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密道險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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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音見自己敬仰的女子去意已決,也不再多說廢話。
畢竟,要成為佛影教的佛尊,必須經過血淋淋的淬煉,心靈才能真正達到一種至高無上的境界。
“佛尊,萬事小心。”
“嗯。”
白靈淵輕點頭收下觀音的好意,從旁邊人的反應中,她隱約能猜到,這窟窿洞穴之下,會有什麽樣的磨難在等著她。
猛烈的狂風刮起她男裝裙裾衣襟,似要把洞門口所有人吞噬。
散發著幽幽寒光的七星龍淵像是有靈性般,在她腰間微微顫抖。
冰冷的涼風自洞口吹出,呼呼作響。
白靈淵如墨般的靈眸,望向洞穴深淵之下。
心中想到若慧跟師父,以及寒山庵的滅門,連佛影教都查探不出敵人是誰,現在她必須變得足夠強大。
她縱身一躍,素色身影便仿佛被洞穴吞沒,霎時間沒了蹤影。
在洞穴口後麵的落北見此,心下焦急,正欲跟著跳下,觀音伸手忙將其攔住。
“你不能去。”
落北露出狼性,麵目霎時變得猙獰,對著觀音惡狠狠的低鳴,幽深的琥珀瞳孔中帶著凶殘寒意。
“讓開!”
觀音第一次聽見落北把話說的這麽清楚,也是第一次看見落北露出殺氣騰騰翻臉不認人的一麵。
也對,這落北跟在佛尊身邊,像是至親之人一般,如今感受到危險想要追隨,也很正常。
“佛尊是去磨練,放心吧,沒事的,你去了反而會增加佛尊的負擔。”
落北如今已經通了人性,聽了觀音此話,眸色中的凶殘逐漸褪下,逐漸恢複常人神色模樣。
而一直在旁邊的司徒徽看出了落北與平常人的區別,便有些好奇,隨口問道觀音。
“他是誰?”
觀音見落北神色猶豫著,衝向前方的力道也若了很多,便知其不會再跟著跳下去。
“他叫落北,是佛尊的弟弟。”
“弟弟?長相不像,氣質更是不像啊。”
觀音看了一眼落北的尖耳,解釋道,“佛尊說過,落北於她沒有血緣關係,卻比血緣關係的親人更親。”
司徒徽聽後也理解,視線閑散這望向腳下深不見底的洞穴。
“沒事,落白一個大男人,武功又高強,最多就是缺胳膊少腿。”
旁邊落北觀音二人聽了司徒徽這話,麵色極為難看。
觀音雙手叉腰,顯然對此話表示不讚同。
“代教主,徽哥哥,你整日鑽研陣法這些,也不好好跟著師尊學鑄劍,連看人的本事也沒有了。”
“哎,你此話是什麽意思?”
說話女子輕笑兩聲。
“什麽意思,佛尊可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個容貌足以絕色傾國的女子。”
“什麽?”司徒徽回想起,從剛開始接觸那素衣男子到剛才人還沒跳下去時,都沒有半點女子的氣息。
對此明顯不信,思來落白氣度不凡,給人的感覺更是神秘莫測,怎麽可能是女子才有的氣度。
還以為觀音又同他開玩笑,不以為然。
“分明就是個男人。”
“觀音怎麽可能騙你呢,代教主,佛尊確實是女子,不信你問落北,是吧落北。”
此時,落北目光盯著烏漆嘛黑的洞穴,完全沒在意旁邊人說話,隻口中呢喃著話語。
“姐姐…”
司徒徽聽見落北說著姐姐,也就不必再多問了。
他疑惑著眼神,依舊不相信望向觀音,“真是女子?”
身姿妖嬈的女子點頭,“不信你去問師尊好了。”
聽見觀音讓他去問師尊,司徒徽這才有了幾分相信。
“觀音,落白她看起來那裏像個女子?你告訴我。”
觀音見司徒徽還是不信,索性從懷中掏出一張易容皮,看樣子還是上次白靈淵給她跟文殊易容時送給他們的。
“呐,你看,佛尊臉上就是戴了這個,才裝扮成男子的。而且佛尊說今後她都會以男子的身份成為佛影教佛尊,方便辦事。”
司徒徽看見那薄如蟬翼的易容皮,伸手接過細琢磨了片刻,發現此易容皮極具彈性,看似容易撕碎,實則不然。
“落白她…真的是女子?”
