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會催眠紮針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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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1日,中午,烈日炎炎。

    隨著各個教官的一道“過”聲,九個人成功進入兩棲偵察隊。

    因為有底子,再加上已經進入部隊六個月,光是集訓就參加了三個月,同時還有張嵐定的任務量以及自我約束,毫無疑問就會過去。

    選拔過去後,張嵐給了兩天假期。

    蔣陶並未告訴程雲天,在宿舍收拾了東西,拿了手機,隨著要前往市區的吉普軍車,一同到了市裏麵,之後,蔣陶找了個路口下來,又坐出租車回玫瑰苑。

    這期間,蔣陶將手機開了機。

    沒過一會兒,鋪天蓋地的手機通知聲響起。

    在司機師傅從後視鏡望過來的眼神中,蔣陶關了靜音,點開短信,是關機時有人打過來電話的通知,倒不是陌生人,而是她小別墅那邊的物業打過來的電話。

    時間是七月初。

    七月初?

    蔣陶若有所思的撥通物業的電話,待那邊接通蔣陶說了身份之後,物業這才說:“已經沒事了,前段時間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是你家門前有一個男人再敲門,敲了挺長時間見沒人開,還踹了一兩腳。我們過去問,他說女朋友在裏麵,但是你好久都沒來住過了,這不就是騙人的嗎?我們準備給轟走,然後上麵領導又打電話過來,說不要管,但我們心裏不踏實,就給你打了電話,可你電話還在關機著,我們就沒辦法了,得聽領導的話。不過沒多久,就看譚xiao jie和那男人拉拉扯扯著出來了。”

    “子晴?”蔣陶擰眉反問一句。

    物業在那邊笑了笑,說:“對啊,你別看你們好幾年沒過來住了,但是你們我都記得。”

    “我知道了,謝謝你們啊。”

    “不用不用,你們每年都交著高額物業費,我們有這點服務是應該的。”

    蔣陶再次一笑,掛了電話。

    晴晴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著出來?

    蔣陶點開了通訊錄,找到譚子晴的電話號,撥了過去,但還沒撥通,司機一個急刹車,讓蔣陶摔了手機,緊接著,司機氣急敗壞的罵罵咧咧聲響起:“沒長眼啊!前麵綠燈沒看見?你想死別拉上老子!”

    外麵騎電動車闖紅燈的小青年也毫不在意,繼續穿過車流,往前麵走。

    蔣陶揉了揉額頭。

    剛才刹車太急,額頭直接撞上了出租車前麵座位與後麵座位之間設的保險護欄。

    待額頭上疼痛緩解了一會兒,蔣陶彎腰撿起了手機,看撥給晴晴的電話已經掛了,可能是剛才陰差陽錯間,胡亂按住了吧。

    先不打了。

    這個時間點,她可能還在忙,再者,一個男人拉拉扯扯著出來……

    蔣陶還是撥通了。

    心裏不放心,但手機沒人接,準確來說是關機了,蔣陶見狀,又打了一次,還是這樣,就隻得作罷。

    司機放滿了速度,通過後視鏡看她,問:“要不就在下車吧?前麵開始堵車了,走得慢,而且這計表器還在記著費,不太劃算。”

    蔣陶下意識地朝前麵望了眼,紅綠燈已經看不太清楚了,望過去的隻有一列列的車隊,便點了下頭,付過錢下車。

    城市主幹道,再遇上下班小高峰,堵車很正常,索性走的並不遠。

    蔣陶進了公寓大門,還沒走到自己單元門前,就碰見了一位正在哭的小男孩,也沒大人陪伴。

    蔣陶前後左右的望了望。

    這時候,小區裏麵並沒有多少過往的人,幾乎是沒有,蔣陶看著,也不忍心不管,又朝保安室看了看,並沒有看見保安,便抿了抿唇,走上前,蹲下身子,問:“小朋友,你家人在哪裏啊?”

