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4 H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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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的忙完一天的病患,她照常回了陸宅。
第二天陸天佑把她送來了醫館。
她剛剛告別了陸天佑,還沒進醫館,就接到了何玉宇的電話。
“清狂,你現在在哪兒?”聲音十分焦急。
“我剛到醫館,怎麽了?”陸清狂抬頭看了一眼醫館的牌匾,如實答道。
“我哥生病了,非常嚴重,你能不能來一趟我的住所?”何玉宇聲音帶著濃濃的擔心,前所未有過的緊張。
“他沒辦法過來醫館嗎?”陸清狂問。
“他去不了,我現在不敢也靠近不了他。”何玉宇搖頭,看著二樓的某個房間,眼神裏都是焦急。
“把你地址給我發一下,我現在就過去。”陸清狂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幹脆利落的說著。
“好,我馬上就發給你,謝謝了,這麽早就麻煩你。”何玉宇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
“沒事,咱倆誰跟誰,你把地址發給我一下,我這邊安排一下,馬上就過去。”陸清狂好笑的搖搖頭,語氣從容的對他說著。
“已經發給你了。”何玉宇點擊了一個位置發送,然後說著。
“我收到了,你等我。”陸清狂點開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掛了電話。
走進醫館裏,陸清狂對季夏吩咐“我出去一趟,你讓病患盡量都晚一些來吧。”
“老板大概幾點回來?”季夏答應下來,然後問道。
“這個我還不確定,我會盡量快一點。”陸清狂答道。
“好,那我就先給他們都排到下午去,如果你回來的早,我再跟他們聯係,讓他們過來。”季夏點頭,說著她的安排。
“可以。”陸清狂拍拍她的肩膀,大步出了院子。
她打開一輛車的車門,上了駕駛座,輸入導航後,迅速的開車離開了幽都巷子。
何玉宇的小別墅裏。
陸清狂停下車,直接如入無人之境一樣,順暢的走了進去。
“你終於來了!”何玉宇看到陸清狂,然後朝她走來,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
“跟我說說你哥的大概情況。”聽著樓上各種砸東西的聲音,陸清狂並沒有著急上樓,而是在客廳沙發上淡定的坐了下來。
“我哥他發病了,但是這一次來的特別凶猛,每一次發病他都要虛弱好幾天,這一次我怕他挺不過去。”何玉宇來回踱步,看著陸清狂,如實對她講著。
“他這病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陸清狂問。
“聽我媽說,大約是從小時候就開始了,不過隨著年紀的增長,發病時間間距越來越短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凶猛。”何玉宇認真的回答著她的問題。
“你不要跟上來,我去看看他。”陸清狂起身,走到樓梯口時,回過頭來對何玉宇囑咐。
“他現在攻擊能力非常強,你自己真的可以嗎?”何玉宇縮回了邁上樓梯的腳,很擔心的問道。
“相信我。”陸清狂點頭。
“那好,你要是不行,就立刻叫我。”何玉宇答應,然後囑咐道。
“好。”陸清狂笑著答應,心裏微暖。
循著聲音走過去,陸清狂打開了一個房間的門,她走進去以後,還沒等何玉宇看見裏麵的情況,門就從裏麵關上了。
“啊——”
何玉寒眼球全白,縮在一個角落裏,看著進來的陸清狂,大聲嘶吼。
陸清狂微眯了一下眼睛,沒想到這樣了,何玉寒還有自己的意識。
若不是他認識她,他剛剛就不會對她嘶吼,想嚇走她,而是會直接撲上來,攻擊她。
