話讓她來做登記的時候,顧晨這才說集訓營放假了,說她可能都回家了,他當時的心情……難以形容。

    蔣陶趴在床上,雙手握成拳摞在一起,支著下巴,嗓音懶懶地問:“你打電話有事嗎?”

    程雲天現眼下正抑鬱著,聽到這句話,就沒好氣了,“沒事就不能打電話過來了?”

    蔣陶:“……”

    今天晚上是吃炮彈了?火氣突然這麽大?

    他又緩和了語氣,問:“明天大概幾點到集訓營?”

    “不知道,看司機師傅來接,他沒說幾點到我這邊。”

    程雲天擰眉想了想,征詢她意見:“那我明天去接你,帶你來我們這邊參觀參觀,你來不來?”

    “可以去參觀嗎?”

    特種部隊的內部,她很好奇啊。

    她語氣裏麵的驚喜成功的取悅了程雲天,他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嗓音愉悅:“你有後門可以走,當然可以。”

    “那好。”蔣陶果斷的應下來,還是有點擔憂:“真的能進去看嗎?會不會不合規矩啊?”

    “不會,我既然問你了,就不會不合規矩。”

    “那好。”蔣陶放下心來,又道:“不過,你不能來接我,我得坐著司機的車回去,不然你接我走了,司機還要在白跑一趟。”

    “那你給人家打個電話說一聲?”

    蔣陶也很無奈,“關鍵是,沒有司機師傅的電話啊。”

    “那就等明天快到集訓營的時候,你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好。”

    “家裏麵都挺好的吧?”

    “挺好的啊。”

    蔣陶回答完之後,又想起了他什麽時候已經把老爸搞定了這件事,咬咬唇,準備問他,可萬一問了之後,他再說,那你老爸都覺得我可以,那你為什麽還不同意?

    思及此,蔣陶抿緊了唇,不問。

    “那早點休息吧,我現在在你們集訓營門口,本來要來找你的,誰知道你們放假了,我要準備回去了。”

    蔣陶內心再次被異樣的感覺猛地撞擊了一下,將頭埋在被子裏,聲音甕聲甕氣的,“那你快回去吧。”

    “晚安。”

    蔣陶猶豫了一下,“晚安。”

    然後掛斷電話,又直起身子,跪在床上抓了抓頭發,揉了揉臉,又整個人倒在床上,用雙手捂上臉。

    為什麽內心有一種……想要立馬見到他的感覺?

    啊啊啊啊啊!

    再次煩躁的抓了抓頭發,然後關上燈,整個人都縮到被子裏麵,開始睡覺。

    而那邊。

    程雲天回到駐紮地,將車停穩出了停車場,沒走兩步就碰見了顧遠,顧遠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集訓營放假了,白跑一趟。”程雲天淡聲回了一句,又瞥了顧遠一眼,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集訓營放假,薛醫生告訴你了嗎?”

    顧遠臉色微變,冷哼:“有必要這樣問嗎?都是同病相憐,有必要自相殘殺嗎?”

    程雲天倒沒否認,愉悅地哼笑一聲:“最起碼我心裏能平衡一點。”

    “沒話說了,我去打個電話。”顧遠朝他揮了手,掏出手機走遠。

    找到薛雅嫻的備注,撥了過去,但沒人接。

    顧遠擰了一下眉,鬼使神差地又點了進去,兩三聲嘟嘟音過後,那邊接通,“喂。”

    聲音聽著有些疲累無力。

    不太對勁。

    “怎麽了這是?已經睡了?”

    “沒睡,你有事嗎?要是沒事我這邊還在忙。”

    薛雅嫻清冷寡淡的嗓音傳過來。

    “集訓營放假了,你還忙什麽?”不受控製的,顧遠脫口而出。

    薛雅嫻:“……”

    她不知道集訓營放假了,她現在也沒在集訓營。

    那邊沉默下來,顧遠就更覺得迷霧重重,聲音低柔:“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薛雅嫻輕輕地吸了一下鼻子,搖搖頭,回答:“沒事,我提前請假了,在家裏麵正忙著。”

    顧遠歎口氣,揉了揉眉心,無可奈何的同時又柔聲開解:“雅嫻,有什麽事你也可以告訴我的,你別自己杠著。”

    很平常很普通的一句話,讓薛雅嫻崩了兩天的弦突然的就斷了,一向堅強孤傲的她,聲音突然就哽咽了,“顧遠,你認識的有醫生嗎?我爸他…。得了癌症,得馬上手術,但他生病的那個位置,比較特殊,醫生……不敢冒風險做。”

    顧遠眉心一跳,腦海裏麵浮現了薛寶國稍顯富態的臉,同時,也想起了在薛雅嫻被薛梓謙欺負的時候,總是站出來第一個就偏向薛雅嫻的那情景……

    “在哪家醫院?我過去看看之後,再試著聯係聯係人。”顧遠說著,就大步往回走。

    “安京第一人民醫院。”

    顧遠在心口記下,又冷靜的安撫著她:“好,你別慌,我到了之後問問情況,在幫你聯係人。”

    “好。”

    “那先這樣?”

    薛雅嫻嗯一聲,掛了電話,整個人靠在醫院走廊內,潔白的牆壁上,感覺天塌了一般。

    顧遠裝了手機,很快又追上程雲天,拍了拍他肩膀,“鑰匙給我。”

    程雲天看他一眼,將鑰匙遞給他,“這麽晚了,你去哪?”

    “雅嫻的父親生病了,現在在醫院裏急需手術,但是因為病的位置特殊,醫生不敢輕易給他做,而這個手術又要越快做好,她急得沒辦法,問我有沒有認識的醫生,我先過去看看,然後再幫她聯係人。”

    “那你快去。”

    “我會去換身衣服,換完衣服就趕過去。”

    程雲天點了一下頭,顧遠便大步流星的往宿舍走去,沒走幾步,興許是覺得慢,又抬腿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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