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黑山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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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藍生先在房裏練了半個時辰的天罡內功,然後在師叔房門口猶豫了半天,想要找詩妹一起去池塘邊看魚。
但他不敢敲師叔的門,隻好一個人前去。
走過九曲橋,清澈的池水直可見底,色彩繽紛的錦鯉與藍生悠然相望毫不畏懼。
『金色、白色、黃色還有…彩色的,如果詩妹看到一定很歡喜。』
繞過小山坡,藍生走向池塘東邊的一棵大柳樹,他知道詩妹最愛柳樹,所以他也愛柳樹。綠柳青青柔似碧波,垂枝絲絲扣人心弦。
直到走到離柳樹十幾步時,他才赫然發現柳樹後有個身影,那身影坐在池塘邊,穿著和詩妹一樣淡黃色的衣裳。
藍生加快腳步,就在即將看清她的臉的那瞬間,她轉身過來,向藍生嫣然一笑。
不是詩妹是誰?
藍生第一次覺得詩妹的笑竟是如此的甜美,就像是柳梢漾起的微風,輕拂過臉頰,更像是餓了三天,終於吃上一頓飽飯。
“我知道你會來這裏”詩妹略帶著興奮道
詩妹將雙手撐在地上,身子往後仰,再走近,藍生才發現她竟然早把鞋子脫了,將雙腳泡在水裏。
“水很冰,好舒服。”詩妹說著用腳輕輕拍起水花,一副陶醉的樣子。
藍生怎還忍得住?立即脫了鞋襪,湊到詩妹身旁將腳探進水裏。
水既清涼又溫柔,藍生頓時想起了雲山,想起了家鄉的小溪,那條總能洗滌他的悲傷的地方…,
藍生牽著詩妹的手,輕擁著她,用腳輕劃著水,好像水中悠遊的魚,他覺得這一刻自己好滿足。
藍生“如果我們能一直這樣坐著多好”
“等拿回魔笛譜我們可以來和師叔住。”詩妹說,她一不小心踢得太用力,將水花濺到藍生臉上。
詩妹忙用衣袖,將藍生臉上的水拭幹。
詩妹神秘地問道“你可知師叔為何知道我倆在山下發生的事?”
藍生哪猜得出來?
“是那隻青鳥,”詩妹道“那可是師叔的寶貝,能和師叔心意相通!”
“昨晚師叔還說了好多以前的事。”
“和師父之間的事?”藍生問
“嗯,他們之間原來就像我們一樣,從小跟著師祖,但後來…,”
“後來怎樣?他們為何事鬧僵了?”藍生問
“是因為,因為…,”詩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因為什麽?”藍生問
“因為…,”詩妹還是沒說,蹙著眉,看來很為難。
“因為什麽我也不是很明白…,”詩妹握緊藍生的手,眼神帶著些許的沉鬱。
“但願我們真的能永遠在一起,永遠不要長大。”詩妹若有所思道。
“不要長大?”藍生不解“長大我們才更有力量去降妖驅魔,你才不會做噩夢啊!”
詩妹本還想說什麽,但這時藍生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向他倆欺近。
他現在的內功已小成,聽力比以前自不可同日而語。
“是師叔”他聽出師叔特有的腳步聲,輕盈卻穩健,就像她舞劍般。
藍生猛回頭,師叔已負手立於兩人身後。
藍生先向師叔問了聲早,急忙拉起詩妹站起來。
師叔仔細端詳著他倆,手牽著手,赤著足,水還不停地從腳底滲到地上…,
『這哪像是道家的弟子?』
但本來板著臉的師叔此時卻笑了,幾分疑惑?幾分諒解?幾分欽羨?自己也理不清。
但笑卻是深刻的,深深觸動心靈的一笑。
“穿上鞋我們去練劍。”師叔說著已轉身往《試劍庭》走去。
藍生和師叔練了一個時辰的劍,師叔對藍生能同時使出正反兩儀劍法始終驚豔不已。
《兩儀劍法》在她眼裏本非什麽高明的劍法,尤其是和武當劍法相比。
但當藍生的魔劍和拂塵同時使出正反二式時,就變成一招招絕妙的劍招,任憑師叔怎麽拆解,都迅速被藍生攻破。
藍生與師叔一招一式的拆,師叔越拆越吃驚,幾乎每一招攻出,都令師叔無法抵擋。
師叔歎了口氣道“單論劍法,或許當今隻有六、七個人能贏得了你,但你的內力還差得遠,今後要勤練本門的天罡氣功。”
“遇上那些劍氣合一的絕頂高手,除了比劍法,若內力不足,是很難取勝的。”
“那是哪些前輩呢?”詩妹問
師叔想了想道“武當的清風、明月,華山的頑石道長,少林空相大師,其他很難講,還有…她。”
“她是不是峨眉派的?”藍生問
“還會有誰?”師叔板起臉,語氣甚是嚴峻。
詩妹向藍生偷偷使了個臉色,要他不要再問。
藍生似乎猜到,師父和師叔之間的嫌隙一定和那峨眉女俠有關。
但他一向不喜歡過問別人的私事,尤其是長輩的事。
藍生轉了話題問“因何藍生舞動魔劍,使出兩儀劍法,便會覺得師叔的劍變慢了?”