    是一位金發碧眼的小男孩,看著像是混血。

    “在對麵小區,但是路上車太多了,我不敢走,就走到這裏麵,想找大人幫忙,但是我沒看到大人。”男孩說著,指著對麵。

    “我帶你過去吧。”蔣陶站起身,沒有多想,便拉上小男孩的手,往小區外麵走。

    小男孩仰頭看了看蔣陶,似乎是在確認。

    蔣陶拉著小男孩的手站在路邊等了會,見前麵路燈變紅色之後,拉著他的手,在每輛車距之間開始穿梭著。

    ——紅燈時間也就一分鍾左右,會走得比較急,會忽略一些感覺放掉戒備,你就趁著這時候,開始行動。

    小男孩腦海裏浮現家裏麵大人們叮囑過的話。

    沒有多思考,小男孩另隻空閑著的手伸進口袋裏,拿出一個特製的微型注射器,裏麵裝著透明液體。

    而小男孩就拿著這個,將蔣陶手背上紮去。

    蔣陶感到手背一陣刺疼。

    垂眸看了眼小男孩,就捕捉到他還未來得及收回的微型注射器,立即撒了手,下意識地往自己手背上望了眼,並未什麽異樣,但是感覺和疼痛是真的,他手裏麵拿著注射器也是真的。

    蔣陶擰了眉,臉色變了,同時也念及這是在馬路上,快速將小男孩拉到對麵路邊上,站定身子,伸手:“手裏麵的東西給我。”

    “沒東西。”小男孩的哭聲不曉得什麽時候就停止了,現眼下嬉皮笑臉的,看著很是討人厭。

    蔣陶深吸一口氣,也不管什麽禮貌不禮貌了,彎下身子就開始搜他兩個上衣口袋。

    的確沒東西。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被紮之後,快速帶著他穿過馬路的時候,小男孩趁她沒看著,就將東西扔了。

    “東西呢?”蔣陶語氣生硬,帶著質問。

    這語氣一出,原本嬉皮笑臉的小男孩,臉色又變得烏雲密布,緊接著瓢潑大雨就落下來了。

    哭聲很響亮,看著那小模樣就讓人可憐。

    蔣陶急於知道她被他注射什麽了,心煩意亂,沒有耐心:“你哭什麽?我問你你剛才拿的什麽東西?”

    小男孩不說話,隻顧著哭,蔣陶也無心管了,往前走了幾步,準備攔出租車去醫院,小男孩又追了上來,哭著道:“媽媽,你別不要我,你別把我賣給人販子,以後你說什麽我都聽,我肯定聽你的話。”

    what?

    蔣陶眨了眨眼,因為氣憤,本能說了句:“誰是你媽媽!”

    “就是你啊,你就是我媽媽啊,我是輝輝啊,你別不要我了,別把我賣給人販子,我保證以後乖乖的,不惹你生氣,不給你添亂。”

    小男孩哭得很傷心,看著就像是真的一樣。

    除此之外,下班高峰期,同時又是夏天,這個時間點較於中午溫度會下降些許,因此出來散步遛狗的也不少,聽見這邊動靜,很快駐足,朝這邊望過來。

    不能慌,不能亂。

    蔣陶告訴自己,暗暗深吸一口氣,再次道:“別亂認媽媽,我不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生過孩子,各個醫院也沒有記錄。你找不到你媽媽,但是別亂認媽媽。”

    “你就是我媽媽!你叫蔣陶!你就是,你證件上都是這名字,你怎麽會不是我媽媽?你就是想把我賣給人販子,你自己就有錢了,所以你才會不認我的!”

