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別這樣？”

    “我怎麽樣了？我說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回家。”

    “你不說清楚我們就別回家。”

    她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地別過身去把車門打開。

    他一把把她給拽了回來，起身伸手把她剛開了一條縫的車門用力關上，在中控控製所有車門“啪”地一下鎖上了。

    他已經在發怒的邊緣了：“你夠了！”

    明晴還是不說話，背靠著車座椅視線看向一旁看都不看他。

    周遠雙手把她的身子扶了過來：“你看著我。”

    她還是不理，嘴抿著看向一邊。

    “看著我。”

    他再次說到。聲音不大，可很有壓迫感。明晴緩緩把視線移到他的臉上，與他的視線交接。

    他的眉上還淌著幾顆剛從發梢上滑下來的雨珠。

    他看著她，一字一頓道：“為什麽我們之間一遇上什麽事情你都會變成這樣？有什麽就把它說出來，你不說出來我們怎麽一起解決？”

    “一起解決？你要怎麽一起解決？”她吸了吸鼻子，“你是真忘了自己做了什麽還是故意在我麵前裝蒜？我不願意在這幾年給你生孩子你就去找別人，這就是你解決我們前天爭吵的方式嗎？”

    他略微皺了皺眉：“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她看著他吐出三個字：“口紅印。”

    “什麽口紅印？”

    “好，那我就提醒你到底。”她竭力保持語氣的鎮定，不讓自己在此時在他眼前崩潰，可眼眶卻不自覺地泛紅，“你昨天回來的時候，我看到你後頸和襯衫領子上有口紅印。”

    他愣了一下——口紅印？昨晚應酬上就隻有王可若一個女的，而她在應酬結束後……他想起來了，難道，就是她猝不及防的那一吻留下的？

    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清楚了，隻能訕訕道：“那隻是個意外……”

    她嗤嗤地冷笑了幾聲：“意外？你昨晚沒做措施？”

    “你到底在想什麽？”他被她這番話激得徹底怒了，“你對我就這麽不信任？”

    她掙開他雙手對她雙臂的束縛，背重新倚著車座椅，眼淚在眼眶打轉：“我隻相信我看到的。”

    “好，好，你寧可相信你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也不願意相信我的一句解釋。”

    “那你解釋，我現在聽你的解釋。”她直起身來，看著他，“口紅印誰留下的？她是誰？”

    “王可若……”他看到她眼眶裏打轉的淚一下子就沒了脾氣，“昨天的應酬是和中標的物業公司，她相當於是我們這邊帶過去的公關。”

    “噢，是她。”她記得那次去他家吃飯時他媽媽在吃飯的時候特意和他提到過的名字。那時候是他媽媽是為什麽會特意和他提起王可若了？好像是叫他幫忙照顧照顧她。她心裏堵得慌，接著問：“然後，口紅印怎麽留下的？怎麽公關公到了自己這邊？”

    她還是憋不住自己內心的憤怒和委屈，忍不住譏誚了他一句。

    “我喝多了，見大家散了以後實在忍不住就去包廂裏的盥洗室吐了起來。”他當然聽出了她語氣裏的譏誚之意，心裏自然是惱火。但他也看得出她難過，到底還是覺得不忍心了。這個在他自己看來認為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好像已經讓她很傷心了，仿佛他是真的犯了什麽忠貞上的大錯。他甚至都有了不想再說下去了的念頭——可有什麽辦法？這是他解釋清楚的機會，若是這個時候心軟著說不下去或是露出猶豫，她都會毫不懷疑地覺得這件事情他對她有所保留，有所欺瞞，事情會變得更糟。

    “然後我一出來，發現她還沒有走。她走過來，說想要扶我走出去。我拒絕了，到了門邊的時候她忽然撲了上來。”他昨晚實在是醉得厲害，所以現在回憶著昨晚的事兒都有點兒困難了，“接著就留下了那個你看到的口紅印。”

    明晴垂下眼：“那你是第一時間推開她了嗎？”

    “是。”他很肯定地答道，語氣保持著坦然。

    車內靜靜的，隻餘下車外滴滴答答的雨聲在嘈雜。

    他問：“所以，我的這個解釋怎麽樣？”

    她沉默了一下，終究還是答道：“我不知道。”

    他伸手替她抹掉滑落下來的眼淚：“你又和一開始一樣，不相信我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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