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都是同一人【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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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銘!”
還沒走到醫務室門口,程雲天就扯著嗓子喊了。
眨眼間的功夫,一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從裏麵跑出來,見他懷裏抱著蔣陶,便立馬迎了上去,“怎麽了這是?”
程雲天抱著人,一邊往裏麵走,一邊說:“陶陶被人注射了東西,不曉得是什麽,隻覺得困。對了,她說還有人催眠。”
“催眠?注射?”熊銘擰著眉,反問一句。
“那嫂子當時都有什麽表現啊?”
程雲天看他一眼,不知道。
那時候隻顧著趕緊到蔣陶那裏,隻顧著別讓她睡著了,哪還有那心思去問別的。
“催眠可能沒成功,聽陶陶說,幸好她反應過來了。但是注射的東西,應該就是感覺困。”
蔣陶躺在床上,熊銘左右轉悠一圈,又問:“哪隻手注射了?”
程雲天:“……”
熊銘見狀,不多問了,左右手各取了半管血,走到他的小化驗室裏麵,程雲天跟了進去,“多久出結果?”
“你別急,很快。”
這就是程雲天為什麽不去醫院,去一趟醫院,掛號排隊等檢查結果這功夫,他就已經回到這裏了。
程雲天繼續到外麵守著蔣陶,又不放心地喊了幾聲她名字,人也沒反應。
他抱著人急匆匆的從停車場到這邊來,駐紮地就這麽大地方,自然是有人注意到,一來二去的就知道了,顧遠是因為以後都是親戚,便過來看看。
而袁新則是好奇嫂子怎麽了?嫂子不是在海軍陸戰團的嗎?怎麽會來這裏了?
“這是怎麽了?”察覺到氣氛不對勁,袁新也不敢混不正經的,瞄了一眼嫂子,輕聲問。
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
袁新也不說話了,就安靜待著。
*
熊銘一個小時後出來,手裏拿著檢查單,鼻梁上方架著一副眼鏡,還沒走到程雲天麵前,那人就已經三兩步走過來,一手拿過檢查單,看了看,也不懂專業術語,便還給熊銘,啞著嗓音問:“怎麽回事?”
“對身體無害。”熊銘說了句。
程雲天鬆口氣,又問:“然後呢?”
熊銘推了推眼鏡,看了眼檢查單:“成分和an mian yao成分差不多,就是想讓嫂子睡覺,別的倒沒什麽。”
“那什麽時候能醒來?”
“不確定,隻能等藥勁過去。”
程雲天胡亂的點點頭,心裏一顆大石頭落地。
隻要人沒事就行。
蔣陶沒事,程雲天就沒讓她在醫務室待著了,抱著人出了醫務室,回了自己宿舍,將人放在床上,開了空調。
程雲天一直坐在床邊守著,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第一時間錯過蔣陶醒來。
而蔣陶,墜入一又一個夢境之中。
周圍環境是裝修不俗的中餐廳,燈光耀眼,一派明亮。
她從衛生間裏出來,看見一個小男孩,金發碧眼,正在哇哇大哭,她猶豫了下,決定離開,但感覺心裏不太舒服,又折身回去,問小男孩怎麽了,小男孩說找媽媽。
她問小男孩知不知道媽媽去哪了?小男孩不知道,但是知道媽媽手機號,蔣陶撥了小男孩口中的電話,電話沒有接通,媽媽就出現了,然後將小男孩領走了。
小男孩,金發碧眼。
她媽媽,高鼻梁,金色頭發……
蔣陶就像是旁觀者一樣看著這一切,緊接著,天地搖晃,她大腦眩暈,等再次正常的時候,她看見她和程雲天坐在餐桌上正吃著飯,一道鈴聲突兀響起,蔣陶接通,但沒人吭聲。
在之後,跟剛才一樣,眼前方天旋地轉,場景變換,她又接了電話,還是無人應答,然後,一次又一次的變換場景,通通都是蔣陶接到陌生電話的時候。
