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的真相(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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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韋妝眨眨眼,看著晨星一臉的落寞表情,心情也跟著低落幾分,心想自己也不該如此自私,隻想著坦誠之後自己倒是如釋重負了,卻不理會晨星此時的煩惱,又給他添加新的煩惱,看來還是要等待一下,等以後大師兄心情好的時候再說。隻是她理解晨星的話,卻不知道晨星說這番話的原由,隻好直接問道,“大師兄現在說的這些話是為誰?是不是和婉兒吵架了才突然心情不好,其實大師兄心裏也是有婉兒的,是嗎?”

    “嗬嗬嗬……”晨星聽了,不由發出絕望的一陣慘笑,韋妝雖然迷糊,但是不笨,隻是對於男女感情極為遲鈍,可是如此遲鈍的她,為何會喜歡南門揚非的呢?

    “大師兄要怎麽說,你才能懂?”晨星歎息,一句我喜歡你,在心中說過千遍萬遍,想要當著她的麵說出口,卻是如此膽怯,是因為知道一旦說出口,得到的會是更多的絕望嗎?

    “我不懂,大師兄就多解釋幾遍,我總會有聽明白的時候,大師兄待師弟師妹們,不是一直最有耐心?”韋妝問。

    “小妝你要記住:大師兄的心裏,從來不曾有過顏婉兒,其他的你可以暫時不明白,但這一點你必須知道。”晨星說到這,沉吟片刻又開口,“那些追殺你的人,如果不是她派出的,我查清楚後自會向她誠摯道歉,如果是她派出的,哼,我可不管她是不是顏將軍的女兒。”

    “大師兄就不必煩惱了。”韋妝安慰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沒受到一絲傷害嗎?你們總笑我雖然沒什麽本事,但好在狗屎運天下第一,現在想想確實沒錯。嗯……當然,大師兄查清楚事情和婉兒無關後,確實該好好和她道歉。”

    晨星看著她,又看了看她手裏的油紙包著的鹵豬腳,顯然雷遠是清楚她的食量的。

    “中午也沒好好吃個飯,現在要不要去廚房找些吃的?”晨星問。

    “不用了,等大師兄的時候,我已經吃過兩籠灌湯小肉包。”韋妝回答,腦袋左右晃動兩下,瞟著晨星握緊在她手臂的雙手,道,“大師兄可以放開我了麽?”握得這麽緊,還這麽久,其實有點疼。

    晨星依言鬆開了手,道:“下午小妝想要去哪裏玩麽?或者繼續去找家茶樓坐一會?”

    韋妝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走廊入口已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兩人同時看去,便見林素的身形匆匆的來了,見到他們,林素拱手道:“大公子,韋小姐。”

    “什麽事?”晨星問。

    “魏大公子前來拜訪,此時正在前廳等著大公子。”林素稟報道。

    “魏東青?他又來做什麽?”晨星不悅,上回他來,害得自己不能陪伴在韋妝左右,讓南門揚非有機可趁,後來入夜不見韋妝回府,自己心急著在豐陽城各種尋找韋妝,結果若得父親震怒,不但責罰他,還關了他的禁閉,想到這些,晨星就莫名討厭魏東青幾分,“讓他別等了,就說我不在!”

    “呃,可是……二公子已經讓他稍等,並且派在下來請大公子,說是以後真的同在皇上身旁伺候也好彼此有個照應,不可無故得罪。”

    “空宇他真是……”晨星心中不由又添出幾分新的煩悶,歎息一聲,便對韋妝道,“這個魏東青油頭粉麵,且喜歡招搖過市,武功倒也過得去,可惜文采半分也無,偏又要裝出滿腹經倫模樣,對利益看得又極重,對上巴結討好,對下欺淩打壓,我倒不知道與這種人有什麽好往來的。應付他的時間,我倒寧願拿來陪著小妝和諾晴。”

    林素聽了,一臉為難之色的著晨星,顯然是怕他脾氣上來真的會拒見魏東青,不由將求助的目光看向韋妝。

    “他來見大師兄,肯定是有什麽事,林管家不是也說了麽,你們以後還得一起共事,先彼此接觸了解一下也是好的,而且大師兄知道他是那種對上巴結討好,對下欺淩打壓的人,那更應該多在他旁邊看著點,該出手時就出手,他欺淩打壓別人的機會自然就少了許多。”韋妝勸道,“再說,二哥既然已經讓他在前廳等著大師兄,那大師兄也不能讓二哥和林管家難做。”

    晨星歎了口氣,道:“行,我去見他,看看他又想做什麽。”他看向林素,“就讓他先等著,我送小妝回房之後,自然就去見他。”

    “是。”林素不敢再多說什麽,躬身拱手後,又原路往前廳方向去了。

    “大師兄又何必送我回房?我來了也這麽久,對相府熟悉得很,閉著眼睛都能夠回自己房間了,而且有什麽事,我叫一聲阿原,他自然就會出現。”韋妝道。

    “小妝說得雖然都對……”

    “既然我說得對,你也別讓魏大公子等太久,大師兄你快去。”韋妝道。

    “好罷。”晨星無奈,隻好挪動腳步,追著林素消失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他不放心的回頭看了韋妝一眼,卻看到韋妝早已經轉過身朝西廂院方向走去。

