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就是公報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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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侮辱?沈大小姐覺的是侮辱嗎?那當日沈家所作所為,又怎麽說?”顧楚寒一筆筆都給他們記著呢!
“顧楚寒!當日恩怨早已過去,且是上天注定何旌之娶了沈漪,而你二姐已經高嫁進嚴家做了大少奶奶,你還揪著不放?是何居心?!”蘇莛怒斥。
“好一個情深義重的蘇三公子,好一句義正言辭上天注定。難道沈大小姐和蘇三公子忘了脅迫威逼我顧家伏低做小為妾的事了?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隻是這貴人也未免都有點不太幹淨?還是你們都有如此癖好?”顧楚寒冷笑。
看她幾句話極盡鄙薄,又轉到沈芳池身上,蘇莛惱恨的咬牙,眼神看向蘇藎,卻見他目光冰寒幽冷,毫無一絲情意,頓時覺的心裏有點發寒,還是張口,“大哥!就算你不是蘇家血脈,二十多年來我一直尊你敬你,直到現在依然當你是兄長!你就是如此助紂為虐,任由他人踐踏欺辱我們?”
顧楚寒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藎兒!”蘇夫人也含淚紅著眼喚他。
“蘇家確實養我幾年有些許恩情。”蘇藎眼中閃過一抹冷諷,“所以,蘇家若娶一個謀逆之家的女兒,隻怕聖上一怒,不隻是一族,而是三族!”
“不可能!沈家絕不可能謀逆!”蘇夫人臉色僵白。
“勾結土匪,買凶假扮兵衛,假傳聖旨屠殺顧家村,蘇夫人以為聖上會如何處置沈家?以及風口浪尖迎娶沈家女的蘇家?”蘇藎冷冷問。
蘇夫人臉色越來越白,看著蘇藎眼淚落下,“藎兒!沈家不可能的!莛兒娶芳池,也是年前就定下的,在你外祖父百天之內……”
蘇藎卻沒有多理會她,“蘇家其他人也都同意嗎?蘇老太太也同意如此檔口娶沈家女進門?”
當然是否定的!蘇家若真同意,就不會把婚禮辦的如此簡陋寒酸,而蘇家其他長輩全是一個不見。
這會蘇老太太和蘇二夫人等人也都趕過來,“藎兒!出了什麽事?是不是聖上的旨意下來了?”
看她故作親切的樣子,蘇藎麵色依舊淡冷疏離,“沈家涉嫌謀逆,罪證已經呈給聖上。”
他一身四品欽差的官服,蘇老太太哪還不明白,就是想拉進跟他的關係,不要牽連到蘇家。可他這冷漠疏離的態度,也讓蘇老太太心裏不安。
“蘇藎啊!就算蘇家沒有生你,好歹也養育了二三十年,你總不能帶兵來抄蘇家吧?”蘇二夫人眼含深意的看著蘇藎。
“蘇二夫人是要與我算賬?”蘇藎冷聲問。
一聽他這稱呼,蘇二夫人就心裏一提,又聽他要算賬,看他冷寒的目光,毫無感情,她臉色就維持不下去了。
顧楚寒看她那臉色就知道蘇家怕是侵占了蘇藎不少,而那些全都欠著,一點沒還。現在還說養育之恩。
蘇老太太心裏一直在權衡,“藎兒……”
蘇藎直接打斷他的話,“蘇老太太請稱呼本官職稱。”
蘇老太太也找了個沒臉,頓覺的臉上掛不住。
顧楚寒看著出聲提議道,“既然蘇老太太和蘇二夫人都來了,那你們不妨讓身邊的婆子來檢查一下!如果檢查完,蘇三公子情意不改,依舊要認這種妻子,那顧某佩服!也防止蘇家為家族招進來一個禍害!畢竟,可沒有哪個女人有沈大小姐的手段和計謀,一計不成再生一計,計計滅門,滅族!一計比一計毒!”
“我不同意!”蘇莛怒喝,顧楚寒就是看他把芳池拉出來,主謀查不到芳池,外嫁女不加罪,就來用這種方法羞辱芳池,也羞辱他!