“我是你弟請來的,你放心,你的情況我能治,既進來了,也看見你的症狀了,我是不會因為害怕就離開的,我見過的病人中,比你模樣還可怕的多了去了。”陸清狂在門口站定,從包裏掏出兩根銀針。
銀針夾在指間,她認真的對何玉寒說道“如果你還有一絲意識,麻煩稍稍配合一下。”
何玉寒縮在角落裏,極力的壓製著暴躁的脾氣,麵目猙獰的看著陸清狂。
陸清狂指尖輕揮,就將兩根銀針紮入了他脖子處了兩個穴位上。
何玉寒暴虐的模樣,瞬間就平靜了下來,雖然看起來依舊難受的很,但是他卻沒有動作了。
“我暫時封住了你的兩個穴位,你動不了,我現在就過去,你深呼吸,盡量平和自己。”陸清狂向他解釋著,然後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陸清狂從包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瓷瓶,找出一個專業器皿,把藥粉全部倒了進去,添上水以後,她掏出了一個專門用於喂藥的一次性針管。
針管裏吸滿了藥水,陸清狂捏著他的下巴,給他打了進去。
喂藥針管和尋常針管不同,它沒有針頭,而且正常針管該是插著針頭的地方,非常的長,還有一個彎,剛好可以安然的插進人的喉嚨裏。
一管解藥打進去以後,何玉寒的眼睛逐漸恢複了正常顏色,褪去白色,露出了黑眼珠。
片刻之後,他身上腫起來的地方,也盡數恢複如初了。
他虛弱的睜開眼睛,卻已是一片清明。
“多謝了!”何玉寒虛弱的開口,向陸清狂道謝。
“應該的。”陸清狂見他徹底恢複了神智,便伸手把他脖子上那兩根銀針拔了下來。
“你現在能動了,剩下的解藥,自己喝吧,最好一點都別浪費,這一半解藥是世上獨一無二的,今天浪費一點,今後都會後悔。”陸清狂吸一管清水,晃了晃針管,把覆在針壁上的藥晃入了水裏。
她拿著針管,把水打進了原本裝藥的瓷瓶裏。
合上瓷瓶後,她輕輕搖晃,扔給了何玉寒“這瓷瓶裏的,還有器皿裏的,一點都不能浪費。”
“好臭!”何玉寒打開瓷瓶,立刻蹙起了眉頭。
“良藥苦口,臭一點怎麽了。”陸清狂好笑的看著他說道。
何玉寒聽著她的吩咐,一點也沒浪費的把解藥全部喝了進去,器皿也用清水晃過以後又喝了一遍。
“你試試現在有沒有力氣。”陸清狂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從容的看著他說著。
“我竟然有力氣站起來?你是如何做到的?”何玉寒撐著身子站起來以後,非常詫異甚至是震驚的看向陸清狂說道。
“不如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陸清狂不答反問。
“知道。”何玉寒在一旁坐下,低下頭說著。
“為何?”陸清狂問。
“因為一個組織,我是組織的一份子,這毒是自小就被種下的,為了控製我們。”何玉寒隱晦的描述著,卻並沒有直說他口中組織的名字。
“你說的組織可是烈焰?”陸清狂淡然的看著他問。
“你怎麽知道?”何玉寒抬眼,十分驚訝的看著她。
“你中毒多年,找遍天下名醫都毫無破綻,醫術最高的也僅能診斷出你是中毒,其他的卻是一概診不出來,我說的可對?”陸清狂從容不迫的問道。
“確實,要是有人能解這毒,我何至於受這樣的罪。”何玉寒點頭,也證實了陸清狂的話。
“而今天我進來連替你診脈都沒有,就給你服下了解藥,緩解了你的毒發症狀,你覺得這其中沒有什麽值得奇怪的地方嗎?”陸清狂挑眉問道。
“這毒不是尋常的毒,名醫我也見過不少,醫術最精湛,也不過是能診出我種了毒,具體什麽毒,何時中的,怎麽才能解毒,都一無所知。
你即使醫術再強大,也不可能隻見一下全部都知道了吧?而且你連解藥都有現成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何玉寒不是心中沒有疑惑,隻是眼下陸清狂都攤開來說了,他就更方便對她提出問題了。
“你是烈焰的管理層H先生吧?”陸清狂一雙眼睛緊盯著他,篤定的問著。
“你又是誰?”秘密身份就被她擺在明麵上說,何玉寒非但沒有恐懼,心底反而升起一絲說不清的異樣。
“你先回答我是與不是。”陸清狂堅持要他一句話。
“是。”何玉寒點頭承認。
“我就是這幾年給你下達指令的那個人。”陸清狂眼底劃過一絲淺笑,仿佛鬆了一口氣。
