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違抗命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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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欣!”

    通訊設備的聽筒裏麵第n次的傳過來怒喊。

    被喊到名字的人眉心一跳,碰了碰蔣陶的胳膊肘,待她望過來的時候,指了指她的通訊設備,蔣陶了然,將設備打開,醞釀了一下,開口:“已經”擊斃“兩人,現如今敵方已經死了四名。”

    現如今這情況,並不是說紀律的時候,張嵐深吸一口氣,“回頭再算賬!”

    蔣陶:“……”

    算什麽賬?

    李欣抬手將她設備關閉,同時也將自己的關閉了,這才提醒她,“你忘了張嵐上山之後找到我們說的話了?”

    蔣陶有點懵,“說什麽了?”

    李欣回想了一下,重複了一遍:“聽命令行動,切記,不要擅自行動,有什麽想法說出來,得到允許之後,再說出來!”

    蔣陶臉色變了幾變,不確定地問:“所以呢?我剛才算是違抗命令了?”

    李欣暴躁了,“你說呢!軍令如山啊,你違抗命令,不聽隊長的命令就私自行動,這罪名說大就大,說小就小。”

    蔣陶:“……”

    她想靜靜。

    “所以就是說,我才威風完畢,就要接受懲罰了?”

    李欣搖搖頭,“誰知道呢,可能會將功補過。雖然沒有聽從張嵐的命令,但你畢竟成功了啊,應該會將功補過的。”

    她雖是這樣說,但蔣陶還是有點慌,看向李欣,怪她:“那你剛才怎麽不攔著我?你要是攔著我,我不就不會違抗命令了?我跟你說,我現在就像是即將砍頭的犯人,張嵐就是審判,她一句話,就要決定我要死活了。”

    “我也是張嵐說出口之後,才想起來的,我要是那時候想起來了,說什麽都要攔你一下的。”

    蔣陶抹了一把臉,推了推帽簷,內心壓抑喘不過來氣。

    部隊裏,違抗命令,聽起來就很嚴重。

    這還是在演習,在演習過程中違抗命令沒有聽從領導指揮。那萬一是在實戰中呢,豈不是更加嚴重了?要是剛才萬一失手,她犧牲了,張嵐不得把她生剝了?

    李欣看她臉色不太好,便安慰:“你別害怕,你雖然違抗命令了,但是你成功了,肯定能將功補過的!”

    蔣陶看她一眼,沒吭聲。

    將功補過?

    會嗎?

    並不會。

    演習結束,一塊下山坐車回到團裏麵之後,蔣陶才知道團裏麵實時觀戰,有無人機在天上飛,那麽就等於蔣陶在那時候沒有聽從命令直接關設備就與人開打的一幕,被許多領導都親眼目睹。

    這樣一來,事態好像就很嚴重了。

    在回到團裏麵的第二天中午,蔣陶被張嵐叫走,在辦公室裏麵待了一個小時,出來,回到宿舍換了身衣服,去停車場借了車出了海軍陸戰團。

    她違抗命令這件事,可大可小,並且在最後並沒有將事情搞砸,因此團裏麵領導給的懲罰意見也不統一。

    有的說從輕發落,畢竟立了功。

    有的說,從輕發落不好,會讓她不長記性,必須嚴懲!

    一時間,沒有個統一結果出來。

    蔣陶聽完張嵐說的這些,也無力狡辯,同時她多愁善感,容易胡思亂想,在結果還沒出的這段時間,她沒辦法一邊訓練,一邊等懲罰結果,幹脆給張嵐請了假,張嵐請示過後,批準,讓她等有了結果之後,在回來,接受懲罰。

    前麵迎麵而來一輛大卡車,席卷著塵土奔騰過來,差一點就要撞上她,好在卡車司機開車技術不錯,快速打方向盤才沒有釀成車禍。

    而蔣陶也驚出了一身冷汗,猛地回過神來,壓製著內心的慌張,開始精神集中,往程雲天那邊去。

    到了程雲天那裏,已是晚上。

    蔣陶那時候因為走神險些被撞,因此在接下來的路程就走得格外慢,等到了地方已經八點左右,走到大門口,落下車窗登記過後,這才將車開進去,然後拿了手機給程雲天打電話,卻是關機?

    關機?

    蔣陶拿著手機出來,沒走兩三步就碰見了熟人,她在腦海裏麵搜尋了一下名字,想起來了,徐星河。

    在這個時間點看見蔣陶,徐星河還有點意外,“嫂子?你怎麽這時候來了?”

    “休息了,就過來了。”蔣陶淡笑道。

    徐星河了然,又遺憾道:“那真是不巧,老大出任務去了。”

    蔣陶臉色微變,又聽他問:“你休息幾天啊?老大估計這兩天就要回來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休息幾天,糾結了一下,隨便報了天數,“我……休息兩三天吧。”

    “那還能等到老大。”

    蔣陶笑了下,跟他告別,去了程雲天的宿舍。

    她是沒辦法回家了,回到家裏麵家肯定要問怎麽回事,她就算不說,老爸肯定也會打電話問問別人,還不如在這,跟程雲天說又不丟人。

    蔣陶進了宿舍,也不想洗漱了,脫了鞋和衣服,又順便開了空調,將自己裹緊在被子裏,翻來覆去的也睡不著。

    心裏麵一直想著處罰的事……

    一直到了後半夜,才慢慢睡著。

    *

    淩晨四點,駐紮地駛進來一輛軍用吉普,到停車場停穩,車上人員下車,快走到出口時,正在摘手套的程雲天餘光注意到了一輛陌生車輛,擰了下眉,抬眸正視,“誰的車那是?”

