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武當擂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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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前聚集了數百人,這盛況已是百年未見。
自蒙古一統中原,嚴厲禁止武林中的任何聚會,直到近二十年來,從黃河治水大亂到韓山童舉事…一連串的反元起事,使得元朝元氣大傷,應付義軍尚力有不逮,更無遐插足武林之事。
藍生等四人靠南宮雪雲的機智,擠到前排,等鑼鼓聲停,一個年約二十三、四歲的武當弟子站在擂台中央比個手勢,要大夥肅靜。
南宮雪掛著笑意,輕楊蛾眉“他是武當第三代弟子,叫羽塵,是掌門太虛的大弟子,劍法甚精湛…”
南宮雪月冷譎暗笑“你雲姊姊正是為看他而來”
南宮雪雲姊略帶靦腆地向藍生和詩妹嫣然一笑,竟不否認。
“各位來自黃河兩岸,大江南北的前輩、英雄、朋友…,”羽塵開場講了不少客套話,讓群眾暖足了身,才請出掌門來致詞。
武當掌門太虛本坐在台下臨時搭起的木蓬裏,他沒使輕功,而是謹慎地踏著斜躺的板梯,一步一步邁上擂台。
武林中見過太虛本人的不多,世人多尊崇武當張真人為武功天下第一,而張真人有五名弟子,卻沒有人真正知道他們武功的深淺。
有認為高深莫測的,不在少林空相之下…也有人斷言他五人甚為平庸的,連嵩山五子都不敵…
先不論他五人,武當清風和明月的名號卻早已響徹江湖。
清風、明月本是太虛的弟子,但因兩人悟性極高,武功卻是張真人親授,在武當的地位亦甚高。
四年前,清風、明月和羽塵三人,奉太虛之命下山調解衡山派內亂。
不料到衡山時正遇上衡山派叛徒《如釋》率眾五十餘人,挾持在病榻中的掌門《來因》,欲奪取掌門之位。
幾經周旋調解,如釋不但不為所動,還欲殺害三人嫁禍給來因指定的掌門人選。
三人別無選擇,隻有出手!
羽塵負責保護來因,清風、明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幾乎隻在彈指間便製服了四十餘名叛逆,其餘叛逆除了如釋逃往了北方外,全數被俘。
此役使得清風、明月聲名大噪,因此江湖盛傳他二人的武功得到張真人真傳,甚至超越師輩…
當然還有令人萬萬想不到的後續發展,就是那惡名昭彰的如釋,最後竟栽在一名身高不滿五尺,十三歲少年的劍下。
其實藍生最近長高不少,已超過五尺,但詩妹也長高了,所以他倆竟都沒察覺。
太虛輕勒著稀疏的胡須,昂首嚷聲道“歡迎諸位英雄不遠千裏趕來武當,因人數頗眾,有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太虛未先論及比武之事,卻先宣布在武當山北,擒獲黃龍灘十三名賊寇,但並未交待如何處置他們…
待眾人議論了一陣之後,他才繼續道“我武當與仙芙教甚有淵源,今日為仙芙教辦比武,我武當上下無不竭盡心力,以求順妥,還望江湖各地英雄瓦全,並恪遵比武規則。”
太虛隻簡短的講了這幾句話,無非是希望各路英雄多捧場,不要生事。
但從他的話中卻透露著仙芙教和武當不尋常的關係,台下有好事者便忖度:定是張真人和仙芙教前教主花百容,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交情。
藍生聽得有少女輕聲道“花百容?名字好忒熟悉!”
“忒沒見識,連花百容都沒聽過?七十年前號稱天下第一美女…”一個男子道
藍生側目偷瞧了南宮雪月一眼,心想,不知那花百容是否比月姊姊更好看。
“其實這些都是傳說,”南宮雪雲輕聲道“除了仙芙教教眾,天下間真正見過花百容麵貌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三個,她雖打破曆任仙芙教的默規,常在江湖上行走,但都以易容術掩飾其真麵目。”
“那張真人見過她麽?”藍生問得還很認真,好像南宮雪雲什麽事都知道一般。
南宮雪雲深笑“這隻有等你有見到張真人時,親自問他囉!”
