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罪證確鑿難以洗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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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是皇上下旨拿人,屠村,那這買凶殺人,勾結土匪冒充官兵,假傳聖旨的罪名,皇上意欲如何定罪?”顧楚寒緊盯著賢正帝。
賢正帝之所以覺的她嘴上圓滑心底純善幹淨,也有她把積蓄全部拿出來培養教化同姓族人,帶眾村人一起致富,不圖眼前富貴享受,都是爵位的人還喜歡蹲在田間地頭跟農民打交道。
看她兩眼腥紅未褪,知道屠村的事對她打擊甚大。可這種命令也絕不是他會下的旨意!
“傳旨!帶一幹嫌犯進京,朕要親自審查!”竟然假冒他的旨意勾結土匪,買凶屠村,決不可饒!
顧楚寒嫌棄衣擺跪下,“請皇上恩準罪臣戴罪立功,前去拿人!”她要親自過去把那些人全部拿過來!
可這事要是交給她,那也就意味著他是清白的!之前是被冤枉的!賢正帝想到蘇藎拿來的那些證據,有些遲疑。
“此事皇上也可親自審問!”蘇藎冷聲道。
賢正帝想了想,“傳李安之!楊尚水!錢濯!”
“是!”李公公應聲,立馬再去傳。
三人已經等著,不光三人,還有大理寺夏馮道,楊仲儒,周九經幾人也都在候著。
李安之和楊尚水,錢濯三人進來,看顧楚寒和蘇藎都在,而顧楚寒狼狽的樣子,就以為上了刑訊逼供。
“皇上!顧楚寒忠君愛國,體訓民情,愛民如子,臣絕不信他會謀逆謀反!而今那些證據也全部都查證為實,顧楚寒當無罪釋放,以予安撫勉勵!”錢濯是馬屁最響的,看李安之和楊尚水都已經出麵,罪證也查出來了,就算真是秦家幹的,處置不處置自己外祖家,那是皇上的事兒!但顧楚寒這邊,他是支持放了,然後再安撫勉勵一番,讓他別心生怨氣,繼續為朝廷效力!
楊尚水瞥了他一眼,不過倒沒多說,他卻也不認為顧楚寒會謀逆,他是親眼見證過蘇藎的本事,顧楚寒是他弟子,難道就隻教他念念書就是師徒了?既拜師,定是學藝了!
“皇上!此前證據不可信,而事關重大,又牽扯到北辰,如若妄信那些,除掉我大厲忠臣能人,最高興的莫過於我們的對手了!”他也沒有提是誰家勾結北辰的事,隻提北辰想要除掉顧楚寒,不能上當!
李安之提議,“皇上既親自審問,可帶嚴俊風上殿,一問他這兩年所做便可知真假!”以為他還是不相信勘測開采石油之事。
賢正帝卻不是為這事,他早已經派人去查嚴俊風做的事,先下是這三件事最重要!顧楚寒無罪,那勾結北辰謀害忠臣的罪名,還有放顧楚寒,假傳聖旨屠村之事!把一遝血書拿給三人,“你們看看這些!”
李安之三人疑惑的上前。
李公公托著遞到三人手裏。
三人一看,頓時大驚失色,“屠村?這怎麽可能?”一個尋常村子幾百口人,怎麽可能會無故屠殺幾百口普通老百姓?!就算他們都姓顧,都是顧楚寒的族人,他謀逆,他都還沒定罪,都不可能會屠村這種旨意!
真要皇上昏庸到要下旨屠村,朝臣也不會同意這種事發生!真有這樣的官匪勾結假傳聖旨屠殺村民的也是叛軍亂軍了!
不過看下麵的,兩千叛軍亂軍幾乎全被殲滅,又讓他們震了震,忍不住看向顧楚寒。
“這……這兩千叛軍是……”總不是顧家村的人砍殺的吧?那這村子就有鬼了!
蘇藎直接回他們,“我帶人殺的!”
“這消息?”李安之疑惑。
楊尚水卻不懷疑,能彈個琴就招了幾百人的魂魄,就算一日萬裏應該對他也不是難事吧?
“昨夜的事!我借了鬼道!”蘇藎冷淡回話。
幾人臉色都變了變,不過這會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他既有如此非凡能耐,當然要為朝廷所用!