“那是因為你與劍和招式已合為一體。”師叔解釋。
沉思了良久,師叔突然驚呼道“是角度,是角度的關係。”像是解開了什麽千古疑案。
“兩人甚至三人,絕對無法占據這麽近的角度。”師叔說出《兩儀劍法》與《正反兩儀劍法》的不同。
藍生和詩妹在水寒居待了兩個多月,除了練功和師叔切磋劍法,他倆有空便到池邊看魚玩水。
師叔有空還教他們讀書,就像以前師父一樣,不同的是師父教書一板一眼的,不像師叔邊教邊講故事,旁征博引的總引人入勝。
這兩個多月,藍生感到自己的劍法又精進不少,尤其現在不必拔劍他也可感到師叔的劍法明顯的比以前慢多了,甚至還可以看出師叔《太乙玄門劍》一些劍招的弱點。
師叔在練功上對藍生和詩妹要求依然嚴厲,甚至比師父更嚴格。
但其他時間,她卻更像個慈祥的母親,對倆人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
五月初五酉時,也就是藍生十三歲生日這天,黑山西北二十裏,蛇盤山天龍寺。天將黑未黑,遠遠懸著月兒一張孤獨詭異的笑臉。
兩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兄妹,一步步蹣跚地爬上天龍寺斑駁的階梯。
天龍寺建於大金,已有兩百年曆史,曾經是香火鼎盛的佛教聖地,如今,卻是個令人怯步的陰森鬼地。
這對兄妹衣衫籃縷,兩人各背著一個布包袱,一看就知道是從外地來的。
“妹妹,今晚咱倆就暫時在這歇著,這麽大的廟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突然一陣陰風吹來,哥哥使盡全身力氣將殘破的廟門掩上。
“哥,這裏好荒涼,我怕…。”妹妹臉上爬滿著驚惶。
“有哥在不怕”哥哥雖極力安慰著妹妹,但他眼中怎麽也藏不住那股冉冉升起的怯意。
天已全黑,陰霾的夜空已不見那張笑臉,氣氛卻更詭異了。
夜更深,陰風四起,遠近四處傳來聲聲野狗的疾嗥聲,令人聞之膽顫心寒。
兄妹倆披著條破褥子,緊偎在牆角,身體不住的輕顫…。
突然,一陣強風襲來,森猛地將廟門洞開。
廟裏隨即傳來妹妹惶懼地驚叫聲,就在此刻,一襲黑影乍然從門外飄忽而來,半落在兄妹倆蜷伏顫抖的身前。
這黑影在微弱的月光下露著模糊而慘白的麵孔,比雪還白…。
它隻抬手輕輕朝兄妹倆一揮,這對兄妹頓時便失去了知覺。
這對兄妹正是藍生和詩妹,兩人就像方圓百裏內無數失蹤的孩童,被擄到蛇盤山的清風洞,這裏正是黑山老妖的巢穴。
這清風洞甚是隱密,入口在半山穀,藏在一片鬱鬱蒼蒼的秘林後。
再加上所有清風洞的人都是夜裏才進出,因此從未有人能找到它的巢穴。
傳說黑山老妖已在此洞修練了幾十年,它將童男童女的鮮血,加上十餘種蛇的毒液調配成丹丸。這丹丸是它練就一種極陰邪的《黑山大噬法》不可或缺的引子。
“今晚這兩個娃兒,女的陰氣頗重可留下做弟子,至於那男娃,陽氣太重,血也不能喝,帶他到洞底幹活。”說話的人正是黑山老妖,它脫下了黑色的鬥篷,裏麵仍是一襲玄黑的長掛。
它的聲調怪異,臉上白得像塗了層厚粉,但身上、手上竟是像是瘀血一樣紫黑色。
詩妹被抱進一間大的石窟,裏麵有股難聞撲鼻的腥惡氣味。
她和藍生本就依師叔計議,閉著氣,避開了黑山老妖灑的迷煙裝暈,但此刻卻不得不醒來,那惡氣教她不停地咳嗽。
“明天就會習慣了”說話的是送她進來的一名黑山老妖的女弟子,她大概十七、八歲,但蒼白的臉龐看起來卻有些老態。
“姊姊,這是什麽地方?”詩妹一開口,便再度咳個不停。
“這是我們弟子住的地方。”這女弟子的聲音還算好聽,但她的表情卻始終木然。