    黑色小轎車,陌生牌照。

    後麵跟著的人搖搖頭,程雲天擰緊的眉又舒展開。

    門口有哨兵守著,有人能將陌生車開進來,想必是認識的。

    想通這一點,便抬步繼續走,走到宿舍樓,上了二樓到了自己房間門口,沒多想直接將門推開。

    一大股涼意瞬間湧出來,將他整個人包圍起來。

    程雲天站在門口,挪不動腳。

    前方視線中的一張小床上,被子微隆,將人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隻留腦袋在外麵。

    “怎麽不進去?”顧遠後一步上來,見人站門口不動,走過來問了一句。

    程雲天回過神來,沒回答,進了屋,直接將門關上了。

    他揉了揉眉心,害怕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並不是,人還在。

    床頭桌子上放著的手機,床邊椅子背上搭著的衣服,都在告訴他,是真人,真真切切存在的人。

    程雲天抬步走過去,將手套放在桌麵上,視線不可避免的就注意到椅子背上的衣服。

    八月底的天氣很熱,椅子背上就搭了一條短褲,一件T恤和一件黑絲蕾絲花邊的內衣。

    內衣?

    程雲天目光挪到了床上,直勾勾地盯著,在某一瞬間,恨不得自己有透視,能夠看到裏麵。

    喉結難耐的滾了滾,莫名的覺得口渴。

    沒再繼續看下去,將身上的裝備和作訓服脫下來,拿了洗漱用品去了洗浴室,洗了澡才回來。

    回到宿舍,輕手輕腳的將洗漱用品放好,走到床邊坐在上麵,遲遲沒有動作。

    一直在躺被窩裏麵睡和躺在外麵睡糾結著……

    最終,程雲天還是怕蔣陶醒來之後會害羞不好意思,便就躺在了外麵,但伸手將人連同被子一塊抱在懷裏,這才開始睡覺。

    饒是蔣陶睡得晚,但生物鍾已經養成,五點半的時候準時醒來,一睜眼就感覺腰間重的很,垂眸看了眼,一截結實紋理清晰的小臂在被子上方垂著……

    蔣陶微愣,很快又感覺到耳朵旁邊有灼燙氣息在噴灑著。

    程雲天回來了?

    不是說這兩天的嗎?這麽快就回來了?

    念頭一閃而過,蔣陶身子又僵住了。

    她現如今,渾身上下就穿了一件內褲……

    因為徐星河說程雲天這兩天會回來,所以她就下意識的認為還得兩天才會回來,因此,為求睡得舒服,就幾乎把自己剝幹淨了。

    尤其,內衣還是在最醒目的位置上放著!

    程雲天肯定是看見了!

    下意識地,蠕動了下身子抬手捂上臉,從指間縫隙裏就能看到,蔣陶紅透了的臉。

    “醒了?”

    程雲天沒睜眼,聲音又疲憊又沙啞。

    蔣陶不動了,聲音悶悶地嗯了一聲。

    “有假期了?”程雲天又將人攬到懷裏,抱得緊了些。

    蔣陶沒吭聲。

    一提起這件事,心裏就難受。

    程雲天抬手揉了揉眉心,睜開眼睛,側起身子,看著沉默的蔣陶,清醒了些,溫聲問:“怎麽了?”

    蔣陶抱著被子躺平,對上程雲天幽深的眸子,張了張口,又閉上嘴巴,搖搖頭,“沒事。”

    她自己睡得時候都已經很晚了,而且那時候程雲天還沒回來,尤其,現如今才五點半,估計他也不會回來的多早,也沒睡多長時間。

    要是她將這件事說出來,程雲天估計也半天睡不著,又會影響了睡眠。

    程雲天也沒繼續追問下去,一直盯著她看,麵無表情的,有那麽幾分不悅。

    蔣陶被他看得敗下陣來,不安地動了動身子,抱緊了被子,在他的視線壓迫下,這才開口:“我這麽長時間做的努力,可能都前功盡棄了。”

    程雲天沒接話,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蔣陶推了他一把,他麵無表情的,她心裏也不好受,“你別這樣子,我心裏難受著,你還這樣看著我。”

    程雲天緩和了臉色,將人摟在懷裏,歎了一口氣,“說吧,怎麽回事?”

    蔣陶咽了咽唾沫,低聲道:“我可能要被海軍陸戰團逐出來了。”

    “我們演習對戰了,然後我違抗命令,沒有聽從指揮,團裏麵的領導都知道了,覺得有些嚴重。他們現在正商量怎麽懲罰我,我心裏預感,肯定是對我嚴懲,肯定會把我從海軍陸戰團逐出來。”

    程雲天擰了下眉,又問:“為什麽不聽指揮?為什麽要違抗命令?”

