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今年花開的第一束就送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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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作了,不就是想換個病房嗎?怎麽叫作了。
莫苡菲被他這一聲低吼給嚇住,聲音有些細小地道:“我在這裏上班,本就沒有大礙,住這麽好的病房,同事會說,影響不好。”
“怕他們說什麽?”
當然是怕同事說她傍上大款了,還來醫院跟他們搶工作,而且讓同事知道她住vip病房那還得了,完全不符合規定。
“醫院的職工是不能住vip病房的。”
韓少城瞪了她一眼,“讓你住你就住,哪來那麽多費話。”
兩人都不說話,韓少城靠在床對麵的沙發上,許是覺得無聊,從兜裏摸出煙和打火機,煙叼在嘴上,剛想點,又想起現在是在病房,便起身:“我到外麵去抽煙。”
等韓少城抽了煙回到病房,卻見莫苡菲頭上滲出汗又把頭發打濕了。
他就不應該離開的,她今晚受了驚,一個人自然是害怕。瞧吧!又驚得出汗了。
手探上額頭,才發現不對勁,額頭的溫度高得嚇人。
韓少城按了鈴,金燕西和護士一進來,便聽見韓少城那暴戾的聲音:“你們怎麽搞的,剛剛還告訴我沒事,為什麽現在人燒得這麽曆害。”
金燕西白了韓少城一眼,“大驚小怪,有傷口,難免會發燒的。”
金燕西又拿出一個透明膠帶,遞給韓少城,裏麵裝著莫苡菲的手機,“保安在事發地撿到的。”
韓少城看了眼,屏幕全碎了,隨手就扔垃圾桶裏了。
莫苡菲很想去撿起來,又怕韓少城說她,心裏疼得不行,那可是iphone啊!她用的第一個好手機啊!屏幕碎了再換一個就好啦!看來隻有等韓少城不在的時候偷偷撿起來。
護士拿著溫度計,給量了,38.9度,得用退燒藥。
金燕西和護士一出門,小護士就直吐舌頭,沒想到她見到了城北醫院的幕後大boss了,而且莫醫生還是他的女朋友,瞧他剛才對莫醫生那在乎的勁,真是帥死了,這個莫醫生還真是身藏不露。
“原來莫醫生是我們的老板夫人嗎?”
金燕西斜睨一眼小護士,“不是,醫院裏不準傳八卦。”
小護士嘴裏應道哦,心裏卻在想,不是才怪,就算不是夫人,也可能是情-人呀什麽的。
折騰到大半夜,莫苡菲的燒總算是退下去了,莫苡菲讓韓少城回去休息,韓少城也不回去,想著她一身傷痕累累,便打消和她擠在病床一起睡的想法,而是在一邊的沙發上睡了一晚。
莫苡菲看他那麽高高大大的一個男人,蜷縮在短小的沙發上,覺得甚是委屈了他。
第二天一早,徐姨便熬好了小米粥和雞湯送到病房裏。
莫苡菲許是用了退燒藥的原因,還沒醒。
韓少城見徐姨來了,吩咐她好生照顧莫苡菲,便去了公司。
莫苡菲醒來時,韓少城已經離開了,徐姨就坐在床邊。
徐姨看她醒來,眼睛裏的眼淚就止不住下流,用手順著她臉上的發絲,“真是遭罪了,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還好先生急時趕到。”
邊說邊抹著眼淚,“這流了多少血,小臉都白了,少爺讓我熬了雞湯,一會兒起來喝點,真得好好補補。”
莫苡菲被徐姨感動了,她看得出來自徐姨的關心,徐姨是真的擔心她。
徐姨是比較玻璃心,也很真性情,看偶像劇經常都哭得稀裏嘩啦的。
莫苡菲也出口安慰著:“沒事,就隻是手臂傷了,問題不大。”
徐姨真是把她當成臥病在床不能起的病人,她要起來自己洗臉都不讓,直到護士說可以下床活動這才同意她起來。
說到起床,莫苡菲這才想起,手機被扔垃圾桶了,昨晚韓少城一直寸步不離地,她沒機會去撿手機,後來又睡著了。真不知道手機還垃圾桶裏嗎?
