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官兵來剿(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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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嗬……”正在客棧一角用膳的厲無他們狂笑出聲,暗歎五皇子欣喜過頭了。

    沒看見自家主子的注意力全部圍繞著王妃嗎?竟然還敢撞過去打擾。

    “你給我過來。”看不過去的火楚,一掌將他推到了一邊椅子上。主人全身重量都靠在擎王的身上,昏昏欲睡的樣子,這廝還敢嚷嚷著去討吃的,笨死了!

    “明日啟程。”厲擎天平靜地對用完晚膳圍坐在一起的眾人說了一聲,便攜著懷裏的小人兒上樓回了房。

    “是,主子!”

    翌日天未全亮,整個君覓城還在沉睡之際,被整齊震耳欲聾的聲音吵醒。

    全城的氣氛凝滯不動,早起的城中百姓紛紛躲進屋裏偷偷外瞧。

    隻見數以萬計披盔戴甲、整裝待命的士兵裏三層、外三層,徹底將君覓城包圍了起來。

    “嚓嚓嚓”一隊隊手持冷兵器的士兵從鳳來客棧那邊,往厲擎天他們重新落腳的客棧而來。

    “砰砰砰——高人,高人……有人,好多人來抓你們了!”厲無、龍靖棠等人的房門被瘋狂地敲響。

    “哢吱——”裏麵的人出來了,不緊不慢地看著敲門的店小二,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袍確定無誤之後,才淡然地問:“什麽好多人?”

    “是官兵、官兵來了,你們快走吧!遲了就來不及了!”

    慌張的店小二和掌櫃他們都知道,這些人並不是窮凶極惡之人,昨日還幫他們重整房屋來著。

    身為君覓城的百姓,誰人不知城主府獨子齊銘嶽的秉性?吃喝嫖賭、欺男霸女,總是仗著城主的靠山,和其他幾個公子哥閑著無事,出來晃蕩,淨做些卑鄙齷齪、衣冠禽獸的事。

    “這麽快就來了啊?”龍靖棠拍了拍自己的衣袍,小小地打了一個哈欠,臉上露出了戲謔之色:“我們得好好準備準備,這戲才能演得下去啊!”

    “嗯,蛇寶,我先帶你出去探探風吧!很好玩的喲!”厲七看見青龍懷裏的奶娃娃,滴溜著小金眸,一副想要鬧騰的小模樣,愉悅地接抱了過來。身邊的厲修和厲無對視,幾人一起往客棧外麵飛了出去,立於屋簷頂上。

    “嘖嘖嘖,蛇寶,好多人想要當球呢!”

    “小七,赤寶為什麽還沒有出來,這麽好玩的事都錯過了。”一臉可惜,但看著外麵黑乎乎而來、亮著反光盔甲兵器的人群,小小地歎了一口氣。

    “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殺人凶手……”下麵漸漸逼近的隊伍,為首的一個麵熟男子朝身邊臃腫肥大的中年男人瘋狂地吼了起來。

    “喲——原來是漏網之魚啊!竟然還敢回來找死。”厲七抱著軟乎乎的蛇寶往前躍了一步,由上而下俯視著他們,像是看想來秋後算賬、無疑自尋死路的螞蚱,高調地對起台詞來。

    “你們,就是你們殺害了本城主的愛兒?”

    “小七,這個擾人清夢的肥豬是誰啊?這麽難看,早知道就不起來了。”蛇寶用白嫩嫩的手輕輕揉著自己的金眸,小臉上滿是看不上的嫌棄。

    “哈哈……蛇寶想要看美人是沒有了。但是可以看跳梁小醜蹦躂的樣子。”

    “大膽——”

    “放肆——爾等犯下如此大罪,竟還敢口出狂言、出言不遜!”

    “殺人奪命,大肆毀壞城池,殘害無辜百姓,無論哪一條,都罪不可赦,識相的,就快快束手就擒?”下麵幾個穿著威嚴凜然之氣官服的人同時嗬斥。

    “小七,那些嘰嘰哇哇的人,也很討厭。要是把主人吵醒了,蛇寶饒不了他們。”

    “無知小兒,休得無理。殺了人,還敢如此囂張狂妄,不知所謂!來人,給本城主剿滅他們,生死不論!”臃腫肥大的男人齊鴻坤眼見一個小小的奶娃,都敢與他們嗆聲刁難,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忍無可忍地著詞下令剿殺。

    “是,城主大人!”