南宮雪月“可惜花百容十幾年前便仙逝,仙芙教的教主之位一直空懸著,聽說這次仙芙教大費周章辦比武,是和新教主有關…”她的話引起附近不少人的側目。
太虛步下擂台後,羽塵開始宣讀比武規則,總共三條,不得使用暗器否則作負,先跌下擂台的作負,認輸者作負。
還有三條是關於擂魁產生的方式:
一、連勝十場者即為擂魁,連勝五場以上可選擇保留體力次日再戰。
二、若首二日無法產生擂魁,第三日起便以勝三場以上者相互再戰,直至最後產生無敗績之擂魁為止。
三、在擂魁產生前,仙芙教可在特殊情況下,指定擂魁人選。
這條特殊的規則立即引起台下議論紛紛。
最後,擂魁除了可獲得五百兩黃金,還可娶仙芙教之芙蓉三仙子之《紫微》為妻。
所有的人幾乎都在等待這件事情的確認,現場頓時一陣鼓噪。
從花百容仙逝,仙芙教已在江湖上消聲匿跡了近三十年,因此許多人漸漸將其淡忘。
直到最近,芙蓉三仙子才又在江湖上出現。
南宮雪月輕聲道“傳說去年五月,紫微仙子曾隻身前往塞外,深夜,與黑山老妖在蛇盤山大戰了數百回合,雙方不分勝負…”
藍生暗驚,看來這南宮世家真不簡單,尤其連嵩山五子之事都知道。
其實藍生不知道,嵩山五子的事也是這兩天才傳開的,隻是沒傳到他耳裏罷了,且世人並不知那俊逸少年的身分。
一般的擂台比武多是淘汰式,後攻擂者必定占盡優勢,不但可以逸待勞,並可選擇對手。但依武當宣布的比武規則,卻是先當擂主的更有機會得到五勝。
因此當羽塵宣布比武開始後,擂台上便幾無冷場,可用《此起彼落,前仆後繼》來形容。
但兩個時辰過去,卻始終無人能獲得到五勝。
申時休戰,武當免費提供了幹糧及飲水,酉時起續挑燈夜戰,直到戌時過半,都沒有人能連到五勝。
於是羽塵宣布明早辰時起續戰。
武當昨晚起便在山下搭起簡單的帳篷,可供數百人暫寢。
四人回到客棧已近子時,互道夜安後便回房休息。
次日辰時,擂賽已開始,南宮雪雲故技重施,仍舉直著《熱水…莫燙著了,讓道》的牌子,並在後喲暍,人群雖隻聞聲、見牌子未見熱水,卻乖乖的讓道,四人便又順利擠到最前排。
巳時過半,如昨日,仍無人能連勝五場…但台上的擂主再擊敗一名少林俗家弟子後,已連勝了四場…
此時東麵起了一聲騷動,未幾,一個身高近七尺的大漢躍上了擂台。這大漢年紀不過二十七、八,卻長得一臉橫肉,眼小耳大,額寬臉方、貌甚醜陋。
“是蒙古人!”有人大聲嚷道
“啊,蒙古國師也竟來了!”南宮雪雲驚道,並對藍生道“台下那道士便是蒙古國師。”
攻擂的不但是蒙古人,更令人不安的是,擂台下還聚集了二十餘名勁裝帶刀的蒙古人,其中一人竟是蒙古的國師。
這蒙古國師藍生記得,原來竟是當年跟隨在姊姊身旁,從大都來保護姊姊的《郭師傅》。
他仍是道士裝束,頭發束了仙髻,一身青色道袍,花白的胡須隨風飄逸。
台下頓時一片混亂,比武暫停了片刻,擂主已連勝四場,他不願和這蒙古人比武…
“怎地?有規定蒙古人就不能參賽嗎?”那大漢厲聲道
直到太虛上台,宣布蒙古人也可參賽,比賽才繼續。
這擂主是遠從長白山來的成名劍客,號稱長白三英之一的沈墨。
