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初試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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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收拾簡單的行囊,便起程往八鬥子山。

    走了半天的路,未時許便來到八鬥子山腳。

    才走近那小店,便見那齊氏夫婦和他的胖兒子,不懷好意的站在門口向他倆冷冷瞅著。

    “站住!”齊胖龍喝道,他輕輕揮舞著手上的齊眉棍,向藍生耀武揚威。

    藍生停住腳步,很有禮貌的向他打揖。

    “師兄別來無恙?我和師姊正要上山去拜望師叔。”

    “哼!誰是你師兄?想要上山,須贏得我手中的寶棍。”齊胖龍仍是上次的說詞,眼神卻更張揚倨傲了幾分,邊說,也如之前般,一個健步欺身來到二人身前。

    藍生上回在他棍下吃了大虧,這回哪敢再大意?

    他先輕輕推開詩妹,右手緊握著拂塵,全神貫注備戰。

    齊胖龍見藍生臉上竟毫無懼意,大為罣怒,招呼也不打便使出一招《猛虎出閘》,想要一招就把藍生打倒。

    “可別傷著他!”齊老板急呼道,他對藍生的身份畢竟還有些顧忌。

    話剛說完,隻見藍生手上的拂塵旋風而舞,一招本門的《仙人指路》隻輕輕一帶,便化解了齊胖龍的攻勢。

    齊胖龍猛勁十足的棍勢竟如打在水中般,來不及收勢,右腳一個踉蹌,險些跌了個狗吃屎。

    “臭小子,你使什麽妖術?”齊家老板娘喝道

    這招《仙人指路》本是南海門的七絕之一,齊氏父子雖經師叔指點過武功,但並不算南海門真正的弟子,自然不知。

    上回藍生因功力尚淺,且倉皇間招式使得不成樣,才會對他的棍法毫無招架之力。

    但這次,他功大增且有備而來,齊胖龍的棍法自然討不到便宜。

    聽到母親提到《妖術》,齊胖龍更是怒不可遏,才狼狽的站穩,便回身繼續攻出他最得意的狠招《惡虎撲羊》。

    這招《惡虎撲羊》至剛至猛,再加上他龐大的身軀,迅速將藍生籠罩在一股濃烈的殺氣中。

    這是藍生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殺氣,他怎麽也難以理解。

    眼前這男孩雖是身材魁偉,但也不過比自己大個兩三歲,又和自己無怨無仇,為何竟起了殺機?

    他驀然想起劍魔臨終時說的話『魔界險,人間更險!』

    想想以前那些丐幫的乞丐,再壞再狠也不至於要致人於死地…

    趁藍生思維一陣混亂,齊胖龍已一連攻出三招,招招致命。

    藍生隻勉強的招架,思緒還飄浮在半空中。

    齊胖龍將手中的齊眉棍舞得虎虎生風,藍生連退三步後眼看已被逼入死角。

    詩妹的一聲驚呼,喚醒了藍生。

    隻見齊胖龍碩大的身驅此刻竟飛身而起,使出必殺著《飛虎博龍》,連人帶棍齊向藍生飛來。

    藍生退無可退,更避不了,若硬接這招實在也沒把握。

    他沒有選擇,隻能拔出魔劍拚了。

    齊胖龍萬沒料到,藍生在最後一刻竟也飛身耀起。

    “找死!”他心中冷冷一笑。

    眼看齊胖龍的齊眉棍在空中已將擊中藍生,忽然,劍光一閃,明明避無可避的殺著竟落空了。

    藍生收劍,手執拂塵,站在原地喘著氣,而齊胖龍的寶棍竟然斷成了三截。

    藍生使出的是兩儀劍法的《天旋地轉》,以拂塵將他長棍打偏,同時出劍…結果幾乎是“心想事成”,連他自己都大為驚訝。

    齊胖龍呆立在離他一丈遠的地方,手裏還緊握著一小截斷棍。

    他沒看清藍生的招式,除了妖法,他不相信這世上竟會有這麽快的劍。

    不隻是他,齊氏夫婦也不相信才短短兩年,藍生的劍法竟如此的精進。

    但他們知道,藍生使的不是妖法,而是高超絕倫的劍法。

    在那千鈞一發的刹那,藍生竟然連出了兩劍。

    這兩劍確實又快又準,隻要速度稍慢或是準頭略失,藍生單薄的身軀是絕對經不住齊胖龍這一棍的。

    “好小子,學了幾招妖術,竟來此撒野了。”說話的是齊老板,他明知藍生使得不是妖術,但卻仍這麽說。

    “此非妖法…,晚輩真的有事要見師叔,請前輩不要為難。”藍生一向不喜歡辯解,他玉樹臨風般立在詩妹身前,態度從容,不卑不亢。

    齊老板本還不甘罷休,提了提手中的劍正要向前,卻被老板娘一把拉住。

    “讓他們去罷!”她說得雖冷峻,但心裏卻是領藍生情的。因為剛才齊胖龍對藍生驟下殺著,藍生的第二劍隻要刺偏一些,她的寶貝兒子哪裏還能站在那兒?