    “啊——小七小無,主人說過,君子動口不動手。你看他們說不過就動手動腳了,真是衣冠禽獸,披著羊皮的狼!連我一個小孩子都說不過,好沒用!”

    “哈哈哈……蛇寶說得好!這麽沒用的人,白白吃光了蒼龍國的糧食。”厲七看著下麵惱羞成怒的人,聲音故意更加高昂地挑釁著。

    “豈有此理!逞口舌之利,侮辱官員,罪加一等。”

    “刷刷刷——”眼明手快的士兵亮出武器,躍上屋簷,無數鋒利的武氣罡風對著厲無等人席卷而去。

    “嘭嘭嘭——唔——”厲無和厲修等人迅速布了一道結界,好笑地看著一個個被彈飛出去的人肉球。

    “太守大人,身為朝廷命官,你們就是這樣斷案的?來龍去脈搞清楚了沒有啊?”厲無似笑非笑地緊盯著為首官職最大的男人。

    “閣下能力卓著,本官自認難以降服。不知爾等可願配合本官調查,以免錯殺好漢。”上官永狹長的眼眸看著上麵的人,這邊士兵還沒近身就彈飛出去了,對方修為極高。

    “配合調查?不知本皇子犯了何事?竟然驚動這麽多士兵來緝拿歸案啊?”客棧的大門緩緩打開,龍靖棠從裏麵悠閑自在地晃蕩出來,倚靠在門柱上。

    皇,皇子?外麵的太守和幾位聚在太守府同行而來的其他四位城主,全部瞪大了眼,這是怎麽回事?

    “齊城主——”上官永沒想到裏麵出來的人,竟是當朝五皇子龍靖棠,這件事裏麵必有什麽蹊蹺,幸好他斷論一起過來,否則烏紗帽都丟了。

    “哪個是齊城主啊?還有通風報信的人抓起來沒有?本皇子很想聽聽,他是怎麽說的呢!”

    “來人,將謊報事實的要犯押過來。”

    “啊——齊伯父,齊伯父,就是他們啊,他們砍斷了銘嶽兄的手腳,我們沒有說謊……”被羈押上前的錦亦、居恒、景霆幾人瘋狂地掙紮,指著冷眼看著他們的龍靖棠大呼冤枉:“難道皇子殺人,就是理所應當的嗎?”

    “蒼龍國的國法,就是庇護殺了人不用償命的皇族嗎?齊伯父——”幾人膽戰心驚地被壓跪在了地上,苦苦掙紮。

    “殺了人不用償命?你吃狗屎了?竟然敢誹謗我們,膽兒肥了?踢到鐵板,還不知藏起來,齊齊送上來找死,昨日跑那麽快作甚?你們那和官僚勾結、沆瀣一氣的爹,可英明多了,連夜逃跑,連你們都舍棄了……”

    “砰砰砰——”從空中狠狠地砸下來十多個衣衫靚麗年紀不一的男男女女。

    “嗬嗬,譽皇叔,你終於回來啦……”龍靖棠喜滋滋地看著對麵屋簷頂,風塵仆仆的龍祁譽和幾個藍衣勁裝男子,看來譽皇叔認真了啊!

    嘿嘿嘿,多搞幾個出來湊湊數,下次不知什麽時候再遇到。一想到父皇的要求,龍靖棠表示他腦殼都疼了。

    “父親,母親——”

    “父親——大哥——”

    ……

    被扔疊在一起的人抱頭哭天喊地咆哮著,好像死了爹死了娘一樣,那個淒厲慘景!

    “譽,譽王?”真的是譽王!太守回過神來,轉身朝著後麵屋簷上的男子恭敬地跪下:“下官參見譽王,譽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譽王千歲千歲千千歲。”所有在場的士兵將領被突如其來的局勢怔住,緩了幾秒才紛紛放下手中兵器,齊齊跪迎。

    “哼!齊鴻坤在哪裏?”龍祁譽一點名,站在太守和其他幾位城主身後臃腫的人,隨著大家挪步,真正暴露在了對方的眼下。

    “你,想要剿滅我們?”

    “下,下官得知愛子慘死的噩耗,一時糊塗,未搞清楚,找錯了。”

    “本王問你,就是我們殺的,又如何?”