    韋妝回到自己房間時,坐下來將沒有吃完的鹵豬腳吃完,然後去洗了個手,剛將手擦幹,眼睛驀然瞟見自己床鋪上,竟擺放著兩個撥浪鼓!一個已經破爛到麵目全非,另一個卻還是全新,不正好就是茶樓裏她見過的紅遙手裏的那兩個嗎?韋妝不由吃了一驚,眼神在自己房間找了一圈,並沒有見到其他異常,更沒有見到其他身影,韋妝跑到床前,看到撥浪鼓下麵還壓著一條平鋪的絲帕,顏色素雅,香氣撲鼻,右下角繡著一個“婉”字,極為打眼。

    韋妝盯著那個“婉”字和兩個撥浪鼓,看了片刻才回過神,她伸手拿起兩個撥浪鼓,再拿起那條絲帕,才發現絲帕下方還有一張薄紙,寫著一句簡單的話,字跡清秀:她暫且很好。

    是什麽人進入她的房間?留下這些東西的目的是什麽?是不是那個紅衣服的濃妝女子?她暫且很好的那個她是不是指的艾小巫?寫的是‘暫且’,那麽暫且之後呢?艾小巫是好還是不好?韋妝手裏緊握著撥浪鼓,絲帕及那張薄紙,轉身就朝門外奔去,她才拉開木門,抬起的腿還來不及邁出門檻,卻看見晨星的母親左相夫人在兩個丫頭的扶持下正走近。

    韋妝愣了一下,見她們走近,不由道:“伯母?”

    左相夫人到西廂院來得並不多,一般都在東院呆著,不在東院就在佛堂。

    “小妝。”左相夫人看著極為雍容華貴,但也不失慈眉善目,保養得極好的臉,帶著疼愛的笑看著韋妝道,“我剛才聽林管家說你們回府了,有些話恰好想同小妝說一說,所以就來了,沒有打擾到小妝休息吧。”

    “呃,怎麽會?”韋妝笑著道,側過身退出一步,“伯母請進。”

    “韋小姐好。”那兩個丫頭衝著韋妝微微一笑,甜美的招呼一聲。

    韋妝剛想回應,夫人卻伸出一手握緊住韋妝的手,微微回過臉衝那兩個丫頭道:“我要與小妝說說體己話,你們去院裏候著。”

    “是。”那兩名丫頭便福了個身,轉身離開。

    “小妝,你手裏怎麽拿這麽多東西?”夫人低頭看著韋妝手裏握著的撥浪鼓之類,好笑地道,“諾晴有時提起你,說你不像有十六歲,倒像十一二歲,天真無邪,單純可愛,完全的孩童心性,現在看來倒也確實如此。”

    “伯母,我先去諾晴那裏讓小喜去拿壺熱茶過來,我這裏隻有冷水。”韋妝扶著夫人坐好,將手裏東西又放回床鋪上,想要出門,卻被夫人喊住。

    “你回來,我又不渴。再說伯母這又不是登門做客來了,在自個家裏隻管隨意些,何況在伯母眼裏,你如同諾晴一般,伯母也是將你當作自家孩兒疼愛呢,那些規矩禮儀不講究也罷。”夫人笑著,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小妝你也先坐下。”

    “好。”韋妝於是坐下,夫人雖然笑得慈愛,但看她的眼神卻似乎有著千言萬語,又言明了是專程來找自己說‘體己話’的,也不知道夫人要同她說什麽,來了相府數月,這也是頭一回,夫人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高貴,偶爾帶著些威嚴,雖然遠遠不及左相的震懾人,但與她見過的諾晴和婉兒又不一樣。京都之地的人與事,和月隱山的人和事,果然千差萬別。

    “伯母要和我說什麽呢?”韋妝問。

    她自稱我,畢竟是山裏長大的孩子,欠缺禮教也不奇怪,好在性情確實如相貌一般天真浪漫,且不是有什麽壞心眼的孩子,晨星喜歡她喜歡到骨髓,如今整個相府皆知,卻隻有她自己不知道。夫人暗忖,上下左右打量了韋妝幾眼,笑容更是慈愛,顏婉兒在她心裏也是不錯的兒媳,可惜晨星不但不喜歡,還抗拒得很,但若是韋妝願意和顏婉兒同嫁,那又是一樁皆大歡喜的事情。空宇剛剛專程找到她,已經將晨星跑去將軍府鬧的事情詳細說給她聽,夫人聽了也是極為憂慮,空宇讓她來找韋妝,說是解鈴還須係鈴人,如今能夠完全震住大哥的人未必是他們的父親,關鍵時候,還是得由韋妝來壓製晨星更加妥當。

    “晨星自小拜了靈劍派為師門,習文習武之事常年在外,性情陶冶得有幾分像是令師尊月靈隱,萬事先隨自我的那份心意,受不得多少勉強,這也不是不好,隻是京都城的人與事,不像江湖的人與事那般簡單,涉及官場朝廷之事,其中有多少盤根錯結,複雜程度更是一言難盡,晨星的身份畢竟又不是江湖中人,而是相府的嫡長子,不知道明裏暗裏,此時究竟有多少雙眼睛盯緊著他呢,萬一被有心之人抓住什麽把柄,那小事也能生出驚濤駭浪。”夫人緩慢的語氣,卻說了不少,中間也是未怎麽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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