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9 彌月交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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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他們離開,琳兒關上醫館的門走了回去。

    “把這個擦洗幹淨。”陸清狂扔給她一雙手套,然後看著盆裏散發著陣陣惡臭的銀針,對她吩咐道。

    “嘔~”琳兒接過手套,走過去,一下子幹嘔了起來。

    “老板,為什麽不讓季夏姐擦?”琳兒戴上手套,蹙著眉,嫌棄的不得了。

    “我是要擦來著,可是老板說要等你回來,讓你擦洗。”季夏笑著,聳肩的樣子無比無辜。

    “為什麽呀?”琳兒苦大仇深的看著那滿盆銀針,在藥水的浸泡下,針頭上帶著不明液體,散發著陣陣惡臭。

    “老板,這不公平。”琳兒蹙著眉頭,噘著嘴。

    “來我們這兒的人,隻有一個身份,都是病人,可能還有一個身份,都是有錢人,你既然那麽喜歡權卿,這東西都是從他身體裏拔出來的,也屬於他身體裏的一部分,你當然也得愛屋及烏。”

    陸清狂莞爾一笑,坐在椅子上編輯著要給權卿發過去的食譜,頭都沒抬一下的淡定說道。

    “老板我錯了,我再也不對病患特殊了,你就繞了我這次好不好?”琳兒眨著眼睛,可憐兮兮的請求道。

    “琳兒你說這話就不對了,這些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之一,老板隻是讓我們提前熟悉,好幫她分擔工作而已,怎麽就算是懲罰了。”季夏也不站在她那邊,笑著打趣道。

    “啊?”琳兒懵逼了。

    以後她每天都要做這些嗎?

    她可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啊!

    這樣……真的好麽?!

    “快點做吧,別惹老板生氣。”季夏拿胳膊肘撞了她一下,偷偷看了一眼陸清狂,對琳兒說道。

    如果又拿出一個口罩遞了過去“這個給你。”

    “謝謝季夏姐。”琳兒雖然一臉嫌棄,但還是戴好手套和口罩,伸手去水盆裏清洗那些沾滿汙漬的銀針了。

    陸清狂編輯完食譜,點擊發送後,對她們兩個說“把這裏清潔幹淨。”

    “老板放心,我們一定清理幹淨。”季夏笑著保證。

    陸清狂點頭,然後伸著懶腰走去了院子裏。

    見她走出去,季夏戴上一雙手套,手插入水盆裏,幫琳兒一起清洗那些銀針。

    “謝謝你,季夏姐我太愛你了,麽麽噠!”琳兒悄悄的往外看了一一眼,發現陸清狂並未往裏麵看,便笑嘻嘻的對季夏感謝道。

    “我可沒想幫你啊,我就是想早點熟悉工作。”季夏笑著,一本正經的說。

    “啊?這還真是我們的工作啊!”琳兒驚訝,一直以為季夏是騙她的。

    “嗯,好好做吧。”季夏點頭,然後給她安利雞湯道“老板連癌症晚期都可以治好,還可以改善遺傳基因疾病,你就不想從她這兒學點東西?”

    “想,特別想,非常非常想!”

