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問還好，一問帳篷裏的空氣瞬間凝滯了，海靈、念夏和綠意均是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我……我說錯了什麽嗎？”雖然商羽沒覺得自己哪裏說錯了，但她看海靈等人的表情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殊不知現在的瀟然，卻是笑得格外燦爛，圓圓的大眼睛熠熠生輝。

    “沒有！沒有！你說的沒錯！”能夠聽到商羽這麽說，瀟然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是開心的、愉悅的。他和商羽是不一樣的，他是有被教導過“男女授受不親”，隻是他平時不怎麽把這句話放在心上罷了。但有時候看到周圍人的反應，他也會擔心商羽會不會生氣。

    如今有了商羽這話，他的後顧之憂全部消失了，摟住商羽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是吧！我也覺得我說的沒有問題！”

    此時的商羽正專心致誌地分析海靈她們三個的微表情，全然沒有注意到眼前粲然一笑的少年。雖然她是沒有看到，但瀟然手上力度的加大，她還是感覺到了。

    也是因為這個，商羽才慢慢轉頭看去。隻是一眼，商羽便深深地吸引了進去。可愛的娃娃臉，一如既往；圓圓的大眼睛除了幹淨純粹，更多的是無需形容的高興；爽朗肆意的笑容掛在臉上，釋放出濃濃的暖意。

    有那麽一瞬間，商羽覺得瀟然就是一個小太陽，每次一出現、一在她的身邊，便發光發熱。不管她當時是什麽樣的心情，開心也好，悲傷也罷，都會被他帶的不自覺地笑了出來。笑聲輕輕的，卻是充滿了感染力，因為那是發自真心的。

    “瀟然，為什麽你總是那麽開心，像是什麽煩惱都沒有一樣？”商羽笑意盈盈地看著瀟然，雖是不解，秀眉卻沒有蹙起，而是微微挑起。任誰看來，現在的她都是很高興的。

    商羽平時太過冷清了，即使是瀟然，看到她笑的時候也是少之又少。尤其是笑得那麽舒心自在的，更是少了。

    正是因為少，所以瀟然在看到的時候總是舍不得移開眼睛。這份攝人心魄、讓人陶醉的美麗，是他願意永遠鐫刻在自己記憶中的。

    他是這樣想的，殊不知商羽也想將瀟然耀眼的笑容深深地埋在心裏。她知道，無論什麽時候，隻要她拿出來一看，所有的煩惱和憂愁都會一掃而空。

    兩人就這樣含笑對視著，瀟然沒有回答，商羽也沒有再追問了，仿佛隻要這麽看著，一切的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

    “喂喂喂！你們打算看到什麽時候啊？”海靈特別不合時宜地打斷了他們之間美好甜蜜的氛圍。

    其實，她自己本來是不想管的。隻是在看到念夏、綠意不斷捏緊的雙手和持續噴火的眼珠時，才好心提了一句。

    不過，她說是說了，瀟然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依舊是含笑看著商羽。

    看了瀟然一眼，海靈知道指望他是不可能的，果斷轉移了對象，“我說安寧公主，你此番前來肯定是有什麽事要問我們的吧！怎麽，你不問了？”

    海靈的選擇是正確的，她的話音一落，商羽馬上移開了視線，將瀟然的手拉開了，“對了，我的確是有事要問你們的！”

    本來美好的氛圍被打斷，瀟然的心裏已經有點不開心了；商羽的眼睛不再看他，他更難過了；後來直接退出他的懷抱，更是鬱悶到了一種境界。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抱怨，便聽到商羽認真嚴肅地問道：“瀟然，你是怎麽想的？既然這次的時疫與你無關，你為什麽還要自願留在這裏，圖惹懷疑呢？”

    “小商羽，你是在關心我嗎？”不得不說，瀟然抓重點的方式還是很獨特的。

    不過，他顯然是抓錯了。因為商羽在下一秒，脫口而直接出否定了他的猜測，“不是！我隻是覺得奇怪，想不通而已！”

    如果人的心髒可以發出聲音，那麽帳篷裏的人肯定是能聽到瀟然心碎的聲音。

    原本因為商羽的提問而變得好起來的心情，又突然之間差到了極點。瀟然的嘴巴一癟，可愛的娃娃臉上寫滿了委屈，“怎麽奇怪了？我看著你在我麵前昏睡過去，難道就該不管不顧地直接離開嗎？”

    關於這件事的答案，商羽在來之前設想了無數，但沒有一個是瀟然說的這個。商羽最開始還以為瀟然是在開玩笑，但在對上他幹淨純粹的眼睛時，她知道瀟然是認真的。而且回想起來，她和瀟然的每一次見麵、每一次交談，瀟然都是誠心以待的，從來沒有撒謊。

    她是心理學的教授，對於分辨人有沒有撒謊，還是能夠做到的。無論是分析微表情，還是一些小動作，在瀟然身上，商羽沒有發現一絲說謊的跡象。

    雖然她也會覺得奇怪，明明他們沒見過幾次，按理說談不上如此信任對方，但瀟然卻是每次都做到了。這也是為什麽商羽手上一點證據都沒有，她卻願意毫無保留地相信瀟然的原因之一。她知道，這樣待人以誠的人，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為什麽？”

    相信是相信了，但對於瀟然這麽做的理由，商羽還是不懂，還是想不到。

    “你為什麽要這麽關心我？我不知道，我哪裏值得你這麽對我？明明我們隻見過幾次，都算不上很了解對方，我也沒為你做什麽！”

    商羽的這番話，直接引起了海靈、念夏和綠意的共鳴。這是她們一直想問，卻一直沒問、或者是不敢問的。不過，令她們意外的是，連商羽本人都不知道。

    這麽一來，對於瀟然的回答，她們就更加期待了。

    雖然帳篷裏所有的視線都齊齊聚集在了瀟然的身上，但他隻是定定地看著商羽。

    “問就問，你的表情為什麽要這麽嚴肅？”瀟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輕輕地捏了捏商羽的臉，語氣滿是寵溺。

    “因為這個答案對我來說很重要！”商羽也是擔心瀟然領會不到她的重點，所以便解釋、強調了一句。

    瀟然嘴巴一撅，顯然他不理解這個答案哪裏重要了。不過，既然是他的小商羽問了，他還是會一如既往地認真回答，“其實，我也沒想那麽多，隻是遵循自己的內心！因為心裏想，所以這麽做！而且，我覺得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不能以認識多久來衡量！我曾聽過那麽一句話，我覺得很好地詮釋了我的感覺！”

    “什麽話？”

    “一眼萬年！”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