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你沒有做錯！這些事本來就與你無關！你是無辜的！”雖然商羽的聲音很小，但是因為距離近，小女孩還是聽到了。

    商羽低下頭，小女孩純真的臉龐、堅定的眼神一下子映入眼簾。可她卻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因為她此刻的內心，就像一團亂麻一樣，混亂不堪。

    “子溪，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商寒幾步走到喬子溪跟前，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我相信，莫爺爺在天有靈會很欣慰的！”

    喬子溪沒有馬上接話，微轉過來的側臉看起來依舊十分沉重，雲霧般的眼睛也流露出難以言喻的悲痛。

    似是用盡所有的力氣，才慢慢吐出一句話。

    “如果，如果我可以早點查清楚，也許師傅就不會死了！”

    “可是，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如果。過去的事，即使你有太多的假設，都不可能發生，也無法預測。”商寒抓著喬子溪的肩膀，正聲說道，“這個道理，你早就明白了，不是嗎？”

    喬子溪苦笑一聲，冰冷蒼涼的聲音慢慢傳出來。

    “是啊，自我拜在師傅門下開始，他就一直教導我，世上從來都沒有如果。因為對於一個仵作來說，生離死別是最平常不過的場景，不能總想著如果！”

    “你是莫爺爺的唯一的，也是最得意的弟子，不要做有辱師門的事，明白嗎？”

    “我當然明白了，這十年也就是師傅的信念在支持我！”喬子溪終是沉重地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見喬子溪總算是答應不會再多想了，商寒也點到為止，沒有再出言相勸。眼睛飛快地掃視了周圍的人群，最後落在了吳大人的身上。

    吳大人身體一個機靈，急忙走到商寒麵前，拱手行禮恭敬地問道：“殿下，接下來應該怎麽處理呢？”

    “自是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了！一切以事實為依據，講究證據！至於父皇那邊，自是相信大人的辦事能力的！”

    “微臣明白了！”吳大人垂首回答。

    得到商寒的示意後，吳大人便上前一步，麵對堵在城門口的人群，朗聲說道：“今天眾多百姓齊聚在此，剛好做個見證。根據喬大公子十年來的調查，以及這封西域王室親筆書寫、蓋有西域王室印章的信函，本官正式澄清，十年前宮宴上官員離奇死亡的案件，都與公主殿下無關！”

    先是有公正廉潔的刑部尚書吳大人承認信函的真實性，後來又有喬大公子的自述，絕大多數人已經相信此事應該是由西域王室暗中操作的。因為吳大人的大公無私自是不必懷疑，而喬大公子身為商帝國一品仵作莫大人的入室弟子，其自身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所以當年能發現屍體上的不妥當之處，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而且眾所周知，當年莫大人的確是因為這件事鬱鬱而終，其弟子自然是絕對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的。

    這樣一來二去，仔細思索，大家也都接受了這樣的事實。不過在承認之後，便覺得有些尷尬了。明明這些事都與公主殿下無關，他們卻以此為由，還叫囂著要公主償命。雖然皇上皇後並沒有上前，但在這裏發生的所有事情二殿下都是看在眼裏的。這麽一想，不少手裏拿著利器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冒汗，左顧右盼，暗自懊悔，為什麽要來湊這個熱鬧？其實這件事從某種程度上看，跟他們並沒有什麽直接的利益關係。

    當然了，並不是所有人都甘願做一個待宰的羔羊。與其被動受擊，還不如主動出擊。

    “我們承認十年前宮宴上的事的確與公主無關，但是自公主出生以來，的確是怪事不斷！先是荒年，後是人命，這一樁樁一件件，不都說明她禍國殃民嗎！”

    “對啊對啊！隻要有她活著的一天，商帝國就不會安寧！”

    “我們好不容易過了十年的太平日子，為什麽又要回到那段苦難的時期！”

    “公主必須要死！”

    “殺了公主！殺了公主！”

    ……

    聽著此起彼伏的叫喊聲，吳大人的眉頭都皺在一起了，臉色也是黑沉的厲害。喬子溪依舊閉著眼睛，與外界隔絕。商寒，則是雲淡風輕，不把一切放在眼裏。小女孩是心急如焚，不知道該怎麽辦。

    而商羽，則是在聽到第一句說要殺她的時候，猛地抬起來了頭。就像是垂死掙紮的人，突然看到了一塊浮木一般，兩眼放光，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

    吳大人是刑部尚書，自認為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處理的範圍，並不屬於案件。所以，一時之間也不好開口。當然了，他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這件事涉及到公主的性命，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尚書能夠隨意置喙的。

    不過看著這愈演愈烈的架勢，吳大人也不免滿頭大汗，轉頭看向商寒，見他隻是淡然地站在那裏，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做什麽動作，心下更是混亂焦急。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在夕陽的最後一抹陽關灑在城牆上的時候，商寒終於開口中斷了焦躁激動的氣氛。

    “靜一靜！請大家聽商寒一言！”

    商寒自接受帝王授業以來，廉政愛民，在百姓中就頗具聲望。如今他開口，又是刻意放低了姿態，大家都很給麵子的安靜了下來。

    “多謝！”商寒拱手作揖。

    他這一行禮，在百姓中的好感又蹭蹭地往上升了。就連商羽也忍不住輕聲吐槽，真會做人。

    “商寒知道大家在憂心什麽，但是商寒可以向大家保證，大家擔心的那些事都不會發生！”

    “二殿下，有些事真的說不準。”一位老奶奶好心提醒道，因為在她看來，“禍國殃民”這種事涉及命數，是常人無法預測的。

    商寒回以一笑，以示感謝，接著說道：“也許商寒在這方麵說的話的確是不足信，但是靜善大師的話應該是最有說服力了。大家身居京城怕還是不知道，靜善大師已經在祭天典禮上，為皇妹卜卦批命。他的原話是這樣的‘公主雖然命途坎坷，但卻是鳳星轉世。自古鳳星降世，天下必有異變，異變之後，便會造福天下黎民’。大家若是不信，可以隨意問參加過祭天典禮的人，商寒不敢有所欺騙。”

    一聽到靜善大師為公主卜卦批命，眾人紛紛一驚。雖然京城距離滄音寺並不是很遠，但關於這類消息還沒有傳過來，大家也都不知道。尤其是聽到“鳳星”二字時，齊齊看向商羽。

    還沒來得及細想，隻聽到商寒鄭重地說道：“靜善大師在離開之前，還特意將星月念珠留下，托商寒轉交給皇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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