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人獸皆亡(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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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麵房子裏避難的平民百姓從裏麵出來了。
看到鳳來客棧為中心,方圓幾裏都像自然災難過後的模樣,幾條街的屋頂都被削掉了一般。殘垣斷壁,鮮血染滿了街道、梁木、石板,支離破碎的肉塊……
“城主大人的獨子死了?”眾人蜂擁圍在了一起,看到不遠處躺著的死人,其中一個便是手腳殘缺的齊銘嶽。
竟真的死了!城中百姓開始惶恐,你言我語,吵吵嚷嚷,沒完沒了。
“死了就死了,你們在吵什麽?”龍靖棠皺著眉,不大雅觀地挖了挖耳朵,有些受不了的樣子。
“啊,你不知道,那是君覓城城主的獨子啊,獨子——”一個好心的老漢緊張地解釋,但聽了半天,龍靖棠也沒找到重點。
“獨子就獨子,這種人該死,有什麽好嚷嚷的?”在龍靖棠眼裏,這樣的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獨子又怎樣?他還是皇族呢,都不帶這麽口不遮攔、出言不遜的。死了也是為民造福。痛快哉!
“高人有所不知,勸你們,若不想送了性命在君覓城,盡早離去吧。”打鬥的時候,這些能力不凡的人還保護了他們,大家心裏還是感激不已的,便出言告勸。
“離去?我們想呆到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還沒試過落荒而逃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怕誰呢,哈哈哈……”龍靖棠拍著那位老好漢的肩膀,表示無所謂的輕描淡寫之態。
“我們可都是好意,你們不聽,罷了,罷了!”搖了搖頭,走回自己的店鋪,看著損失慘重的小本生意,又不知道是該氣誰,佝僂著老身,收拾起裏麵的斷木和雜物……
“天,幫幫他們,好不好?”和男人一起回到地麵的駱清喬,看著和龍靖棠交談的那位老人家,被他不怒不忿,不悲不怨,逆來順受的樣子有些感觸,握了握身邊男人的手,做不到無動於衷地征求他的意見。
“寶貝不要憂心,為夫沒有說不好。”輕撫著她露出淡淡憂愁的小臉,低聲安慰著。
“譽,棠兒,這裏交給你們,算考核。”厲擎天看著身後的兩人,好心地丟給他們一個允諾。
“啊?擎皇——叔叔,真的?我們幹,這就幹……”龍靖棠抓住難得的機會,從袖中抽出一道火箭信號筒,朝空中一放,臉上立刻露出了歡欣的笑意。
哦哦?原來還有幫手啊——駱清喬就覺得奇怪了,他們怎麽那麽乖,聽從龍昊宇的旨意,一板一眼的,原來還藏著後招呢。
麵上一個隨從不帶,看他笑得那架勢,暗地裏還不知拖著多少條跟屁蟲。
男人是知道的?駱清喬抬眸看著他的血眸,卻被裏麵昏暗不明的波光迷住,晃了晃腦袋,雙手環住男人的勁腰,用力揪了下他硬朗結實的肉。
這邊龍靖棠的人,來得迅速,幫助城裏損壞的地方捯飭起來,幹得如火如荼,熱火朝天。而龍祁譽另辟蹊徑,不知搞什麽去了。
……
“報——”一座四方威武的官宅府邸,外麵的守衛快步加鞭跑了進來,讓裏麵正在喝著酒穿著不俗的人停了杯盞。
“何事叨擾?”主位上的五六十歲的男人,威嚴地將手裏的酒杯放在左手邊,犀利的眼眸看著來人。
“回大人,外麵有人來尋齊大人,說是有緊急攸關性命之事稟報。”
“傳。”通報的守衛領命,再次匆忙而去,將外麵的人請進來。
“齊伯父,齊伯父——”進來的男子滕錦亦,腳步還慌亂踉蹌,在門檻處絆了一下撲了進來。
但很快爬起,不顧自己全然不複的儀表,恭敬地朝主位上的大人行了個禮,跪向玄藍衣袍身材有點臃腫的男人,悲痛地落下了男兒淚。
“是出了什麽事嗎?”玄藍衣袍男人,也就是君覓城城主齊鴻坤站了起來,感覺有些很不好的預感,那悠然自在嚐著美酒佳肴的心思蕩然無存。
“齊伯父,銘,銘嶽兄被人殺死了——”滕錦亦後怕緊張悲切地捂著臉,不忍想起地說了出來。
“嘩啦——”齊鴻坤腳步微顫,不敢置信地連連後退,無意撞到了案桌邊緣,上麵的就被搖搖欲墜禁不住晃動,清脆地滑倒了地上,驚起眾人關注。
“嶽兒死了?是誰?是誰?是誰敢殺老夫的嶽兒?”齊鴻坤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聲調,高亢地吼了出來,扶著桌角痛失神智恍惚而坐,麵容哀傷,已經有了法令紋的眉角渾濁泛淚,令人不由唏噓。
“齊城主的兒子被人殺了?究竟何人如此囂張,連君覓城城主家的少爺都敢謀害?”