這話不單單是問觀音,更像是在問落北。
觀音與落北同時點頭。
得到這一肯定不是假話的回答,司徒徽不知怎的,也許是出於之前那一番暢聊,心中隱隱有些擔憂。
“那她此去織金龍洞豈不是危險了。”
觀音見旁邊落北情緒安定下來,聽見司徒徽此言,便作回答。
“放心,佛尊她既能在武林大會上讓五派的掌門長老都討不了好果子吃,織金龍洞縱然是再凶險,也無法要了佛尊性命,何況佛尊還有七星龍淵傍身呢。”
話說到此,司徒徽心中的大石頭放下了幾分。
他眸色望向眼下黑洞深淵,沒想到,沒想到這般厲害的人,竟然是個女子,世間最獨一無二的女子。
“那你給我說說,落白的來曆,反正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觀音聽言,立即露出媚態,此時身穿一身露骨的裝束,妖嬈的站著,雙手環抱在胸前,柔媚的臉上卻滿是奸笑。
“喲,一向專注於鑄劍布陣的代教主,也關心起別人來了,可真稀奇。”
要知道,這個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優秀男子,可是隻對那些寒鐵古書感興趣,現在這樣著實有些奇怪。
司徒徽聽言,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
“胡說八道什麽,按照教規,我現在問你什麽你必須說。”
妖嬈女子一撇嘴,知道眼前說話男子是嚇唬她的,也沒有畏懼。
“徽哥哥想要知道也可以,不過得幫觀音一個忙。”
“什麽忙?”
司徒徽話音剛落,他便看見觀音露出從小到大算計他才會露出的笑意。
他忙拒絕道,“你別指望拿我刺激文殊。”
觀音早就知道司徒徽會這麽說,索性厚著臉皮說話,暫時也顧不上什麽尊卑,隻有手足之情。
“代教主,你就從了觀音妹妹吧,你是不知道文殊這個木頭,他…他將我身子都看過了,現在竟然不認賬。”
“當真?”
說話女子篤定點頭,“當真。”
司徒徽見觀音這話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心中自然也就向著眼前女子。
“以前是你逼他,我由著你們兩,若是你說的這樣,那意義又不一樣了。可若是你跟文殊真的在一起了,不能再修煉那種采陽補陰的功法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文殊他…”
“知道了知道了,所以啊,徽哥哥你過來,我們這樣…這樣……”
觀音走近,想著反正她前段時間受傷,那文殊可不是把她身子看光了嗎。
再說,那采陰補陽是她自小修煉的功法,也隻是拿別人的一血而已,不過好像她一直以來是忽略了文殊。
這樣,會不會對文殊不公平,又或者,文殊會嫌棄她在十八歲之前就已經睡過不下三十個男人了?這也是她一直不敢表露心聲的原因。
畢竟當初她走了這條路,現如今已經不需要男人的補陰,才敢冒出這個想法。
觀音這般想著,索性邊跟司徒徽說話,二人計劃著走遠。
落北看著二人說話走遠,現在也沒人攔他,洞口刮著虛風。
尖耳微動,隨即望著那一望無底的黑洞。
