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林可覺得，進入靈石的記憶之中，可以把一些事弄清楚。但她現在發現，雖然是可以搞清楚一些事，但同時也會冒出很多疑問。搞清楚的和不懂的，都是半斤八兩。

    無奈地搖了搖頭，林可蹙著眉，腦子有點混亂。

    雖然她是迷糊的，但商羽和靜善大師的內心卻是無比清楚。

    對於商羽的指控，靜善大師無法反駁。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他不讓商羽進去，也是不想讓商羽知道那些事情。

    也許，人生就是這樣吧，你越不想什麽發生就越會發生什麽。

    略微思考了一下，靜善大師沉聲說道：“淨音，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有為師在，你會沒事的！”

    “不是我想的那樣？”商羽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絕美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嗤笑一聲，說不清是在嘲笑靜善大師還是她自己，商羽的聲音充滿了悲涼，“師傅，這一切的一切，我都了解得清清楚楚！書上都寫得很明白的！如果您真的想幫我，為什麽這麽多年任由這個東西日複一日地吸取我身上的靈氣！就連有時候我因此暈倒，您也選擇隱瞞，說什麽我是缺乏鍛煉和休息！師傅，您的打算到底是什麽？弟子，真的搞不明白了！”

    說到後麵的時候，美眸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商羽的聲音是哽咽的，表情是絕望的，周身的氣壓非常低。

    雖然林可隻是一個旁觀者，對於這其中的事，知道的也不全，但看著商羽這副模樣，還是不由地為她感到痛心。認真地算起來，商羽真的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但得到的卻是世間上所有所有的不好。

    “照這麽看，我覺得這裏應該是不存在什麽老天的！”林可冷不丁地感慨道。

    本來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林可就是唯物主義者，不信教不信佛。但自從來到了這裏，看到了許許多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她就不敢以現代形成的觀念來看待了。再加上她曾見識過靜善大師一眼看出她不是商羽，隻是來自異世的一縷魂魄。所以，對於這一類的，她還是有點相信的。

    不過在大致了解了商羽的人生軌跡之後，她便不再相信了。如果真的是我佛慈悲，就不該如此殘忍地對待商羽。

    所以，在聽到商羽研修佛學十年後，說出這樣違逆佛祖的話，林可完全能夠理解。

    換做是她，沒把佛像砸了都是好的。

    對於商羽的憤怒、委屈，林可都能切身感受到。在商羽麵前的靜善大師，自然也是感受頗深。

    也是這一刻，他平靜似水的麵容終於起了變化。隻見他眉頭緊鎖，眸光微沉，眼神中滿是擔憂，“淨音，不是為師不想把那個東西從你的身體裏取走，而是為師辦不到！你也知道，這東西源自越都，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和操控的！”

    “所以呢？既然如此，師傅又憑什麽讓弟子相信您呢？十年過去了，弟子最後還不是迎來一死？！”商羽的語氣既像是在質問靜善大師，又像是在肯定她所說的。

    她知道這些都是鮮血淋淋的事實，所以不願逃避，而是將它徹底展開。引起別人的同情也好，看看自己的悲哀也好，隻不過都是她發泄的一種途徑。

    商羽在旁邊聽著，也是覺得句句紮心。不過，在對商羽深表同情的同時，她也敏銳地捕捉到一個關鍵點。商羽說的是十年過去了迎來一死，那就相當於直接驗證了晏修為之前的推測。

    越都靈石是在十年前，也就是商羽被下旨賜死的那一年，打入她的體內的。而在十年後，靈石便會將她體內的靈氣吸盡，她也會因此喪命。

    既然確定了這個，林可便做好打算，回去之後問一問晏修為靈石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會儲存記憶。

    就在林可做好決定的時候，靜善大師再次開口了，“淨音，為師準備的東西馬上就好了！有了星月念珠，靈石是傷害不了你的！”

    一聽到“星月念珠”，林可的眼睛猛地睜大，條件反射地朝手腕處看去。雖然現在是在靈石的記憶中，進來的也隻是林可的魂魄，但外形還是商羽的，所以戴在她手腕處的星月念珠，自然是看的到的。

    林可此時一邊細細打量手腕處的星月念珠，一邊認真思考。不管怎麽說，通過靜善大師剛剛的話，還是可以得出一個道理的。就是星月念珠是靜善大師為商羽準備的，是早就打算送給她的。之前林可還覺得是不是受商寒所托，為了穩定局麵，所以才有了城門口送星月念珠的那麽一出。如今看來，倒是她想錯了。

    其次，既然星月念珠是為了抗衡商羽體內的越都靈石而準備的，那麽在帶上星月念珠之後的幾次暈倒，便可以理解了。

    第一次，可能是因為剛剛戴上，星月念珠便和越都靈石形成了激烈的碰撞。當時她的身體還很虛，受不住，便昏倒了。後來，直到兩方磨合到能夠暫時保持平衡，林可才醒了過來。她不僅記得剛戴上時感到體內氣血翻湧，還記得那次她昏睡了三天。而這兩點，都足以成為佐證。

    第二次，是在被瀟然爺爺扔下萬年寒池的時候，因為受到強烈嚴峻的寒意刺激，星月念珠和靈石之間的平衡被打破了。兩方爭鬥起來，導致了她的昏迷。之所以為什麽在那之後能夠看到過去的畫麵，林可覺得應該是當時不小心進入了靈石的記憶之中，算是陰差陽錯吧。

    不過，在那次中，林可不懂的是為什麽她在看了過去發生的事之後，可以跟商羽說話交流呢？按照這幾次的經曆，即使是不小心進入了靈石的記憶之中，她也是一個旁觀者，是無法改變、加入進去的。但為什麽那次，不一樣？

    而且，那個跟自己交談的商羽，稱呼自己安寧。這就說明，那個時候的商羽是知道她魂穿過來之後的事情的。之前，林可一直以為她魂穿過來，附到別人的身體上，那麽本體應該是死了的。但如果真的是如她猜的那樣，商羽，一個死人，怎麽會死後發生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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