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束縛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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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就算還有別的想法,此刻亦是不敢再多言語,隻得不甘行禮。
“小女等定轉達齊王爺美意。”
連翹見此,領著婢女進門,“各位小姐請。”
眾女子頗為不甘心,聽得古墨塵都下逐客令了,隻得心有難過離去。
待連翹將眾人請出了大廳,朝著府門外方向走去,紅衣男子才將紫眸望向身旁女子。
“樂兒,今後不準隨便將別的女子放進王府大門。”
聽得旁邊妖孽好好與她說話,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認真道,“這些女子很明顯都是對王爺有意思才前來拜見的,若是不放進來,恐怕會影響你在朝堂上……”
古墨塵話還未聽完,忽然正了神色。
“樂兒隻管做好自己的齊王妃,別的,不必操心。”
確實,此事是她多操心了些,說到底跟她沒多大關係。
“我還說幫你納幾個妾,不然整日這府中就我一個人,多無趣。”
白靈淵話剛一出口,古墨塵道,“納妾這事樂兒你就不要想了,這幾日我都未曾去上朝,明日須去上朝,你好好待在府中。”
她別的事情現在也不想再瞎操心,聽說身邊男子明日還要去上朝,自己心中頗有些糾結。
若是古墨塵去上朝了,那自己豈不是又要受萬蟻蝕骨之痛?
“你…能不能,不要去上朝。”
古墨塵還以為自己聽錯,方才還擔心,此刻心中閃過一絲欣喜。
幽深的紫眸帶著絲絲甜意,“樂兒你說什麽?”
她怕古墨塵誤會什麽,裝作神色坦然道,“你能不能不去上朝,等將那味名叫太歲的藥找到了再去。”
妖孽男子不解,紫眸中的欣喜暗淡了許多,卻是依然溫柔道,“為何樂兒你執意於那味藥?”
“因為那藥對我很重要。”
“嗯,那明日我便不去上朝,命人去宮裏仔細問問尋來便好。”
“好。”
聽得古墨塵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如此便再好不過,若是實在找不到,再讓古墨塵親自出麵。
想到那種蝕骨之痛,還是算了,再痛一次,若是熬不過去怎麽辦。
當務之急,是要盡快解決她身上這個問題。
古墨塵見白靈淵半晌不說話,提醒道,“還有,樂兒以後不要想著給我納妾。”
“為何?”
納妾不是每個男人做夢都想著的事情嗎?用這個時代的思想來說,難道自己如此大方還做錯了不成。
紅衣男子悠然邪魅笑道,“若是娘子執意,也不是不可以,除非娘子先讓為夫後繼有人。”
“……”她道,“納妾是你的事情,跟我關係又不大。”
“那娘子方才還說,嫌這府中無聊所以才想納妾。”
她淡眸掃過,“古墨塵,你納妾之後有無數個女人等著給你生孩子。”
紅衣男子原本邪笑著的唇角定住,逐漸透出幾分霸道危險的氣息。
“樂兒,生孩子這個事情,你可不要逼我。”
見情況不對,白靈淵忙站起身,淡淡然道,“不過是隨口一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依舊坐在大廳上位的紅衣男子眸色折射出細微無奈,沒有阻攔走出門的女子,隻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麽。
白靈淵回到東院房中,回想起剛才的事,暗道這個古墨塵,還敢說什麽生孩子的事,除非她死了,不然也不可能給誰生孩子。
她在房間中睡覺待了大半日。
下午時辰,頗感無聊,才拿著醫書出房門隨意在王府中閑逛散心。
最後不知怎麽逛到淨月湖畔,靜坐在湖畔石椅遙望著這片湖水最遠處。
看了一會兒醫書,遙遙想來,也不知若慧在寒山庵有什麽用被靜慈幾人欺負,普生師太是否還像往日一樣閉關。
她現在每天像個鳥一樣被關在籠子裏,縱然是吃好喝好,也不及自由自在來得舒適。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下午時辰,夕陽西下。