“當初我們家也堅決不同意!隻沈家是大戶,我們理所當然成了被踐踏的。把你們當日的心境拿出來,就是今日本伯爺的心境!”顧楚寒笑。
沈芳池怒恨的兩眼發紅,“當日是你二姐要死要活,我們才請求退讓一步!”
“哦?是嗎?我二姐當時在沈家人去了我們那之後就中毒了,我們當日無權,也嫌丟人,怕被滅口,沒有上告。今日要不要把當時參與的人都叫來審審?”顧楚寒挑著眉冷問。
沈芳池登時知道,他就是故意激怒她,然後找到借口理由光明正大的拉她去驗身,要讓她被逐出蘇家,要連她一起定罪!
“顧楚寒!就是公報私仇!”蘇莛怒斥。
“對啊!此時不報,更待何時?等沈家死光了,我再去鞭屍嗎?”顧楚寒瞪著眼點頭。
蘇莛惡狠狠的瞪著她,“你……”
蘇藎伸手把顧楚寒護在身後,冷寒的眸子迎上他,“你知道顧家村死了多少無辜百姓嗎?死傷上百人口!另有兩千叛軍,堆屍如山!蘇家當真要娶一個如此毒婦進門?”
蘇莛不是不知道,他選擇性的忽略了,而且,“那兩千叛軍是顧家人所殺!顧家有如此能力殲滅兩千之眾……”
看他竟然還想往顧家一族身上推罪,蘇藎聲音幽冷,“我殺的!”
蘇莛頓時梗住說不出話來。
蘇老太太兩眼一陣陣的發黑,“蘇莛!你這是要亡了整個蘇家嗎!?沈氏!你……”
蘇夫人臉色青白,身子顫抖著,“藎兒…。你是當真被他迷惑,要傾覆了沈家和蘇家嗎?”
“罪證都已經拿到,蘇夫人是顛覆事實,還是患了眼疾?”蘇藎冷聲問。
蘇夫人一瞬間臉色更加難看。
“夠了!蘇藎!我十幾年心意白喂了狗!你為了一個下賤之人如此針對踐踏養育的蘇家和外祖家!?”沈芳池怒喝。
蘇藎眸光幽厲,“蘇家要與我算賬,可隨時找來!隻怕蘇家不敢!而沈家,從不是我的外祖家!至於你,驗身!”九兒比她們任何人都尊貴珍貴!
恨意充斥到她全身,沈芳池全身抑製不住的輕顫,因為她清楚的知道蘇藎是因為她的那句‘下賤之人’而怒厲,要親自羞辱踐踏她!至於她十幾年的真心情意,他完全不在意!
“驗身!一天到晚罵老子下賤,讓我們都看看沈大小姐高貴高潔到哪裏去了!”顧楚寒從蘇藎身後探出半個身子怒哼。
看沈芳池恨眼盯過來,蘇藎下意識把顧楚寒往身後擋護,目光幽深冰寒的看向蘇老太太。
蘇老太太絕不接受家裏娶個謀逆之人,否則整個蘇家都要完蛋了!沈氏是嫁過來多年,為蘇家操勞生育,可沈芳池並沒有!一個眼神看向身旁的林媽媽。
林媽媽點頭,又喊了蘇二夫人身邊的媽媽和蘇夫人的陪嫁嬤嬤一起。
“你們敢!”沈芳池拔下簪子抵住脖子,兩眼腥紅,恨怒的瞪著。她下手狠,白皙的脖頸上立馬見了血,順著簪子淌下來。
蘇莛也大急,“你們這是要逼死人命嗎?”
“這話我們當年喊過好幾次,沈家和你又是怎麽做的?”顧楚寒嗬笑冷問。
蘇莛臉色漲紫,又鐵青一片,盯著蘇藎。
蘇藎直接淡聲道,“是你在逼蘇家覆亡!”
蘇莛瞬間麵色煞白。
晏江伸手一彈,正要往自己脖子裏不致命之處紮的沈芳池,瞬間全身無力,倒在地上。
驚恐的抬頭,“你們……你們對我……做了什麽!?”
蘇二夫人撇嘴,“林媽媽!你們還不快去,還等什麽?蘇家真要娶個沈家的女兒,起碼也得是清白之身吧?”
