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荒山妖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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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刻骨銘心

    楔子:九天玄女赫赫功成,卻黯然身退,萬念灰飛,決定將自身化成三塊靈石;一為鳳石,一為狐石…,第三塊靈石,是她內心一直渴望的:成為一名平凡的女子,嚐一世刻骨銘心的情愛。

    第一章荒山妖影(一)

    藍生與詩妹正想著,眼下一個頭綁紅巾的大漢,一手反握著五環金刀,另隻*過藍生手中著韁繩,喝道“他奶奶的,你倆個娃兒也忒膽大,兵荒馬亂的竟敢走夜路,還不快下馬。”

    馬再度嘶叫,昂首踱步,益顯慌亂。兩人隻好下馬。

    綁紅巾的大漢瞅了兩人一會,見藍生背著劍,問道“你二人是何門何派的?欲往何處去?”

    藍生道“我二人並非名門大派弟子,欲往北方。”

    綁紅巾的大漢道“既然如此,遇到我等,便隻能怨造化不仁。”

    藍生還欲開口,這時,一滿臉刺須、體瘦如材,披頭散發的衣少年突從後方竄出,伸手想要去拉詩妹。

    藍生怒不可遏,正欲抽拂塵,隻見詩妹一個欺身,如泥鰍般閃過,已來到藍生身後。

    這灰衣少年衣衫不整,露出大半個長滿毛胸膛,貌甚猥瑣,令人望而生厭。

    “呦喝,滑不溜丟的,跑得倒挺快,這妞兒對咱胃口。”灰衣少年放聲笑道。

    “哪個姑娘不對你胃口?”之前那綁紅巾的大漢嘲道“這小妞兒輪不到你。”

    話剛出口,綁紅巾大漢身後一青衣男子立即站出來道“再怎說這妞兒也該給咱兄弟,上批買賣咱兩出力最多,分得卻最少。”

    “那可是,該歸我倆。”另一少年隨即附和,看來此少年便是他兄弟,兩人容貌確有些相像,都生得黑臉吊眼、酒糟鼻,貌不驚人,不過看他的年紀看來比那青衣男子少了十餘歲。

    藍生聽不下去了,又欲抽拂塵,可仍被詩妹拉住,回頭瞥了詩妹一眼,不知她為何阻止自己。

    但見詩妹輕搖著頭,狡黠地笑著,藍生才知原來詩妹頑心大起,想要逗著這群匪徒玩。

    “難得詩妹有此興致,今日就陪爾等完個痛快!”

    “諸位好漢,爺們、大哥,莫再爭了,我妹子一向欽羨武功高強的男子,不如爾等在此比劃比劃,誰的武功最高,我妹子便跟誰。”藍生嚷道

    那綁紅斤的大漢道“他奶奶的,論武功當然是你爺爺最高,可惜上回已經奪了個雛兒,這會輪不到咱。”

    雖如此說,可他盯著詩妹瞧了會,又有些心癢,尋思半晌,想說些什麽有轉圜餘地的話,可一時間竟又語塞。

    他的心思豈瞞得過眾匪夥?

    那青衣男子忙道“鐵掌兄果然講信用,鐵鉤子半年前也得了個妞,當下這妞兒怎麽也該歸咱兄弟倆,咱兄弟是要定了,不知哪位兄弟想跟咱搶的?”

    原來那猥瑣的青衣少年叫鐵鉤子,藍生仔細瞧,果然見他左手套了具閃閃發亮的鉤子。不過再細瞧,發現他的雙眼狹窄又漆黑,滿溢著**,似乎更像是一對貪婪的鉤子。

    這會可教藍生大失所望,居然沒人出來和他搶,可見這群匪徒還稱得上《盜亦有道》。

    眼見沒戲了,藍生橫眼一掃,見最左邊一個二十餘歲的褐衣男子身材魁梧,始終插著腰,不時偷瞄著詩妹。

    藍生走向他道“這位大哥,你身長七尺,孔武有力,怎不敢和他爭?”

