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女孩這樣一問，商羽抿了抿嘴，有些無奈地開口說道：“如果真的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那也應該是在十年前吧。”皺著眉頭努力想了想，又看了小女孩一眼，“那時候姐姐比你現在都還要小，即使是做了什麽也不記得了！”

    “如果那時候姐姐比我現在還要小，能做什麽壞事啊！”小女孩雙手抱胸，嘟著嘴，明顯是不相信，“哼！小姐姐在撒謊！”

    商羽現在就隻剩下苦笑了，因為任她如何搜尋這具身體的記憶，四歲以前的事也是真的記不清了。

    “元元啊，已經過了十年了，姐姐我是真的不記得了！”看著眼前莫名固執的小女孩，商羽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目光淡淡地從周圍的人群掃過，靈光一現，“如果你真的那麽想知道的話，可以問問他們！他們應該比我要更清楚才對！”

    “元元啊，你不要胡鬧了！”小男孩很生氣地將小女孩扯過來，聲音中滿是警告的意味。

    “哥哥，你知道嗎？”突然被扯過去小女孩倒也沒有生氣，而是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問道，“是小姐姐十年前做錯了什麽事，以至於大家都要殺她，是嗎？”

    小男孩本來是單純地想過來看熱鬧，做個安安靜靜的看客，沒想到一不注意就被自家小妹推到了風口浪尖。看到小女孩不罷休的眼神，他真的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他其實也隻比小女孩大兩歲，現在也才剛剛八歲而已。十年前，他都還沒出生，很多事自然是不知道。但現如今，麵對這樣的情況，也隻能努力回憶著村裏老人的話語和剛剛周圍的叫喊，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說道：“那是因為……因為安寧公主禍國殃民，做了很多……很多不利於咱們老百姓的事兒！”

    “做了什麽事兒呢？”

    “比如……比如……”小男孩感覺後背都已經被汗水完全浸濕了，卻還要硬扛著說下去。

    “比如她殺了我的女兒！”

    一直癱倒在地處於混亂癲狂狀態的那位中年婦女突然站起來怒吼道，看向商羽的眼神也像淬了毒的利劍一般。

    商羽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不小心又扯到了傷口，痛的她倒吸一口冷氣。

    “王大娘，您沒事兒了吧？”

    小女孩一看到王大娘站了起來，恢複如初，一陣小跑到了她跟前，眉宇間滿是擔憂。

    感受到小女孩的關心之意，王大娘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但依然帶著凜冽的殺氣，眼神冰冷無情。

    小女孩的視線在商羽和王大娘之間有片刻的流轉，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鼓起勇氣問道：“王大娘，雙雙姐真的是小姐姐殺的嗎？”

    在聽到“雙雙”兩個字的時候，無法言喻的悲傷瞬間充斥著王大娘的雙眼，隻能選擇閉上眼睛，不去回憶那慘痛的過往。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王大娘的心緒才慢慢平複下來。入目之處，便是那張絕美的臉龐。王大娘隻覺得血氣不斷上湧，胸中的滔天怒意就要噴薄而出。

    看著王大娘的眼神，由當初的悲痛、愧疚、心碎，變成現在的憤怒、憎恨、嗜血，商羽也隻能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其實，這件事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按道理，這責任也不該由她——一個穿越過來的，不屬於這裏的人，來承擔。

    “如果沒有她的存在，就不會有旱災；沒有旱災，就不會有饑荒；沒有饑荒，我的雙雙就不會死！”王大娘撕心裂肺地喊道，含淚奪眶而出，“她還那麽小，還那麽小！她本應該健康快樂的成長的，不應該，不應該餓死的！”

    雖然商羽之前猜到這位中年婦女如此恨自己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她的女兒。可是，她沒想到居然是如此曲折，或者是牽強的原因。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佩服古代人的聯想能力，也再次為真正的商羽的命運而感歎！

    “王大娘，照你這麽說，雙雙姐根本就不是小姐姐殺的！”小女孩一語驚人，眼神堅定，“旱災和饑荒都跟她無關，您怎麽把這一切都怪到小姐姐的身上呢！”

    “怎麽跟她無關？”王大娘的眼睛一橫，咬牙切齒地說道，“自從她出生了，商帝國就災禍不斷！先是四年荒年，後來又是王公大臣離奇死亡！難道這些還不足夠說明她就是一個災星嗎？”

    “災星，得嘞，自己又多了一個綽號了。”商羽在內心吐槽。

    “你撒謊！”小女孩氣鼓鼓地說道，眼睛裏滿是不相信，“如果按照您的意思，隻要小姐姐存活於世，就沒什麽好事，那去年還有前年的大豐收又怎麽說呢？在元元的記憶中，荒年就沒存在過！”

    “小姑娘，你別胡鬧了！很多事你都不知道！”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開口說道，看著小女孩直搖頭。

    “難道元元說的不是事實嗎？元元現在五歲了，就這五年來說，元元就沒有聽到大家說過荒年！”小女孩高昂著頭，不讚同地反問道。

    “這……”老者被小女孩堵的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小女孩說的也是事實，他無法反駁。畢竟，眾所周知的比較嚴重的荒年也就是十年前。而自商羽公主被“賜死”之後，荒年便沒在出現過，倒是很有幾年都是大豐收。

    小女孩眼睛掃過周圍其他的人，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幾年都不是荒年，而小姐姐一直都是活著的。所以，你們的說法是錯誤的！”

    “就算荒年不是由她引起的，但是之前她待在皇宮的時候，一參加宴會，總會有一個王公大臣離奇死亡，這件事又怎麽算？”

    一直沒出聲的那個書生突然開口說道，眉宇間滿是憤恨，兩隻手也不斷用力，就連指甲被捏近血肉裏也毫不在意。

    商羽這時想起了之前思慕跟她說過的一句話：“當你感覺不到外麵的痛楚的時候，隻能說明你的內心已經痛到了極致。隻有那種痛徹心扉的痛，才會讓你忘記和忽略一切外傷！”低頭看了一眼還在微微流血的傷口，商羽有些自嘲地低語道：“連生死都不在乎的人，居然還會感受到肩膀上的傷痛！你的心是有多麻木啊！”

    又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嘴角扯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漫不經心地說道：“是啊，你已經沒有心了！”

    －－－－－－題外話－－－－－－

    對於小孩來說，從來都是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他們總是能特別清醒客觀地看待事物。所以，元元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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