沈墨並不高,身長不過五尺餘,使一把沉甸甸的四尺長劍,以父輩自創的劍法和少林內家氣功在江湖上已鮮少對手。
而蒙古大漢卻握了把同他一般高的六尺鐵杵,站在他對麵仿若一尊雄偉的羅漢,令人不寒而顫。
有人估計,光他的鐵杵就重逾六十斤…
這時藍生轉身向南宮雪月道“這蒙古國師藍生幼時見過,他的武功甚高,好似變法術一般,他還救過我。”
“是麽?”南宮雪月有些詫異,她不及細問,心想這蒙古國師在元朝地位何其尊貴,能勞他出手相救,可見藍生必定有些來曆。
南宮雪月道“蒙古人崇信喇嘛,曆來都是以喇嘛掌教出任國師,地位甚至比一般皇親貴族還高,犯了法也不必追究…”
“但八年前,至正皇帝與宰相爭權,竟破例選了全真教的教主做國師,他的野心極大,不但在宮裏協助皇帝排除異己,在江湖上更欲控製各大門派,例如嵩山、衡山還有泰山派,…”
南宮雪月話沒說完,擂台上有了動靜…
雙方僵持了好一會後,蒙古大漢終於忍不住了,眉先擠,手後動,然後那沉甸甸的鐵杵便向沉默橫掃而來。
擂台下一片驚呼,沈墨不敢用劍去擋,隻能倭身勉強躲過他這突來,力勢萬鈞的攻勢。
蒙古大漢連攻了五招,招招迅猛且致命,沈墨連還擊靠近他的機會都沒尋著,已是險象環生,敗象畢露…
擂台上驚險萬分,但藍生的心思卻始終在那蒙古國師身上。
藍生心想:既然那蒙古國師的地位如此高,卻充當姊姊的護衛,可見姊姊定是皇親貴族之女。
一會,沈墨已被逼入擂角,退無可退,此刻,又是一招威猛的君臨天下斜披而來,沈墨隻能用劍來擋,但隻聽鏗鏘一聲,鐵劍斷成兩截,沈墨手握著劍柄跌落到擂台之下。
現場一片嘩然之後便迅速歸於死寂,蒙古大漢仍在台上揮舞著鐵杵,虎虎生風,耀武揚威…
“打倒蒙古人!”有人在台下叫著
“對,驅逐胡虜,恢複中華!”有人附和,藍生從弘智那兒聽過這句話,這是朱元璋的口號。
叫歸叫,但半天卻沒有人敢上台攻他的擂。
又等了片刻,隻見一個白影從西角隅躍上擂台,而此人竟是那白衣少年呂成竹…
“阿!”南宮雪雲一聲驚愕,她雖不喜歡這呂成竹,但卻關心他的安危。
呂成竹將折扇插在腰間,拔劍向蒙古大漢道“我中華豈無人乎?任爾等在此張狂!”
他說罷已一劍刺出,直指蒙古大漢胸口要害。
呂成竹的劍法極快,且帶著劍氣,令蒙古大漢吃了一驚,立即掄動鐵杵,企圖將他遠遠隔開,以掌握主動。
但呂成竹豈能讓他如意?他頻出險招,欺身向前,如魚般滑溜,遊走在蒙古大漢鐵杵之下。
擂台下驚呼聲不斷,呂成竹仗著身法迅捷,幾乎和蒙古大漢和以命相博,稍有不慎後果必定淒慘…
“他在消耗這蒙古狗的體力,隻要能撐個百餘回合,便能有勝算…”南宮雪雲揪著辮稍道
“是啊,這少年的身法甚是了得,這麽重的鐵杵看他能耍到何時。”旁邊有人附和,幾乎所有的人這會都同仇敵愾起來,希望呂成竹能勝出。
一轉眼間,呂成竹和蒙古大漢已戰了五十餘回合,本以為蒙古大漢體力會漸漸不支,誰知他卻越戰越勇,反倒是呂成竹的身法逐漸被他摸透,不但近不了他的身,好幾次衣角還被他掃到。
再戰了十餘回,呂成竹不但無法近身攻擊,更被蒙古大漢完全掌握了攻勢,被逼得在擂台邊緣四處奔逃…
依這情勢,誰都知道他落敗隻是遲早的事,隻是呂成竹豈肯輕易認輸?