欲跳下去,轉而回想到觀音剛才說過的話,若是跳下去隻會給姐姐帶來麻煩,思及此,落北蹲下身子守在黑洞口前。
與此同時,黑暗陰涼的洞穴下方,一道身影恍然滑落。
白靈淵感到身子急速的往下落,她調動內力輸入頸脖間戴著的玉珠中。
轉瞬便像是與那珠子合二為一,意念控製,速度便放緩下來,下落的速度隨心而動。
身子緩緩落下時,四周皆是一片漆黑,像是一個深邃無底的旋窩風洞,陰風陣陣毫無生氣。
約莫下落過了一刻鍾後,身子才接觸到地麵。
敏銳的感官感受著四周動靜。
潮濕的空氣彌漫著水霧氣息,漆黑的石洞中仿佛即將冒出什麽危險,一切寂靜得讓人感到可怕。
她隻聽見滴答的水滴落下來的聲音,自己仿若置身於地獄。
拿出脖子中的玉珠,往裏麵注入一絲內力。
頃刻間,玉珠像是被激活了般,散發出足以照亮四周的白光,仿若有生命般強光暗光替換著慢慢閃爍。
原本漆黑的四周被這道白光所照亮,逐漸變得明亮起來。
她抬眸環顧四周,雪白的鍾乳柱垂掛,在玉珠白光的照耀下,鍾乳柱散發著晶澤如星辰的光芒,如同星空般璀璨耀眼。
想不到從地麵上看這洞穴望不到底,在底層竟有這般天然形成的景色。
拿起腰間七星龍淵,在七顆彩色寶石的照耀下,鍾乳柱又變成了彩色,偌大石洞被照亮,仿若七彩星辰。
她抬步走向寬闊的四周石壁,按理說,佛影教佛尊要過織金龍洞這一關,不會這麽容易。
尤其是現在,四周都被封閉,除了石牆石頭,無半點別的東西。
白靈淵雙手在石壁上摸索,半晌下來,四周石壁皆是沒有別的開關。
難道機關沒有在石壁上?
她仔細觀察了周圍的景況,這洞穴為八卦陣法中的向地,機關肯定就在這個空間中,隻是需要耐心尋找。
環繞周圍石壁走了一大圈,最後走回原地停下來。
摸索思慮間,頭頂上方一滴水滴在額頭,涼意直達腳底,醍醐灌頂。
按照常人的思維,會下意識的在石洞四周找機關,可若是跳出這個固定思維,那麽……
思來,白靈淵飛身到石洞上空,霎時間,上空的鍾乳柱被她頸脖間的白光照亮。
古老的人物壁畫以雕刻的形式呈現,石壁顯得凹凸不平,透著莊嚴古老的氣息。
壁畫似乎講訴了一個故事,一個穿著玄色衣袍強大無比的女子,是某個神秘門派的門主,在去某片海域尋找寒鐵時失蹤。
而另外一個男子即使是百年死後,以屍體的形式都等了她近六百年。
男子身懷可延續壽命的丹藥,為保證自己死後屍身完整,也算出玄衣女子回來時便是需要此珠子的時候,卻放在身上不吃。
漫長的六百年時間,以生命結束靜止的形式在相約的地方靜候,即使到最後珠子被拿走,隻剩下一具屍骨隨風消散。
不過這壁畫中所提到的珠子…會不會跟自己身上戴的這顆有什麽關係?
白靈淵輕輕摩擦著自己頸脖間戴著的玉珠。
到底是什麽樣的愛情,才能讓人做到如此這一步,等待六百年,也不知道最後那個女子出現沒有,這石壁上麵也沒有個清楚的結局。
看這壁畫,六百年後女子回到相約的地方,應該是知道了。
可是…為何她能活六百年?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存在,六百年前,也就是現在時代的五百年前。
難道此女子也經曆過什麽,比如穿越?