證據是已經都拿過來,要見證人,也能立馬帶進宮來。
賢正帝還是想再確認下,“把證人都帶來!”
蘇藎直接傳個暗信回去。
錦衣衛親自去寒山苑帶秦亮那些證人。
這邊的證人還沒帶到,鎮撫司傳來消息,“皇上!昨夜審問的副使和押解顧楚寒的獄卒全部被殺!顧楚寒在逃!”
唐巍來報信,結果卻見顧楚寒在大殿上,忍不住臉色變了變。
賢正帝震怒,“你說什麽?顧楚寒!你私自逃獄,還殺副使獄卒?”
“我下的手,隻是打昏了。”蘇藎幽幽道。
顧楚寒忍不住冷笑,“要殺他們逃獄,我當天就能砍了唐世子直接逃走!沒必要在大牢裏吃幾天餿飯!隻怕唐世子的鎮撫司不太牢固安全!”
“鎮撫司是皇上的!”錢濯更正她。
“哦!那就是皇上的鎮撫司不太牢固安全!”顧楚寒也眼含冷笑的改口。
唐巍頓時全身皮緊了緊,“皇上!此事……”
“閉嘴!朕把鎮撫司交給你,你就是如此作為?”賢正帝怒斥。
晏江傳暗信過來,夜襲鎮撫司的人已經拿到了,會一塊押送進宮。
不多時,錦衣衛就帶了六七個證人進宮。
晏江也跟在一側,“啟奏皇上!這兩人夜襲鎮撫司,我們看到嫌疑,抓住了他們,刺殺副使和獄卒的事已經招認了!不過是誰指使卻並未招供!”招出是誰,讓皇帝好好審審吧!
賢正帝氣的肋下生疼,他的皇宮讓蘇藎如入無人之境,他武功高深莫測,又是修道之人,還能說得過去。大臣眾臣勾結外敵陷害忠臣能匠,又有人買凶殺入鎮撫司,簡直放肆!
“皇上!此事關乎皇上龍威,我大厲顏麵,必要嚴懲!”錢濯立馬拱手。
李安之和楊尚水也都拱手讚同。
賢正帝陰沉著臉,親自審問了幾個人,聽著那些供詞,心裏火冒三丈,“來人!傳旨!顧楚寒係被奸人所害,顧楚寒和顧家一幹人等無罪釋放!封……蘇藎為假傳聖旨,勾結土匪買凶屠村一案欽差,查明此案,捉拿凶嫌進京!”
“是!”蘇藎知道這是顧家的事,顧楚寒要避嫌,拱手應聲。
顧楚寒沒話說,也隻得行禮謝恩,“謝皇上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賢正帝卻還有旨意,“傳錦衣衛!”
錦衣衛指揮使羅焱是賢正帝真正的心腹,唯賢正帝命是從,立馬進來領旨。
“帶齊遠河,齊蘭序,柳拜忱,張鈞……秦正灃!秦妤!朱文翰!”賢正帝怒傳。
羅焱領命退下,帶著人出去傳旨。
顧楚寒深吸口氣,站在一旁等著。
錦衣衛辦事很效率,副使去傳齊家柳家和張鈞,羅焱親自去了應國公府。
“傳我?是問話還是什麽?”秦妤明知故問道。
“秦四小姐沒有發現自己的護衛不見了嗎?”羅焱一臉冷峻。
秦妤點頭,“一直在派人找,卻沒有找到!是不是有消息了?”
“秦四小姐請吧!皇上有旨!”羅焱沒有再回她。
秦妤也完全不怕,鎮定淡然的點頭應聲。
秦正灃麵上也一派淡定冷靜。
傳了兩人,羅焱又到朱家帶朱文翰。
朱文翰更是滿臉鎮定自若。
齊遠河,齊蘭序也完全不怕,就算真的被他們翻案又如何?他們突然接到了那些罪證,密報給皇上也是職責所在!怎麽論都不該給他們論罪!
但見了那些供詞,齊遠河再也鎮定不了,“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皇上!臣絕不會做出買凶殺進鎮撫司的事啊!”