“我叫黑芝,以後你須叫我師姊,不可再叫姊姊,師父聽到會處罰的。”
“師姊,不知我哥哥現在何處?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親人?”師姊冷笑道“忘了以前的事,活命才重要,今後你要記得,師父才是我們唯一的親人。”
黑芝說完,便從腰包裏拿出一粒紫黑色藥丸“快吃下去,吃上兩天,你便不會再怕這氣味了。”
詩妹毫不考慮地將藥丸吞下,但不久後她仍不停地咳嗽。
黑芝皺起眉暗忖著,突然她臉上露出一縷極淺的笑意道“你一定是餓了,隨我來。”
詩妹跟著黑芝走過幾條漆黑的蜿蜒甬道,來到一間有潺潺地水經過的石屋。
“這裏是餐房,以後肚子餓了可來找吃的,在這裏白天都要練功或幫師父練藥,吃飯不定時,師父說要收你為徒,你就是她老人家第二十九個弟子,我是的第二十八個,師父已經好幾年沒收過徒弟了。”
詩妹胡亂吃了一個黑色,冰涼涼,有股黴味的窩窩頭,她總覺得這裏的東西都有些古怪,不敢多吃。
晚上她和五個師姊同住在一房間,她們的年齡大都在十八至二十五歲左右,看來都還和善,但彼此間卻極少交談,顯得相當冷漠。
“在這不可以問東問西的,更不可提以前的事…,師父今晚忙著練丹藥,明天會見你,也會給個你起個名,犯了錯,會被師父拿去做藥…。”其中一個叫黑月的師姊嚴厲地告誡她,她年齡最大,始終板著臉,說起話來陰氣甚重。
『做藥?』詩妹心頭一顫,難怪說是二十九個徒弟,但看來卻剩下不到十個。
而詩妹發現,黑月竟隻有一隻眼睛,不,應該說另一隻瞎了。
詩妹一夜難眠,她怕一閉上眼就會做噩夢,她聽說藍生被關在底層作苦工,暫時沒有危險。
她心底更擔心不知師叔是否跟上他們,是否有看到藍生一路丟下的熒光丸。
這黑山老妖的清風洞不但隱密而且戒備森嚴,如果師叔不來救他倆,他二就是插翅也難飛出這巢穴。
還有,今晚她趁黑芝不注意,把吞下的藥丸又吐出來,扔在去廚房的路上…。
但明天她還能否有機會再吐出來?萬一真的吞了下去,無法按時接應師叔和藍生,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藍生被關在一處陰暗潮濕的石室,裏麵同時還有七、八個男孩,年齡從十三到二十不等。
他擔心詩妹,不知她是否無恙,聽黑山老妖說要收她為徒,想她應該不會有危險。
但石室的人說,每個弟子都要服下黑靈丹,這藥丸可抵抗巢穴裏的沼氣,但卻也會使人喪失記憶。
『如果詩妹失去了記憶,那該如何是好?』
『晚上做噩夢該怎麽辦?』
『也不知師叔?能否找到他倆?』
沒多久他聽到身邊傳來一陣哭泣聲,聲音微弱卻略帶低沉,像是極力想要壓抑,卻仍控製不住。
“噓”
“噓,被聽到要挨打。”藍生聽出提出警告的是和自己年差不多的《四七》,哭泣的是他弟弟《五七》,他幾乎是貼著耳朵和弟弟說話。
『甭想逃跑,否則死路一條。不可隨便說話,尤其是晚上,否則就得挨打。』藍生記得這裏的戒條。
“我要回家,哥,我要回家…。”五七偎在哥哥懷裏低聲飲泣。
“哥一定會想辦法逃出去,但你不要哭,會被魍魎聽到。”
五七隻有七歲,五月七日生的(再過兩天才七歲),他又瘦又小才十幾斤重,真不知黑山老妖抓他來有什麽用。
他稚嫩的臉頰上掛滿了淚水,在哥哥極力的撫慰下,他的情緒才逐漸平靜下來。
直到他睡著,藍生才看到四七輕輕擦拭自己的淚水,他和藍生對望了一眼。他的眼神雖帶著幾許倔強和堅定,但藍生看得出一股濃烈的恐懼正猛烈地侵蝕著他,絕望的音弦四處繚響。
『他還能撐多久?』