    琳兒一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興奮不已。

    “那就從小事做起,等我們把手頭工作做熟練了,還怕不能跟老板學個一招半式的?”季夏勾唇淺淺笑著,反問她。

    “季夏姐,我發現你說的好有道理啊,你說的對,我一定要堅持,不就是臭了一點嗎?我能堅持!我一定可以!”琳兒手中握著銀針,做出一副不怕吃苦的模樣。

    “嗯,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枉我把你介紹給老板。”季夏莞爾一笑,很是欣慰。

    琳兒被季夏灌了一腦子雞湯,幹勁十足

    兩人很快就把銀針洗好,依次放在了銀針盒裏。

    等陸清狂再次走進屋子裏的時候,屋子裏煥然一新,讓她很是感到意外。

    “做的不錯啊!”陸清狂打開銀針盒,看著幹淨如新排列整齊的銀針,毫不吝嗇的讚賞。

    “謝謝老板誇獎!”琳兒笑彎了眼睛。

    陸清狂對她點點頭,然後看向季夏,季夏對她笑了笑,無辜的聳聳肩。

    “下一位病人什麽來頭?”陸清狂在椅子上坐下來,詢問兩人道。

    “餘女士,她是某位富豪的太太,她的病對老板來說應該沒那麽難,隻是在外麵治不好而已。”琳兒搶先一步回答道,對陸清狂的能力非常自信。

    “什麽病?既然沒那麽難,為什麽選擇了接她,而不是別人?”陸清狂看著兩人,很是不解的問。

    “婦科病,常年成疾,被折磨的非常難受,一度想過放棄治療自殺。”琳兒回答道。

    陸清狂點點頭,然後看向季夏。

    季夏會意,然後對她說“之所以選擇她,是因為她是豪門闊太,如果能醫治好她的病,能讓我們醫館的名聲,迅速打進她們的圈子裏。”

    “那我們醫館的名聲為什麽要打入她們的圈子裏?”陸清狂挑眉,不徐不疾的問著。

    “反正是一群富太太,貪生怕死惜命的很,醫館沒生意的時候,我們可以從她們身上賺點零花錢,醫館生意好的時候,我們可以不接,反正選擇權在我們。”季夏氣定神閑的說著自己的打算。

    “你這主意不錯。”陸清狂紅唇一勾,那狡黠如狐的樣子,仿佛是看到了季夏說的那種畫麵一樣。

    “多謝老板誇讚。”季夏笑著,模樣淡淡的。

    “還有兩分鍾就四點了呢。”琳兒看著手機上的時間,提醒她們道。

    “你們出去看看,接病患進門,記得規矩,隻接病患本人。”陸清狂對她們吩咐。

    “好。”季夏點頭答應,然後和琳兒一起出了門。

    兩分鍾後。

    琳兒看著手機上的時間,納悶的對季夏說道“季夏姐,難道是我的手機時間出錯了嗎?”

    “時間沒錯。”季夏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然後極為肯定的說。

    “那病患為什麽還沒來呢?”琳兒奇怪的說著。

    “來我們醫館治病,最重要的就是守時,我們再等半分鍾,如果病患還沒出現,就取消她的就醫資格。”季夏淡淡的開口說著,然後模樣淡然的看著手機上的秒表數字變化。

    “滴滴滴~”

    秒表響起,半分鍾時間到了。

    季夏轉身朝門內走去,對琳兒說“回吧,關門!”

    “可是……”琳兒伸長了脖子朝外看著,有些焦急。

    “老板不會怪我們,這是她定下的規矩,而且以老板的醫術,日後求上門的病患大有人在,她不缺一個不守時的客人。”季夏伸手拉琳兒進來,然後關了門。

    “嗯,季夏姐你說的對!”反正她都被拉進來了,那病患來了也沒機會了,琳兒雖然心裏替她有些惋惜,但想到季夏說的,還是點點頭,認同她的話。

    “人沒來?”陸清狂挑眉,看著走進院子裏的兩人,仿佛都在意料之中一樣。

    “嗯,太不守時了。”琳兒點點頭,對那個現在都沒出現的病患有些失望。

    “無妨,今日不接客了,彌月要過來考試,我也沒時間應付一個不守時的女人,就她那點影響力,還不夠我讓我哥我男朋友和閨蜜隨口在某圈說一句話呢。”

    陸清狂無所謂的搖搖頭,拍著琳兒的肩膀安慰道。

    “嗯,老板你說的對,為了自己的生命都不願意準時的人,不配得到老板的救治。”琳兒破涕為笑,很認真的說著。

    “傻丫頭,主要看錢。”陸清狂好笑的看著她,一本正經道。

    “啊?”琳兒驚訝的看著陸清狂。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老板。

    “但是錢也不是萬能的,我看順眼才最重要。”陸清狂微微一笑,很淡定的換著說法。

    “老板,你變臉好快啊!”琳兒很無語的吐槽道。

    “篤篤篤——”

    很大的敲門聲,在主館的院子裏都能聽到。

    陸清狂蹙著眉,很不悅的對她們說道“出去看看,如果是四點的病患,態度強硬點,拒之門外。”

    “是。”