“不是你!是齊蘭亭!”賢正帝怒道。
“不……”齊遠河不相信,臉色已經煞白起來。
齊蘭序也砰的一聲磕頭,“皇上!家兄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這是汙蔑!純熟汙蔑啊!”
兩人都叫冤,而齊蘭亭卻一點不冤。他想推波助瀾,但看蘇藎動作迅速,就想再加一把火。這次他也沒有對蘇藎或者顧楚寒下手,隻朝鎮撫司下手了。私逃出鎮撫司,本就是重罪,再給他加上一條殺了鎮撫司副使和獄卒,更是罪劫難逃!必死無疑!
可惜算錯一步,蘇藎完全可以自己帶人趕去顧家村救援,卻把顧楚寒帶走,不光是試探賢正帝,也是引蛇上鉤。
齊蘭亭因妹妹齊蘭馨的事要除顧楚寒,雖然被蘇藎攔截,心裏有那麽點畏懼蘇藎,但被他害的他當眾脫衣抱樹的事,丟盡顏麵,這輩子都無顏再回京都,這個仇,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報!
所以多方查詢蘇藎,知道他使的是軟劍,尋常不見兵器,卻一直在他腰間藏著,所以也找了使軟劍的高手。
楊尚水忍不住搖了搖頭。齊家仇恨顧楚寒,卻為了一個女兒把整個齊家都搭進去了!不說汙蔑不汙蔑,單這一項,買凶殺進鎮撫司,齊家就完了!鎮撫司是什麽地方?那些副使衛兵都是皇上的人!
齊遠河當然也知道,要是以此定罪,齊家肯定全完了!大兒子也決計活不成了!所以這事絕不可能!蘭亭也不會如此衝動,做這個事!
“皇上!皇上!臣是冤枉的!冤枉的啊!此事重大,蘇藎他公然劫獄,這事又怎知不是他劫獄之後滅口,栽贓陷害啊!”
顧楚寒冷眼看著,輕抿唇角,“齊大人又怎不知謀逆罪證虛假,是有人栽贓陷害?還是此事就齊家所為?否則以齊大人的謹慎精明,怎麽可能收到個莫名信箋和罪證就上來汙我謀反?”
“此事重大,而長興伯與北辰皇子奔赴北辰也屬事實,向皇上奏報,是為人臣子本分!”齊遠河怒道。
“所以我去北辰你們以為是謀逆叛國,卻從未往好的上麵想!”顧楚寒嘲諷他們心思陰暗奸惡,隻想別人壞的不想好的。
齊遠河看她的樣子,也是差不多洗清了,他無話可說,但買凶殺進鎮撫司的事,絕不可能是齊家所為,“求皇上明查!微臣……冤枉啊!”
賢正帝卻對此事不能容忍,買凶殺進他的鎮撫司,下次是不是要買凶殺進皇宮,刺殺他這個皇帝了!?怒斥一聲,“拿齊蘭亭!”
羅焱應聲,立馬派人去查詢捉拿齊蘭亭。
齊遠河,齊蘭序麵色灰敗,難看。
柳拜忱連忙澄清他不知情,隻知有顧楚寒謀逆的罪證,然後大義凜然的說了一番為國為民的話,把自己摘了個幹淨。
顧楚寒冷眸瞥他一眼,沒多說。
柳拜忱看她那一眼,心裏也忍不住發寒,不僅有些慶幸,女兒宜靈因之前的事算是和顧楚寒結緣,他既然不願意娶,那就自然要報恩!他至少也沒有做其他事,隻是言語上幫襯齊家。
而張鈞卻跑不掉了,柳氏的丈夫,最輕也是罷官免職,終身不錄用。
柳拜忱知道柳氏和齊夫人關係要好,所以張鈞保不住,他也管不了,自保都難。
賢正帝目光落在秦妤和秦正灃身上,心下不僅怒火難忍更多的卻是失望。就算他們沒有直接與赫連禦勾結,卻也是借赫連禦的手段證據來汙蔑陷害顧楚寒。
“秦亮是秦妤的護衛,自小就在應國公府長大,他要做那些事,秦妤和秦正灃你們難道不知?難道沒有參與?”