早上,吃的是一個**的饃,但多了碗煮糊的粥。
藍生聽到幾個黑山老妖的徒弟竊竊私語,原來是廚房不小心把粥煮糊,嫌鍋底倒了可惜才抬下來。
四七見這半鍋糊粥,也不怕燙,將碗裏的粥大口地往喉嚨裏猛灌,剩下半碗則全倒進弟弟五七的碗裏。
他將空碗當杓使,使勁往鍋底挖,挖得大半碗又黑又稠的粥來,又分給弟弟一半。
看到四七的舉止,藍生心頭一酸,他沒有弟弟,但如果身旁是詩妹,他相信自己也會這麽做的。
藍生暗自許諾,一定要救出他兄弟二人。
匆匆吃完早飯,《魍魅》便提著鞭子來監工。
她是黑山老妖的師妹,身高體瘦,長得就如她的名字,慘白泛綠的長臉,無神如死魚的雙眼,教人望之生畏。
幸好藍生曾見過三個妖怪,才沒被她嚇著。難以判斷不出她的年齡,既是黑山老妖的師妹想必也有近百歲了。
五七非常怕她,兩個月前,兄弟倆就是被她從睡夢中抓來的。五七認定她是鬼而非人,但藍生知道她不是鬼而是妖。
光聽她說話的氣蘊,藍生知道她的武功肯定不弱,卻怎未聽師叔提到她?
『看來要奪回魔笛更加困難了!』
四七也要藍生特別小心“她的脾氣最暴躁,一看不順眼,鞭子就朝人身上猛揮。”
“其實這裏的妖怪大都不怎麽可怕,除了魍魎和一個叫《黑月》的徒弟,她練功瞎了一隻眼…。”
詩妹幾乎整晚沒睡,她怕噩夢會露出破綻,她和藍生來之前就服過師叔調配的抗沼氣的藥,隻沒料到這裏的沼氣竟如此強。
師叔也提到服食黑靈丹會喪失記憶,隻萬沒想到黑山老妖竟會選中自己當徒弟。
好幾次難耐沼氣猛咳嗽,詩妹都想吞下黑靈丹,但最後她都忍住了。
她隻能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地運功抗毒。
辰時過後,黑月和另一個不知名的師姊來領著詩妹去見《師父》。
詩妹跟著二人左彎右繞像走迷宮,過了約一刻的時間才來到黑山老妖住的地方。
沒有門,黑漆漆的,是一個洞穴!
『得鎮定,萬不可被瞧出破綻。』詩妹提醒己
一進洞,一種比沼氣還濃烈的惡臭幾教人作嘔,詩妹禁不住猛咳了幾聲。
“禁聲!”黑月低聲斥道
詩妹猛吸了口氣,屏住呼吸才勉強止住咳嗽。
“藥可服了?”一個低沉,像是從喉底發出的聲音傳到詩妹耳裏。
“服過兩次”黑月恭敬答道
詩妹跟著兩位師姊再往裏走,才發現山洞裏卻別有洞天,並不如想象中的黑。
黑山老妖麵朝外,盤坐在一座水塘中央,水塘四周布滿熒光,兩顆碩大的夜明珠閃閃耀眼。
直到走至七、八尺的距離,詩妹才看清她的臉。
她的臉蒼白如紙,連眼珠幾乎都是白色的,但她的頭發卻是黑的,又黑又密地盤踞在她頭頂,像個屏風,黑得直發亮。
除了異常的蒼白,事實上她長得還不差,尤其是與魍魎或上次和藍生遇到的妖怪相比。
“藥還得再吃一次”黑山老妖道,黑月和那師姊同聲應了諾,垂手謹慎地站在詩妹兩旁。
“你可是兔年生的?”黑山老妖問詩妹
詩妹想了想,輕蹙著眉裝著忘記了,沒有答應。
黑山老妖“嗯,你走近點。”
詩妹向前走了七、八步,直走到黑山老妖身前。
黑山老妖抓起詩妹右手,心下掂了掂,然後仔細把了會脈。
隻見她蹙眉,「咦」了聲,然後竟用她尖銳的指甲在詩妹手腕上刺了下,再將沾著血的指甲送進口中嚐…。
“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黑山老妖厲聲道
詩妹抬頭,她聽師叔說過黑山老妖會讀心術,心想這會要糟了,師叔教的簡單對抗讀心術的方法也不知有沒有效。
當她的眼眸和黑山老妖接觸的那一刹那,詩妹隻感到一陣猛烈的眩暈,這當下靈魂似乎已不屬於自己,欲奪眶而出。
