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的真相(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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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遠聽了依然隻是笑著,滿臉看似全部都是恭敬:“大公子有所不知,我家主子說過:韋妝姑娘對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的命都是韋妝姑娘的,更何況韋妝姑娘之所以離開月隱山來到豐陽城,起因也在我家主子,隻要相關韋妝姑娘任何事情,那便都是我家主子的事,這點倒是和司馬諾晴小姐無關。一件歸一件,不可混淆。”南門揚非的原話雖然不是這樣,但那天晚上發現司馬晨星竟然敢對韋妝欲行不軌之事後,確實吩咐過他:對待司馬家的任何一個人,都無需再過於忍讓,若是他不在韋妝身旁,雷遠便要代替他守護好韋妝的一切。那天晚上雷遠也在,清楚事情過程,糊塗的隻有韋妝本人,雷遠心中對司馬家的人也是相當不恥的,更何況對於韋妝和司馬諾晴感情上而言,他原本就是完全偏向韋妝的。

    晨星和空宇的臉色同時變得難看幾分,雷遠不過一個護衛,雖然是南門揚非的貼身護衛,但出言如此不遜,有著完全沒有將司馬家放在眼裏之感。

    晨星冷哼一聲,剛要再說什麽,韋妝已經站到雷遠和晨星之間,擋住了兩人暗中澎湃的較量。

    韋妝的神情難免有些為難和尷尬,她雖然迷糊,但感情這種事情,一旦撥雲見日也會敏感許多,韋妝知道晨星和雷遠正在互不相讓的爭持什麽,大師兄可能是猜到什麽,替諾晴抱不平,因為自己是他的小師妹,他不忍責備,隻好將怒氣發泄在南門揚非那邊;而雷遠則是護主心切,雷遠的那份忠心,韋妝還是有所了解的。

    “雷遠大俠你先回去,我人就在相府大門口,大師兄也在我身邊,我很安全。”韋妝對雷遠道,覺得此時他們兩人還是先離開一個較好。

    “是。”雷遠便笑了笑,一臉親切的對韋妝道,“話雖如此,但韋妝姑娘還是需要小心,畢竟有些人看似頗具風度,溫文爾雅,人模人樣,可衣冠以內,皮囊之下卻有禽獸之心。當然,韋妝姑娘也不必害怕,屬下就算賠了性命也一定會守護好姑娘的安全。”說完,他意有所指的瞟了韋妝身後的晨星一眼,可不理會晨星眼中突然爆發出的狠戾氣息,又對韋妝笑著拱了拱手,足尖一點,往旁邊屋頂掠身而去,眨眼就消失在眾人麵前。

    韋妝手裏抱著油紙包,抬著腦袋追隨著雷遠消失的半空看了幾眼,確定他離開後,這才又轉身看了一眼表情複雜的晨星,再將目光挪向一旁的空宇,問:“二哥,你有攔下大師兄跑去將軍府吧?”

    空宇緩緩的搖了搖頭,一臉沉重。

    二哥的臉色也是如此難看,顯然還是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韋妝問:“事情很糟嗎?”思及顏婉兒在晨星麵前總是難掩的那種羞怯之情,看著空宇臉上的沉重,韋妝直覺晨星應該是傷到了顏婉兒。

    “有點……”空宇回答。

    “有什麽糟糕的?”晨星心情不好,沒好氣的看了空宇一眼,“我直接問的她,顏婉兒自己也都承認了。”微頓一下,又看向韋妝道,“我今天和她也說清楚了:我和她根本不可能存在婚約。但小妝這是什麽表情?是吃驚?是歉疚?是不安?是懷疑?”

    韋妝無法回答,覺得都有一點。

    “她想要傷害小妝,我怎麽可能娶這樣毒蠍心腸的女人?”晨星又道。

    “可是婉兒並沒有理由需要傷害我,大師兄就算是聽信他人懷疑她,首先也應該是去尋來證據,而不是不管不顧的跑去別人家裏空口無憑的質問,師傅常說大師兄性格雖然不似二師兄性格冷淡沉靜,但也算穩妥,可今天看來大師兄其實衝動得很,有可能冤枉傷害了婉兒不說,要是顏將軍以後問起伯父,隻怕伯父也不好解釋。事情因我而起,我下回見到婉兒好不好意思那是其次,但諾晴和婉兒自小在一起長大的閨蜜,這讓諾晴以後又如何麵對婉兒?”韋妝道,大師兄說顏婉兒想傷害她,韋妝還是不太相信的,畢竟這種‘傷害’是一路追殺,她們之間無怨無仇,中間還有一個大師兄維係著。

    她雖然大大咧咧還時常有點迷糊,倒也確實挺為他人著想,她此時問晨星的每一句話,都讓空宇覺得那也是他想要勸說晨星的話,而且這些話由韋妝嘴裏說出來,又比從他司馬空宇嘴裏說出來要強過千言萬語。