秦妤驚呼,“冤枉啊!皇上!臣女一直在家中為祖母侍疾,而秦亮失蹤,臣女也正派人尋找幾日,也是萬不曾想到他竟然是祁二公子無故抓起來了!還有這汙蔑陷害之事,臣女更是在祁王府赴宴之時,皇上派人捉拿顧楚寒時才得知的!”
她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卻又黑了蘇藎一把。
“秦四小姐是聽誰人說的秦亮是被我家公子無故抓起來?張口就來,難道事先就已經得知消息了?”晏江冷眼冷笑的看著她。
秦妤愣了下,“羅焱傳旨叫我時,我聽說的!”
顧楚寒目光幽冷的看向羅焱,這個人還是純臣!?
賢正帝扭頭看向羅焱。
羅焱麵色冷峻,單膝跪地,“屬下傳人時,的確說起一句,祁二公子已帶到證人。”
竟然幫秦妤圓了過去。
秦妤眼底閃過冷諷的笑。羅焱欠她一恩,還未報呢!
顧楚寒眼中閃過冷嘲。
蘇藎目光在羅焱身上停了片刻,“應國公手下之人參與投放罪證,證據確鑿,難道應國公也是不知?”
秦正灃滿臉冤枉,“皇上!老臣知道長興伯是我大厲棟梁能匠,之前還起過招婿的念頭,又怎會惡意陷害於他!?就算他去北辰,不管為公為私,他自己都會奏明皇上!老臣與長興伯無冤無仇,害他無益,反而讓我大厲喪失一能匠,老臣如何會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啊!”
一腔忠心激昂的言辭,說的自己眼圈都紅了。
可他的那兩個手下都已經招了,讓他們助齊家一臂之力。助齊家什麽?齊家接到那些密信和罪證,目的是扳倒顧楚寒,除掉顧楚寒,忘了整個顧家!就算這事是假的,他們隻是呈上了罪證,下令的也是皇上,查抄顧家的也是皇上!
秦正灃的手下襄助卻是真真實實的,雖不承認,也不是直接下手,但秦亮這個主謀也在,夠陷之事他不承認,也難以洗脫!
證據擺在眼前,賢正帝滿心懷疑他打擊報複,可他也有些想不通,若是因為拒婚之事,要報複的也是蘇藎,卻對顧楚寒下手?還是這隻是第一步,還有下麵的計謀!?
顧楚寒盯著賢正帝,就看他如何處置。僅憑那些密信和所謂的圖紙就下令拿她下獄,抄了她全家。到了秦家這裏,太後的娘家,她倒是要看看秦家會如何!
李安之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在較真,然這事他也不好說。皇上不大可能會鏟除秦家,最多也隻是削弱,有太後在,她有素來強勢,隻怕秦家最後不了了之。他想要扳倒秦家,沒有可能。
楊尚水也抿了下嘴,太後還在,秦家又沒有功高震主,除非秦家自己謀反,或者皇上有心,否則以他之力不可能扳倒秦家這棵大樹。而皇上目前明顯沒有對秦家的打算。
秦正灃也正是知道,所以才有點有恃無恐,下人侍衛可以隨他們處置,但是想動秦家,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
晏江看到他有恃無恐的眼神,安撫的看了眼顧楚寒。即便皇帝不動他,不動秦家,秦家的氣數也到頭了!很快就會散盡,到時候行將朽木,一點點枯敗,一個接一個死,眼睜睜看著卻束手無策,生不如死!
看賢正帝看過來,顧楚寒固執的盯著他,繃著臉。
那雙清透執著的眼睛,讓賢正帝幾乎有一瞬間不敢直視。他本就喜愛顧楚寒,覺的親切,可現在……夠陷他的事查到了太後母族,他卻無法……
錢濯此時站出來,“皇上!此案甚是複雜,牽扯太多,一時之間也難以理清,查證,取證都需要時間,而皇上國事繁重,也不可能整日盯著案子。不如此案還是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審理吧?”
看他出來解圍,賢正帝心裏也微微鬆了口氣,龍眸掃向大殿下的眾人,“把一幹罪犯全部押入死牢!不準任何探視!如再有變動,朕拿刑部和大理寺是問!將齊遠河,齊蘭序,柳拜忱,張鈞,秦正灃,全部押入大理寺監牢!”