“你是首腦?”何玉寒震驚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上下打量著陸清狂,非常不可思議,和不敢接受。
“別的先不說,你這年紀都對不上啊!”驚訝過後,智商回升,何玉寒向她提出質疑。
“我到目前為止隻管理了六年,對不對的上,我是不清楚的,至於前任首腦是什麽樣的,我也不清楚。”陸清狂聳肩,神色無辜。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作為新一輩的管理層,你也是六年前才開始管理烈焰事物的吧?”陸清狂說出了心裏那個大膽的猜測。
“確實。”何玉寒點頭,承認。
“可是你為什麽會是烈焰首腦,這不符合常理吧?!”何玉寒仍舊不敢相信。
“符不符合的重要麽?我現在確實就是。”陸清狂無所謂的挑了下眉,淡定無比。
“所以你剛剛給我吃的是我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藥?”何玉寒感受著自己的身體,竟然找不到一絲毒發後難受,他滿眼驚喜的看著陸清狂。
“我隻有每個管理層一半解藥,一半解藥的作用是續命十年,延緩毒發時間和症狀,另外一半解藥,這世界上或許根本沒有,我盡畢生所學也未能研究出來。”陸清狂搖頭,如實對他解釋道。
“也就是說我隻能活十年了?”何玉寒神色黯淡下來,認真的問著陸清狂。
“十年裏有無數可能性,找到另外一半解藥的機會也會更多,當然了,也不排除你所說的隻有十年了那種可能。”陸清狂點頭,一本正經的對他說著。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就放棄了追回我靈姐姐的打算了是嗎?”陸清狂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從上次去民政局時,她就覺得兩人不對勁,現在總算是知道緣由了。
“我現在的身體你是知道的,一旦毒發,能不能挺過去,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如何能娶她,讓她再次為婚姻傷心傷神。”何玉寒起身走到窗前,眼底裏一片悲涼。
如果可以,他自然不願意放開她的手。
如果老天允許,他有和正常人一樣的壽命,他當然願意哄她入睡清醒,展顏愁容。
“那現在呢?現在至少有十年的壽命,你就沒有為此改變主意?”陸清狂走過去,手搭在他肩上,逼問他。
“十年壽命,我不想讓她擁有過再失去,這十年我會盡自己最大努力去照顧她幫助她,但是我不會娶她。”何玉寒重複著她的話,然後淡淡的說著自己的打算。
“你這樣對靈姐姐來說公平嗎?你是她離婚的最大動力,因為她離婚後,凡凡不會一直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她毅然決然的拋棄了那段不完美的婚姻。
但是你如今又告訴她,你說你不娶她了,凡凡以後都會是單親家庭的孩子,你讓她怎麽辦?你讓她怎麽想?”
陸清狂大聲的質問著何玉寒,一字一句皆戳進了他心裏。
“那我該怎麽辦?不娶何撩,娶了卻不能照顧其一生,如何能娶?”何玉寒雙手抱著頭,內心深處很是崩潰,還有愧疚。
“你問過靈姐姐的想法嗎?情愛和婚姻是一個人能決定的事情嗎?你問都不問靈姐姐的意思,自己一個人就決定了,這樣對靈姐姐公平嗎?你不問她,怎麽知道她有沒有願意陪你這十年的勇氣和決心呢?”
陸清狂強迫何玉寒看著自己的眼睛,很是生氣的責問著他。
“我今天之前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失去生命的人,今天之後也隻有十年壽命,我這樣的情況,你讓我如何開口,去問她這樣殘忍又不公平的問題?她是一生,而我的一生卻隻有餘下十年。”何玉寒看著陸清狂,很是難受的說著。
“靈姐姐那邊我去開口,如果靈姐姐跟你的想法一樣,那我不再插手你們的事情。”陸清狂平複了一下心情,平淡的語氣開口道。
然後又抬眼看著他問“如果靈姐姐願意陪你走下餘生呢?你敢不敢娶她?”