    晨星確實隻是因為鼻魔的一番說詞,並沒有更多證據,如今韋妝如此問他,他自然語塞,而且韋妝認認真真與他講道理的時候,說明她心中是有些惱意的,晨星莫名有了絲膽怯,不由道:“可是小妝,大師兄也隻是因為擔心你,小妝放心,事情到底是不是和顏婉兒有關我自然會去查的,今天對顏婉兒我也隻是問了幾句,又沒有把她如何,沒你想的那麽嚴重。”

    他的大哥看起來,倒是真的很害怕會惹韋妝有絲毫的不開心,若不是喜歡到骨子裏,又該如何理解?他趕到顏府之後,見到的晨星對顏婉兒的話句句冷血無情,還給了她一耳光,這叫‘沒有把她如何’?空宇暗忖,片刻又想起剛才雷遠的那些話,言詞囂張並暗有所指,韋妝聽不明白,但他和晨星卻聽得明白的,晨星若是再想對韋妝下手來個生米煮成熟飯,隻怕結果就不會同上次一樣可以輕易收場。諾大個司馬府,卻隻能由著南門揚非和他的屬下自由來去,暗中各種監視卻無可奈何,這根本就是奇恥大辱,卻奈何技不如人,也隻能內心憤慨與惱怒一番,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雷遠又將話說在了明處,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聽之任之,空宇心中暗想著,對府中家丁護衛,他是必須重新做出部署了。

    “小妝,大哥,我們就不要隻顧著站在門外說話了,先回去,小妝或者也口幹了。”空宇道,急著回去之後重新安排一下府中護衛,居安而不思危,難免有禍上身而不自知,另外,大哥跑到顏府找麻煩的事情也不能耽擱,必須找到化解顏婉兒怨恨的方法,否則久了怕要生出其他事端。

    韋妝和晨星也無異意,一行人便跨進了相府大門。

    空宇進了相府大門後便先行離開,似乎有什麽事情急匆匆的就走了,跟在他們身後的護衛們也就各自散去,剩下晨星獨自送著韋妝回西廂院。

    長廊清靜,四處無人,隻有陽光照耀在院子的假山與樹木之上。

    晨星滿腹心事,滿腦袋煩惱,跟在韋妝身旁慢慢的走著,心中有許多的話,卻不知該從何說起,他好幾次看向韋妝,卻發現韋妝也正偏著頭看向自己,也不知為何,晨星就是莫名有著心虛之感,不由就移開了視線。

    這樣的大師兄,倒不常見,也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晨星,韋妝想著,心中憋不住有話就說:“這次到豐陽城之後,我看著大師兄總是覺得有些奇怪,和在月隱山時有著極大的不同,大師兄,你現在一臉欲言又止表情,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和我說,可又怕我聽了難過?”

    “小妝為何這樣想?”

    “師傅和二師兄常說我是個麻煩精,最擅長的事情就是闖禍卻無自知之明,雖然不全對,不過這一回我好像真的給大師兄招惹了些麻煩。”韋妝道,猶豫片刻,終於又下定決心,“其實大師兄想和我說什麽,隻管說就是,就算是要罵我幾句,打我幾下,我也可以理解。”

    “小妝。”聽了她的話,晨星不由站住,他伸手握緊韋妝的雙臂,柔聲道,“這麽多年了,大師兄何時舍得罵過你打過你?別說你沒做錯什麽,就算你做錯,大師兄也不可能對小妝有一絲的責備。小妝難道不相信大師兄嗎?大師兄說過的要保護好小妝,一生一世,一輩子,這句承諾永遠不會因為任何事情任何人,更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改變。”

    韋妝聽了,心中內疚又加深了幾分,鼓足勇氣,韋妝覺得自己必須向晨星盡快坦誠,至於晨星是會責罵她,甚至幹脆將她送回月隱山,她也不該有所怨言,師傅常說隻要不是做了喪盡天良為非作歹的壞事,如果隻是無意或不小心犯了錯,師兄弟之間該護的短是必須護到底的,自己是大師兄的師妹,但諾晴更是晨星的親妹妹,所以晨星若是更加維護諾晴,這也應該。

    “我信啊,相信大師兄,也相信月隱山的每一個師兄。”韋妝道,“大師兄待我就像諾晴那般的好,我當然是知道的,雖然大師兄現在心情可能欠佳,但這件事情我還是覺得應該早些告訴大師兄,離開月隱山的當夜,我和七師兄就遇到了南門……”

    “小妝,大師兄現在不是心情欠佳,是心很疼。”晨星打斷她,不願意聽她對他坦誠任何有關她與南門揚非的事情,她想坦誠,卻不是因為知道他也喜歡著她,而是對諾晴心生愧疚,晨星溫和的氣息帶著一絲灰敗與絕望,還有無能為力的悲傷,“小妝的心有沒有非常非常的疼過?為一個人,為一件事?應該沒有過吧?小妝又怎麽懂得落花有意而流水無情的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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