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是不是真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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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大人的話音剛落,眾人感覺大腦又再一次受到了嚴重的衝擊。不少人不由地抬頭望天,內心無限感慨,今天到底是個什麽日子,怎麽爆出了那麽多令人瞠目結舌、顛覆思緒的消息!
在聽到“西域王室”四個字的時候,商羽也難得抬起了頭。吳大人已是麵色蒼白、汗如雨下,喬子溪依然是雲霧繚繞般讓人看不清,唯獨渾身上下那冰冷的氣質在昭示著他的存在。一旁的商寒,則一掃之前的溫暖柔和,整個人一下子被黑暗籠罩,釋放出冷傲強大的氣勢,五官和輪廓也變得格外的鋒利和鮮明。而周圍一直嚷嚷著不相信的人群,此時就像是被打翻了的顏料盤一般,五彩紛呈,想來這個下午帶給他們的衝擊,該是十年來從未有過的。
“唉,商羽啊商羽,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啊?”商羽低頭仔細觀察了一下自己,喃喃地說道,“應該是一個殺傷力很大的人!你看看,都把他們嚇成啥樣了!”
如果是真的商羽聽的這段話,一定會非常無語和無辜。畢竟有很多讓人驚掉下巴的事,都不是她做的。而是穿越過來的林可做的,她也是很無奈。
“小姐姐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啊!”小女孩猛地湊近商羽,輕聲答道。
“哎呀!”突然放大的稚氣臉龐著實把商羽嚇到了,輕輕拍著自己的胸口,努力平複情緒,“元元啊,能別嚇姐姐嗎?”
小女孩睜著大大的眼睛,癟著嘴,表情很是無辜。
“元元才沒有故意嚇小姐姐呢!元元是聽到小姐姐在發問,所以回答了一句而已。”
“是姐姐剛剛走神了,不怪元元。”一看到元元的模樣,商羽就馬上丟盔卸甲。當然了,其中也有她自覺理虧的原因。
“小姐姐,現在所有的嫌疑都撇清了,你是無辜的,是不是很高興啊?”小女孩言笑晏晏地看著商羽。
商羽一個沒忍住,冷笑了一聲。還高興,眼看馬上要成功的計劃就這樣被終止了,高興個屁啊!
“小姐姐?”小女孩實在摸不清眼前這個絕美的小姐姐的思緒。
“誰說都撇清了啊!”
之前沉默的書生大聲質問道,他的麵部無比猙獰,分不清是在笑還是在哭,也無法分辨是震驚還是不滿。
“就憑他編的這麽一個故事,我們就該相信那張紙的由來嗎?”書生先是指著喬子溪怒吼,隨後又馬上指向吳大人,“還有那張紙,怎麽證明是西域王室的?難道就不是別人捏造的嗎?畢竟西域距離京城那麽遠,就算不是,我們也無法辨別!”
看著書生在完全崩潰的情況下,還能思路清晰地繼續分析,商羽也不由地向他投去了讚賞的眼神。
書生的心情心緒本來已是糟糕到了極點,如今突然感受到商羽的視線,一時讓他有些愕然,隨即不自然地轉過了頭。
“信函上麵的文字是西域王室特有的,而且左下方也蓋有西域王的印章。公子若是不信,可以隨意找一個精通西域文化的人來辨識,本官絕不阻攔!”說著,吳大人便將信函直接遞給了書生。
書生卻是沒有伸手接過,嘴角扯出一絲諷刺的笑容。
“吳大人難道不覺得很可笑嗎?如果真的如信函上所說,西域王室又怎麽會承認?尤其這還涉及到陷害一國公主,殺害別國臣子!”
吳大人的眸光微閃,正聲說道:“如果把這件事放在其他國家,的確是不可能發生。但是,西域一直以來都是敢作敢當,大到國家大事,小到平民百姓家的芝麻小事,這是他們堅持的原則和傳統。所以,如果真的是西域王室做了這件事,寫下這封信函也就不可笑了。”
似是看出了書生複雜矛盾崩潰的心理,吳大人看了一眼信函,接著說道:“這封信函的真實性是毋庸置疑的,無論是從文字還是印章方麵,都是無法模仿的。不過,要得到這樣一封信函也絕非易事。畢竟,西域王室並不是會把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寫下來,還以這種形式!”
吳大人話音一落,眾人的視線瞬間齊聚在喬子溪的身上。但即使是麵對眾多人的打量,他依然是淡然地站在那裏,眼神冰冷。
“林公子不是一直認為那個仵作發現不妥之處的故事是編造的嗎?”喬子溪不答反問道。
“沒錯,我就是這樣認為的!這個故事太荒謬了!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有誰會甘願花費十年的時間去調查,甚至是走訪到西域,還從西域王室的手中得到這樣一封信函!”書生毫不猶豫地說道,眼睛中滿是不可置信。
這下,喬子溪倒是沒有馬上回答。先是看了看巍峨壯觀的城牆,又把目光轉向了遙遠的天空,沉思片刻之後才慢慢地吐出了一句話。
“那個人就是我!”
氣氛又再一次陷入了全體震驚的狀態。
“其實我是莫大人的徒弟,十年前林大人離奇死亡的時候,我剛好在師傅身邊學習,自然是了解了有關這起案件的所有情況。其實,當時不止是我對此心存懷疑,師傅也是。無奈師傅隻是一個小小的仵作,人微言輕,更何況還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隻能保持沉默。到後來,公主殿下被賜死,師傅便認為自己也是眾多劊子手中的一員,鬱結於心,始終難以釋懷,以至於後來……”
說到這裏的時候,喬子溪眼裏的雲霧似一下子被吹散開來,讓人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痛苦悲傷無助的眼神,而周身冰冷的氣質也在一瞬間變得更加寒冷了。
不過提起“莫大人”“仵作”兩個詞的時候,商羽的腦袋裏倒是浮現了一個和藹可親、白發須須的老爺爺形象。她依稀記得,十年前中秋宮宴結束後,那個老爺爺偷偷找過自己幾次,每次都是問和林大人接觸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麽。當時呢,雖然一開始對老爺爺這種偷偷摸摸的固執行為,無奈又無語,但還是慢慢地被他感動了,因為除了父皇就隻有他站在自己這邊了。如今聽到他的死訊,心裏還是一陣抽痛,眼淚也在眼睛裏不停地打轉。
“師傅去世後,我便毅然決定要把這件事調查清楚!不管花多久的時間,不管要去到哪裏,我都必須要做到!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今年年初,我去到了西域,親耳聽到西域王室闡述這件事的經過,也親眼看著他們寫下這封信函!”
商羽抬頭看著不遠處的男子,即使有些許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卻依然不見任何暖意。高挑筆挺的背影,透露出無法言喻的孤獨和沉重。
“我,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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