    “下官,想知道,老夫的愛子為何要死?”齊鴻坤見現在的情勢驟變,除了一個皇子在,竟然還有王爺,所有的立場一下子全部翻轉。太守大人也不會站在自己這邊做主了。

    “嗬嗬……譽皇叔,這齊城主真是管教有方啊!自己的兒子是什麽樣的種,做老子的還要問我們呢!”

    “啊——”和自己家人戰戰兢兢抱成一團的滕錦亦,被龍祁譽一腳踹了出來,倒向了一邊。

    “這廝告的是什麽狀?連話都說不清楚,愧對商人之家!齊城主的好兒子,惹了誰都不知道?死得真是不明不白啊,怪可惜的。齊城主知道禍從口出嗎?讓這廝好好回憶回憶,不想死的話,就快點想起來,想要斷成兩半,我們也很好說話的。”

    “啊啊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大膽狂徒,還不快將詳情一一道來,若再隱瞞歪曲,不要怪本官用刑了!”上官永低垂著身軀,緊盯著被譽王下腳狠厲重創的男子。

    “我說,我說,請放我一條生路。我全部都說……”

    ……

    ……

    聽完新一版本的轉述,上官永狠狠地將地上的人再次踹翻,。在太守府裏說得對方怎麽殘暴凶狠,說的都是譽王他們呢!不長眼睛的人,撞到了南牆怪誰?

    “齊大人,你還有什麽話好說,這是你兒子穢言傷人在先。”

    “就因為一句話,就要了老夫愛子的命?我的兒,手腳殘斷,死無全屍啊……”齊鴻坤老臉黑沉,渾淚湧出,心裏的怒氣堵在胸口,不吐不快,緊緊握住的雙手,青筋都暴了出來,痛恨、悲憤、仇視各種情緒充斥著他的內心,恨不得將所有人殺之泄恨。

    “天,他是在怪我們下手太狠了嗎?”一道慵懶淡然清幽的女音從客棧裏麵飄蕩出來,客棧外麵的士兵和眾位官員看著慢慢顯現的兩道身影,神色、心理頓時經曆了波濤洶湧、翻天覆地之變!

    金發血眸!眉間花印!這是蒼龍國誰的標誌?糊塗啊!這下糟了。

    “齊鴻坤——”太守上官永再也淡定不下來,他這次烏紗帽難保了!自己是吃錯藥了,才派那麽多士兵隨來鎮壓!

    “你就是齊鴻坤?”俊美如神祇的男人微微垂眸,冷淡不驚地看著那個臃腫身材的男人,聽不出情緒的簡短問話。

    “攝,攝政王、攝政王妃貴體金安,下官有失遠迎,罪該萬死,懇請攝政王殿下恕罪。”

    “刷刷刷——”一陣陣撫手下跪衣袍窸窣的聲響,震耳欲聾的躬身跪迎:“攝政王、攝政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攝政王、攝政王妃?齊鴻坤被撼動了整個君覓城上空整齊洪亮的士兵將帥之聲震懵了。

    “齊城主很不服氣?是不是恨不得將我們碎屍萬段?”駱清喬拍了拍男人放在她腰上的大手,蓮步輕移,站在了癱坐在地上的那隻肥熊身邊。

    “下,下官不敢!”齊鴻坤忍著心裏複雜的想法,低垂著頭,看著眼前一雙紫紅色的繡著五色精致立體花瓣小巧的鞋子,深怕頭頂上的人有所動作。

    “不敢?齊城主養的好兒子,死了甚好,你認為呢?”

    又輕又柔的嗓音,卻讓旁邊的太守等人聽得像催魂奪命的妖令,大家心裏都打著緊張的小鼓,惴惴不安,尤是惶恐!

    攝政王妃明顯生了怒氣,那,那人呢?

    “攝政王妃息怒,下官自負失察,差點顛倒是非,亂了法序,罪該萬死。還讓王妃在君覓城受了萬惡小人之氣,下官愧為太守之職,願聽從攝政王妃、攝政王殿下降罪責罰!”