“皇上……”秦正灃整個人都驚疑了。
不等他喊冤,賢正帝又怒道,“若最終查明你真蒙冤受屈,自會還你清白!至於秦妤,監禁國公府!”
秦妤眼中閃過陰戾,抬起頭已經紅了眼,“皇上!臣女斷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秦亮雖是我的護衛,我卻全無所知!也是我的錯,不知他竟然為一時心中之氣,為了那些銀錢就做出這種事來,而沒有察覺!請皇上恕罪!但臣女和父親是絕對沒有做過夠陷之事啊!”
賢正帝麵色沉冷,“秦妤!朕已經對你一再寬容了!”
秦妤想到之前因為蘇藎拒婚鬧的事,他就已經說過她敢拿那道懿旨就認證她假冒懿旨的話。她不如蘇藎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秦家在他心中比不了祁王府!
“秦四小姐急什麽?如果真是冤屈,等查證之後自會還秦家清白的!如果光嘴上喊冤就能證明清白,我當日也喊了冤枉,可秦四小姐卻對我冷笑不止!不知何意!”顧楚寒嗬嗬。
秦妤猛地扭頭,這個賤人在抹黑她!當即辯解斥道,“長興伯怕是胡說八道!等我聽到消息,震驚的和各府夫人小姐趕過去時,長興伯已經被押走了!”
顧楚寒卻不再理她,冷笑的勾著嘴角,鳥都不鳥她!這國公府的小姐撒起謊來還真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真像是真的一樣!
秦妤氣恨的暗自咬牙,卻還要再求,“皇上!臣女……”
“朕的旨意被你當成耳旁風了嗎?”賢正帝擰眉冷問。
秦妤心中一瘮,兩眼含淚的磕頭,“臣女不敢!隻是父親真是冤枉啊!皇上!”
“帶走!”賢正帝直接吩咐。
羅焱領命,直接帶人下去。
隻留下朱文翰。
他跪在地上一直沒有叫起,已經心裏發沉。看連秦正灃都被帶走,不管是不是走個過場,都是下了大牢了!而他這裏,卻還不知道什麽事等著他!
“朱文翰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私自攔截銷毀奏折!是誰給你的膽子!?”賢正帝怒喝一聲。
“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一生為為大厲,為皇上效力,鞠躬盡瘁,攔截銷毀奏折,根本從未做過啊!皇上明鑒啊!”朱文翰一聽就知道,顧楚寒肯定上了去北辰的解釋奏折,但是被誰扣押銷毀,現在誣陷到他的頭上!好個李安之,不把他打下去不罷休了!?如此厲害,你個老東西還能活幾年?
李安之這輩子都不可能放過他,“確實查證到顧楚寒的奏折被朱閣老所攔!已經有相關官員證實,密折遞上來了!而當日是朱閣老當值,密折卻從到了皇上的龍案之上!”
朱文翰叫屈,喊冤,“若是密折,老臣定然會第一時間呈給皇上的啊!”
“可是你並沒有!”李安之冷聲道。如果這道折子遞上了,皇上看過,就不會一意孤行,偏聽偏信,直接拿了顧楚寒,讓人借機鑽了空子,假傳聖旨去屠村!
齊家和秦正灃已經進了監牢,這朱文翰顧楚寒也懶得揪著他,李安之想要扳倒他,自有手段,就告辭出宮。
蘇藎也隨即告辭,拿著旨意出去帶人趕赴白河縣和武昌府。
秦妤也一同出宮,被錦衣衛監禁回府,看著兩人出來,眼底閃過怒怨陰恨。
顧楚寒冷冷嗬笑,直接嘲諷鄙薄的看著她,“秦四小姐下次說謊,要找好搭檔!不然清高自傲尊貴無比的秦四小姐形象崩塌,可讓全京,全天下人再次恥笑了!”
秦妤冷冷看著她,“長興伯還是別得意太早!”
“蘇藎是我的!”顧楚寒挑釁的得意。
秦妤登時怒恨難忍,嘲諷鄙夷的看著兩人,“但願兩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謝謝!你可真是個好心人!上天一定會給你好報的!”顧楚寒笑眯眯道。
蘇藎不悅的出聲,“走了!”到現在還一身破襖子,腳上也是單薄的鞋子,飯也沒有吃,還跟那些人說話!