    待藍生和詩妹走遠,老板娘望著他的背影幽幽歎道“這少年仙風俠骨,看來他師門有傳人了!”

    “仙風俠骨?”齊老板冷哼了一聲道“你可知仙風俠骨的人都不長命?”

    藍生和詩妹順利步過五行陣,經過九曲橋,來到師叔住的《水寒居》。

    剛踏入門坎,便見師叔站在牆角,手掌上停了隻藍色的鳥兒。

    “沒想你劍法進步這樣快,看來你師父的葫蘆還真名不虛傳。”

    師叔說著轉過身來,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意。她的笑像個慈祥的母親,但卻又夾雜著幾分的詭譎。

    藍生和詩妹互看了一眼,彼此眸中的充滿疑惑。

    『剛才和齊胖龍過招的事,師叔似乎已經知道,就像上次…。』

    “葫蘆被我打破了,”藍生低著頭難過的說“我對不起師父。”

    “喔”師叔皺眉沉思了一會,說道“那可是你師父煞費苦心才得到手的…”

    藍生本以為師叔會責備他,萬沒想到師叔卻笑著拍著他的肩膀說“沒關係,你師叔我也愛闖禍,常氣得他生煙。”

    聽她這麽說,一向不苟言笑的詩妹此時竟噗嗤的笑了出來。

    但藍生卻笑不出來,他的眼光不時落在師叔手中的魔笛上。

    “怎麽,瞅著它瞧,你有把握贏得了我?”師叔說著將魔笛湊近嘴邊,眸光緩緩瞥過詩妹,吹奏起來。

    藍生雖然完全不懂音律,但卻也聽得出師叔吹的曲調極為悅耳,越聽越著迷…。

    但此時,隻聽身後《撲通》一聲,藍生猛然回頭,卻發現詩妹竟然昏倒在地上。

    師叔輕輕在詩妹太陽穴上揉了幾下,詩妹驚呼了一聲便醒來。

    她緊緊握著藍生的手,像是做了場噩夢。

    藍生疑惑地望著師叔,不知師叔為何要這麽做。很顯然,詩妹絕對是因為聽了她的魔笛而昏倒的。

    師叔站起來,緩緩走進內廳,沒多久便又走出來。

    此時,她手中的魔笛卻已換成了一把劍,那柄紅色劍鞘的紅流劍。

    “出來,瞧瞧你的劍法!”師叔對藍生說,上次師叔的表情充滿著嚴厲和輕蔑,但這次,她眼神中卻完全不同,她的眼神讓藍生想起師父。

    藍生扶起詩妹,兩人尾隨著師叔走出大聽,走到上次與師叔比劍的《試劍庭》。

    藍生才剛站定,師叔便輕暍道“拔出你的拂塵”

    藍生不敢怠慢,小心地拔出拂塵,橫在胸前。

    師叔“咦”了聲,驚問“你師父的拂塵為何竟在你手中?”

    藍生道“師父有要事遠行,已將掌門之位傳給我了。”

    師叔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遲疑了半天,冷冷地道“他急著成仙?我看他如何麵對你祖師!”