    “責罰?太守大人僅聽一人之言,率兵上萬出動到此,讓我們心驚膽戰啊!本王妃納悶了!五皇侄、譽王他們都沒有犯什麽大事。所以,你們是來抓誰來的?嗯?我,還是他?”駱清喬如蔥白般細膩白皙的手,指了指右前方如天神般挺立站著看著她的男人。

    “不是,不是,下官今晨腦子糊塗了。齊城主的兒子竟敢穢詞辱罵攝政王妃,死不足惜。”

    “好一個死不足惜!你怎麽想?嗯?”駱清喬眉毛一挑,看向低頭不語的人。

    “嘭——”一聲,伏在駱清喬腳邊的齊鴻坤被男人一手揮過,整個體重肥胖的男人輕如羽毛般撞飛了出去,口吐鮮血。

    “竟敢對本王王妃懷恨在心,果然和狗彘不如的兒子一路貨色。”厲擎天的血眸一直關注著小人兒這邊的動靜,見腳下那人滿腔的怒氣苦憋在心口、眼神鬼祟暗沉的樣子,頓時幻化成了犀利冷厲的殘暴修羅,將某人毫不手軟地震飛出去。

    “咳咳,嗬嗬嗬嗬……皇族,皇族——我兒的命不值錢?你們的臉麵就尊貴?我呸——”將口中淤血吐了出來的齊鴻坤,弓著身朝著厲擎天他們撕心地咆吼,肌肉橫生的臉因為憤怒五官攪在一起,像是要將眼前人生吞活剝的通天仇恨,令人無法忽視。

    “齊城主——”其他幾個城主官員大聲地喚住已經失去理智的人,竟然敢跟素有“閻羅王”之稱的擎王、現在更是貴為蒼龍國攝政王的男人大呼小叫,是真不要命了?

    大家的眼瞳忽大忽小,眼下這樣的情形,他們嚇得鴉雀無聲,真不知齊鴻坤在想些什麽?

    他的兒子是什麽德性,幾個彼此熟悉的人還是心知肚明的,再這樣下去,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嗬嗬嗬……天,第一次見知麵便知心的人。長得像頭豬,腦子也是豬腦袋!”駱清喬嬌笑著癱在男人的身上。可不是麽?

    敢問,若是你家老娘,被人說成是禁臠、婊子,你會不會想要撕裂那張口無遮攔、出言淫穢的臭嘴?

    “譽——”

    “皇弟,後麵就交給皇兄吧!保證會讓他痛改前非,再不能亂起心思。”龍祁譽的手抬起,自己手下的人立刻恭敬地呈上了一疊厚厚的東西。

    “你?你……啊……”齊鴻坤突然發作起來,肥腫的身軀一骨碌從地上翻了起來,手腳還是很利索的,氣勢一下子變了,身法詭譎變幻地向龍祁譽攻了過去。

    “哦?”駱清喬明顯察覺到目前身影,和方才氣息渾濁的人,可以說是兩個極端。

    “齊鴻坤?”太守上官永也沒有想到,不知譽王拿了什麽,這人忽然變成了奇怪的模樣。

    “桀桀桀……去死吧!”齊鴻坤上下翻飛,步伐武術招數都藏著一種隱秘的怪異之感。但駱清喬卻不知哪裏不對勁,看著和對方顫抖在一起的龍祁譽和龍靖棠,突然心裏劇烈一跳,緊張了起來。

    “天,殺了他。”駱清喬捂著自己的胸口,感覺很不舒服,那人不能留!

    “寶貝?哪裏不舒服?”厲擎天一手圈住她的要,一手抬起她的小臉仔細地端詳著。

    “天沒有感覺到嗎?”駱清喬不信,抬頭看向男人,反問道。

    “跟吞靈雲獸那時一樣。”又是那種奇怪路數的力量,帶著吸力的風旋,但又跟寶貝具有的吞噬之力完全不同。特殊在於,好像有什麽東西緊盯著他們的錯覺,不知到底是什麽來頭?

    “吞靈雲獸?”駱清喬經他一提,抓著他的手緊緊握住,不描而黑的娥眉微微皺了一下,轉而對男人說:“齊鴻坤此人必有妖!”

    “譽王——”太守上官永看見齊鴻坤的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漩渦,泛著藍光的指甲張牙舞爪,向譽王的頭頂上覆蓋而去,立刻運起全身的武力,想要擋下那非比尋常的怪招。

    “啊——”這邊遲那邊快,駱清喬早在上官永真正出招之際,手上一縷黑色的力量迅疾而出,一把將纏上了飛貫在上空齊鴻坤的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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