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突然之間那麽大的動作，也是把商羽嚇到了。自從再次相遇以來，她還從來沒有看到過楚瑤那麽生氣的樣子。前世是有的，在其他醫生不理解她的做法，甚至是出來對她的治法指手畫腳的時候，她也是極盡暴怒的狀態。

    也是因為有了前車之鑒，商羽不由地猜測是不是樗目也說了什麽幹涉楚瑤人生，或者是作為的話，觸犯了她的底線，所以才會弄成這般局麵。

    雖然商羽是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但她卻沒有急著詢問，因為就楚瑤現在這個樣子，不用問她自己就會全盤托出。

    下一秒，楚瑤的確是開口了，“他跟我說，隻有回到楚大學士府，做一個名媛小姐，才是真的對我好！還說什麽跟他在一起背負的那些罵名和侮辱，都是我不應該承受的！”

    “這麽多年來，我人生的決定都是自己做的！難道我自己不知道哪樣是對自己好嗎？難道我連自己在乎的是什麽、不在乎的是什麽都不清楚嗎？”

    “他就像一個老者一樣，在我麵前說教！他以為他是誰啊！他足夠了解我嗎？他是從哪裏得出那些謬論的？明明又不是我的誰，有什麽資格跟我說我應該怎麽活！他是站在什麽立場！既然不想做我的師傅，又不想做我的男朋友，那他憑什麽幹涉我的人生！”

    說著說著，楚瑤就氣上心頭，站起來一邊拍桌子，一邊生氣地質問。雖然這裏隻有她和商羽，但楚瑤對著空氣就像是直接對罵樗目一樣，將心中所有的憤怒、不滿盡情地揮灑。

    商羽看著，沒有說話。她知道，這是楚瑤的初戀，因為太美好、看得太重，所以當它被無情地摧毀的時候，楚瑤才會失去所有的理智。

    一頓怒吼之後，楚瑤的情緒有稍微好轉了一些。慢慢坐下，看著商羽幽怨委屈地說道：“商羽，你知道嗎？他拒絕我最關鍵的原因，不是不喜歡我！而是他覺得，我和他走不到最後！他認為，我最後是扛不住那些流言蜚語的！他說，與其注定要失去，還不如不開始！”

    “他是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啊！就這樣，用簡簡單單的一句‘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把我推得遠遠的！讓我離開他的身邊，退出待了那麽久的百毒教，去到一個完全陌生、非常排斥的地方！”

    “小商羽，你說他怎麽可以那麽殘忍！”

    最後一句話，是楚瑤咬著牙一字一句說出來的。話落的瞬間，她的眼淚就噴湧而出，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往外掉，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結束。

    這還是楚瑤第一次為樗目拒絕她哭，在生日宴會上，甚至是她們後來在永福宮喝酒，楚瑤都沒有為這段戀情流過半滴眼淚。

    商羽知道，楚瑤已經控製不住了。她不打算阻止，隻想讓楚瑤好好地發泄一下，好好地哭一次。微微傾身，將楚瑤抱進懷裏，一手輕撫她的後背，另一隻手則是輕輕摸著她的發絲。雖然沒有說話，但商羽的安慰和支持已經是勝過千言萬語了。

    有了可以依靠的人，楚瑤一直忍著的情緒就像是開閘了洪水一般，分外洶湧地傾泄出來。

    “他不是說他喜歡我嗎？既然是喜歡，為什麽要這麽傷我？還傷得那麽狠！”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又何必說那些為了我好之類的話呢？我的人生，不是已經跟他沒關係了嗎？”

    “商羽，他丫就是一個渣男！一方麵，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卻又毫不留情地將我推開！一方麵，不願意成為我的誰誰誰，卻又在旁邊指手畫腳，幹涉我的人生，說我應該怎樣怎樣，怎樣怎樣才是對的，才是對我好的！”

    “樗目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既然從一開始都知道我們不能在一起，那就不要對我好啊！那就跟我保持距離啊！不要給我幻想啊！如今這樣，又算什麽？！”

    楚瑤是一邊罵，一邊哭。罵得很厲害，哭得也很傷心。

    罵了一會兒，不知道罵什麽之後，便止住哭泣，迷茫地問道：“商羽，你說我怎麽會喜歡他這樣的人？”

    見她終於平靜了一些，商羽才溫聲說道：“感情這種事，為什麽開始、什麽時候開始，從來都說不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以！”

    “你們兩個，三觀不合！就像他說的，即使是現在在一起了，以後怕也會因為觀念不合而分手！長痛不如短痛！你該慶幸，沒開始就結束了！”

    如果是楚瑤情緒激動的時候，商羽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理性的話來。如今，也是看到楚瑤慢慢靜了下來，才敢試著說一些。畢竟，在她看來，雖然楚瑤喜歡樗目，但也不意味著樗目就一定要答應和楚瑤在一起。說到底，隻是兩人的三觀不合，處理事情的方法欠妥，太過幹脆、決絕了。

    而楚瑤聽了商羽前麵的話，也確實沒怎麽反駁。因為她被最後兩個字，吸引了注意力。

    認真想了想，開口糾正道：“沒有結束！還沒有！”

    商羽被楚瑤說的一愣，輕拍她的背問道：“你是什麽意思？”

    不過，才問出口，商羽就明白了，因為事情又回到楚瑤為什麽要做一個真正的楚大小姐這件事上來了。

    果不其然，緊接著楚瑤開口解釋道：“既然他認為這樣的人生，才是我應該擁有的，才是對我好，那我就如他所願！我不僅要回到這裏，還要認真地學習禮儀閨訓，嚴格規範自己的言行！要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讓商帝國都城流傳出一句話‘楚瑤已經成為了一個標準的名媛淑女’！”

    “這……這有關聯嗎？”商羽有些跟不上楚瑤的思維。

    楚瑤則是伸手擦掉眼淚，慢慢從商羽的懷抱裏退出來，勾唇一笑，頗有意味地說道：“當然有了！他不是說‘沒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嗎？那我就將他的希望營造到最大，然後親手摧毀掉！他都這麽傷害我了，我也應該禮尚往來！”

    －－－－－－題外話－－－－－－

    不要惹失戀的女生，她們都是很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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