最後,蔣陶站在夢中蔣陶和小男孩的不遠處,用著上帝視角看著那一切,看到蔣陶拉著小男孩找家,看到了小男孩抬眸,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她,看到了在馬路上,小男孩掏出注射器,毫不猶豫的朝她手背上紮去,看到了小男孩將注射器扔掉,看到了小男孩母親從路口拐角快步走過來,並且一直盯著她。
那眼神,很恐怖。
還夢到了她沒經曆過的。
屋子沒有光,像是地下室,也像是廢棄倉庫,周圍窗戶全部都用木板釘死,不見陽光,唯有一盞白熾燈散發著微弱的光。
小男孩不是她所看見的幼稚模樣,而是穿著小西裝,打著領帶,雙手背在後麵,一副老成模樣。
屋內有好幾個人,蔣陶這個旁觀者看不清楚,唯二能看到的隻有小男孩和他母親,他們嘴裏說著一些話,她並不能聽得清楚。
似乎是敲定什麽了,有人遞上來注射器,然後就是眨眼間的功夫,小男孩換了裝,從屋裏麵走出來。
陽光極其耀眼,小男孩抬眸微眯著眼看著那陽光,露出陰惻詭異又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個笑容來……
蔣陶嚇出一聲冷汗,忽的從床上坐起來。
毫無征兆,程雲天也嚇得不輕,坐正身子,看著睜開眼卻十分迷茫的蔣陶,愣了會,這才重重鬆了一口氣。
“醒了。”
聽見說話聲,蔣陶回頭看了眼,程雲天那張熟悉的俊臉出現在眼前,她頭微疼,揉了揉太陽穴,又繼續安靜著。
“怎麽了?”她不說話,程雲天有點慌。
蔣陶抿緊唇沒吭聲,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又低頭看了看左手,有個白色醫用創可貼在上麵貼著,除此之外,右手也有……
心一下子沉了。
程雲天注意到她在看手,便適時解釋:“這是熊銘給你抽血之後,貼上去的。”
抽血?
蔣陶鬆了口氣。
她還以為她被人帶走了,又被人紮了好多針呢。
“怎麽了?哪不舒服?”程雲天將她側臉旁散落下來的頭發別在耳後,溫聲問。
“沒有。”
蔣陶一開口,喉嚨啞得很。
程雲天拿了水杯過來,放在她嘴唇邊,蔣陶喝了幾口,感覺喉嚨好多了,又開口:“那個小男孩我之前見過,還有她母親,我也見過。”
程雲天震驚一瞬,又恢複正常,點點頭,看著她,等她繼續說。
蔣陶又喝了幾口水,在程雲天的視線裏,繼續道:“你還記得之前我們外出,你帶我去吃飯,然後遇見我媽那次嗎?”
“記得。”
“就是在那個餐廳裏,我看見了那個小男孩,那時候我把我媽送走,我又拿著手機去了衛生間,等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在哭,然後問了怎麽回事,還給她母親打了電話,但是沒接通他母親就出現了,之後,我就像四五年一樣,又開始接到無聲電話。然後今天的那小男孩,就是在衛生間遇見的那個,他母親也跟衛生間的是同一人。”
“要不是做了夢在夢裏麵回憶了下,我估計還沒印象。”
程雲天薄唇抿成一條線,臉色略凝重。
“還夢見了,像是倉庫,也像是地下室的一間房,有幾個人,其中就有小男孩和他母親,另外的還有別人,但是我看不清,他們還在說話,也聽不清在說什麽。”蔣陶說著,捶了捶腦袋。
程雲天將她拳頭拉過來,舒展開,握在手裏,“想不起來就別想了,現在沒事了,以後防備心必須有。”
“肯定會。”蔣陶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你到的時候,我是不是睡著了?”
“是,剛睡著的時候,我就到了。”
蔣陶撅了撅嘴,伸胳膊攬上他脖子,感動的不得了,熱淚盈眶:“幸好你來得及時。”
程雲天抬手在她背後順了順,溫聲道:“能在遇到危險的第一時間想到我,我就很滿足了。”
蔣陶鬆開他,又看著程雲天,“那個小男孩給我注射了什麽?”