“太守大人,竟然有人在五城商會即將開放之際滋生事端,這不知是不是有心人故意挑事,欲圖破壞商會聯合之誼呢!”君鄂城城主摸著下巴,深思了一番才緩緩出言。
“可知,是何人惹起血腥之災?”主位上靛藍官府的太守上官永正襟危坐,官威浩蕩,帶著不容別人狂妄的冷肅威嚴,對下麵還在掩麵哀慟的君覓城來人認真問話。
“太守大人,昨日小人和齊大人的銘嶽兄,想在本城的鳳來客棧敘舊話聊爾爾,剛好碰上那行想要住店的外地人……”
“那幫人身手不凡,手段殘忍,將銘嶽兄的手腳都毀斷了,還,還轟塌房子,要將我們硬生生活埋。銘嶽兄,就是被他們給砸死的,屍體都麵目全非了……”
滕錦亦好像想起了什麽恐怖的畫麵,跪在地上戰戰巍巍,“嘔噗——”心頭血氣湧起,瘋狂地吐出了鮮豔刺眼的血水。
“齊,齊伯父,我們對不起銘嶽兄、對不起您,那些人濫殺無辜,為非作歹,連侯訓師都難逃死手。侯訓師讓我們逃出來,過來找您……”
“你說,侯訓師也死了……”齊鴻坤震駭到了極致,瞳孔張得又圓又大,不敢相信自己府內的十級高階馴獸師,都被對方給殺害了,心頭的悲憤和惱恨無可複加,臉上青筋暴起,攥住的拳頭已經摳出了血。
“太守大人,齊某家中遭遇不幸,懇請匆忙告退,他日必親自登門謝罪。望太守大人恩準。”
“此事情節嚴重,罪大惡極。齊城主這番回去,若尋上對方,隻恐再遭劫難,待本官再多訊問幾句。”
……
在君覓城的一行人,大家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換了個客棧,優哉遊哉地住了下來。
“天,這家客棧沒有那個好喝的湯。”駱清喬翻了下店小二拿過來的木質菜牌,抓著男人的長發揉揉揉,早知道就不管什麽中午適不適合喝了。現在鳳來客棧沒了,要重新弄起來也需費時間啊!
“小姐,那個不啊,厲修,怎麽了……”青鸞正想對自己小姐說,那湯不是鳳來客棧的,卻被厲修拉了過去,疑惑地問著他。
“青鸞,我有事跟你說。”厲修平時儒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向自家主子示意了下,便帶著她出了門口。
“咦?小修跟青鸞要說什麽?”駱清喬拉了拉男人的衣襟,看著那張波瀾不驚的俊臉,水眸轉了轉,忽然瞪大了,往上勾下男人的頭,悄悄地在他耳邊說:“他們是不是有幽情?”
“咳咳咳……”在旁邊不遠的厲無等人全部受不住地噴了茶水,被無意嗆到捂著嘴輕咳著。
“怎麽了?哦,你們是不是豎著耳朵偷聽?”駱清喬斜著眼飄了他們幾眼。
“王妃冤枉,我們是正常聽到的。保證不說出去。真的!”
“哦?你們什麽時候也有幽情,可要報告一下喲。嗯,你們快告訴我,棠皇侄和火楚的事……”
“寶貝,不是想喝湯嗎?現在就去。”話落,抱著想要八卦別人事情的小人兒站起了身,健步而出,往客棧樓下緩緩而去。
“唔,還沒有聽到故事呢!你就一點好奇都沒有嗎?”兩手捧住男人的俊臉,四目相對,似要將對方的心思看得更加真切。
“寶貝很想為他們牽線?”