她用盡全身力量讓自己幻想,幻想一個預先編織好的情節。
情節混亂無緒,也不知是否騙得過黑山老妖,此刻她隻有極力讓自己相信,讓自己感到痛苦…,也隻有這樣才有機會逃過黑山老妖的毒掌,才不致連累藍生。
突然,一切都結束了,幻覺、眩暈和那急如雨打的心悸。
“帶她下去再吃一次藥,明早開始練《黑山大噬法》。”黑山老妖對黑月說
“黑山大噬法?”黑月難以置信地望著黑山老妖,想要求證。
這黑山大噬法是極陰邪厲害的內功及心法,在所有徒弟中,隻有黑月被選擇練此功法,況且當初她是到了第三年才開始練的,而詩妹卻才來第二天,而且才十一歲…
這時魍魅走了進來,黑山老妖向她道“你來的正好,這娃兒的八字屬陰,體質更是純陰的,數十年來我等尋遍了塞北,沒想到今日得來如此容易。”
“真是純陰的?”魍魅麵露喜色,但她笑起來比板起臉更恐怖,更多了幾許陰森邪靡之氣。
藍生個小,沒被迫去做苦工,而是被分配到和四七與五七一起《種靈芝》。
種靈芝須鑽過一條彎曲且狹窄的漆黑甬道。
甬道兩旁全是一個個拳頭大的窟窿,裏麵養了難以估計的毒蛇,直教人提心吊膽。
甬道略帶潮濕且有一股刺鼻的苔蘚味,約莫爬行七八丈,前方才乍現微弱的光芒。
爬出甬道,映入眼簾的先是一片灰茫茫的霧,微弱光線下,藍生看到的竟是一根根粗大的樹幹。
這些樹幹像是長在地下的根,但卻明明是樹幹而不是根。
『樹幹怎會長在地下?』
藍生再仔細觀察這園地,並不大,八十尺見方,腳下踩的是一片黑色不知名的草…而四周和頭頂卻是堅硬的岩石。
一根根粗碩的樹幹硬是穿透岩石…而微弱的光線就是從被擠壓而破裂岩縫中射進來的。
樹幹上沒有一片樹葉,卻生著一株株黑的發亮的靈芝。
還沒爬出來之前,四七就警告過藍生得依規定不可亂說話。雖然這靈芝園裏沒有人監視,卻有隻可怕的黑貓。
“牠聽得懂人話,還會把聽到的話告訴魍魎。”
“牠會講話?”藍生驚訝問
“不會,但魍魅會聽,也懂得牠的話。”
藍生猛回頭,果然發現一隻黑貓伏在角落,一直豎著雙耳,緊瞅著藍生。
藍生知道這黑貓就像師叔的青鳥,能和主人溝通。
不同的是那青鳥看來甚有靈性,而這黑貓感覺卻極為邪惡。
今天的工作除了例行施藥、除蟲,還要采集二株十年靈芝和一斤的黑草。
“這黑草就是拿來做黑靈丹的,它能抗沼氣,但也會使人忘記以前的事。”四七輕聲道
藍生想到了詩妹,不知她是否吞下了黑靈丹?
離開黑山老妖的寢洞,黑月便帶詩妹回房。
黑山老妖特別交待要魍魎和黑月好好照顧她,除了給她一間單獨的石房,還給詩妹起了個名字《黑水》。
回房第一件事,便是服用黑靈丹。
在黑月的監視下,這回詩妹再也無法不把丹藥吞下去。
沒多久,詩妹便覺得頭暈,黑月便留她一人在房裏休息。
半個時辰後,黑月再來帶詩妹去魍魎的練功房。
詩妹依魍魎的指示,雙腿盤坐在她麵前的蒲團上。
“現在我教你本門的內功,從今天起你要勤加練習。”
三天過去了,清風洞外毫無動靜,藍生心知師叔的籌謀失敗了。
原本師叔是要他倆被擄入清風洞,她與青鳥一路循著熒光丸找到入口,二日後,藍生與詩妹了解了洞內情況,她便在洞外叫板,逼黑山老妖出洞。藍生與詩妹控製住洞內的徒弟後,出來助陣,黑山老妖輕敵之下,出其不意地以兩儀劍法將她擊敗。
師叔的目的不隻是要奪回笛譜,還欲救出所有被擄的孩童,甚至她的徒弟…。
但藍生擲的熒光丸,最後兩粒,一粒沒於草葉中,一粒卻跌落山穀,連青鳥也尋不到。
於是師叔隻好遣青鳥去搬“救兵”,豈知救兵仙遊去了…,(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