“跟an mian yao的成分差不多,對身體沒多大傷害,不用怕。”
蔣陶點了一下頭,“那時候警察來,我沒和警察說這件事,就是潛意識裏麵覺得,警察好像也沒辦法。”
就像現在,化驗結果出來,類似於an mian yao,對身體無害,那警察應該會拘留幾天,而至於像再繼續調查那些,應該不會有。
“我來處理。”
她太敏感了。
可——
其實任何人看,這件事都不簡單,
程雲天歎口氣,繞開了注射這件事,又問:“你當時怎麽知道他在催眠你?”
蔣陶看著別處,悠悠說道:“直覺覺得是。因為我之前書上寫過這種,就是那小男孩一直說,別把他賣給人販子,別把他賣給人販子,我就感覺頭發昏,是想睡覺的那種不清醒,其實是不想睡,就是有一種自己快被人控製的感覺,就感覺不對勁,想到了是催眠,就捂上耳朵,找身邊人求助了,幸好有人幫我報警。”
程雲天揉了揉她腦袋,臉上沒什麽情緒,實際心裏麵翻湧的厲害。
會催眠,會注射的小男孩。
不簡單。
“對了!”蔣陶又猛地拍了下身前的薄被,道:“那個小男孩還知道我的名字,還知道我住在那個小區!”
程雲天已經想到了,所以說心裏不踏實,翻湧的厲害。
“別緊張,你都在待在部隊居多,回去的機會少之又少,就算是以後回去了,也是我跟你一塊回去。”
蔣陶一張臉都皺在一塊了,愁容滿麵:“我知道,但是擔心我爸媽的那些信息他們也知道,也擔心身邊人的安危。”
程雲天再次一歎,繼續安慰道:“他們都是大人,都在這社會上走了這麽多年,自保能力以及警覺能力,不比你差,甚至比你強許多。”
蔣陶點了點頭,安靜下來。
“今天怎麽會突然出來?”
說起這個,蔣陶就暫時高興了,“我們隊伍選進了兩棲偵察隊,張嵐給了我們兩天假期,下午就可以休假,四號早上正常訓練。”
程雲天了然,有些不悅了,“那怎麽不跟我說一聲?自己跑去市區做什麽?”
蔣陶皺了皺鼻子,“想給你驚喜的,誰知道又出了這事。”
程雲天無奈看她一眼,看了看時間,“餓不餓?”
“幾點了?”蔣陶說著從床頭櫃上拿過來手機,看了眼時間,後半夜一兩點了。
“吃點飯吧。”程雲天說了句,又問:“能下床嗎?”
“能,下床活動活動也挺好。”
兩人出了宿舍,外麵很安靜,這個時間點除下值班站哨的士兵之外,倒看不見別人了。
蔣陶跟著程雲天去了餐廳,進了後廚房,將燈打開,裏麵的一切看著很舒服,很幹淨,物品擺放的整整齊齊,而且,就像是有強迫症一樣,顏色一樣的物品從大到小依次擺放。
真是厲害。
蔣陶喟歎一聲,“你們這炊事兵天天打掃衛生啊?”
不然,怎麽會這麽幹淨?
“這是每天必做。”程雲天翻著冰箱看著,回答著。
念及蔣陶今天抽了血,他從冰箱裏找出了一塊豬肝,蔣陶看見,走過去,問了,“這是什麽啊?”
“豬肝。”他繼續回答著,繼續在冰箱裏麵翻著,找著補血的食物。
蔣陶臉色變了變,低聲道:“不想吃豬肝。”
程雲天停下動作,回頭看了眼,“挑食?”