莫苡菲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垃圾桶,還好,手機還在,她把手機撿了起來。
莫苡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也在城北醫院上班的原因,醫院裏的醫生和護士都對她特別的關照。
韓少城請的看護來了,徐姨便回去做午飯了。
陸妍上班後,聽說莫苡菲受傷的事情,抽空到了她的病房去看她。
“怎麽傷成這樣,還痛不痛。”
費話,麻藥早就過了,當然痛了,不過還能忍受。
“能不痛嗎?那是真刀摟進去的。”
陸妍抬頭打量著病房,看她眉頭皺著,知道肯定是還在痛的,“實在受不了,就開點止痛的藥,你知道嗎?科室裏關於你的八卦滿天飛了。”
莫苡菲當然能想像得到了,“她們都怎麽傳的。”
“說你以後就是我們的老板夫人了,是我們的頂頭上司。我們呀!要好好巴結你,不然惹你不痛快,我們工作就會掉。”
莫苡菲吃了一驚,“什麽老板夫人?”
陸妍看她吃驚的樣子不假,難道她真不知道,“韓少城就是我醫院幕後大老板啊!”
莫苡菲還是不相信地道:“不會吧!”
陸妍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不知道?那你是怎麽進的城北醫院?”
莫苡菲:“……”
她怎麽進城北醫院的,當然是韓少城安排的,她隻是以為韓少城認識城北醫院的院長,才安排她進醫院上班的,原來他是這個醫院的幕後老板。
這姑娘有沒有心啊!跟一個男人,連那個男人底細都不知道。
陸妍又接著道:“你不知道也不奇怪,畢竟他又不常來醫院,很多人都是昨晚第一次見到他呢?聽昨晚的護士說,他對你可好了,很在乎你的。老實說,你是不是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瞎說什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的關係,更何況他早就界定了,我們是隸屬關係,我就像他的一個物品吧!”
陸妍依舊不信地想套她的話,“那你們住在一起,他沒有撲倒你。”
莫苡菲自然不會說,她和韓少城在一張床上都睡過,可是韓少城都沒有碰她,“沒有,他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他沒理由要撲倒我。”
“沒道理啊!難道傳言是真的,他那方麵不行。”
“瞎說什麽呢?他很正常。”
“這你都知道,你試過。”
莫苡菲:“……”
抓起床上的枕頭就給她扔過,陸妍早有準備往邊上一躲,沒想到枕頭卻砸到了韓少城的身上,莫苡菲想死的心都有了。
韓少城拿著枕頭,眼睛瞪著陸妍,毫不客氣地斥問道:“你惹她生氣?”
陸妍愣是被他咄咄逼人的氣勢給嚇懵了,話都說不清,“沒……沒……沒有。”
伸手捏著她胸前的工作牌,很是不屑地道:“哦!你叫陸妍!”
莫苡菲是知道韓少城的脾氣,她若不解釋清楚,韓少城肯定會對陸妍不客氣的。
她趕緊出口解釋道:“她沒惹我,她是我最好朋友。”
韓少城睨了眼陸妍,“是嗎?那怎麽發脾氣。”
莫苡菲仰臉望著男人,一臉的嬌嗔:“手很痛,麻藥的藥效過了,就想扔東西發泄一下。”
韓少城在聽到她說痛時,緊繃著的臉算是柔和了下來,“我叫醫生來看看。”
莫苡菲自己就是醫生,她自己的情況,她比誰都清楚,“不用,也不算太痛,還能忍受。”
這變臉要不要這麽快,剛才還咄咄逼人的姿態,立刻就上演溫柔情深的戲碼了,陸妍才不要在這裏看這個陰晴不定男人,“苡菲,科室裏忙,空了我再來看你。”說完便快嗖嗖地出去。
……
韓少城又送了部手機給她,還和上一部一樣。
從頭到尾,韓少城都沒有問過她是怎麽發生的意外的。
從關陽的口中,莫苡菲才知道,那個歹徒是個吸毒犯,非常缺錢,見她是一個人,又背著包,周圍又沒別的人,便生了搶劫的意圖。
據關陽說,韓少城把那個歹徒揍得很慘,然後才報了案,警察已經把那名歹徒給帶走了。
莫苡菲想像得到韓少城把那個歹徒揍得有多慘,她是知道韓少城的那股子狠勁。
莫苡菲還記得,和韓少城的第一次見麵。
那時為了救喬旭,韋連辰讓她接近韓少城。
那天韋連辰刻意讓她打扮的清純靚麗,她自己覺得她有裝白蓮花的嫌疑。
白襯衣,牛仔褲,帆布鞋,束著馬尾,儼然一副在校大學生的模樣。
韋連辰說,在韓少城出現的時間段,他會安排人故意調戲她,她一定要在短時間內吸引韓少城的注意。
韋連辰算計好韓少城要出現的時間,讓莫苡菲拿著酒故意撞到那個土肥圓的身上,韋連辰說了,那個土肥圓是一家科技金服公司的黎總,好色。