    蔣陶看他一眼,將當時的情況,詳細的講給他聽。

    “……就是這樣,我就算是沒有聽從命令,但是我也成功了。所以團裏麵一部分人說立了功,可以從輕發落,但團裏麵另一部分人還怕從輕發落使得我不長記性,會再犯,會在以後的演習作戰中,在犯同樣的錯誤,就覺得必須嚴懲我。他們現在意見不統一,正在商量結果。”

    “我待在那容易胡思亂想,就請了假,等結果出來之後,我在回去接受懲罰。”

    程雲天歎了一口氣,想抽煙,又念及蔣陶在,隻得忍住。

    這事,還真是可大可小。

    另外雙方領導的懲罰結果看起來都各有道理。

    懲罰輕了的話,萬一以後再犯呢?

    懲罰重了的話,人家沒有將事情搞砸。

    要是像這種事是他手下的人犯了的話,不管違抗命令後,有沒有成功,他都嚴懲,因為不成功的後果沒人擔得起。

    更何況,怎麽會確定每次都成功?

    可——

    人與人不同,現如今懷裏麵的這人,他哪會舍得說句重話。

    程雲天在她肩頭揉了揉,安慰道:“別多想,就算是嚴懲,也不會將你逐出海軍陸戰團,不可能說讓你出來就出來的。”

    蔣陶囔嘟一聲,“丟死人了,跟人家打架的時候那麽囂張,等打完架又要接受懲罰。”

    程雲天看著她,諄諄教導:“得學會忍,知道嗎?在戰場上,有的敵方就會選擇激將法讓你跳進陷阱,你要學會的必須是忍,不然走錯一步,就會釀成大錯。”

    蔣陶懷疑他剛才都沒仔細聽,又仔細的說了一遍,“人家沒有對我使用激將法,是他們想找我比試的,我在通訊設備裏麵聽得清清楚楚,就想著應戰,然後又覺得無緣無故的為什麽應戰,就想到了賭注,哪知道張嵐不同意,然後我就沒管,還用激將法激人家了,人家上了套,然後就開始打了。結果就是我贏了,並且還消滅了兩個人。這之後李欣才提醒我違抗命令了,我才想起來的,就意識到事情嚴重,然後演習結束,我就這樣了。”

    “我就跟人家比了一場格鬥,我就要接受懲罰,就怪我跟人家下賭注了,你說我要是不跟人下賭注,就單純打一場,是不是就沒這事了?”

    “別再想這些了,事情已經發生了,要想的就是如何麵對,別想著我要是不這麽做,是不是就不會怎麽著了。勇於麵對就好了。再者,就算是嚴懲,也不會將你逐出海軍陸戰團。”

    蔣陶臉色不怎麽好,覺得團裏麵就是大題小做,“你說我就是比一場格鬥,沒有聽張嵐說的不比,就把我定罪成違抗命令了!就僅此而已,僅此而已,真是屁大點事都把它放大!”

    程雲天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安撫道:“別氣了,來部隊馬上一年了,還不知道軍令如山?不知道必須做到服從命令嗎?”

    “不知道,啥都不知道!”蔣陶越想越生氣,氣的賭氣的話都說出來了,“我不管,我想好了,要是到時候把我逐出海軍陸戰團,我就給我爸打電話,讓我爸來處理,我就不出去,偏不出去!”

    程雲天覺得好笑,她耍小性子他見得不多,現如今看見也不覺得不講理,反而覺得有點可愛,在她臉上輕輕擰了下,道:“好了,解決方法已經想出來了,就別想其他有的沒的了,就等著人家給你打電話。”

    蔣陶抬眸看他一眼,心裏還是不舒服。

    嘴上是那樣說的,但實際上怎麽可能會給老爸打電話說這件事讓他給別人施壓?

    根本就不可能!

    “再睡會?”程雲天是有點困,睡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被她吵醒了。

    蔣陶搖搖頭,“我不睡了。”

    “那你想做什麽?”

    蔣陶現在還沒穿衣服,覺得沒安全感,紅著臉看了程雲天一眼,小聲道:“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我背對著你,你穿。”

    程雲天說著,將椅子背上的衣服拿過來,放在床上。

    蔣陶就眼睜睜地看到,她的內衣經過他手掌心……

    要死了!

    “你出去!”

    讓他在屋裏,她才不放心的穿衣服。

    程雲天轉身過來,有點無奈:“我要是想看,你睡著那時候我就掀開被子看了,也不會等到現在偷看。”

    蔣陶聽的臉紅,用腳蹬了他一下,“轉過身去。”

    以防萬一,蔣陶用被子蒙上了頭,將內衣穿上,然後套上T恤和短褲,這才將被子拽了下來,“好了。”

    程雲天轉身過來,躺在床上,“我睡會。”

    “嗯!”

    ------題外話------

    *

    昨天忘記說了,以後更新時間改到晚上七點,因為我可以多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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