林媽媽幾個立馬過去把沈芳池架起來。
“不!我不準你們如此侮辱她!”蘇莛上去就攔。
晏江已經移身到他身後,身手一點,定住他,“蘇三公子!在你心裏情愛再重要,也不能不顧家族!把整個家族拖入萬劫不複之地吧!”
蘇莛兩眼已經紅了。
沈芳池已經被幾個婆子拉走,帶進屋裏驗身檢查。
林媽媽幾個都是有經驗之人,是不是處子一看便知。
沈芳池全身沒有一點力氣,隻能被她們控製,被她們擺弄,煞白的臉上一片絕望和屈辱!
不多時,林媽媽率先出來,後麵跟著婆子把沈芳池再帶出來。
“如何?”蘇老太太問。
林媽媽沒有說,“還是讓沈媽媽來說吧!”
沈媽媽是蘇夫人的貼身管事媽媽,由她來說,蘇夫人和蘇莛也不會不信。
蘇夫人也緊盯過來,她不相信芳池會做出那種事!是顧楚寒威逼,蘇家為了自身,沒有也要給芳池按上一個已非完璧之身的罪名!如此才好驅除芳池,離開蘇家!
沈媽媽臉色難看的搖搖頭,“沈大小姐……早已非完璧之身了!”
“你胡說!沈媽媽!你是不是被她們威脅了!?”蘇莛不相信。
“不!三公子!老奴沒有胡說!”沈媽媽是出自沈家的人,對沈家自然保留著一份情意,可這個節骨眼上,蘇家顯然不適合再留沈大小姐。她卻又真的已經失貞了!
顧楚寒看著蘇夫人一臉灰白,沈芳池滿身絕望恨毒,再次出聲,“那奸夫是誰呢?要不要把沈大小姐的妹夫叫出來問問啊?姓何的那個!”
沈芳池陰鷙的死死盯著她,“顧楚寒……”隻要她不死,一定會把他個賤人碎屍萬段!
“蘇家絕對不能娶一個失貞的女人!”蘇老太太怒著下令。
“祖母……”蘇莛紅著兩眼含淚的看著她。
蘇老太太威嚴冷目,“蘇莛!你就為了這麽一個殘花敗柳,真要把蘇家全部葬送才肯罷休?!”
蘇莛全是僵硬著,說不出話來。可是芳池,他不能不管!不能不管啊!
顧楚寒一臉好心道,“蘇三公子!做不成正妻,可以做妾嘛!這失貞的女人做個小妾,也是沒有什麽的!等生了兒子,有了功勞,再抬抬位分!”
晏江不讚同道,“九爺說哪的話!手上沾染那麽多鮮血,那麽多條人命,身上陰氣入骨入髓,早已經沒有生育的能力!”
“哦!”顧楚寒表示知道了,遺憾的看看沈芳池,又看蘇莛,“小妾不生兒子也沒啥的!省的正妻嫉妒!也挺好的!”
蘇夫人知道,如今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紅著眼給蘇老太太跪下,“娘!這麽多年,我就隻求這一件事!芳池……已經嫁進來了啊!”
蘇老太太卻堅決不同意。
蘇莛也跪下來,“祖母!孫兒求您了!”開始砰砰的磕頭。
不時就額頭就見了血。
顧楚寒嘖嘖兩聲,捅了蘇藎一把,小聲道,“你看人家!”
蘇藎趁人不備捉住她作怪的小手。
顧楚寒又捅一下,抽出來,站離他遠點。
蘇藎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滿的皺皺眉,靠過來兩步。
顧楚寒嘴角抽了抽,是不是有一天,他要把那根繩子把她捆在身上?
那邊看著蘇夫人和蘇莛不停的磕頭乞求,蘇老太太也鬆動了,問沈芳池,“沈家的事可與你有關?我要聽實話!”
沈芳池咬牙,紅著眼堅決否定,“沒有!我甚至在蘇莛在找我之前都不知情!”
“那你發誓!如有虛假,雷劈而死,世世為畜!”蘇老太太兩眼狠厲道。
生生世世做畜生?顧楚寒嘖了聲,這位也是為狠角色啊!
沈芳池卻咬牙舉著手發了誓,“沈家之事與我沒有半點關係!如有虛假,雷劈而死,世世為畜!”嘴上立誓,心裏卻恨的滴血,恨的抽搐!她苟且偷生,定要千倍百倍的抱此仇!