    豈知藍生話音方落,那青衣少年的兄弟竟朝藍生撲來。

    “你這兔崽子,小王八羔子,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在此挑撥,看老子打不死你。”

    藍生被他撲倒在地,哀嚎道“唉呦,唉呦,強盜殺人了,殺人了。”

    要知道以藍生現在的內功,就算被這種三流的貨色打上百拳,也不過如搔癢般,根本傷不著他。

    詩妹在一旁看得既有些心疼又覺好笑,知道藍生在逗著他們玩,抬眼一看,好機會,匪徒們都聚來看熱鬧,露出了空隙,一溜煙便從空隙中鑽了出去。

    “妞兒跑了,快追,妞兒跑了。”

    “追,快追…!”

    才一眨眼,現場就隻剩下四人,十個人都提著火把鑽進草叢死命追敢詩妹去了。

    藍生發現此刻始終躲在草叢裏的其中一人也追去了,這人的輕功竟不弱,這會真有戲可瞧了。

    『咦…!』

    詩妹剛開始故意跑得慢,且邊跑邊回頭,深怕追兵落得太遠,她甚感興奮,好似回到了劉砦村,和藍生在玩官兵捉強盜。

    直到躲在草叢的那人追來,詩妹才知遇到高手了,她施展輕功,很快便將其他十餘人遠遠拋開,可那人卻緊緊尾隨在後,如影隨形般任詩妹怎麽也甩不掉。

    疾奔了一裏餘,漸漸來到山腰,突然,詩妹放慢了腳步,因為她聽出了端倪,後麵緊追的竟然是個女子。

    詩妹聽不清她的呼吸,而是從輕盈的步履聲判斷出來的。

    詩妹索性停下來,轉過身喘著氣,右手抽出魔笛,左手暗捏著無影神針。

    可對方卻始終不肯現身,相持了半炷香,詩妹擔心藍生會著急,開口道“不知這位姊姊是否與盜匪同夥,為何遲遲不肯現身?”

    對方仍無響應,卻故意在草叢裏弄出聲音,顯然是欲引詩妹前去。

    詩妹豈能不知她的伎倆?心中盤算,若將手中兩支無影神針朝聲響處附近疾射,至少有九成把握能得手,可如此卻有點勝之不武,而且太煞風景了。

    對方又晃動茅草,這會動作更大了些。

    詩妹恍然大悟,原來對方也是想和自己玩耍,看來當是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少女。

    今日是初四,月兒彎彎就像女子細美的蛾眉,一般人在三尺開外幾乎看不清任何事物。

    詩妹暗忖,對方一路緊追不舍難以擺脫,可見她視力甚佳。

    詩妹收起神針,臉上掛著淺淺笑意,緩緩朝她藏身處走去。

    在離對方兩丈遠時,詩妹突然一倭身,迅速拾起地上一粒指甲般大小的石子,然後將石子朝對方疾射。

    隻聽草叢裏“唉呦!”一聲,果然是個年輕少女的聲音。

    “如何,認輸否?”詩妹右手插腰,左手暗捏藏著三枚紅豆,麵露著少見頑皮少女般的笑意。

    豈知話聲剛落,草叢裏竟飛來一異物,又快又急,詩妹猛一翻身才勉強躲過。俄而一瞥,哭笑不得,那異物竟是隻少女的繡花鞋。

    “哇,不好!”詩妹一個不留神,閃避不及,左背竟被另隻鞋擊中。

    『太大意了,明知鞋是一雙的!』詩妹初還有些懊惱,但細思,對方擲暗器的手法確實極為不凡。

    這兩隻鞋幾乎是同時《飛》出的,一隻先到,而另隻鞋竟是預朝著她翻身後的方向而來。

    這手法類似他射中影的絕技《顧盼生輝》一般,因此詩妹估計,即是自己留神,也未必躲得過。

    “平手,平手。”草叢裏傳來少女稚嫩、興奮的笑聲,令詩妹訝異的是,這少女的年紀似乎比自已還小許多,可擲暗器的手法竟如此高妙。

    “嗯,我倆打了個平手,”詩妹笑道“你可以出來了,現在是秋天,當心草叢裏有毒蛇。”