    蔣陶眯了眯眼,審視著眼前的小男孩。

    姓名都知道,不簡單。

    而且,還在故意拖延時間,她剛才被注射了未知液體,不清楚是什麽作用,也不清楚會有什麽表現,而小男孩很明顯就是在等機會。

    與此同時,周圍指指點點的聲音傳過來,蔣陶不理會,也不解釋,看著小男孩,淡聲道:“報警吧。”

    “我把你賣給人販子,這算是犯法,那讓警察來處理,讓警察把我關進去。”蔣陶說著,掏出了手機。

    而小男孩哭著,嘴裏不停的繼續說著,“別把我賣給人販子,別把我賣給人販子……”

    蔣陶看屏幕的眼睛一花,有些看不清,艱難的撥通了電話,但感覺腦子裏麵比較昏,還發蒙,沉沉的感覺,想要睡一覺。

    有了這思想,以至於在報警電話撥通的時候,沒說出來話,那邊接線員就以為是騷擾,掛了電話。

    而蔣陶耳邊,還在持續著小男孩一直說的話,“別把我賣給人販子,別把我賣給人販子……”

    她猛地撒開了手,捂上了耳朵。

    催眠。

    蔣陶隻是猜測,不確定。

    她對這些了解過一點,還是之前寫文的時候,文中有個從現代穿越到古代的女配,原本在現代的職業就是催眠師,因此蔣陶了解過這些知識。

    印象裏,好像是催眠師會重複著做某些動作,或者說著些話,再或者比較高超的,就是不動聲色的將你催眠。

    捂上耳朵她清醒了點,蔣陶也顧不得其他了,不去看小男孩,而是向路人求助,“幫我報警,幫我報警,謝謝,幫我報警……”

    蔣陶喊了無數聲,從剛開始眾人看她的眼神“你又想做什麽妖”到開始有年輕人拿出手機撥了報警電話,在說明原因並且出警之後,蔣陶鬆了一口氣。

    而小男孩真正的母親不曉得從哪冒出來了,彎腰將男孩抱起來,一副“失而複得”的驚喜模樣,朝小男孩臉上親了親,並且在圍觀者口中了解了情況後,朝大家道:“抱歉,我家孩子腦子有問題,智商還停留在幾個月,容易認錯人,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

    她這麽說,眾人都不太相信。

    智商隻有幾個月,說話到挺利索。

    一致讓她等警察來了確認之後,才能離開。

    對此,小男孩的母親並沒拒絕。

    小男孩沒在催眠,蔣陶清醒了不少,一想到體內不知道注射什麽了,就一陣心慌,沒有多想,就給程雲天打了電話。

    程雲天接到蔣陶的電話還比較意外,但一聽到蔣陶的哭腔立馬就慌了,一邊往停車場走,一邊鎮定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蔣陶心裏越想越害怕,以前看小說裏麵的橋段,有朝一日發生到自己身上了,她怎麽可能會不慌?當然也做不來那些女主的鎮定,也沒有那些人的不畏懼。

    她就是害怕。

    她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吸了吸鼻子,道:“就是我剛才回公寓小區的時候,碰見了一個小男孩,他說找不到家了,我就幫忙,然後過馬路的時候,他不知道給我注射了什麽東西,我翻他口袋找,找不到,但是我感覺到疼了,也看到他拿的東西了,就是死活找不到了。然後剛才他還給我催眠了,幸好我反應及時。”

    那邊程雲天已經發動車子,聽著蔣陶的描述,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但還是安慰著,“你別怕,我現在就去找你,你就待在那別動,保持清醒,哪也別去。你現在在哪?”

    “就在我公寓路對麵。”蔣陶眼淚到底是沒控製住,落了下來。

    她講電話聲音比較小,若是很大聲的話,這在別人聽來,怎麽聽都感覺很不真實,恐怖還會把她認為是神經病,但也因為聲音比較小,別人聽不清她在說什麽,就一度認為蔣陶被錯認了母親,並且還被冤枉了要將孩子賣給人販子的事比較委屈,在默默流著淚。

    見她在打著電話,就有人上前來,安慰她:“別委屈了,一個可憐孩子認錯了人,已經真相大白了。”

    蔣陶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防備的看著眼前的老奶奶,點了下頭,又走遠了點。

    顧不得什麽了,她保命要緊,而且現在看著,無論哪一個都像是同夥。

    小男孩可憐?