蘇二夫人臉色很是難看,“娘!這可是關乎整個蘇家的啊!”
沈老太太沒有理會,不堪滿意道,“那就做了蘇莛的妾室吧!”
“祖母!?”蘇莛額頭流著血,乞求的看著她。
“怎麽?你還要得寸進尺!?”沈老太太怒喝。
蘇莛身體一抖。
蘇夫人已經拉住他,顧楚寒虎視眈眈,絕不善罷幹休,隻能如此才保全芳池!而她……若真已失貞,也做不得他的正妻!
沈芳池沒有異議,慘白著臉,決絕的接受,把大紅嫁衣脫下,換上了一身粉紅。
沈老太太看著蘇藎和顧楚寒,“如此兩位可滿意?蘇家隻是多了一個妾。”
看她以為他們是故意找來要個滿意的,顧楚寒冷冷的勾起嘴角。
蘇藎卻目光幽冷的掃了一圈。
“是不是真能躲掉?”顧楚寒抬頭問他。
蘇藎臉色難看,幽幽看著她。如果不是她不讓多手,也不會有這一茬兒!
顧楚寒輕咳一聲,“真能躲掉,那我還有一事要做了!”
見她眼神看過來,沈芳池全身再次緊繃,“你想做什麽?”
顧楚寒冷笑著勾起嘴角,走到她跟前,摘掉手串扔給蘇藎,雙手迅速結印,沉聲一喝,“沈芳池!”
沈芳池頓時全身僵硬,神魂難動,看她竟然也學會了道術,那恐怖危險的氣息,頓時驚恐起來。
“你要做什麽!?快住手!”蘇莛怒喝,上去就要阻攔。
蘇藎手中銀線快速出擊,拉住他的腿,直接甩出幾丈遠。
“莛兒!?”蘇夫人驚呼。
蘇藎眼神也沒甩一個,盯著看顧楚寒。
顧楚寒雙手連續結印,一滴精血順手而出,直入沈芳池心髒,隨著一個古老詭異的符印隱沒在她心間,五個小符印也分別隱沒,緩緩建立起連線,成為一體。
收回手,顧楚寒已經麵色發白,冷冷的勾起嘴角,“沈芳池!我可是把壓箱底的頓悟都給你了!以後但凡你有仇恨我的想法意念都會催發體內這個反噬,讓你五髒六腑生不如死!如有動手行為,則直接反噬先吞了你的神魂,要你的命!天下間除我,無人能解!”
而此時心中的仇恨已經開始催發體內符咒,五髒六腑全部開始抽搐擰拉般的劇痛,痛的她臉色很快扭曲,忍不住痛叫出聲,“顧楚寒……顧楚寒……你…。你練邪術……你不得好……死……”
“別這麽說!我可是正派道行!降妖除魔,懲奸除惡!”顧楚寒哼笑。
蘇藎看她的臉色,上來把手串給她戴上,順勢捏住她的脈象,頓時眉頭皺起,“走!”為了一個將死之人,竟然耗損自己精血和那麽多真靈之氣,去施展不熟悉的古老符咒之術!
看他氣的變了臉,顧楚寒乖乖跟他離開。蘇家這邊傳出消息,自會有人打擊。
兩人一走,跟來拿人的兵衛也都知道,這沈芳池成了蘇家的小妾,就算已經不是完璧之身,蘇家願意庇護她,已經嫁出來,真要查證沒有參與,是抓不了她。也都跟著離開。
蘇夫人和蘇莛也都鬆了口氣,忙喊人過來把已經昏過去的沈芳池送進屋,請大夫。
蘇二夫人極為不滿,“娘!這沈芳池留在蘇家就是一個禍害!早晚會害了蘇家的!娘為何還非得留她!”
“蘇家有蘇家的道義!”蘇老太太深深瞥她一眼。沈家是走了絕路,可一個已經嫁出來的小小女子,隻在蘇家為妾,沈氏和蘇莛都磕頭乞求,她要不答應,傳出去,人家就要對蘇家的情義掂量掂量了!如果蘇家連自家的一個小妾都護不住,那蘇家也離覆亡不遠了!