他的想法與擂台下大多數的人相同,能拖一刻是一刻,能消耗他一分體力算一分…
此時,擂台下的蒙古國師突然長嘯一聲,蒙古大漢聞聲後立即停下,右手拄著鐵杵,不再去追呂成竹。
藍生發現,這蒙古大漢的目光逐漸變得凝滯,凝滯中竟燃起如火般炯炯光芒…
詩妹也發現了,她驚呼了一聲,緊緊握著藍生的手…
但令人不解的是,除了藍生和詩妹,其他人竟都未察覺到。
呂成竹停在蒙古大漢身前五尺處,狐疑地望著他,以劍撐地,不停地喘著氣。
就在此刻,蒙古大漢有了動靜,他雙手執起鐵杵,兀地憑空躍起,以惡虎撲羊之勢向呂成竹飛撲而來。
台下驚呼不止,魂似都要飛了,若非親眼所見,沒有人會相信眼前這景象。
這蒙古大漢連人帶杵最少也有三百餘斤,竟然能憑空躍起一丈餘…而當下,呂成竹哪裏還有戲可唱?眼看他即便是插翅也難飛了!
幸好這隻是擂台比武,留得青山在…隻見呂成竹一個翻滾,迅速跌到擂台之下的人群裏,撿回了一條命。
藍生替他捏了一把冷汗,輕聲向詩妹道”這蒙古人入魔了!”
”入魔?”南宮雪雲不解道
藍生沒做解釋,詩妹卻懂。
他倆還在暗自納悶,包括南宮雪月姊妹在內,為何在場的這些江湖閱曆豐富的人,竟都沒看出來如此明顯的事?
“還有哪位不服的想上來領教?”說話的竟是蒙古國師,他轉身向著人群,手中握著拂塵,麵容冷酷中帶著幾分戾傲。
過了半晌,擂台東角一陣喧囂,一長須大漢躍上了擂台。
藍生當然認得此人,他便是陳友諒的結拜兄弟張定邊。
“好個蒙古狗,讓老子來領教你的鐵杵!”
張定邊說完,擂台下立有人即擲了把亮澄澄的鐵棍上來,張定邊單手接住,一刻也沒擔擱,便朝蒙古大漢橫掃而去。
蒙古大漢回杵一擋,台上頓時《況蕩》一聲巨響,火光四濺,一場大戰隨即拉開了序幕…
蒙古大漢的鐵杵渾厚,如氣蓋山河,張定邊的鐵棍靈敏如長虹貫日。
兩人有來有往直直鬥了數十回合,勝負難分。
又激戰了四十回合,蒙古大漢似體力漸漸不支,眼看張定邊要占了上風。
但這時藍生和詩妹發現他的眼眶裏又冉冉升起一把火苗,這火苗越燒越旺,而蒙古大漢的體力也越來越充沛……。
藍生從第一次見到張定邊,就對他甚有好感,尤其這幾天在湖北一帶,常聽人提起他,說他多謀善戰,輕財仗義…
藍生知道若憑真功夫,蒙古大漢絕計討不了便宜,但他一但入了魔,且有蒙古國師在一旁煽火,張定邊定是凶多吉少。
且張定邊是何等英雄,絕不會像呂成竹那般落荒而逃…
台上越戰越激烈,藍生心急如焚,他下了決心緊握著拂塵,側過頭,咬著詩妹耳朵輕聲說了幾個字。
“你要小心!”詩妹睜著水靈靈的眼睛關心道
詩妹的話才說完,隻見台上蒙古大漢突然雙手舉著鐵杵,以泰山壓頂之力向張定邊劈來。
張定邊以鐵棍橫擋,誰知這一劈的力道竟似千斤萬斤之重,他手中的鐵棍硬是被鐵杵震飛,紛飛的火光還沒散盡,蒙古大漢的鐵杵又已將攻到被震倒在地上的張定邊的門麵。
此刻全場緊張地鴉雀無聲,隻聽到一聲稚嫩的叫聲道“棍下留人”然後一個人影飛上了擂台。
就在蒙古大漢的鐵杵即將擊中張定邊的那一刹那,眾人還不及驚呼,隻見藍生手中的拂塵已將蒙古大漢的鐵杵卷住,並順勢往後帶開。
這突來的變化,令所有的人都來不及反應。
誰有此本事,以如此快的速度,從蒙古大漢的鐵杵下救下張定邊?
