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以賀小寒為首的世家小姐便將矛頭轉向了楚瑤和燕婉。

    若是楚瑤今天沒有對樗目說出那些話，她們對楚瑤還真沒什麽可說的。誰讓她這幾個月來一直規行矩步，處處表現得像是一個標準的名門小姐呢？但現在，情況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先不說她和樗目之間的糾葛，單說她剛剛當眾牽起九軒的手，穿得這樣暴露，就已經違背了《女則》《女訓》上麵的要求。如果是放在普通家庭，楚瑤怕是浸了無數次豬籠了。

    雖然她自己是說了要除族，離開楚氏一族，但隻要她一日沒這麽做，就仍然是楚大學士府的嫡小姐。那些世家小姐對她有再多的不滿，也隻能嘴上說說，不敢有所作為。

    不過，早在第一人說楚瑤的時候，商羽就準備衝出去回罵，卻被楚瑤拉住了。

    “別急，我想聽聽她們都能罵些什麽來！”

    楚瑤都這麽說了，商羽也不好強行出頭了，隻好按壓住心中的怒火。至於燕婉，雖然她沒有衝出去，表情很平靜，但那不斷摩挲劍鞘的手也是暴露了她的心緒。還有九軒，若不是楚瑤反應快一把拉住了他，怕也是早就殺過去了。

    雖然聽到不同的人用不同的理由、不同的話侮辱自己，但看到身邊有那麽幾個維護自己的人，楚瑤心裏還是很高興的。本來，對於那些別人的話，她就是不在意的。空閑時間，她有無意地朝樗目那邊看去，發現他在低頭品茶的時候，心裏更冷了。

    大約是過了一盞茶，世家小姐們對楚瑤的聲討、教育才停止。

    偏偏在說完楚瑤之後，她們還沒有結束的打算，開始了對燕婉的指責。

    最開始，聽到她們說燕婉的不是時，商羽和楚瑤都很是驚訝。因為在她們三個人中，燕婉是表現得最合乎規矩的，也很少做一些不守閨訓的事，除了她們三個一起做的那些事。所以，在聽到燕婉被人說的那一瞬間，商羽和楚瑤出奇一致地擼起袖子，作勢就要衝出去。

    不過，當她們聽到雲清揚三個字的時候，堪堪收住了腳步。雖然她們不知道燕婉和雲清揚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但卻是清楚地知道過去的幾個月他們兩個是待在一起的。

    所以，賀小寒她們說的很有可能不是信口胡謅的。

    商羽和楚瑤對視了一眼，在心裏決定了解事實真相之前先按兵不動，免得落人口舌。

    賀小寒她們看到了商羽和楚瑤的動作，但卻是裝作什麽都沒察覺一樣，依然鎮定自若地陳述起了事實。

    “上個月月初，有人在甘州看到燕婉小姐和雲清揚公子騎馬同行，相處得很是親密！”

    “上個月月中，月河城有一家酒樓發生火災，很多人親眼看到雲清揚公子抱著燕婉小姐跑了出來！”

    “上個月月末，也就是昨晚，打更的人看到雲清揚公子摟著燕婉小姐在城門口親吻！”

    雖然她們指控燕婉的話很少，卻是句句簡單驚駭；雖然時間、地點不同，但都無一例外都有人看到。

    更可怕的是，賀小寒她們還將人證帶到了這裏，有來自甘州的，有從月河城來的，還有昨晚那個打更的人。最開始複述的時候，他們都有些害怕。畢竟，這樣大的場麵，他們一生都沒有見識過。但在看到燕婉那張臉的時候，卻是肯定了起來，幾乎是指著燕婉說的，強調、指認的意味非常明顯。

    對於這些，商羽和楚瑤自然不會輕易相信。雖然她們是知道雲清揚對燕婉的心思，但隻要燕婉沒承認，她們就不會信。以她們對燕婉的了解，哪怕的確是真的，燕婉也會想出很多辦法為自己開脫。

    不過，這是建立在燕婉沒有對雲清揚動心的基礎上。因為隻有在對待一個無足輕重的陌生人，燕婉才會從自己能夠得到的最大利益出發。但若是對待在自己心裏有了分量的人，她就會非常幹脆、爽快地承認。

    這點，商羽和楚瑤亦是如此。對於愛，她們從來不想，也不會隱藏。

    所以，在眾人的注視下，燕婉點頭承認了，“他們說的沒錯！這段時間，臣女的確和雲清揚待在一起！不過，不是為了私情，而是一些私事！”

    燕婉一說完，在場所有人都驚訝了，除了賀小寒她們早就知情的人，商羽和楚瑤也不例外。

    不過，她們震驚的是燕婉對雲清揚態度的轉變。在她們三個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隻要對待自己親密的人，才會直呼其名。而剛剛，燕婉直接稱呼雲清揚的名字的。雖然燕婉最後有做解釋，但無論是在其他吃瓜群眾看來，還是商羽和楚瑤看，那都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也許最開始的確是因為私事，但後來應該是漸漸地變了。一時之間，商羽和楚瑤的心裏也有些複雜，不能那麽快地消化這個爆炸性的消息。要知道，這可是燕婉兩世的初戀。

    而賀小寒她們在聽到燕婉的承認之後，越發充滿信心了，聲音也是分外嘹亮。

    “以上，就是臣女等人對楚瑤小姐和燕婉小姐在獲得‘才女’名號一事上的質疑！請皇上皇後做主，予以公正的評判！”

    話落，皇後先是狀似無意地看了楚瑤、燕婉一眼，然後又朝楚大學士他們、燕大將軍以及燕凝看去，用眼神詢問他們的意思。

    楚大學士最先走了出來，沉著臉拱手說道：“一切但憑皇上皇後做主！臣等無任何異議！”

    皇後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燕大將軍和燕凝很是為難，神色複雜，沒有馬上給出答複。

    與此同時，商羽和九軒看向楚大學士他們的目光卻是充滿了惡意。

    雖然商羽知道楚大學士他們一直以楚瑤為恥，打從心底看不起她。但令商羽沒想到的是，在這樣的場合，他們身為楚瑤的骨肉至親卻將她往外推！還是在楚瑤仍是楚家人的時候！這樣的家人，的確讓人寒心！

    九軒的眼裏雖有不滿，但憤怒並沒有商羽重。他的目光隻是在楚大學士等人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便移開了。轉頭看向楚瑤，眼睛裏是擔憂和心疼。雖然很淡，但楚瑤還是第一時間感覺到了，心裏不由地有些動容。

    而就在燕大將軍和燕凝準備開口的時候，皇後娘娘搶先了。

    “本宮身為一國之母，的確有必要管上一管！燕婉、楚瑤不守閨訓！待字閨中之時，就和別的男人亂搞，毫無羞恥之心！此舉，不僅僅是嚴重違背了《女則》《女訓》，損害了各府的顏麵，有傷風化！若是傳了出去，還壞了商帝國所有女子的名聲！傳本宮懿旨，各打五十大板、禁足一年、罰寫佛經五千遍，以示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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