蘇二夫人抿了抿嘴,心裏還是不滿。
而大二房那邊已經喊話要徹底分家。
蘇老太太沒有拒絕。大長房和大二房早該分家了!趁此機會化整為零,也好!
這邊蘇家很快商量著分家之事。
而蘇藎和顧楚寒的蘇家之行也傳遍了白河縣,就算顧楚寒真的公報私仇,也完全說得過去!不少人都去顧家村看過,全村掛滿了白幡,連成一片的棺材,燒了大片大片,雖然沒見到當夜的慘狀,但那一片片的焦黑,衝鼻撲麵的血腥味兒,直接屠村,也太過可惡可恨!這是多大的深仇大恨?要直接屠了一個村!?顧家村可不小,顧楚寒辦了義田義學之後,有五六百口人呢!
更有大堆的人罵蘇家找死,這個時候,沈家那查證之後,可就是謀逆的大罪啊!假傳聖旨,有可能嚴重了要誅九族的啊!
不過也有少許人說蘇家道義,已經娶到家的人,不可能就因為幾句話再逐出去!這個時候沈家覆亡之際,也是最艱難的時候,蘇家作為姻親不管不顧,才是冷血冷情!
就是娶了個沈芳池,卻是個不潔失貞的女人!真是糟蹋白瞎了一片苦心!就算是做妾,也是辱沒了蘇莛!況且她失身的人,竟然還有可能是那個何旌之!當初被沈家的女兒搶走的顧苒娘之前的未婚夫!難道何旌之就那麽好嗎?
最近半月的消息簡直像爆炸一樣,一個一個炸過來,讓白河縣的眾人聽沈家被抄家的消息也能鎮定不激情了!實在是爆炸般的消息太多了!
大過年傳來顧楚寒謀逆,顧家被抄家的消息!顧家村被假傳聖旨的土匪殺人和官兵勾結屠村!血飄十裏!證據指向沈家!顧楚寒謀逆是被人栽贓夠陷!蘇家又娶了沈家女兒,還是個不潔之身,又降妻為妾!
一樁樁一件件,光這一個正月的事,都夠說上十幾年了!
蘇藎給顧楚寒吃了藥,調息了半天,看她氣色稍好一點,這才氣黑著臉帶她趕去武昌府。
武昌府這邊,知府大人接到消息,就直接帶人圍了沈家,把所有沈家人員拿到案。
此時,沈家的眾人全部都被困在沈家大院裏。
沈漪作為出嫁女,躲過一劫,隻被限製在何家作坊裏。
但崔氏早就鬧了起來,在家裏叫喊著要休了沈漪,何家絕沒有這樣的媳婦兒!何小郎也沒有她這樣的娘!
何木根也在猶豫,在外打聽了又打聽,雖然得知消息,沈家做出來的事和他們家沒有關係!隻要何家沒有參與,就不會被牽扯到定罪!可沈漪是沈家的女兒,他也怕到時候給沈家定個罪,誅滅九族,那他們家就完全逃不了了!
何旌之卻不敢也覺的沒臉去休沈漪,嚴家和顧家處處打壓,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是沈家幫襯他幫襯何家的!他一個小小木匠,娶她一個大家小姐,沒有讓她過上好日子,還要靠她,讓人指指點點她,已經是不好。更何況他……他還犯了錯……
又想到那晚的事,何旌之不由的臉色青白,神情痛苦。他就算喝多了酒也萬萬不應該!怎麽會把大小姐……
越是的不讓自己去想,越是控製不住,腦中不停的閃現,她赤身騎在他身上,閃現他竟然朝沈芳池嬌軀伸出手,竟然把她壓在身下!
而那些血跡……她是未嫁女兒家,卻被他給毀了!
他怎麽又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
越想越痛苦難忍,何旌之忍不住抱著頭。耳邊卻又傳來他娘崔氏的咒罵聲,讓他休了沈漪。可如今,他怎麽能休沈漪!?
“浪貨賤人!自己家犯了砍頭滅門的大罪!還不趕緊的給老娘有多遠滾多遠!把我們家害成這樣了還不夠,還要連累我們家都跟著砍頭了才罷休?!娶了你真是娶了個掃把星!說著一個富家小姐,卻連個掃把星都不如!你個賤人還有臉!要不是你勾引旌之,故意拋繡球,旌之會娶你?”崔氏越罵越恨。
當初看著嬌滴滴的富家小姐,如今是越看越嫌惡,想立馬甩脫踢出去!
