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殺了……我？”商羽費了好大的努力去重組幾乎斷掉的思維，雖是勉強說出來了，但還是斷斷續續的。

    而在窗戶旁看戲的湛承允此時也是一臉驚訝，幾步上前，看向夏侯軒指著商羽，一字一句地問道：“她真的是這樣說的？”

    夏侯軒慢慢抬起頭，臉色十分難看，眼睛被一片黑暗所籠罩，沒有半絲明亮，聲音也是軟綿無力，“是啊，她當時就是這麽跟我說的。我還確認了幾次，可……”

    驀地扯出一絲微笑，壓下堵在喉嚨口的各種複雜情緒，夏侯軒無奈又絕望地開口：“她明確地告訴我，如果祭天典禮結束後她還活著的話，一定要派人殺了她！而且，要一擊必殺！”

    “所以，你就答應她了？還派了殺手門的人？”湛承允瞬間怒極，一把揪著夏侯軒的領子，雙手不斷用力。

    “她差點都要跪著求我了！我還能怎樣！”夏侯軒整個爆發了，像一頭獵豹不顧一切地掙脫一切束縛。又指著湛承允怒吼道：“那是我想一輩子守護的女孩兒！你以為答應她這個要求，我自己不痛苦嗎？”

    “嗬嗬！”湛承允冷笑一聲，妖嬈媚惑的臉上滿是不屑，“可是，你終究還是選擇殺了她！讓你的屬下親手殺了她！”

    “什麽想一輩子守護！別開玩笑了好嗎？”

    “湛承允！”夏侯軒怒不可遏地衝過去，一把抓住湛承允的肩膀，黑曜石般的眼睛透露著點滴猩紅，“你沒資格說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表麵上一副表哥關心表妹的模樣，其實也是另有所圖罷了！”

    雖然是被抓著質問，湛承允也沒有急著掙脫，而是眼角上揚，似笑非笑，聲音極盡喑啞暗沉，“看不出，北齊太子對我那麽關心啊！”

    “滾！”夏侯軒猛地鬆開手，冷漠地甩出這個字。

    湛承允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衣襟，臉上的笑容更加撩人了。

    商羽見他們停止了爭吵和打鬥，才慢慢走到夏侯軒跟前，紅唇輕啟，“雖然你是答應了，但還是於心不忍。就連你的猶豫，歸炎也看出來了！”

    雖然是猜測的話語，但商羽的態度是很肯定的，語氣卻是極其淡漠，像是在說一件跟自己完全無關的事一般。看著這樣的商羽，夏侯軒突然覺得有些陌生。但即使這樣，他還是免不了驚訝地問道：“你……你怎麽知道？”

    商羽則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倏地一笑，“難怪！我之前還以為是憑借自己的小聰明才讓歸炎掉以輕心的，現在看來他原本就對殺我這件事持有懷疑嘛！所以，根本不是我跟殺手門的掌門有過什麽協議，而是因為我跟殺手門背後主子的交情！”

    “是我，自作聰明了！”最後，商羽還不忘果斷地給自己下一個結論。

    聽著商羽輕鬆的口氣，夏侯軒沉重的心情也有了好轉，像受了感染般淺笑起來，“事後我也奇怪，歸炎那次怎麽會被抓，原來是我的猶豫害了他！”

    如果說商羽的笑是隨意的、漫不經心的，那麽夏侯軒的笑容更多的是無奈、沉痛。

    “那後來你為什麽放棄了呢？其實，這次應該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吧！”雖然商羽不明白真正的商羽為什麽會給別人下達這樣一個請求，但這並妨礙她繼續了解後麵的真相。

    不過這次夏侯軒還沒有開口回答，湛承允倒是搶先說了，“誰說他放棄了！他這次費了這麽大的功夫，還不是打算殺掉你！”

    “可是，當時歸平的確沒有對我下狠手啊！而且，我最後不是被擄過來了嗎？”聽湛承允這麽一說，商羽也有些疑惑了。

    湛承允看了夏侯軒一眼，雙手環抱走到商羽旁邊彎腰湊近，溫熱的呼吸盡數吐在她的臉上，“那是因為他這次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而我剛好得到了。有了我的阻攔，他自然不敢殺你了！”

    這下，商羽是徹底明白了。

    她之前還納悶兒，如果夏侯軒真的想殺自己或是對自己做什麽的話，憑借他北齊太子的能力完全綽綽有餘，為什麽還要南越的加入呢？現在看來，隻不過是因為消息的泄露、南越的參與幹涉，所以才造成如今這般局麵。

    商羽先是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與湛承允的距離，再眨了眨眼睛，視線在他二人之間流轉，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那事已至此，你們打算怎麽辦呢？到底最後聽誰的計劃？”

    “是按照北齊太子的，殺了我；還是按照南越太子的，留我一命呢？”

    湛承允和夏侯軒聞言，先是對視了幾眼，隨後又猛地收回了。最後還是湛承允輕撩發絲，帶著邪魅的笑容，隻是一個箭步便逼近了商羽，聲音極盡婉轉撩人，“我們後來一致決定，生與死的事還是應該由現在的你決定！雖然你之前的確請求夏侯軒殺了你，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做不得數！”

    對於二人之間存在這樣的協議，商羽感到有些意外，“難怪！明明是互看不順眼，居然還能在同一件事上好好說話，真是難得啊！”

    “商羽羽，你怎麽能感慨呢！”湛承允輕輕戳了戳商羽的腦袋，澄澈的眼眸裏滿是笑意，“你應該感動、高興才對！”

    “為什麽啊？”商羽轉過頭，天真純潔的美眸衝湛承允眨了又眨。

    湛承允倒是猛地倒吸一口氣，也眨了眨眼，兩人四目相對，竟一時無話。

    “商姑娘，生命在於自己，我們都沒資格替你做決定。”夏侯軒低沉悅耳的聲音打破了有些尷尬的氛圍。

    商羽聞言看向夏侯軒，見他一掃之前的沉痛鬱悶，整個人輕鬆了許多，不由地莞爾一笑，腳步上前輕聲說道：“早知道那些事讓你那麽痛苦，我就不問你了！”

    本來對於商羽的突然走近，夏侯軒還有些不知所措。此刻聽到她這句話，不由地心裏一暖。但他內心還沒來得及捂熱，便聽到了令他心冷的話，“畢竟，我對之前的事也不是很感興趣！”

    “原來……原來是這樣啊！”夏侯軒默默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弱。

    商羽也不明白他突然又是怎麽了，隻能嚐試性地寬慰，“說到底，我還得給你們說句謝謝！想到你們為了讓我自己選擇生死，還特意動用兩國的力量把我‘擄’過來，我還是有些感動的！”

    “那你的決定呢？”湛承允和夏侯軒同時忽略商羽的謝意，異口同聲地問道。

    －－－－－－題外話－－－－－－

    丸子今天無數倒黴的事，明天還要去找輔導員，真的是無限悲催，這個月莫不是在水逆吧……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