    “我不怕蛇。”少女道

    “可你現在要出來,否則我不同你玩了。”詩妹佯怒道

    “你來找我。”少女道

    “不去”詩妹微慍道,見她久久沒動靜,於是拾起她的鞋,往前走至一岩石旁,拍了拍灰塵,索性坐下,故意不往她那瞧。

    果然沒多久草叢有了動靜,一長發垂肩,身著連身白裙的小女孩*著雙足,緩緩朝詩妹走來。

    詩妹回過頭,心中暗自一驚,這女孩看來果然不過十一、二歲,且臉上仍掛著十足稚氣,可卻生得甚是…妖豔。

    『她小小年紀,如何能煉就如此超卓的輕功?尤其是暗器!』

    詩妹本能地抽出魔笛,站了起來。

    “鞋還我…”女孩話未說完,瞥見魔笛後,原本笑嘻嘻的臉龐頓時驟變,變得驚愕和困惑。

    詩妹向前走了兩步想還她鞋,豈知她連退數步後,竟轉身飛奔而去,連鞋也不要了。

    “難道這小女孩竟是個妖精?”

    『看她滿臉天真爛漫,且身上不帶任何武器,當不是呀!』

    為何她見了魔笛,便這般驚惶失色?

    詩妹對這小女孩甚是好奇,沒多猶豫,便施展輕功追了上去。不料才追出百餘步,突然急停下來,望著前方發怔。

    她感覺到前方草叢裏有《危險》…自從趙王廟那夜之後,詩妹便開始有了這預知危險的能力,一切看似模糊不清的,可心中卻有一股強烈的感覺,也說不出為什麽,那感覺有點像是天冷了想添件衣服一般,或貼切的說,更像是被尖銳的東西砸到,想去避開。

    果然,草叢裏的人看詩妹裹足不前,失去了耐心,吆喝一聲便全追了出來,可待他們點燃火炬,哪還有詩妹的影兒?

    詩妹早趁慌亂之前便往西北方一條小道奔去,她想先繞過這群匪幫,再下山去尋藍生,奔了半裏,見前方有排石屋,屋內隱隱透出搖曳的燭火,雖處處斷垣殘瓦、火跡斑駁,卻可遮風避雨。

    再往前走,這時天已全暗,詩妹聽到屋裏乍然傳來動靜,是打鬥聲?

    可既沒有刀劍互擊的鏗鏘聲,也沒聽到吆喝慘叫,似乎隻在一彈指間,勝負便分曉,然後一個人影突兀飛上了屋頂。

    詩妹心中驚喜交集,那人影黑暗中持著拂塵,塵尾隨風輕擺,不是藍生是誰?

    詩妹正欲開口喚他,卻發現離他約五丈的草叢裏,有個白色的人影,伏著地,並緩緩朝他逼近。

    藍生背朝對方,側耳沉思,詩妹從表情判斷,藍生必定已發覺對方的舉動。

    草叢裏的白衣人人又往前移了一丈多,突然,她抬起頭站了起來,滿臉驚愕地望著前方…,原來她發現了一旁窺伺的詩妹。

    在這樣的微弱地月光下,即是內力高如藍生,極目可見也不過在七、八丈之內。

    而此刻,詩妹與她相距何止十丈,足有三十步之遙,可兩人竟能遙遙相望甚至凝眸相對,怎不教人心驚?

    詩妹對這小女孩越來越感興趣,她不但輕功高,暗器功夫更是一流,而且她竟能和自己一樣能夜視,甚至還有預知危險的能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