如果當初沒有這個浪貨賤人勾引,旌之娶的就是顧苒娘!顧家的女兒!不僅他們家會越來越發財富貴!還是長興伯的親戚!那些機器大生意也肯定有他們家一份!要是旌之跟著一塊幹,說不定也早就封個官了!
“可惡的不要臉的騷貨!還查了旌之是大富大貴之命,那肯定是娶了顧苒娘才有大富大貴的轉運了!娶你個掃把星,全都毀了!要不是我們家也不會成了謀逆重犯的親戚!我們家也早就發達富貴了!旌之說不定也做上官了!”崔氏恨不過,上去就拽沈漪的頭發。
“你個賤人還天天給老娘擺小姐的架子!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裏!”
“啊……你個瘋婆子給我放開!”沈漪叫喊著撕扯,“你現在罵我,當初是誰一腳把顧苒娘那個賤人踢開了求娶我的!是誰巴結討好我們家的!要不是何旌之,我還嫁入官家做官夫人了!你個賤人瘋婆子!你滾開!滾開!”
她的丫鬟和婆子也上來撕扯。
崔氏一看立馬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高聲的哭罵,“沒法活了!活不了啊!兒媳婦撕打婆婆!把我打死了啊!兒媳婦忤逆不孝,打婆婆了!還喊著下人奴才一塊打我!沒法活了啊!沒有天理了!”
沈漪氣恨的兩眼烏紅,恨恨的咬著牙,“沈家對你們有恩,何旌之有負於我,你們何家欠我!你們要敢休我試試!”
屋裏抱著頭痛苦紅眼的何旌之幾乎沒有氣力起身出去了。這樣的場麵,這幾天幾乎每天都在上演!而聽到那個讓他心底紮痛的名字,更是無顏!
他曾在一旁看見過她。她一身錦服,高貴嫻雅,明眸皓齒,嬌豔如花,高高在上的被一群奴仆擁簇著回了一個高門大戶,看到牌匾上的燙金大字寫的長興伯府,他就再也待不下去,急忙隱退了!
正鬧著,街上有人喊話,“欽差大人和顧伯爺帶著人來了!肯定是要審沈家的案子了!”
崔氏渾身震了震,臉色難看的不行。不用想也知道這個顧伯爺說的就是顧楚寒!伯爺的爵位啊!他隻差一點點,就是他們家旌之的小舅子!是她孫子的親舅舅啊!
現在呢?孫子的姥爺,舅舅都成了謀逆罪犯!很快就要被抄家砍頭了!他們家還不知道會不會受到牽連也被下大牢砍頭!?
“不會的!啥謀逆的大案,我們家根本沒有參與,更不知道,咋著也不可能給我們按上一個罪名砍我們家的頭的!”何木根白著臉道,“九郎……顧伯爺也不是那樣的人!”
“當年的事,那都是沈家幹的!都是沈家逼的她們家!旌之也是被沈家被這個賤人算計了!根本不怨咱們家!”崔氏也忙喊話。
沈漪冷笑,“顧楚寒不是那樣的人?你們想多了!他恨你們入骨!顧家恨你們入骨!何旌之他自己當初想要顧苒娘做妾的!也是他自己找我,是他自己接的繡球,和我拜堂成親的!這幾年的打壓還沒認清!?有這次機會,你們何家別想好!”
“不會的!顧伯爺不是那樣的人!當年事後,顧家回家,連一句怨懟抹黑的話都沒有跟人說過!還幫旌之解釋!”何木根雖然跟顧楚寒相處不長,但也知道他是個有氣節有原則的人!他也隻能這麽想!否則,真的要連著何家一塊株連嗎!?
“那你們就看著!你們就等著試試!他又不是欽差,又不是查案辦案,你們說他過來做什麽?就是來辦私事!我不好?你們何家更別想逃過!”沈漪怒恨的叫喊。
聽著外麵人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崔氏一下子爬起來,就跑出去。
何木根也忍不住想跟出去,可又覺的沒臉。想了想,這會可不是講臉麵的時候!真被株連,何家就真的全完了!也忙跟出去!