    季夏和琳兒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著。

    她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不喜歡沒有禮貌的人。

    有錢是遲到了,還理直氣壯,沒有禮貌的女人。

    “嘎吱~”一聲。

    門從裏麵打開,季夏和琳兒走出去,站到門口。

    “我是你們醫館約的四點的病患。”一個女人看起來很胖很虛弱,說話的語氣卻是半分也不討喜。

    “你就是餘夫人吧?”季夏麵帶微笑,還算有禮貌的問道。

    “是,我就是餘夫人,我跟你們約好了時間四點,你們不會還要讓我等吧?”餘夫人看著表,一副很不爽的模樣。

    “你不用等。”季夏搖頭。

    “這還差不多!”餘夫人笑著,就準備大步往裏麵走。

    隻是她連門口都沒進去,就被季夏兩人攔了回去。

    “哎,我說,你們這是幹嘛啊?”餘夫人很莫名其妙的瞪著兩人。

    “你不用等的意思是,你可以回去了,你約的是四點,請你看看現在已經幾點了?”

    琳兒看了一眼時間,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哎呦,不就是晚了十分鍾嗎?你們至於這樣麽,我可是約了很久呢,快讓我進去,我要見見醫生,你們醫館可是說我這病可以治好的。”

    餘夫人看了看時間,眼中帶著一抹尷尬,不過也很快就消失了,隨之爬上來的是圓滑世故。

    “我們醫館是可以治好你的病,但是守時是醫館的基本規則,你如果做不到,即使你把財產都給我們,老板都不會給你治病,今日更不會再讓你踏入這醫館院內。”

    季夏有些嫌棄的蹙著眉頭,這一身婦科病的人,當真是難聞的要熏死人。

    如果不是想合理解決這件事,不想跟她鬧,她早就轟人了。

    可是這婦人實在是太難纏了,既圓滑又不講理,怕是她和琳兒這道理沒講通,先被熏暈過去了。

    本以為婦科病是最容易醫治的病,沒想到她們兩人果然是門外漢,救治難度先不說了,就這惡臭衝天的味道,就夠她們受的了。

    還有她那刁鑽不講理的樣子,如果讓她們老板陸清狂去醫治,估計她們倆明天就得重新找工作了。

    幸好這人夠狂妄,一點都不守時。

    “那我還偏要闖闖看了,不就是個醫館麽,搞的這麽狂,答應了老娘要治,就得給老娘治好。”

    餘夫人說著,就要帶著自己的隨從硬闖。

    兩人互相對視一下,退進裏麵,一人站在一邊,關上了門。

    “哐當——”

    就在她們關上門那一瞬間,那不可一世的餘夫人,竟然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你……你是誰?你竟然敢偷襲餘夫人,小心我……”

    餘夫人的隨從結巴著,不等她把話說完,彌月就先開了口。

    “小心你的小命不要了是吧?這家醫館背後的主人,也是你一個暴發戶隨從可以惹的?”

    “我……這都是夫人的主意,跟我們沒關係,跟我們沒關係的。”隨從想著各大熱門上那些大佬的照片,心裏一陣驚悚,打退堂鼓道。

    “帶上這難聞的一堆肥肉,一分鍾之內消失在我的視線裏。”彌月蹙著眉,一臉嫌棄。

    兩個人拖著餘夫人的身體,飛速的離開了這個小巷。

    彌月禮貌的敲了敲門,對裏麵道“我是彌月,是過來考試的,還請兩位姑娘給開個門。”

    “你就是彌月啊?”

    兩人把門打開,看著門外的彌月,琳兒好奇的打量著他問。

    “我是,姑娘認識我?”彌月點頭承認,然後疑惑道。

    “不認識,就是聽老板提了一下。”琳兒搖搖頭。

    兩人側過身子,給彌月讓出了一條進去的路。

    “老板在主館,已經等你有一會兒了。”季夏很平靜的對走在前麵的彌月說著。

    “我知道了,多謝。”彌月點頭,大步快速的朝主館走去。

    “你為什麽要幫他?”琳兒有些納悶的問季夏。

    難道季夏也犯花癡了?