波光粼粼的湖麵倒映出晚霞光影,柳絮紛飛,鳥雀自由飛過湖麵,形成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獨特美景。
難怪說齊王府的美景是最好的,想來便是這淨月湖連接著數條支流通向護城河外,又因著王府內的飛閣流丹奇花異草,所以才格外應景。
走到亭中欣賞著這一幕景色,直到酉時連翹來尋人,才白靈淵回了東院用膳。
用膳後依舊在王府中,邊拿著醫書鑽研,看似無意轉悠著,實則在熟悉王府內外大概地形,就這樣閑散過了兩日。
古墨塵忙著處理事物這兩天倒是很少來東院打擾她,不過有時莫祁與連翹說話也沒有避諱她,倒是中無意聽見了一些消息。
自從古墨塵被封了齊王之後,當今明德皇帝便暗地裏將一些奏折送到齊王府,不立太子卻如此看重古墨塵,目的很明顯了,隻是旁外人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朝堂局勢與她無關,現如今想的應該是等到白仙樂回來,她該如何逃出這個牢籠。
若是真的有朝一日朝堂上出了什麽事情,牽扯到奪皇位之事,到時候麻煩事就更多了。
而若是古墨塵坐上皇位,那此次替換身份的事情被發現,後果更嚴重。
琢磨著醫書上的藥材,再看見一味藥時,腦海中似乎徹底想起了前世自己偶然看到的藥方。
不行,她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
什麽事情都要提前做打算,太歲這味藥材雖然還沒找到,可其餘藥材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湊齊的。
隻是現在自己也不能輕易出府,隻能讓別人幫自己抓藥,素兒在白府中相隔較遠。
從莫祁與連翹對她的態度來看,如今古墨塵對她的疑慮已經徹底消除,此事交給連翹去辦最為妥當。
回到東院擬好了大概藥方交給連翹,連翹心中縱然有疑問也不敢多問,隻得了命令便出府去買單子上的藥材。
待到藥材買回來時已是夜裏時辰。
廚房一片燈火通明,一個玄衣紅紗女子身影氣定神閑的在藥壺前煎藥,手中拿著蒲扇,神色認真查看著火候。
因巫陽古書這本書不存在於這個世界,若是稍微有一味藥記錯,那便麻煩大了。
古有神農嚐百草,她現在為了快些解毒,隻有自己親自試。
待壺中藥煎好後,再將倒進碗裏的中藥吹涼,輕抿了一口,敏銳的味覺告訴她這個味道不對。
夜半時分,門外麵下起細雨絨絨,昏黃的燈光下,白靈淵手端藥碗皺眉喝下一口,隨後疑慮著神色搖搖頭。
就算是差了最重要的那味藥,也不會是這般味道。
窗外吹入微風,女子額前發絲微飄起,將煎好的藥倒掉,又重新煎另一味。
再煎,再喝一口,還是感到味道不對。
如此反複數次,直到她覺得自己的舌頭已經變苦。
淩晨時分,在試到一碗藥時,才覺得味道對了幾分。
細細揣摩思來,任何一碗藥的味道都不是絕對的,而目前這碗是準確藥方中能煎出來的最合味道的藥材。
所以這最後一味藥材‘太歲’,至關重要。
將自己喝的最後這碗湯藥藥材記清,白靈淵出了廚房門瞧見外麵天色漸亮,府中已有下人起來做事。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昨夜的細雨已停,殘陽劃破天際,園子中嫩芽新起,生機勃勃。
揉了揉疲憊的眼眶,口中因嚐試十幾碗中藥,苦澀難擋。
拖著身子走回東院房中,簡單洗簌後便倒床睡下。
白靈淵逐漸沉睡過去,隱約間,她感到有人在撫摸自己額頭。
在夢中,看不清麵容的男子摸她頭的動作輕柔,仿佛怕將她碰碎了般。
不知是試藥時嚐試了太多藥材還是別的原因,她醒來時頭腦昏昏沉沉,再看外麵天色已是下午時辰。
口中藥味依舊,帶著微微的苦澀,味覺一時半會有些恢複不過來。
“連翹。”
門外一直守候著的女子聽得喊她,便推門進去,“王妃,您終於醒了。”
床上女子揉了揉太陽穴,“嗯,什麽時辰了?”
連翹瞧了瞧外麵天色,道,“已是酉時。”
酉時,原來自己懶散睡了這麽久,想到自己熟睡時做的一個夢,夢的感覺如此真實…
“方才誰來過嗎?”