沈漪轉身進了屋,冷笑鄙夷的看著痛苦的何旌之,“怎麽?現在還在痛苦?砍刀還沒架在脖子上呢!你那個前小舅子來了,你不去看看?也看看他如今究竟有多風光富貴!看看你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何旌之紅著眼抬起頭,“沈漪!你知道,我沒有!”
沈漪冷哼,收回冷諷的眼神。她嫁給他幾年,怎麽會不知道!?這個男人柔軟,多情,無能,又沒用!她當初就看中他命中大貴,柔軟多情,可如今,他的柔軟多情卻割的她的心一片一片,徹底涼透!
沈芳池念了蘇藎十幾年,執念的等著,盼著,求著,卻連他一次垂青都沒有!到頭來便宜了何旌之這個廢物!他還真是有福氣!沈家的兩位小姐都讓他嚐遍了!
再不看他,沈漪淒慘的冷冷一笑,也出門來。
隻見官兵開道,蘇藎和顧楚寒騎著馬在禁衛軍和官差的擁簇下過來。一個猶如神邸,清絕驚豔,一個俊美無雙,雌雄莫辨。
崔氏一下子闖進去,討好諂媚的叫著,“九郎!九郎!我是何嬸子啊!九郎!”
看一個灰婆子闖進來直接喊顧伯爺的小名,眾人都看過去。有認出來崔氏的,頓時鄙夷起來。當初以為攀上了沈家,立馬就把人家顧家女兒踢了,為了名聲好聽,逼人家做妾,差點逼死人!這會又舔著臉上來套近乎了!
顧楚寒勒住馬韁,居高臨下朝崔氏那張諂媚的臉看過去,微微歪頭,勾起嘴角,“九郎?除了我奶奶,我爹和長輩親人外,倒是沒有人如此稱呼我了!”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嗤笑一聲,這是說崔老婆子算老幾呢!外麵的都尊稱一聲顧伯爺!人家裏那些人都叫九爺!還九郎?當自己是根蔥呢!
崔氏臉上閃過羞惱難堪,漲紅著臉改了口,“九……顧伯爺!我們家可沒有犯罪啊!沈漪那個賤人我們也要休了她了!要不是她,咱們兩家就是親家啊!都是沈漪那個賤人勾引的旌之!他們家當初勢大,壓的我們喘不上氣,都是他們沈家欺辱的你們啊!跟我們家都沒有關係的啊!”
看她還有臉提親家,顧楚寒嘴角笑意更深,“哦?休了啊?”
崔氏神色堅定,“顧伯爺!沈漪這個賤人把我們家害苦了!一定休了她!那個賤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們旌之!他和苒娘是多好的一對,倆人情投意合,要不是她個賤人從中作梗,算計了旌之,根本不會拆散旌之和苒娘的啊!”
“何旌之情投意合的是沈家小姐才對吧!房洞了,繡球拿了,堂也拜了,何家太太怕是說錯話了吧!?”顧楚寒幽幽的看著她。
一看她眼神幽冷深不可測,崔氏頓時脊背一寒,“顧伯爺!那事真沒有我們家的關係!我們隻是被害了,才娶了沈漪那個賤人!本來是該咱們兩家結親的才對!我們家旌之是個純善的人,當初你不也是因為這個才結親的嗎?你……你要不看看我們二郎!我家二郎也長得標誌英俊!一直學著手藝念著書,咱們兩家再……再續前緣……”
不等顧楚寒說話,就有人啐了一口,“狗屁的再續前緣!也不看看自家啥德行!還癡心妄想呢!就算你兒子再開一百間鋪子也高攀不上伯府的小姐!”
“就這副嘴臉,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了!”
“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是汙著我們的眼睛了!”
何木根也覺的實在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上來抓著崔氏就拉走她,“給我滾回家!別在這丟人現眼!”
“我哪丟人現眼了!我們二郎也不差,不然你以為我們家能安然過去嗎!?”崔氏之前就覺的顧楚寒實在太俊美了,看著就紮眼,好在有真本事,還後悔閨女大了幾歲嫁的早!如今再看他,一打扮,又做了伯爺,身邊帶著人馬,俊美又尊貴起來了!二郎要能攀上顧家的女兒,他們家才能再次富貴發達起來!可是一萬兩銀子,說辦義田給村裏的所有姓顧的就直接給了!她們家得賺了多少了!?