上來伸手拉住她就走。
看他公然拉著顧楚寒,那麽親密親昵,顧楚寒剛剛的話直說蘇藎是他的!秦妤頓時臉色發青,頭上青筋都要冒出來了。
顧楚寒看她氣那個樣子,就想再氣死她,瞪向身旁的人,“幹嘛不讓我說?你是不是不想公開?不想讓人知道我們倆的關係?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看她無理取鬧的模樣,蘇藎震了下,兩眼一下子灼熱起來,伸手攔腰把她抱起來。
顧楚寒驚呼一聲,“啊!你幹啥啊?”這貨瘋了!又公然牽著她,跟他玩笑一句,竟然還直接抱上了!?
蘇藎朝周圍掃了眼,卻沒有多理會,直接抱著她快步送上家裏趕來的馬車。
“你個……唔唔……”顧楚寒一句話沒出口,就被他狠狠吻住,長舌瘋狂的翻攪吸吮,狠狠的糾纏,緊緊攥著她。
晏江直接趕著車到鎮撫司,去問了顧家的人都已經放出去,她們都已經先行一步趕回家。又趕車去長興伯府。
顧楚寒直接被狠狠親吻了一路,到了府門了,才喘上氣。
家裏人見她回來,直接準備好了火盆,“九爺踏過火盆,去去黴氣!”
顧楚寒微微喘著氣看著那火盆,深吸口氣連踏過三個火盆進門。
蘇藎也跟著過去。
顧十郎和顧若娘幾個急忙跑過來,看她狼狽的樣子,紅著眼撲上來抱住她。
一家人死裏逃生,都有些驚魂未定。
顧楚寒挨個安撫,“都去洗漱了好好吃頓熱湯,飽睡一覺!”
“九郎你身上是不是受傷了?”顧苒娘拉著她頭發上幹掉的血跡。
顧楚寒搖頭,黯聲解釋,“我回家了一趟,有人勾結土匪,買通高手,假扮官兵去屠村。”
顧苒娘幾個臉色大變,好一會才說不出話來。
“奶奶咋樣了?爹呢?誰讓去屠村的?”顧若娘厲聲道。
“假傳的聖旨。奶奶和爹都沒有,村裏死傷三四十個人,爹抵禦不全也受了傷。我這收拾下就回去,皇上封了蘇藎做欽差,徹查此案,捉拿凶犯到京。”顧楚寒解釋。
顧若娘死死咬著牙,兩眼腥紅,“是誰假傳的聖旨?是秦家還是沈家?屠村?這是要趕盡殺絕!給我們姓顧的一個不留嗎!?”她雖然不讚同買義田養活所有姓顧的人,但也知道族人就是她們家的後備力量,也都是同宗同族同源的親人!那去屠村的,就是去屠她們了!
“招供來的說是沈家。”顧楚寒道。
顧若娘立馬就衝蘇藎發難,“你做欽差,沈家那個女人對你一往情深,不會是過去轉眼就把人放了!?”
顧苒娘皺眉,出聲喝止她,“若娘!”她們家受難,若沒有蘇藎,就算能翻身,也絕對沒有那麽快!而且她們在牢中這麽些天,也都是他想盡辦法給她們送吃送藥,她們才沒有被折磨打倒。即便是沈家,相信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顧若娘紅著眼不再吭聲。
知道她是心裏有恨,壓抑著不發,一點就著,蘇藎也全不在意,“鐵證如山,參與人家一個也跑不了!”
嚴俊風歎了口氣,“十郎跟著一塊回去吧!家裏的事也要處理!趕緊去洗漱,吃點東西就走!別耽誤了!耽誤的越久,要抓人就越不容易!”
顧十郎連忙應聲。
顧十二也道要回去,“我也跟著一起去!”
看看他堅毅的小臉,顧楚寒點了頭,“好!都回去一趟!”
顧苒娘留京照顧孩子和嚴俊風,顧十郎和顧十二,顧若娘,顧芸娘全部都回去!