“恩恩,好水不流外人田嘛,這麽多美女靚男,湊湊對,都是自家人啦。近水樓台先得月,懂不懂?”駱清喬用指腹順著他側臉俊美的輪廓摩挲著,水眸蕩漾,一臉雀躍地說著。
“寶貝的心願,為夫責無旁貸。但,再這樣看著為夫,可能喝不上湯了……”厲擎天貼近她的臉頰,薄唇似有似無地擦過她的嬌唇,頓時曖昧的氣息撲鼻而來。
駱清喬鬆開了手,小力拍了下他的胸膛,嬌嗔地說:“明明是你自己的自製力太差了!就怪我……”
“嗯?為夫的製止力差?寶貝是不想再下床了麽?”厲擎天臉上泛出邪魅的微笑,挑高的冷眉,十分危險的語氣在駱清喬的耳邊響起。
“嘿嘿,嘿嘿嘿……你不要亂想,親親夫君最好了……”駱清喬尷尬地打著哈哈,要命!每次愛愛後,已經半身不遂了,她可不想來個全身癱瘓。
“嗯,今晚寶貝就知道為夫的好了!”厲擎天可沒有忽悠她,卷著她的腰肢,執著地說。
“不行。啊!能不能商量商量?人家細胳膊小短腿的,不堪蹂躪,你怎麽下得了手?”
“嗬嗬……狼餓了,會饑不擇食的,寶貝放心。”
放心個鬼!駱清喬瞪著將她放在舒服座椅上,轉頭撩起袖子的男人。哦哦哦,這裏是廚房呢,某人突然留神發現,難道?“天要親自下手弄嗎?”
“寶貝喜歡,不是麽?”厲擎天反問她,這並沒有什麽,他不是為她做過膳嗎?而且他問過厲修了的,應該沒問題。
駱清喬靜靜地坐在一邊,看著男人忙活著,心裏漲得滿滿的,這個人,自己真是愛到骨子裏去了,眼眸酸酸澀澀的,不由得輕啟朱唇。
“我們要個寶寶吧!”
“哐——”一聲食具落在盆上的聲音,厲擎天不敢確信自己聽到的話,回過頭低啞地說:“寶貝,說什麽,再說一次。”
駱清喬看見轉回頭的男人,血眸染滿了激動和驚喜,像是懷疑自己的耳力,語氣有些不穩。
男人這樣的情緒,瞬間感染了駱清喬,暗罵自己,兩人相處如斯,之前從未想過這遭,那他呢,是否想過?
“寶貝,再說一次。”厲擎天來到她的身邊,將小巧的下巴抬起,想要聽見那張小嘴吐出真切的心裏話。
“天,我們生個寶寶吧!兩個人的寶寶。”駱清喬伸手環上他的脖頸,親昵地蹭著男人的臉,充滿依戀的語氣,直接撞入男人的心髒。
“寶貝……”厲擎天情難自已地捕捉住她的嬌唇,和輕啟唇瓣回應他的小舌,如膠似漆地旋卷起來,相濡以沫,激動澎湃的心,久久不能平複。
“寶貝,我愛你。”厲擎天親著那張妖炙嬌豔的小臉,眼瞼、鼻子、下巴,每一處都細密地關顧過,氣息熱燙地貼熨著她,深沉地說著心中的愛語:“很愛,很愛!愛你,以後也會愛寶寶……”
“嗯,我也是。”被男人極低迷人的聲線,穿入胸膛,流經全身的神經,心情悸動難耐,控製不住地呻吟出聲。
“嗬嗬嗬……”血眸略過精光,抱起了座椅上的小人人,手袖揮蕩而起,瞬間廚房不見人影。
等駱清喬喝上愛喝的湯,已經是回到空間無數個時辰之後的事了,還是在迷迷糊糊昏睡中喝的。一醒來,什麽美味的記憶都沒有,隻能氣呼呼地撓了某人幾下。
“啊嬸嬸,你們在廚房裏做了什麽好吃的?還有嗎?”龍靖棠一回來客棧,看見兩人從裏麵走出來,心花怒放地討要。
“你的事都完成了?”厲擎天摟著小人兒的腰肢緊貼著自己,手上時不時為她揉緩著,看見自己不識相的侄子嚴厲地問。
“皇,叔叔,已經辦好了,這個,能抵多少個名額啊?”好期待那考核表上的數目狠狠刷下一部分。
“兩個。”
“啊?什麽,才值兩個啊——”龍靖棠聲音飆高,被自己皇叔說出的無情數目狠狠打擊了。
他屁顛屁顛地幫助君覓城的百姓,重新捯飭房屋,忙前忙後大半天了,才值兩個人,好廉價!皇叔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不想要?”沒有,絕對沒有不想要,龍靖棠急忙奮力地搖著頭,生怕連兩個名額都被剝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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