    可是她不是一直跟老板一直教育她來著麽,怎麽現在自己也開始犯花癡了呢。

    “傻丫頭,他是老板的徒弟,算是自己人。”季夏好笑的看著她,無奈的搖搖頭。

    “原來是這樣啊!”琳兒有些豁然開朗。

    “那都有誰是老板自己人呢?”琳兒不確定的問。

    “那一天開業,過來的人都算是老板的自己人,這位彌月的主子是老板的哥哥,那一天沒有過來,但是他也是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等一會我找張照片給你看。”季夏很詳細的對她解釋道。

    “嗯,好。”琳兒腦子裏想著那一天到場的所有人,點點頭,認真的掰著指頭數著。

    看診廳裏。

    彌月對陸清鞠了個躬,非常尊敬的語氣開口道“師傅,我今天過來交作業。”

    “都熟記了?”陸清狂抬眼看著他,淡淡的問道。

    “熟記了。”彌月點頭,胸有成竹的回答著。

    “醫書帶來了嗎?”陸清狂問。

    “帶來了。”彌月掏出醫書,雙手遞上。

    “給她們。”陸清狂看著隨後走進來的兩人,對彌月說道。

    “是。”彌月轉過身,把醫書按照陸清狂的要求,遞到了她們手上。

    “你們來抽查他,不管順序,不用按常理出牌,隻要能把這書本上的內容全部讓他答上來即可。”陸清狂對接下醫書,卻一臉懵逼的兩人說道。

    “我們?老板你確定?”季夏也有些驚訝了,她從琳兒手中拿過醫書,翻看著上麵的內容,對其難度不免有些震驚。

    同時她更震驚的是,她們並沒有說過想拜陸清狂為師的話,而陸清狂卻毫不避諱的讓她們看她給自己徒弟的醫術。

    要說她大意,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這樣做是什麽意思呢,是願意教她們的意思嗎?

    “怎麽?這上麵的內容你們不會,就連看著提問都不會嗎?”陸清狂反問她們。

    “不…不是,季夏姐的意思我懂,我們倆什麽都不會,而彌月是你的徒弟,這本醫書已經學完了,讓我們來提問他,恐怕有些不公平吧?”

    琳兒笑了笑,看著醫書上晦澀難懂的內容,很認真的解釋道。

    “我懶不想問,你們要是不問,這裏就就沒別人了,那他的這次考試就隻能算沒過,你們確定要這樣?”陸清狂一本正經的問著兩人。

    “那還是算了。”琳兒搖搖頭。

    直接讓彌月不過,和由她們來提問彌月,她們還是更願意選擇後者。

    畢竟以彌月那麽胸有成竹的模樣,由她們提問的話,還有很大希望能過的,可要是直接讓他不過的話,那就不光是拉仇恨那麽簡單了。

    “我不管你們用什麽樣的方法去問他,你們要把醫書上的所有知識點都問到,一點都不能落下。”陸清狂很滿意她們的態度,點著頭對兩人說道。

    “好,老板放心吧!”季夏點點頭。

    走到一旁坐下來,兩人對彌月笑著說“那我們就班門弄斧的得罪一回了。”

    “這都是師傅的安排,彌月不敢不從,兩位請問就是。”彌月溫婉笑著,氣場較之剛看到活體解剖時強大很多。

    陸清狂淡定的喝著茶,看著他們。

    直到兩個小時以後。

    “老板,這書本上有的,我們差不多都提完了。”季夏起身,向陸清狂匯報著工作。

    “那你們覺得他答的如何?”陸清狂問。

    “彌月答的挺好的,解釋到位,非常通暢,有時說的比這醫書上寫的還要全麵易懂。”琳兒毫不吝嗇的誇讚道。

    這麽難懂的醫書,他竟然這麽輕易就背下來可以靈活運用了,她真是佩服。

    “現在知道我為什麽讓你們提問他了嗎?”陸清狂很認真的看著兩人問。

    “老板想讓我們也了解一下這醫書,先有一個深刻的印象,以後再記起來,就不太難了。”

    “嗯,醫書你們拿去看吧,記得保存好,以後要還我的。”陸清狂點頭,然後對她們說。

    然後看向彌月“你呢?知道我為什麽讓她們提問你嗎?”

    “還請師傅明示。”彌月搖搖頭,心道她的員工不是都說過了,為了鍛煉培養他的員工。

    “因為我對這些太熟了,提問你問題時,總是會下意識往某些方麵去提問,她們什麽都不懂,反而更容易提問題,把你引導的更偏,如果這樣你也能完成的很好,那這作業才真正算得上滿分。”

    陸清狂給出了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解釋。

    就像這樣隨口說的話,有很多都是經過她思考過的,看似漫不經心,其實別有用心,還有可能一箭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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