    在別人看來,他母親說他智商停留在幾個月,那是挺可憐,但也隻是表麵。

    剛才給她注射東西以及催眠的時候,智商可不像是幾個月,當然也不像他現在這個年齡段的智商,可以說要比同齡孩子高很多。

    “別怕,我已經開始走了,很快就到了,記住我跟你說的,保持清醒。”

    程雲天車速飆的極快,有雜音,有很大的風聲傳過來,ci ji著耳膜,讓蔣陶很清醒,並且也很慌,同時也不忘了叮囑他:“你注意安全。”

    “放心。”程雲天夾雜著風聲的聲音傳過來,讓蔣陶慢慢的平靜下來。

    電話沒有掛斷,蔣陶將手機放在耳邊,聽著那些聲響,讓自己保持清醒。

    警察很快就來,在了解過情況之後,將小男孩和母親帶去了警局調查看是不是親生母子,又從圍觀者口中得知蔣陶受委屈的事,前來安慰過後,便離開。

    蔣陶隻字未提催眠和注射的事情。

    有些事,好像已經超過了警察的管轄範圍。

    現在細細想來,一切都不正常。

    都是安排好的。

    小區保安室的保安,有人故意支開。

    小區裏麵正在行走的住戶,有人暫時吸引走,並且控製著不讓進小區。

    她快走到小區的時候,就有人安排小男孩在她回家的必經之路,開始哭。

    利用善心,幫助他,從而達到某種目的。

    突然出現的小男孩母親,也是看事情沒有按照計劃發展,便就出來中止計劃。

    都是有預謀的。

    還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的住處,那還知道什麽?

    父母的信息,知道嗎?

    周圍人的,知道嗎?

    蔣陶抬手,覺得十分可怕的將頭發捋到後麵,有些頭疼,想睡覺。

    她再次抬眸看了看周圍,覺得每個人都像是可疑人物,都像是在催眠她。

    是不是注射的那東西,起作用了?

    蔣陶心裏一涼,繼續聽著手機聽筒裏麵傳過來各種聲響,努力保持著清醒。

    注射的液體發揮作用,並不是蔣陶能夠控製的,腦子裏麵一直想著,要保持清醒,保持清醒,但實際不然,上下眼皮好像打架一樣,睜睜合合,每次閉上眼睛,就不想睜開。

    “程雲天,我想睡覺。”蔣陶小聲呢喃一聲。

    程雲天將油門踩到底,“別睡,在堅持堅持,想想當初在集訓營被關在小黑屋裏麵的時候,怎麽堅持了五天,想想訓練的時候,怎麽堅持下來了?”

    “這不一樣。”

    那種時候咬咬牙就堅持了,現眼下這想睡覺,並不是咬牙就能堅持不睡的,而是有東西逼迫著她,強製讓她睡覺。

    程雲天著急,暫時掛了電話,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拿著手機,同時一心二用著,邊看著前麵的路,邊看著手機,找譚子晴的電話,撥過去得知手機關機。

    程雲天急的想摔了手機,再一次撥通了蔣陶的電話,好在人還知道接電話。

    “我快到了,你再堅持堅持。”

    蔣陶嗯了一聲,將手機放在身前,用手指支著眼皮,不讓自己眨眼,不讓自己睡覺。

    時間一長,她眼睛發酸,眨了眨眼睛,繼續用手指撐開上下眼皮,看著地麵。

    時不時的,程雲天還和她說著話,怕她睡著了。

    就在,蔣陶真堅持不下去了,一句“我睡了”說出口之後,就算是眼皮有手指頭在支撐著,但是指頭也沒力氣了,垂下頭開始睡覺。

    程雲天到的時候,就看到蔣陶將手放下來,快速將車停在路邊,跑過去將人橫抱起,抱到車裏麵,沒在猶豫,開著車調頭,回駐紮地。

    駐紮地有軍醫,有他自費的儀器設備,能給蔣陶全麵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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