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林可猛地想起當時她曾問過商羽這個問題，問她現在到底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而商羽當時的回答，是非常模糊的，感覺是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出言否定。

    如此這般，倒更引人懷疑了。

    林可也因此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商羽會不會根本就沒死，還活在這個時空？因為如果她不待在這個時空的話，是不可能知道後來林可被封為安寧公主的事。

    雖然這隻是一個想法，但一冒出來，林可便被嚇到了。不為別的，因為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偷一樣，招呼都不打就霸占了別人的身體，雖然很有可能商羽自己也不想要了，但林可心裏還是有點過意不去的。畢竟，商羽這個身體現在的生活和人生已經不複以往了，這也是真正的商羽應得的。

    不過，林可並沒有為此愧疚多久，商羽冰冷的聲音便打斷了她的思緒。

    “師傅，已經來不及了！明天就是祭天典禮了！按照書上的記載去推算，弟子的殞命之日就是明天！星月念珠，弟子不是不知道！這麽多年，也是看著師傅想盡一切辦法去鼓搗！但是，不都失敗了嗎？”

    聽到都失敗了的時候，靜善大師的眼裏充滿了無可奈何。

    隻是稍微抬眼，商羽便將靜善大神的小表情、小動作收入眼底。怎麽說，她在靜善大師身邊已經十年了，對於他在什麽心情下做出什麽樣的反應，是非常清楚的。

    看到這，商羽倏地一笑。雖是笑靨如花，但卻給人心碎的感覺。她慢慢抬起頭，看向遠方，軟軟糯糯的聲音更輕了，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了一般。

    “師傅，事已至此，弟子也不想去怪誰了！到了這樣的地步，再去追究是誰的錯，已經是於事無補了！剛剛，您就當做是弟子最後的宣泄吧！畢竟，十年來，弟子已經承受了很多了！至於以後，弟子不打算再順應緣法了！這是弟子最後的機會，是絕對不會任由它溜走的！”

    聽了商羽的這番話，不止是靜善大師的心裏充滿了無限感慨，林可的內心也是被很多複雜的思緒占據了。

    雖然商羽剛剛嚴聲質問了很多，發了脾氣，甩了臉色，但最後，她這個最無辜的人，還是選擇了原諒，不去追究。

    即使是經曆了那麽多，她的內心還是柔軟的，是真的擁有一顆善良的心。

    就因為這一點，林可以後每次在想到商羽，或是聽到有人說十年前的事時，她都是不允許任何人詆毀真正的商羽的。不知道的，隻是以為她是在維護自己的尊嚴，不讓自己難堪。隻有寥寥幾人知道，林可在盡一切努力保護那顆曾經善良的心。

    雖然不知道靜善大師是不是跟她想的一樣，但在看到靜善大師眼裏的感動時，林可覺得難得在這件事上，她和靜善大師是站在同一戰線的。

    不過，也是在看到靜善大師的動容之後，林可更好奇，事已至此靜善大師到底還會不會堅持他一直以來的想法，讓商羽順其自然呢？雖然林可私心也覺得順其自然非常的扯，但念在靜善大師是得道高僧的份上，她覺得說不定靜善大師還是有一定的考慮和思量的。

    怎麽說，商羽都是他的弟子，他應該不會那麽狠心見死不救的！

    像是為了印證林可的猜測一般，靜善大師緩緩說道：“淨音，雖然為師口口聲聲地說讓你順應一切，但為師教給你的、讓你遵守的，也早就違背了這一說法。所以，為師也是沒資格再勸你、阻止你的！不管你決定做什麽，隻要你不傷害其他無辜的人，為師都是不會插手的！”

    能夠做到這樣大的退步，不光是林可驚訝了，了解靜善大師的商羽也訝然了。其實，在她剛剛攤牌的時候，她就沒想過師傅會同意。

    不過，讓她更意外的還在後麵。

    “雖然你做的，為師不會插手，但是為師也不會見死不救的！不管明天會發生什麽樣的事，為師一定會護住你的！”

    本來，商羽覺得師傅不會阻止她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沒想到師傅居然還想著保護她。一時之間，萬千思緒齊齊湧上心尖。過去十年師徒間相處的畫麵不斷地閃現，憶起自己剛剛發脾氣怒吼，商羽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也不管什麽禮節，反正之前在宮裏的時候，她就沒認真學過。猛地上前，一把抱住靜善大師，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一樣，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師傅，弟子剛剛冒犯了！對不起……”

    雖然商羽一開始抱住靜善大師的時候，他是有點嚇到了，因為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過跟別人那麽親密接觸的體驗了。但後來聽到商羽哭得很傷心的時候，心裏頓時被滿滿的心疼所占據。

    一隻手輕拍她的後背，安撫起她的情緒。

    看著這一幕，林可也不由地感動到了，眼淚也是不自覺地往下滑落。

    商羽說的打算，林可還是大概猜到了的。首先，就是找到鎮國公府的大公子沐天遠，讓他帶自己離開。雖然商羽真實的想法，林可不是很清楚，但就她聽到過的商羽和沐天遠的對話，林可覺得如果沐天遠當時答應了的話，商羽應該不會不管不顧、自殺式地出現在祭天典禮上。

    因為一旦把她沒死這層紙捅破，也就意味這她和沐天遠再無可能。沐天遠是鎮國公府的大公子，他的妻子肯定是要出現在各種大型場合的。

    其次，在沐天遠拒絕之後，商羽想的應該就是出現在祭天典禮上了。不過，因為她閱讀過有關越都靈石的書籍，所以大概知道在祭天典禮之後她會死，也知道可能會出現魂穿的事。所以，才會拜托北齊太子夏侯軒，若發現祭天典禮之後商羽還活著，一定要殺了她！隻因她知道，那時候的商羽已經不是她了！

    之所以會這麽做，估計也是害怕穿越過來的人以她的身份胡作非為吧！

    思及此，林可無奈地搖搖頭，“商羽啊商羽，雖然你口口聲聲說恨商帝國，但你想的、做的，都是在為商帝國考慮！真的是口嫌正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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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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