    說罷,師叔已拔劍,紅色的劍光如流水潑灑一地。

    “接住”她將劍鞘輕輕向詩妹擲去,詩妹還沒接到劍鞘,一招《太乙玄門劍》的《紫燕穿林》便已朝藍生刺到。

    藍生這回並沒有像上次那麽慌亂,他將拂塵一揮,擋住來劍,順勢使出七絕的《仙人指路》朝師叔門麵拂去。

    師叔冷冷一笑,用《推窗望月》擋開,反手一招《天罡指路》,挑刺藍生胸口。

    藍生吃了一驚,這招《天罡指路》又快又狠,好不容易避開,接下來師叔連攻了兩招《袖裏藏花》和《白蛇吐信》,招招凶險。

    藍生分別用《仙女散花》和《天外飛仙》勉強接應,但已顯得有些左支右絀。

    這《太乙玄門劍》雖是武當入門的劍法,卻仍不失其精湛,劍魔雖教過藍生破解之法,但師叔已有九成火候,而藍生本門的武功功力還不到五成,自然幾招下來便居於下風。

    師叔又攻了兩招《青龍出海》和《撥雲見日》,這兩招是《太乙玄門劍》中最簡單的兩招,看來是有意讓藍生喘口氣。

    藍生穩當化解了這兩招,並順勢祭出七絕中的《仙樂飄飄》。

    《南海七絕》本是為拂塵而演繹的武功,這招《仙樂飄飄》本是極厲害的招式,柔中帶著極強的後勁,將本門的《天罡正氣》透過拂塵綿綿不絕將對方籠罩住,一般人很難化解。

    可惜藍生的功力還不夠,況且師叔本門的內功又高出他甚多。

    師叔大暍一聲“好!”」使出《翻江倒海》輕易化解藍生的內力,再用《鷂子翻身》和《恨福來遲》轉攻藍生下盤。

    師叔這兩招攻得又快又狠,藍生來不及收勢,倉皇中隻能再用《仙女散花》和《天外飛仙》來接應,但已是疲於奔命險象環生。

    師叔舞劍如滔滔大海,招式連發一招快過一招,再加上紅色的劍光擾人視覺,藍生一路往後退,幾無招架之力,眼看就要落敗。

    此時藍生突然聽到一旁觀戰的詩妹向他喚道「師弟快拔劍!」。

    師叔持續強烈的攻勢,將《太乙玄門劍》舞得淋漓盡致密不透風,完全掌握了節奏和勝勢。

    而藍生也感到師叔的劍,就像是場永遠不會醒來的夢魘,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小心了”師叔暍道,她心想該結束了。

    在一招虛招《天邊摘日》後,待藍生的拂塵奮力回護門麵,她立即使出了《太乙玄門劍》最厲害的招式《橫掃千軍》。

    一旁觀戰的詩妹驚呼了一聲,隻見師叔的劍光耀動,如靈蛇穿梭更似迅龍翻騰。

    而藍生隻感到一股凜凜猛烈的劍氣向他襲來,令他不寒而顫。

    好不容易避開了劍氣,緊跟著劍氣而來的,是那始終閃著紅色寒光的劍。

    而此刻,深紅惹眼的寒光已將藍生緊緊籠罩,藍生知道任憑本門的武功是怎麽也解不開這一招的。

    在那千鈞一發之際,詩妹眼見藍生即將遭靈蛇刎咬,被迅龍吞噬…,

    突然詩妹又看到另一道寒光迅速地急馳,這道寒光如閃電般伏擊在那毒蛇的七寸之上,藍生終於拔劍!

    師叔的劍稍稍受挫,但她迅速回挑,一招《順風掃葉》,又向藍生腰間攻到。

    這招《順風掃葉》本就是《橫掃千軍》的續著,威力雖不如《橫掃千軍》但卻極其刁鑽難救。

    但見藍生用拂塵使出兩儀劍法的《兩儀合德》拂塵封住了左邊劍路,而魔劍已攻向師叔左臂。

    師叔鑽研劍法數十年,本對兩儀劍並不陌生,即是兩人合攻,她也未必居於下風,但藍生一人使出正反兩儀,委實讓她一驚。

    她隻稍猶豫了半晌,左臂的衣裳已被魔劍的劍端劃破了條細長的口子。

    師叔本已是必勝之勢,但魔劍一出乍然卻吃了虧。

    她心道藍生當是誤打誤撞破解了她劍招,根本沒想到藍生會練成正反兩儀劍法。

    而藍生原想僅以本門的武功來與師叔比試,誰知他的七絕根本不堪一擊,不得以才使出兩儀劍法。

    師叔大暍一聲,振奮起精神,繼續攻出兩招《野馬分鬃》和《分劍翻劈》,這兩招是專門對付多人圍攻或是手持雙劍的絕招。

    師叔用上了八成功力,心想這回藍生即使不棄劍認負,也要趨於劣勢。

    藍生此刻使出了《上天入地》,拂塵急速檔住師叔劍勢的同時,魔劍卻從左側由下往上疾挑,這一心二用,不同的力道,不同的方向,既刁鑽又奇巧,讓人無法招架。

    師叔這回又大吃了一驚,她的劍隻稍稍被拂塵纏罩住,便來不及回擋由地底竄出的魔劍…。

    隻聽詩妹驚呼一聲,藍生手中的魔劍雖急收勢,卻已將師叔混元巾上的發帶削斷。

    師叔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此刻如飛泉般飛逸、飄灑。

    藍生驚惶失措,怕傷到師叔,見師叔無事,但長發飄散後,一臉厲色頓失。

    藍生心中驚豔『原來師叔竟這樣美!』

    藍生立即棄劍,抱著拂塵跪在師叔身前“弟子大逆不道,冒犯師叔,還情師叔處分。”