事情也如韋連辰所預料的那樣發生,那個黎總真的就得理不讓的對她上下其手,讓她陪他一晚,莫苡菲也知道一切都是演戲,可是當黎總滿嘴酒氣的親在她臉上時,莫苡菲真的是怕了,她躲躲閃閃也避不開黎總一雙鹹豬手在她身上亂摸,她後悔答應韋連辰的提議,她等不及韓少城出現,開始向路過的人求救,偶有人路過,也隻是看了一眼便走,根本就沒有人幫她。
那個黎總把她往一個包間裏拽,她又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她知道被拽進去會發生什麽事。
當一雙逞亮的皮鞋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她也沒抬起頭看眼前是什麽人,撲通地撲倒在地,抱著男人的腿,求男人救救她。
然而莫苡菲不知道的是,她抱著的是韓少城的腿。
一切都像韋連辰說的那樣,韓少城果然救了她。
黎總見有人打擾他的好事,都暴怒了起來,從來都沒人敢這麽狂妄的讓他放人。
這個女人可是他看上的,白白嫩嫩,水靈靈的,這麽鮮嫩的女人,他都還沒來得及好好享用品嚐,怎麽可能放了,他今晚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個女人的。
兩人就這樣因為莫苡菲而杠上了,隻是韓少城把那個黎總打得滿臉是血,把莫苡菲嚇得腿軟地跌坐在地。
黎總不停地求饒,韓少城卻充耳不聞。
雖然剛才莫苡菲的確是恨那個黎總的要死,可真見黎總被打成這樣,莫苡菲還是心軟了,畢竟也是自己主動倒酒在黎總身上,故意去招惹的,可黎總真要被韓少城打成重傷,她內心難免是不安的。
韓少城的殘暴,血腥,莫苡菲是畏懼的,她跪在地上說了很多話,求韓少城收手,韓少城這才放過了黎總。
那天韓少城捏著她的下巴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莫苡菲眼睛都不敢看他,視線落在他灰藍色的襯衣上,他身上的扣子因劇烈的運動已經迸開了好幾顆,她不知道會不會真像韋連辰說的那樣,韓少城會把她帶走,為了喬旭,她期待著韓少城把她帶走,見過他殘暴的模樣,她又不想韓少城把她帶走。
她回答韓少城問話的時候,聲音都在不自覺地顫抖,“我我……我叫……莫……莫苡菲。”
韓少城鬆開捏著她下巴的手,“沒看錯,果然是你,你很缺錢?”
她當然很缺錢,她急需錢找更好的律師給喬旭打官司。
可她真的很怕韓少城,她很後悔答應韋連辰的條件,她不要跟在那麽暴力的人身邊。
她堅定地搖搖頭,“我不缺錢。”
韓少城讓關陽留給她一張名片,讓她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
……
一早,醫院保安室的科長便受到了院長的處罰,對醫院的安保布置不盡力被降職處分,在醫院的地盤發生惡劣的搶劫傷人案,是保安科長的失職。
莫苡菲的傷說重也不重,燒退了就沒太大的問題,就是傷口隱隱的發疼,身體也酸軟無力。
雖然住的是高級vip病房,可躺在病床上打著點滴,隻感覺特別無聊,始終不習慣,便央著韓少城給她辦了出院。
韓少城還是不放心地去問醫生,莫苡菲該做的檢查都做過了,就隻是換藥,打點滴,這些也可以讓在家裏做,知道沒有其它必須在醫院做的治療,便給莫苡菲辦出院。
回到鷺洲養了一個星期,傷口就開始隱隱的發癢,莫苡菲知道這是長新肉了。
韓少城怕和莫苡菲睡覺,不小心傷到她的手臂,都沒有讓她陪他睡覺。
韓少城親自陪莫苡菲便去醫院拆線的,傷口愈得很好,隻是潔白無瑕的手臂上,多出來條疤,看著也是有些猙獰。
莫苡菲看著手臂上的疤,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嘴不自覺地向上撅起。
韓少城看委屈的表情,看得有些餘心不忍,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長得如花似玉般,手臂上卻留下這麽礙眼的疤來,雖然她沒有說什麽,但韓少城知道,她心裏肯定是難受的。
不管怎麽樣,他都想辦法把她手臂上的疤給袪了,他耐心的問著醫生,“有沒有什麽辦法把疤痕袪掉。”
“現在可以擦一些修複的藥膏,等傷口完全恢複,不細看應該看不出,如果實在是介意,過個一年可以去整容部門做袪疤的手術。”
莫苡菲知道,再是高科技的手段,也不可能完全不留痕跡。
她還是慶幸,自己不是疤痕體質,傷疤不會顯得太突兀,就算是留有痕跡也無所謂了,這至少可以證明韓少城救過她。
莫苡菲自這次受傷後,越發地聽韓少城的話,韓少城說吃什麽好,她就吃什麽。
……
夜間下了一夜的雨,不大,淅瀝瀝的小雨,讓人感覺舒適,很好入眠。
莫苡菲清早起床,推開窗,清爽的風就夾著雨後泥土的清香,撲麵而來。
花園裏,已有忙碌的身影,定睛一看,原來是韓少城。
隻是他那麽早起來,他在花園裏做什麽?