“王妃說的是中午時辰嗎?王爺來過,見王妃睡得熟,就未讓奴婢等打擾。”
原來真的是古墨塵來過,不過自己現在心口未感到痛,他應該就還在府中。
起身將鞋子穿好,她走到桌前喝了一口茶水醒精神。
連翹道,“對了王妃,王爺說若是王妃醒了,用過膳後去北院一趟,好像有個很重要的東西要給王妃。”
東西?難道是……
思及此,精神清晰了幾分,也不想用什麽膳。
白靈淵迅速將手中茶杯放下,還未來得及洗簌,抬步走出門,朝著北院而去。
北院書房中。
紅衣尊貴男子皺眉看著眼前玉盤中放著的東西,與玉盤一般大小,通身晶瑩如璞玉般的肉靈芝,皺眉思慮。
越是盯著這塊太歲肉看,古墨塵紫眸中越發變得深沉了幾分。
白靈淵穿過各處花園,進了北院花園,到了書房前,推門走進屋子。
還未來得及望向桌椅後的紅衣男子,目光一眼就瞧見桌上放著的東西,正是太歲無疑。
唇角揚起淡笑,道,“你真的找到了?”
“……”男子未曾說話,在見到走進門的女子時,紫眸中不自覺帶著柔意。
這幾日忙事情很少去東院,心中難免思念。
“樂兒你告訴我,要這東西究竟是做什麽用?”
走進仔細看了桌子上玉盤中的東西,確實是‘太歲’,而且還是一株年齡長久的太歲肉。
她思來古墨塵尋這東西肯定不容易,大概說道,“這是藥材,用處大。”
妖孽男子一雙紫眸望向她,想起去拿這藥材時禦醫說過的話。
似乎想將她看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聽得此言,白靈淵心中莫名閃過一絲驚慌。
轉而想到這太歲確實是一味藥材,就算是禦醫同古墨塵說什麽了,還是離不開藥材這個作用。
“若說有什麽事情,那便是我會醫術這個沒有跟你說。”
“……”
“怎麽,你不信我?”她見他不說話,便如此反問。
古墨塵聽得她這樣問,收起了心中的疑慮。
“未曾,隻是禦醫說這味藥頗為神秘,還不清楚什麽作用。”
“‘太歲’這味藥,強身健體,之前傷了經脈肺腑,需要這味藥來調節。”
不想將事情說複雜,她隻得隨口說了這句。
紅衣男子輕應聲,“嗯。”
白靈淵端起玉盤往外走去,剛好昨夜自己將藥材鑽研出來,今日最重要的一味藥便有了。
按照昨夜的方子煎出藥,應就不會錯了。
古墨塵見女子端著玉盤出了門,原本想問的話都還沒問出來。
她去了廚房中將所有廚娘遣散退下,再去拿了藥材按照昨夜試過的方法放入。
約莫煎藥過了半個時辰,才將湯碗端起,吹涼了喝下。
入口味苦卻不澀,微甘。
她滿意的看著盛著湯藥的碗,果然多了最重要的一味藥材,藥效在身體中散發出的作用便不一樣了。
情帝蠱所帶來的束縛解開,她也就沒有什麽羈絆了。
將藥喝完後,覺得下的一半太歲不知怎麽辦,想到古墨塵寒毒剛解不過幾天,遂燉了些補藥送到北院。
算下來,這幸苦找來的太歲就不能算是她一個人喝了。
也有古墨塵的份兒。
端著湯藥走進,看見紅衣男子站在窗前發怔,側顏棱角有致,薄唇緊抿。
白靈淵出言拉回了窗前紅衣男子的思緒。
“這是我剛用一半太歲燉的湯藥。”
他轉過頭,望向來人女子手中放在桌上的湯碗,唇角牽出一絲淡笑。
“可是樂兒親自煎的藥?”
“嗯。”她聽古墨塵說話時頗有些不對勁,不過不知他是為何不對勁。
“你毒剛好,需要喝些補藥。”恍然想起上次,她道,“你放心這個絕對不是上次那個藥…”
聽得白靈淵如此說,紅衣男子眸色望向桌子上放著的湯碗。
下一刻,修長的手伸出,將桌上湯碗拿起,緩緩喝下。
見那藥汁順著妖孽男子唇角流下,似乎嚐不出湯藥中的苦澀般。
待古墨塵將湯藥喝完,她道,“今日我想回白府一趟。”
男子喝完湯藥,將碗輕緩放下,薄唇輕抿。
“樂兒想去,隻管去就好。”
她當然知道自己想去那裏就去那裏,有這麽一問還不是怕古墨塵又派人來讓她回去。
“那好,我等會兒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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