    師叔一臉木然地走到魔劍前,俯身將之拾起。

    輕撫著中手的魔劍,喃喃道“原來劍魔真的藏在他那!”直到此時,師叔才發現原來藍生手上使的是魔劍。

    “我雖是你師叔,但你是掌門…,”師叔扶起藍生,將魔劍交還給他,歎了口氣“好一個十年磨一劍!”

    藍生立起,收起魔劍,他不懂《十年磨一劍》的意思,抬著眼望著師叔。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你師父等了快五十年才收你這個徒弟,費盡心思才弄到那葫蘆,卻怎麽也不肯借我…而他得到劍魔,卻騙了所有的人,竟深藏在雲山中…,”

    “你居然能同時使出正反兩儀劍法,可惜內力尚淺,不過假以數年,你的劍術或可無敵於天下,也算是本門的大幸…”師叔說到此,臉上浮露著滿是欣慰的笑意。

    藍生麵露慚色道“但侄兒使得並非本門武功,若用本門武功,徒兒連三招都接不住。”

    師叔的笑容更深了些“師叔的武當《太乙玄門劍》也非本門武功,本門重修道,武功隻是用來防身驅魔,千百年來靠的隻是這拂塵和魔笛兩件寶物。正因為本門七絕過於平庸,師叔才會改練《太乙玄門劍》。”

    “你師父當年曾在峨眉劍下吃了大虧,才會有後來尋找葫蘆及奪取劍魔的事,他要劍魔授你劍法是有深意的。”

    “可劍魔已…《消失了》,”藍生難過道,接著將練劍的經過詳細的說給師叔聽。藍生足足說了小半個時辰,天色漸暗,師叔遂引二人至房內用膳。

    這一餐吃得很豐盛,有五菜一湯,大部分的菜都是上次那老婆婆炒的,但師叔親自下廚做了一道素三鮮,好吃極了,藍生和詩妹每個人都吃了兩碗飯。

    師叔邊吃邊問了藍生和詩妹很多事,除了練武,她更關心倆人生活的細節。

    藍生和詩妹都感到師叔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從上次的冷酷、嚴厲突然變得和藹而親切,甚至比師父更慈祥。

    或許因為都沒母親,兩人對師叔都有一種特別的情懷,尤其是詩妹,她覺得師叔就像夢中的母親一樣的慈愛,更像仙女一樣的美麗。

    不過始終令兩人不安的是,每當提到師父時,師叔總板著臉,似乎她和師父間的心結滿深的。

    藍生本還擔心師叔會不會反悔,不將魔笛傳給詩妹。但他多慮了,剛吃飽,師叔便拉著詩妹的手,帶兩人走到她房裏。

    師叔的房間樸實而整潔,有著淡淡的檀香味,掛著一幅和雲山一樣的祖師爺畫像。

    而魔笛就懸掛在祖師爺畫像的旁邊

    師叔取下魔笛,再走進寢室,和詩妹坐在床沿,藍生則垂手站在她們身前。

    師叔先慢慢地吹了幾個音符,確定詩妹沒有不良反應後,便把魔笛交給詩妹,要詩妹照她的方式吹。

    詩妹拿著魔笛猶豫了一會,但她很快便將魔笛湊上唇邊。

    詩妹隻輕輕朝氣洞裏吐了口氣,這一刹那,神奇的音符便從笛中幽然而出,就像是一群黃鶯唱著美妙的歌曲,縈繞著神秘的樹林…。

    詩妹和藍生會心地笑著,她繼續吹,歡愉之情始終溢於言表。

    藍生知道詩妹一向心靜如水,和她相處兩年,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這麽興奮。

    約一刻,詩妹才停下,將魔笛交給師叔。

    師叔接過魔笛幽幽說道“你師父可曾說過這魔笛的故事?”

