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賀小姐不要為難屬下！”浮春沉聲答道。

    “怎麽了？本小姐今兒就非要為難你了！你有能耐我何？你不過就是安寧公主身邊養的一條狗罷了！有什麽資格在本小姐這兒大吼大叫！”

    此話一出，便是迎來了一段沉默。

    “公主殿下，這個賀小姐未免太不識抬舉了！”綠意上前，忿忿不平地說道。

    綠意先是看了公主一眼，然後才輕聲建議道：“需不需要給她一個教訓呢？”

    “教訓？”商羽像是聽到什麽可笑的詞一般，冷笑一聲，言語間不帶有任何的溫度，“她這樣的人，若是不讓她跟死神見個麵，是不會長記性的！”

    說完，商羽繼續抬步朝隔離世家小姐的帳篷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商羽為了保險起見，便將沒有麵巾的奴婢們留了下來，隻她和燕婉兩人進去。

    商羽她們還未走近，隻是看著有人影過來，賀小姐以為又是派來攔住她們的，心中的怒氣更甚，“又從哪裏跑來的兩個狗奴才！怎麽？也想攔著本小姐嗎？”

    聽到“狗奴才”三個字的時候，商羽的腳步一頓，不由地勾唇一笑。一旁的燕婉也是秀眉微挑，如水的眸子也在瞬間凍住了，釋放出強大的寒意。

    隻是稍作停頓，商羽和燕婉便繼續往前走了，依舊是邁著盈盈步伐，不急不慢。

    另一邊，因為賀小姐的話，帳篷裏其他世家小姐的目光紛紛被吸引了過去，神情很是複雜。因為她們不知道來的是救她們的人，還是來鎮壓她們的，一時間眾人心思各異。

    可當她們看到那兩對絕美的眼睛時，便心灰意冷了，直接呆立在當場。

    “怎麽了？看到是本公主前來，你們很失望？”這次是完全不需要商羽以心理學的角度分析，那些世家小姐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就隻差沒在腦門上寫上“失望”二字。

    賀小姐也沒想到來的會是安寧公主，又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了起來。

    “臣女/屬下參見公主殿下！”

    商羽淡淡地掃了一眼，慢慢走到賀小姐的麵前，嘴角含笑，語氣卻是格外的冰冷，“看起來，賀小姐是最失望的啊！可是，本公主剛剛進來的時候，還聽到你一直叫囂著要出去！都已經在這裏待了那麽幾天了，難道賀小姐還沒明白這塊隔離區由誰負責嗎？”

    話畢，商羽進一步逼近賀小姐，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賀小姐，你真的不知道嗎？”

    “臣女……臣女……”

    強大的氣場，冰冷的視線，望塵莫及的身份，都讓賀小姐的手腳不住地顫抖。

    商羽默默地掃了一眼她顫抖不止的身軀，秀眉一蹙，語氣十分嫌棄，“我記得令尊是正二品驃騎將軍的，你身為他的女兒，為何沒有繼承他的半分風骨呢？”

    如此赤裸裸的羞辱，弄得賀小姐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饒是她心裏明白，但此時也不願當眾承認，隻是硬著頭皮解釋道：“家父是將軍，一身傲骨自是毋庸置疑；但小寒隻是一介弱女子，又豈能與家父相比？再者，女孩子舞刀弄槍的，實在是不好。臣女幼承庭訓，自然不會做和《女則》《女訓》衝突的事！”

    “這麽說，在賀小姐看來，舞刀弄槍的女子都是世人眼中的恥辱嗎？”

    這次，商羽還沒來得及開口，燕婉便搶先了，語氣較之商羽剛剛要更為冰冷。賀小寒感覺她再靠近一步，整個人都會被凍住。

    “本……本來嘛！身為女子，在家要做到孝順父母。出嫁之後，便是以夫君為天！”賀小寒一開始還是有些被嚇到了，說話也是吞吞吐吐的。後來說著說著，就越來越理直氣壯了。

    “哪有女子日日舞刀弄槍，有時還要四處征戰的呢？再者，古往今來，被成為賢惠典範的女子不在少數！燕二小姐有時間的話，大可以去看看，看一看有沒有你說的那樣的女子！”

    看著她這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商羽是再也忍不住了。之前還想著逗弄、折騰一下她，如今卻是一點都不想了，直接怒吼道：“賀小寒，廢話不用再說了！”

    此話一出，帳篷裏的人基本上都被嚇到了。畢竟，公主在剛進來的時候，雖然有出言侮辱賀小寒，但還是帶了小姐的稱呼，如今卻是直接叫名字了！任她們怎麽想，都得出了一個相同的結論。那就是，公主已經不想再忍賀小寒了！

    有幾個跟賀小寒站得比較近，暗暗盤算著若是她成功就跟著一起出去的人，也是迅速地拉開了距離。唯恐商羽將她們看做的賀小寒的同夥，雖然她們的確有攛掇賀小寒，但也沒直接加入她、和她一起做！所以，她們果斷地、一點都不心虛地將自己劃分了出去。

    當然了，她們的這一番動作肯定會引來賀小寒極大的震驚和不解。但任她怎麽向那些人使眼色，也是得不到一點回應的。

    商羽和燕婉將剛剛的變故收入眼底，對視一眼。

    後來，還是由燕婉站出來先開口，“賀小姐，你不是那樣的女子，你身邊也沒有那樣的人！既然如此，你又哪來的依據評判那樣的女子是世間的恥辱呢？”

    突然被提問，賀小寒表示一臉懵，她還沒有從被背叛中緩過神來。

    燕婉見狀，無視她的情緒，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你沒了解的人事物，都是沒資格評判的！這隻是個人觀念上的詫異！燕婉沒奢望你能夠理解！隻是想提醒一句，若是以後再當著我們燕家姐妹的麵說這種話，燕婉是絕對不會留情的！”

    其實，對於這些燕婉自己是不在意的，她隻是擔心身為女將軍的大姐燕凝。雖然她知道燕凝一路走來，肯定經受過無數的非議和白眼，說不定她都已經習慣了。但燕婉還是希望能夠盡她自己的一份力，還大姐耳邊一份安寧。

    商羽本來是不想在此事上做太多的糾結，畢竟這是受不同時代、不同文化的影響。強行辯論，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但在她看到燕婉的眼神時，她知道燕婉想好好地澄清一下，順便警告一下，遂允許了她剛剛的做法。

    當然了，她不光會允許，她會直接支持燕婉，“賀小寒，你給本公主記著，若是再讓本公主從你的嘴裏聽出這些字，本公主會直接派人殺了你！”

    一開始聽到燕婉的話時，賀小寒的心神一緊，被她的氣勢震懾到了。其實，她當時說的時候，也是沒有考慮到燕大將軍的小姐在這兒，不然她還不至於那麽傻！

    但她心中的忐忑害怕，在聽到商羽說話的時候，全部消失了。

    驀地抬頭，對上商羽的美眸，賀小寒一字一句地問道：“公主殿下，您有沒有想過您說過多少次‘殺無赦’了？臣女在這兒鬥膽問一句，小寒是正二品驃騎將軍的女兒，又沒有犯事！公主，你敢殺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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