“我……”何玉寒張口,卻是猶豫了。
“敢不敢一句話的事,別扭扭捏捏的,跟個娘們似的。”陸清狂非常不爽的瞪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如果靈兒知道情況依舊願意嫁給我,那我娶,即使餘生隻剩十年時間,我也用這十年時間彌補上過往的種種遺憾,給她一段幸福的婚姻,一個幸福的家庭。”何玉寒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怎樣重大的決定一樣。
“好,衝你這句話,我一定盡力幫你們。”陸清狂勾唇,臉上掛上一抹淺笑。
“你為何要跟我坦白你烈焰首腦的身份?”討論完和韓湘靈的事,何玉寒拋去那些煩雜情緒,認真的看著陸清狂問道。
要知道這些事向來都是烈焰內部的頂級機密,首腦的模樣身份年紀甚至是性別,都是沒有人能知道的絕密。
“烈焰出了異類,我怕他利用在烈焰裏的勢力,做出一些對這個世界還有四大家族不可彌補的事情,為了提早做打算,我決定在線下拉攏一些烈焰的管理層,為我所用,即使不能為我做什麽,也絕不會背叛我的人。”
知道了何玉寒的身份,陸清狂心裏輕鬆了一些,對他如實坦誠著他應該知道的消息。
“烈焰裏出了叛徒?”何玉寒驚訝不已。
烈焰組織成員無論哪一個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烈焰要是那麽好背叛,首腦的指令那麽好違背的話,他們早就推翻烈焰了,哪裏還會任人命令。
“算不上叛徒吧,他除了在烈焰裏有一個管理層身份以外,知道的有關於烈焰的內部消息,恐怕不比我少。
隻是他應該是沒有太大勝算,否則也不會這麽久都沒有行動,這兩年才開始有一點點動作,我現在要做的就是防患於未然,即使真的開始一場惡交,也絕不被動。”陸清狂搖頭否認,對那些複雜的事情,作出了一個簡潔的解釋。
“我肯定會站在你這邊,但是由於烈焰規製不論私情,你得向我證明你的身份。”何玉寒肯定自己的立場,明確的說著。
“醫館裏還有病患等著我去醫治,我先回去了。”陸清狂起身,朝外麵走去。
何玉寒追上去,堵在門口,挑眉極為認真問道“你如何向我證明自己的身份?”
“今晚之前你會收到首腦的一條私信,若是你收到了,這就是最好的證明。”陸清狂抬頭看著他,淡淡的說著。
“私信內容是什麽?”麵對烈焰的事情,何玉寒態度非常謹慎。
“並無內容,隻是單純性給你打個招呼。”陸清狂清淺一笑,說的肯定。
“那好,我等你消息,如果今晚之前我收到了首腦的消息,烈焰組織的管理層H先生將永遠忠於你,現實生活中的何家也會不留餘力的幫助你。”何玉寒明確表態,認真的發誓。
“我不需要何家為我做什麽,靈姐姐倘若以後跟著你,我也沒打算讓她過提心吊膽的生活,你首要做的是保護好何家,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套路。
如果有人想禍亂世界,那麽他的首要任務就是離析四大家族,你需要注意一個鐮刀標誌的組織,他們連陸家的子孫都敢殺,何家更不在話下。”
陸清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認真的囑咐道。
她從未奢想過讓別人替她做怎樣的犧牲,若非必要之時,她寧願他們保存實力。
隻要他們站在她這邊,不為另一方勢力所用,那麽他們保存的實力,對她來說就是底氣。
“你說的這些,我一定會加緊注意,也感謝你今天向我坦誠叮囑這些。”何玉寒側身讓開,對陸清狂是烈焰首腦的身份,顯然已經信了十之八九。
“哥,你沒事了?”何玉宇見他們從房間裏走出來,立刻就大步上了樓,看著何玉寒一臉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了,你去送送她。”何玉寒搖搖頭,對他說著。
“不用了,你多陪陪你哥,把屋子裏收拾一下吧。”陸清狂搖頭拒絕。
何玉宇看了看他哥何玉寒,又看了一眼陸清狂,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這幾天飲食清淡一些,等體力完全恢複了再恢複正常飲食。”陸清狂朝樓下走去,到了客廳,又回頭看著樓上,認真的叮囑道。
“好,我記下了。”何玉寒笑著對她點點頭。
目送陸清狂離開,何玉宇驚訝的問何玉寒“哥,你往日病發時,沒有個幾天是下不了床的,今天病發情況那麽凶猛,怎麽會好的這麽快?”
“你這朋友能力與人品都不錯,值得深交。”何玉寒沒有回答他,反而是看著陸清狂走過的地方,眼神深邃。
“那是當然了。”何玉宇驕傲的揚起了嘴角。
“你把屋子收拾一下,我出去一趟。”何玉寒拍拍何玉宇的肩膀,看了一眼雜亂的房間,對他說著。
“你去哪兒?”何玉宇鬱悶的看著他下樓的身影,沉聲問著。
“靈兒還有一些東西沒買,我得陪她采購。”何玉寒回頭一笑,明朗無比。
何玉宇驚訝的目送他離開了別墅,走進了房間,無奈的替他收拾起來。
不是說身體不好,害怕生命隨時可能危險,不想追韓湘靈了嗎?
不想追還表現的這麽殷勤真的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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