這世界,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太多了,包括她現在的自己。
為什麽這顆玉珠會如此神奇,又為什麽,她會回到這架空的時代,還是在這具身體原本主人靈魂的召喚下。
正思慮觀察時,手指不自覺的撫摸上壁畫,一隻形似鳳凰的鳥獸格外引起注意。
在整座石洞中,都是閃爍著星光的鍾乳柱,唯有這隻鳳凰凸出來的眼珠,如指頭般大小。
相比起整座石洞來說,這鳳凰的眼珠卻是普通石頭鑲嵌而成,無半點光澤。
這般說來……
她篤定伸手按下鳥獸眼珠,頃刻間,石洞四周在刹那間便開始轟隆隆的響動起來,無半點先前預兆。
原本堅固沒有半點縫隙的石壁開始滑動,隨著巨響異動,鍾乳柱在白靈淵頸脖間玉珠的照耀下,散發著的點點白光。
璀璨絢爛如鑽石般閃耀。
滑動的牆壁緩緩打開,在這地底發出轟隆隆的響聲,周圍空氣開始震蕩,如山崩地裂,震耳發聵。
白靈淵靜看著眼前石壁的變化,飛身從高處落下,腳尖著地站穩身子。
隨著石壁打開,一條寬敞散發著淡淡微光的密道呈現在眼前。
密道中漂浮著幽幽團團的藍紫火光,放眼望去,密道從頭到尾,已經看不見盡頭。
她抬步朝著密道門口走進,看著這些漂浮著的火光,應該是古人口中的鬼火。
在現代,眼前這種火被稱為磷火,又叫幽靈之火。
不過據她所知,磷火一般出現在墓穴或者墳堆裏。
由於人死後被埋如土地中,而人的骨頭裏含有磷,磷與水或者堿作用時會產生氧化磷。
氧化磷通過儲存熱量,達到燃燒點時會燃燒。
磷火通常有三種顏色,紅色綠色,藍色,以及有一些極少數的特殊顏色。
在這地下,還會產生磷火,說明,這個地方,曾經有不少屍體。
透過這些幽幽光線,白靈淵可以看清密道中並無障礙,看來,走過這條路的人,出於某種原因,已經深埋地下。
她踏步走進,一步步走得極慢,敏銳的感知周圍的觀察著四周動向。
四周,寂靜無聲,隻聽得見因走路帶來的衣物摩擦聲。
當走到第九步時,密道兩側石壁有了非常細微,人耳難以辨別的響動。
頓住腳步,思慮著,該麵對的總要麵對,她往前踏出第十步。
當腳步落下時,密道在下一秒幾乎頃刻間起了變化。
兩側石牆迅速凹陷下去,鐵齒輪運作的聲音嘎嘎作響,兩側原本是石壁的牆光影轉變間,充滿著絲絲銳利的殺氣。
重疊而出布滿尖刃的牆壁,暗箭寒光乍然飛射,隨之腳下地麵晃動,密道道路迅速下沉塌陷不見.
白靈淵在頃刻間反應過來,淩空而起,同時躲過朝著她飛射過來的暗箭。
她視線望向腳下剛才所站的地方,已然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未知深淵。
未來得及細想,又一陣暗箭朝著她射殺過來,尖刃機關石壁啟動,徹底堵死前方路口。
暗器以飛快的速度朝著白靈淵搜刮過去。
尖刃在鐵壁上掛出噝噝入骨聲,不敢想象,要是刮在人的身上,會是什麽樣程度的傷害,輕則血肉模糊,重則送命。
不論哪一種,都將經曆最極端的痛苦折磨。
她身子往後飄著急後退,爭奪這刀刃攻擊而來的分秒之間,一雙淩厲的鳳眸迅速打量著四周,腦中思慮著法子。
銅牆鐵壁,無法撼動。
看來這第一關,是在考驗人的武功內力。
這處密道沒有任何可以關閉機關的破綻,唯有闖進來的人用自身的功力硬闖。
眼前這塊布滿尖刀利刃的直直刺過來,看樣子約有數千斤重量。
要麽,現在身子淩空的白靈淵往後退,回到進來的洞口。
逼出去織金龍洞,那考驗就不會再繼續下去,也不再繼續接下來的曆練。
要麽,正麵迎接挑戰。
她反手迅速出跨在背上的劍刃,內力控製凝結,頸脖間的玉珠在白靈淵內力的驅使下,往她身上輸送著源源不斷的強大力量。
素衣飄決,她身周絲絲空氣瞬間凝結,漂浮著的火焰晃動,似乎都被這陣寒意凝結了幾分。
白靈淵麵色肅然,內力湧動,極力控製好這凝結出來的數百道冰花。
她素袖揮過,朵朵帶著寒氣內力的冰花便主動朝著那鐵壁上的劍刃迎去,每一朵冰蓮抗衡著一根劍刃。
兩方力量抗衡,布滿尖刃的鐵壁朝前攻擊的速度在強橫內力化出的冰蓮下,僅僅是速度放緩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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