何木根強行把她拖走。
顧楚寒目光落在沈漪臉上,她的臉色更稱不上好看,頭發還被抓散沒有攏好,看來何旌之醉酒和沈芳池春風一度的事讓她心裏很好過呢!
看她冷諷睥睨的眼神,沈漪恨的心裏滴血,“顧伯爺如今春風得意,親手拿仇家,終於報得幾年前的搶夫之仇,隻怕很高興吧?”
顧楚寒冷冷一笑,“屠村之舉,讓你們沈家已經笑了很久吧!?你們也會笑著下去的!”
“走了!”蘇藎皺眉催她。跟那種人說多了話,隻會聽她幾句汙言咒罵。
知道他高冷,把一切不服不忿的人都氣死的高冷以對!顧楚寒連應兩聲,跟著繼續前行。
沈漪看著她威風八麵的樣子,蘇藎竟然做欽差來滅沈家的門,真是諷刺!
眾人都議論不止,實在是沈家太過膽大包天!就算查出沈老太爺的死和顧家有關係,也不該去買凶假扮官差,勾結土匪,假傳聖旨去屠村!簡直太可怕了!這是把自家往火坑裏埋,自己找死呢!
隻是可惜沈芳池的計謀都在後麵的反轉,能完全把沈家摘的幹幹淨淨,到時候顧家全部一個不留!她沒有算到顧淩山是個武功高手!村中有他的人手!更沒算到赫連越竟然在年關的時候也在顧家村!而村中有陣法,隻要觸動,蘇藎就會知道,可以直接借鬼道轉眼就到!
算錯了太多,注定一敗塗地!搭上整個沈家!
看到蘇藎過來,沈老夫人一臉枯敗的頓時增色,眼中閃過希冀,“藎兒!藎兒!”
“我拿到的確鑿證據,沈家完了!皇上下旨,羈押沈家眾犯入京,親自審問!”蘇藎直接冷聲宣告。
沈老夫人兩眼一黑,直接昏死了過去。
沈光輔站出來就要擺出大舅舅的姿派說教蘇藎,“蘇家沒有生你,也養育你長大,培養你成才!沈家做了你二三十年的外祖家……”
“蘇家都不敢和我算細賬,沈家確定要算?”蘇藎冷冷的挑眉。
沈光輔臉色一僵,“蘇藎!你叫了二三十年的外祖母昏到在你眼前,你竟然無動於衷!?沈家可沒有薄待過你!”
“晏江!拿算盤跟沈大老爺算算!”蘇藎直接淡聲吩咐。
“是!公子!”晏江立馬掏出算盤和賬冊,上前來。
沈光輔心裏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蘇藎這是要讓沈家在覆亡之前再遺臭萬年!?
晏江打開賬冊,“沈家西山祖墳……”
“夠了!”沈光輔臉色一變,立馬就喝止。
晏江看著他,“沈大老爺確定不算?我家公子雖然得蘇家養育幾年,卻也沒少被迫害,更沒少付出呢!而沈家這邊得的益處似乎也是……”
沈光輔痛怒的紅了眼,盯著蘇藎,“我隻當你麵冷心熱,對跟你二三十年的親人多少有點人情味兒!如今你卻是要把沈家全部送上斷頭台!你可真好!”
蘇藎已經很久不想前世的事,他重生之後師父就教過他冥忘,有了九兒,他所有一切更不想多顧,如今蘇家和沈家倒是又給了他前世的記憶。
看他眸光幽暗無底,周身氣息都變了,顧楚寒抓住他的胳膊,“蘇藎?”
垂眸望向她擔憂的目光,蘇藎瞬間斂盡氣息,“嗯!宣讀聖旨!”
“欽差大人!這……還沒有審問!”武昌知府小聲道。
蘇藎扭頭看他,“知府大人早已經接到旨意,竟然沒有提前審問清楚?”
武昌知府眼神飛快的閃了下,頭上已經有細汗冒出,“既然有旨意點了大人做欽差,專查此案,府衙這邊隻協同幫助,並沒有越俎代庖!”
“好一個越俎代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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