“啥?竟是個十三、四歲的娃兒!”
張定邊到底是出生入死數十回的好漢,他立即回過神,向藍生道了謝便躍下了擂台。
藍生隻是單純的上來救人,當任務完成正準備下台時,卻被蒙古大漢攔住。
蒙古大漢厲聲道“小子,須贏得我手中的鐵杵方可下去!”
台下一陣嘩然,多是要藍生不要搭理他,快跳下擂台。
南宮雪雲也著急地喚道,要他趕快下來。
“我隻是上來救人,不想比武,也非你的對手。”藍生對蒙古大漢說
蒙古大漢心下甚是猶豫,不時看著台下的國師,拿不定主意。
這時蒙古國師開口了“除非你當著所有的人說,漢人願永遠做蒙古人的奴隸,才可下去!”
此話一出,立即引來台下噓聲連連,但許多門派又畏於蒙古的勢力,卻也不敢過於張揚,畢竟當今天下還是蒙古人的。
“願不願做奴隸又不是我能決定的!”藍生回了國師一句,他隻覺得國師要他說那句話甚是無理頭。
“少廢話,不說就受死罷!”蒙古大漢大喝道
他說著已揮舞起手中鐵杵,一下手就是極狠的殺著。
藍生不敢大意,立即拔出魔劍,使出《兩儀合德》,不但化解了他的攻勢,並險些削中他握著鐵杵的手。
蒙古大漢吃了一驚,連向後退了三步,他哪懂得兩儀劍法,隻暗道藍生使得什麽妖術,劍法竟如此刁鑽。
這時哨聲急響,國師看出了端倪,要蒙古大漢迅速使用魔法。
果然,蒙古大漢的眼睛頓時失去了光澤,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幽玄的暗火,這火越燒越猛,蒙古大漢臉上逐漸露出了猙獰的笑意。
就在蒙古大漢緩緩舉起鐵杵時,突然,一聲清澈脆麗的笛聲自台下響起…
在場的數百江湖人士,從沒有人聽過這奇特的笛聲,既昂揚又壓抑,明明是輕快流暢的調子,卻又像是要將人內心深處所有的欲念摒除…沒錯,這正是詩妹吹奏的魔笛。
一曲伏魔咒,幽冥起伏如暗潮,渾噩流轉似飛星,正常人聽了並無甚反應,但曲調傳進入了魔的蒙古大漢耳裏,卻如萬劍穿心般的痛楚。
藍生立即掌握住機會,趁蒙古大漢魔火未滅、神智不清、痛苦萬分之際,飛身向前。
藍生以最快的速度,拂塵與魔劍齊發,連續使了《天旋地轉》及《日月晦明》,…
蒙古大漢根本來不及還手,身上已中了三處劍傷,並有三處要穴被藍生的拂塵封閉。
蒙古大漢吃驚地倒下,鐵杵拋落在擂台上,框啷匡啷,滾了好幾圈…(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