    見兩人猛搖著頭又點頭,師叔冷冷笑道“我想他也不會多說。”

    “這魔笛本是王母娘娘身旁的一位仙女所製,我派第十八代祖師的師弟,道號《玄機子》,不但武功高強,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他尤其愛笛,因此仙女就以瑤池的赤煉神竹為身,花了數年工夫做了此笛。”

    “不料此笛做成,你祖師叔卻不知所蹤,師祖代他收下魔笛,一直收藏在本派,後來便成了本派驅魔的傳世寶物。”

    “原來如此”後來祖師叔有出現麽?,“藍生問

    “沒有,…”師叔搖著頭,欲言又止。

    “仙女為何要送他魔笛?”詩妹睜著大眼睛問道

    師叔站起身,輕撫著魔笛,背對著二人,若有所思,喃喃道“仙女也是有情的…”

    “這魔笛”,師叔歎了口氣走回床前,將魔笛又交給詩妹道“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吹的,除非是有緣人才能吹出聲調。”

    “我派這千年來都是傳給有緣的女弟子,我和你師父賭氣不肯還他,這些年來他曾派過數人來取,都被我趕走。”

    “你第一次聽笛聲,會有強烈的反應表示你有緣,但不知你師父又怎可能知道你能吹魔笛?”

    藍生道“師父說,師姊體質是全陰的,因此應當可吹…,”

    “聽他瞎說”,師叔沉著臉,本還想數落師父,瞅了藍生一眼,忍住了,淡淡道“這跟體質無關。”

    但師父又如何知道的呢?

    接著師叔轉對詩妹說“明起,我教你些基本的音律,但要驅魔,還得要有魔笛譜。”

    “魔笛譜?”藍生和詩妹同時疑問

    “嗯,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師叔祖曾將代代口傳的驅魔五律寫為譜,但這魔笛譜卻在我師叔手上被盜…,”

    “被何人所盜?”藍生驚問

    “黑山老妖!”師叔道“但這件事你師叔祖始終沒敢和你師祖說,所以你師父並不知曉,你們自然也不可能知道。直到魔笛傳給我後,你師叔祖才告訴我,奪回魔笛譜的責任就落在我身上,這是你師叔祖和我之間的秘密,也是本派的秘密。”

    藍生義憤填膺“那黑山老妖住哪兒,待侄兒去將譜要回。”

    “你勇氣可嘉,”師叔欣慰地對藍生苦笑道“但你可知那黑山老妖功力高強,連你師叔祖都鬥她不過。你的劍法雖絕倫,但道行還差得遠,要取回魔笛譜隻可智取。”

    “如何智取?”藍生問

    “你倆加上我,還有…還有這把劍,”師叔露著神秘狡獪的淺笑,“一把出其不意,教她魂飛魄散的魔劍!”

    三人商議了去黑山奪回魔笛譜的計劃,師叔道“黑山老妖除了《黑山大噬法》甚是了得,她自創的《毒龍三絕斬》更是從未遇到敵手,近十幾年來不知多少成名高手死在她劍下…她的功力在陰氣重的黑山尤其厲害,我們等到*熱時再起程。”

    晚上,師叔本安排倆人各住一間房間,在藍生表明要和詩妹同住一間時,師叔大為詫異。

    “你倆一直睡在一個間房裏?”師叔驚問

    藍生解釋“因為詩妹每晚都會做噩夢,所以師父說,她體質至陰,內功練到第三層前,都須有人陪著她,否則易走火入魔,甚至魂飛魄散”

    師叔考慮了一會,搖頭道“這甚不妥”,轉問詩妹“今晚師叔陪你睡好不?”

    “好啊,詩妹興奮道,師叔說從前和師父小時的故事給我聽好麽?”

    一提到師父,師叔的臉又沉了下來“我和你師父的事沒什麽好說的,”見詩妹失望的眼神,師叔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或許等你長大些,師叔再說給你聽。”

    夜,窗外不時襲來濃鬱的花香,藍生卻一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他極少睡不著,但白天發生的事總不停在他心頭翻轉。

    他真的很難相信今天竟然能擊敗師叔,

    藍生不停地回想著自己的劍法和武當《太乙玄門劍》,他總覺得他拔出魔劍,使出兩儀劍法之後,師叔的劍就變慢了。

    本來快如閃電的劍招,竟然慢到每招每式都看得仔細。

    不但看得仔細,連下一招似乎都猜得出來…

    他想到那招《上天入地》竟然將師叔的發袋削斷,師叔的長發飄逸,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師叔真美,師父又為何事與她鬧成這般?』

    藍生睡不著還有另一個原因,這兩年來他一直習慣和詩妹同床攜手而眠,而今夜雖然詩妹就在隔壁,但他一個人,總覺得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師父和師叔之間的事,他相信絕不會發生在自己與詩妹身上,他倆相依為命且從不爭執,甚至他相信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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