眾人一番收拾,那邊得到信的顧莉娘也紅腫著眼急急趕回來。
顧芸娘抱著她又大哭了一場,把事情都告訴她。
“我在家裏出不來,急的不行,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顧莉娘上氣不接下氣,嘴上也起了一圈燎泡。
顧芸娘給她擦擦眼淚,勸著她別哭了,“那些奸惡的人都進大牢了!皇上也還了咱們家清白了!沒事了!咱們都沒事兒了!”
顧莉娘哭著點點頭。
顧苒娘握了握她的手,“快別哭了!九郎還要回家!”
“我也回!”顧莉娘立馬道,直直看著顧楚寒。
已經要帶顧芸娘和顧若娘一起回去,多帶她一個,也無可厚非,隻是她能躲過這場牢獄之災,也是因為她是出嫁之人,出嫁從夫,卻不是她們說啥就是啥的。
見顧楚寒眼神看過來,何嘉直接答應下來,“九哥暫且先別急著走,等我一下!”
知道顧楚寒經曆這次波折,地位徹底穩固,而皇上還可能有安撫獎賞,汽輪機船試航,也必有獎賞,何嘉連稱呼都親了起來。
顧楚寒疑惑了下,不過也沒多過問。
何嘉急急趕回家,把顧家村被屠村的消息說給何大人何夫人,想要支取些銀兩給顧莉娘拿上回家。
“既如此,那也跟著跑一趟吧!”何璧沉吟道。
何夫人遲疑,“嘉兒馬上要參加春闈了,這跑那麽遠,來回耽誤能來得及嗎?莉娘已經讓她回去,又給她戴上些銀兩,多帶倆人不行?”
“跑這一趟也是為多見識些,念書不在於一時,臨陣磨槍,早就晚矣!去吧!”何璧直接道,又讓賬房支了兩千兩銀子。
看他一下那麽大方,何夫人吸了吸氣,等何嘉急忙回去收拾,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大方也不是這樣的!一下子撒出去兩千兩!”
“這裏麵的事多著呢!”何璧隻說一句。葉氏身子越發不中用,既然要抬舉顧家的女兒,自然是抬舉顧家三房!這顧楚寒去北辰隻怕是謀取什麽事,以後定前途無量!
何嘉急匆匆收拾了個包袱騎著馬趕過來,長興伯府也來了一群的人圍著顧楚寒。
顧楚寒已經換了一身純白的麻布孝服,正跟姬白,胡青魚和閔彥一眾說話,看何嘉過來,拎了個大包袱,挑了挑眉。
“九哥!我實在不放心,爹娘也讓我陪著莉娘一塊回家看看!”何嘉直接道。
顧楚寒眸光微轉,“如此也好!”又跟姬白胡青魚等人告辭,“回京再續!”
姬白爭取到了名額,這次蘇藎的欽差隊伍有一堆禁衛軍,他隨行。
眾人一番修整,先行一步趕到城外。
等了不多時,蘇藎已經帶兵,和姬白一眾趕過來。
“我們這麽趕回去,是不是晚了?沈家接到消息,隻怕早逃光了!”顧若娘皺起眉。
“不會!已經有人先一步去武昌府傳旨,沈家的人跑不了!”顧楚寒回她。
顧若娘微微放心,不過還是擔心,怕沈芳池跑掉,“那個賤女人詭計多端,隻怕她要逃過去!”
“不怕!不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絕對好好處理了她!”顧楚寒目光幽厲。
顧若娘是提起就恨,一路上不怕顛簸,還想騎馬趕速。
不過日夜不停,兼程趕路,在第四天一早趕到白河縣。
顧十郎和顧若娘全部換上了麻衣。顧芸娘和顧莉娘,顧十二也跟著穿了麻衣。
村裏雖然洗刷收拾幹淨了,空氣中都還似有若無飄散著血腥味兒,但火燒房屋的殘垣斷壁還在,整個村裏死了那麽多人,也為祭奠,家家戶戶在門外掛起白礬和白燈籠,以示共祭。
看到兄妹幾個戴孝趕回來,又是一場痛哭相見。
顧十二奔向王氏的懷裏。
顧芸娘和顧莉娘也抱著曹氏,看著一家幾口都在,隻顧老四受了傷,又哭又怒。
蘇藎帶著襄陽知府,梅相生梅知府,連同幾個相關官員也趕來顧家村,查證,取證,走個過程。
而顧家村這邊出的事,早就轟動震驚了整個襄陽府,周圍村子的人聞著那個血腥味兒,都不敢靠近。
也是顧楚寒無罪釋放的消息傳來,才有人大膽的又跟顧家村來往起來。
查證取證過程走完,顧楚寒也準備跟著一起趕往武昌府。
而此時蘇家宅院裏,正在舉辦婚禮,新郎卻是蘇家的蘇三公子蘇莛,而新娘赫然就是沈芳池。
顧楚寒接到消息,並不驚訝,“除非不死,否則她逃不了!”