蔣陶撇撇嘴,“不愛吃,那些動物的內髒我都不愛吃。”
總感覺有一股邪味……
“不愛吃不行,這個補血。”
蔣陶不吭聲,無聲kang yi。
程雲天找了一會兒,發現身後那人太安靜了,回頭看了眼,見臉色不怎麽好,揉了揉眉心,歎口氣,“那就不吃,真是……”
找了個小祖宗。
蔣陶見他將豬肝放進冰箱裏,這才笑了,繼續跟著程雲天,看他找食物。
已經後半夜了,蔣陶也不想怎麽麻煩了,讓程雲天下了麵條,在食堂吃完,又回到宿舍。
蔣陶已經睡了一覺了,精神的很,拿著手機開始看,而程雲天累了一天,洗漱完叮囑蔣陶早點睡,就先睡了。
蔣陶在刷微博,越刷越清醒。
原因是——
吃了一個瓜。
是關於她那本改編了影視書的男主角,沈輝。
他被網友爆料出來性取向不正常,是個gay。
這件事已經持續發酵一段日子了,沈輝的粉絲們一開始不相信,但是各種看似有理有據的爆料一大堆,漸漸地也開始讓粉絲有些動搖了。
而其實,真正讓粉絲動搖的一方麵原因是:沈輝本人,經紀公司,經紀人,助理,都沒有任何表態,沒有澄清,不管不問,就像是事情本身就是這樣,所以說的再多也無用。
就是基於這種態度,讓粉絲們開始紛紛疑惑。
而同時,第二個原因——
粉絲都知道央視少兒頻道的主持人赫敬賢,是沈輝的粉絲,可就是爆料出沈輝是同性戀的那天,赫敬賢用自己的微博大號直接點了讚,就在兩方粉絲認為赫敬賢是手滑了的時候,可實際上——
人家根本就不是!
赫敬賢沒任何表示,間接意思就是說,他是認認真真的點讚的。
這一波操作,讓粉絲著實不明白,同時讓一部分粉絲堅定了沈輝是同性戀的事實。
畢竟,就算是一個在演藝圈,一個是在主持界,但差不多都算是圈裏麵的人,那赫敬賢都這樣了,那什麽意思不逗昭然若揭?
沈輝粉絲大多女性,見狀並且思來想去也明白了這個理,一部分粉絲表現的痛心疾首,一部分粉絲自欺欺人,就是不相信,就是要聽沈輝親口說出來。
可沈輝呢,就是沒有任何表態。
蔣陶看完這些,想起來之前赫敬賢說的,他親眼看見沈輝在休息室,用溫柔的目光看著他的照片,赫敬賢那時候就開始懷疑了,那現在有人爆料,他肯定自豪自己的懷疑是正確的,肯定是覺得自己有先見之明及早脫粉是應該的。
沈輝被爆出了這猛料,幸好的是,粉絲比較理智,雖說一時難以接受,但倒沒有展開罵戰,因此,對沈輝個人並沒什麽影響,對正在拍的電視也沒什麽影響,所以,蔣陶想,這可能就是沈輝不理會的原因吧。
一個瓜吃完,蔣陶揉了揉眼睛,聽見外麵有“一二三四”聲,坐起身子,朝外麵看了眼,天已大亮,但是看不到正跑步的男兵,隻好作罷,繼續躺下,看了還在熟睡的程雲天,將手機放在一旁,也有些困了,便攬上他腰身閉上眼睛。
蔣陶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中午,屋裏麵窗簾拉上了,刺眼的陽光柔和了許多,不覺得無法直視了。
屋裏麵開了空調,涼風慢慢傳送過來,蔣陶坐起身子,聽到了門外麵說話聲。
是程雲天和袁新。
許是念及她還在睡,兩人說話嗓音都很低,但宿舍樓不隔音,不用費什麽力蔣陶就能聽見。
袁新在問程雲天,看她什麽時候能醒來。
程雲天也不知道,語氣不怎麽好的回了句:“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袁新是想問問蔣陶,李欣現在在哪,但是不知道人幾點醒,也不好將人叫醒,就隻能幹著急著。
就兩三句的交談聲,之後就安靜下來,緊接著就聽見了下樓梯地聲音,蔣陶也睡不著了,索性起床,將空調關了之後,開門出去,下樓去。
程雲天和袁新還沒走遠,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了眼,就見蔣陶正從樓梯往下麵下,袁新眼前一亮,立馬衝過去,就問:“嫂子,李欣去哪了你知道嗎?”
問完之後,就在這三十六七度的中午夏天,袁新感覺到後背一陣陣刺骨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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