莫苡菲仔細一看,原來韓少城在花園裏親自摘花,他旁邊的黃色小桶裏,已插了好多花枝,莫苡菲認出來了,那是大馬士革玫瑰,前段時間韓少城親自種的,粉紅的花朵,翠綠的葉子,黃色的小桶,還有那個帥氣的男人,成了清早一道亮麗的風景畫,美好得讓人移不開眼。
昨天在花園裏轉的時候,就有好多的玫瑰已經開了,花叢中的點點紅色霎是惹人喜愛,大馬士革玫瑰的香氣是最濃鬱醉人的,都不用鼻尖湊近,人就置身在玫瑰的香氣中,她當時還在想,等花再開多一些,剪上幾枝,插在整個屋子裏,當然第一枝她肯定要插在韓少城的臥室裏,因為那是韓少城特意為她種的花。
莫苡菲就在窗前看著男人的忙碌的身影,發了神,忘記挪動步子。
從韓少城親口說是為她種的這些花後,她就不自覺地每天都會去花園裏看看,期待著花開,看見那些玫瑰從打花苞開始,她就期待看它盛開的那一天。
許是這段時間來,自己傾入了太多的情感在裏麵,現在她越來越愛這些玫瑰了。
韓少城親自為她種的花,親自剪下花枝,想想都覺得自己幸福得不要不要的。
她覺得韓少城不管什麽樣子,都好吸引人的感覺,眼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直到男人提著小桶回屋,她這才哼著小曲,開開心地去洗臉刷牙。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下樓去看韓少城今早的收獲,還沒邁入大廳,便聽到了韓少城和徐姨的對話。
真不是她故意想要偷聽,其實她是更不願意聽見這些,至少她還能自以為是認為。
“小姐,以前就最愛這些花了,她若看到這些你親手種的花,一定會很開心的。”
徐姨在說話間還在抹眼角的淚水,莫苡菲被徐姨的話驚得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她不會認為徐姨口中的小姐是她。
韓少城頗為感慨的說,“就是知道她愛,所以今年花開的第一束就送給她。”
徐姨問,“幾點的飛機。”
“早上十點。”
莫苡菲默默地退回到樓上,怎麽這麽酸爽,心裏為什麽這麽的難過呢?
自己還真是自作多情,以為那些大馬士革玫瑰是他為自己種的,以為他今天起一大早剪下的花是送自己的。
原來這都是她的異想天開,韓少城心裏是有他喜愛的人,但絕不是自己,是徐姨口中的那個小姐。
她有種強烈的感覺,徐姨口中說的小姐和韓少城夢中叫的如初是一個人。
隻是她不知道,韓少城和那個叫如初的女人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兩個人不在一起,為什麽徐姨在說到那個小姐的時候會流淚下來。
她不明白,為什麽在聽到這些後,是如此的難過,她很想成為韓少城心中的那個人,她很想韓少城在夢中叫的名字是菲兒。
她知道自己是為韓少城動心了,在受傷那晚,聞到他身上好聞的煙草味時,她為他動了心。
韓少城一開始就對她說過,他們是隸屬關係,他沒有包養情-婦的嗜好。
她也知道韓少城是不可能回應她任何感情的,她對韓少城的喜歡隻能深深地埋在心底。
她知道如初對韓少城來說很重要,她很想知道如初是個什麽樣的人。
她不敢去問韓少城如初是誰,也不敢去向徐姨打聽如初是不是很漂亮。
她一個人在屋裏收拾好情緒才下樓,仿佛早上什麽也沒聽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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