“她嫁人就躲過去了!”顧若娘恨的咬牙切齒。
顧楚寒目光幽深詭譎,“留在沈家會死,嫁人逃脫,我會玩的她生不如死!”
“蘇家……”顧若娘又針對起蘇藎。蘇家不論咋樣都對他有養育之恩,他對付沈家,隻怕根本不會對付蘇家!
晏江微微一笑,“六小姐不必著急!也不止一個方法不是?有時候活著,比死了還受不了呢!”
“你們想咋做?”顧若娘立馬質問。
晏江讓她先別急,又教她,“六小姐也可以學一學,最高明的手段,是手不沾血,讓仇人生不如死!”
顧若娘抿了抿嘴,沒有再多說。
“走!沈大小姐可還請過我喝喜酒呢!”顧楚寒冷聲道。
一眾人趕到蘇家,婚禮剛剛結束。
看她們直接帶人闖進來,蘇家眾人本就反對蘇莛把沈家的女兒娶進門,此時都嚇的臉色大變。
蘇夫人白著臉上前,“藎兒!?”
蘇藎冷淡的回一聲,“蘇夫人!”
看他這般的態度,蘇夫人知道他終究是和蘇家的罅隙越來越深,他心裏對蘇家有怨,可如今芳池她卻不能不救!沈家要完了,顧楚寒回來親自出手,絕不會給沈家留有活口!不能讓沈家從此絕了戶啊!
“沈大小姐還真是著急,說的嫁出去的時候要請我喝喜酒,結果卻偷偷的成了親!這婚禮也太過簡陋寒酸了吧?”顧楚寒冷笑著上前。
沈芳池紅著眼恨恨的盯著顧楚寒,“顧楚寒!我現在已經是蘇家的媳婦兒了!”隻要她不死,早晚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真是恭喜啊!執著十幾年,終究還是做了蘇家的媳婦兒!得償所願啊!”顧楚寒嗬笑。
蘇莛站出來,冷冷盯著顧楚寒,“滔天大罪你們隨便蓋在沈家的頭上,我們蘇家卻不是容得你隨便踩踏欺辱的!”
顧楚寒上下打量他,又看沈芳池,“還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不過……我倒是聽說一件不太好的事,你說不讓踩踏,大草原不就是讓踩的嗎?”
蘇莛好一會沒有反應過來。
但沈芳池臉色卻完全青白僵硬下來,兩眼恨紅的盯著顧楚寒。果然就是他個卑鄙無恥下賤淫蕩的賤人害她!
顧楚寒無視她仇恨的眼神,一臉佩服的看著蘇莛,“蘇三公子當真是雅量!容人之不能容!連已非完璧之身的女人就如此慷慨相助!你如此義舉,一定會有福報的!”
“你說什麽?”蘇莛一驚,臉色也瞬間難看到極點。
“顧楚寒!你膽敢公然汙蔑我?”沈芳池怒喝。
眾人看著也都神色異樣,沈芳池已非完璧之身!?那蘇莛還費勁兒娶她!?
蘇莛對沈芳池滿腔深情,娶她不光為救她脫離沈家,也是愛她,想她做妻子!怒斥,“你休要在此胡亂汙蔑!我根本不信!”
“不信就當場找人驗看一下嘛!你們這剛拜堂,不會已經提前入了洞房吧?要是沒有,拉沈大小姐找有經驗的婆子一驗便知!”顧楚寒冷笑。
“你敢!你這是侮辱!”沈芳池臉色鐵青,兩眼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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