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想被掰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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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個孩子一直都很努力,以我這等凡夫俗子看來,他前途不可估量呀。”老爺子說起江夜痕眸子裏就泛起了星光,夏珂看著他暗自得意的模樣,不動聲色的撇了一眼,好像江夜痕才是他孫子一樣。
不過他說的很對,江夜痕絕對有那個能力成為江母的驕傲,甚至是夏家的驕傲。
反而,肖縣令聽後沉思了起來,夏珂凝眉,心裏想著他該不會找江夜痕的麻煩吧?
“大人?”夏珂喊。
肖縣令看過去,“那個江家公子為何會住在你們家?”
這個問題其實有很多人都問過,每次老爺子都說:“是遠方的親戚,孤苦無依的投奔而來,當時隻是為了給他看病,病好之後就租了我家裏的一個小院子,這才住了下來。”
肖縣令恍然,還以為是什麽大人物的後裔,畢竟江夜痕相貌出眾,就連他母親看上去絕非一般村婦,舉止倒想是大家閨秀。
“那他們之前可是富貴人家?”
夏珂凝眉,難道他要暗中阻礙江夜痕不成?
“他母親倒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隻是嫁給了一個山野村夫,娘家人不同意,一氣之下就將她給敢了出去,後來夫家生活也不好,這才投奔到夏家的。”老爺子和夏珂想到了一塊去了,於是就編造了一個謊言,回頭在和全家人商議一下,別說漏嘴就好。
“原來也是個可憐人。”肖縣令輕笑道:“好在那孩子刻苦,以後若真榜上有名,那可是咱們整個鎮子的福氣。”
“是呀,我們杏花村全部都靠他了,就盼著他能高中,好造福百姓。”老爺子笑著道。
夏珂一直在想著肖縣令打的是什麽主意,這會子一直關心起江夜痕了,等出去後一定要和江夜痕好好說一說,讓他心裏有個數才行。
三人又商議了好久,房門才打開,其他人已經在樓下等待了。
文氏和陳氏帶著女兒去逛街了,江夜痕和江母還有許言就站馬車邊等待著。夏元抱著孩子坐在馬車上小憩,夏全和夏壯跑的不見人影。
“出來了。”許言坐在馬車上,無所事事,餘光中看到夏珂那玫紅色的衣服,便喊了一聲。
江夜痕和江母看過去。
肖縣令指了下江夜痕,和老爺子說道:“這個公子相貌姣好,也不知道哪家姑娘有這個福氣,能夠嫁給他。”
老爺子笑嗬嗬點頭,“是呀,不過若日後他真的考取功名,賜婚指日可待呀。不是公主,就是王公貴族家的小姐,絕非一般的女子。”
“對對。”肖縣令雖然這麽說,心裏卻不是這麽想的。他膝下可有一雙女兒都還沒嫁人,兩個女兒也是傾國傾城之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若是能將一女嫁給他,那就更好了。
肖縣令的兩個女兒本就是準備給皇上的,可上麵遲遲沒傳下命令,他有怕耽擱了女兒們的大好青春,所以才不得不考慮了。
江夜痕隻覺得肖縣令看自己的眼神兒很奇怪,但並沒有深究,看到夏珂走到自己身邊,便小聲詢問道:“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事情?”
夏珂斜了一眼不遠處站著的肖縣令,背著他說道:“這事情晚上回去了我在跟你說。”
江夜痕就知道有事情,抬起眼皮睨了老爺子和肖縣令一眼,輕應了一聲。
“夜痕,你來一下。”老爺子向他招手。
江夜痕看過去,垂下眸子看著夏珂,“我去一下。”
夏珂跟著後麵過去,肖縣令上下打量起他,詢問道:“年幾了?”
“虛歲十七。”他回道。
小女兒比他小了一歲,兩人相貌倒也般配。他點頭又說:“聽夏大夫說,來年要考試了?”
江夜痕點頭,“是。”
“可有把握?”
“不敢談把握,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凡事盡心盡力就好。”他說。
肖縣令眉梢揚起,斜眼看了不遠處的江母,他看到江夜痕談吐文雅,仕途之路必然會一帆風順。他突然對這位母親敬畏起來。
“好,夏大夫說你的前途不可估量,那我就祝福你早日取得功名。”
江夜痕頷首,“多謝大人誇獎,我一定竭盡全力不負眾望。”
肖縣令點頭看著他們道:“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就此告別吧,夏大夫,稍後我會差人去村裏一趟,到時候還希望你能為他引路。”
“好。”
肖縣令走後,夏珂才鬆了一口氣,江夜痕不解詢問道:“他問我那個幾個問題是什麽意思?”
夏珂湊近了幾分,小聲道:“試探你的。不過這也是爺爺多嘴了,你可別介意呀,他在樓上可問了不少關於你的事情,爺爺還編了個故事呢,晚上回去了我給你詳細說。”
江夜痕點頭。
她扭頭看向許言,喊道:“喂,許大公子還以為你回去了呢,你怎麽還在這裏?”
許言輕哼了一聲,長歎道:“虧你還記得我,你出來的時候可是我先發現的,結果呢,你出來就直接向他走去了,你眼裏到底有沒有我?”
“噗嗤。許大公子,你抽風了?居然說這麽肉麻的話來,幹嘛,想被掰彎?”
夏珂抿嘴笑著,許言瞧她那眼神有些不對,不解道:“什麽叫掰彎?哪裏被掰彎?”
她的視線往下移去,許言麵色一沉,瞪眼道:“夏珂,你看什麽呢?想看回去看你自己的,想掰彎就去掰自己的。”
夏珂瞧他叉腰麵色漲紅,笑了下,有正經道:“好了,這次真要好好謝謝你了,你可是我們夏家的大工程,多謝了。”
許言看了一邊的江夜痕,不自覺的揚起了下巴,“好說,本少高興就幫忙,你也不必言謝。”
“說你兩句還喘上了,我說你要不要回去?”
許言巴巴地看著她,撓頭道:“回去,再不回去我肯定會被我爹罵的。你還說,我這不是想親自給你道別嗎,等我回去就要出一趟遠門。”
“老大不少了,也該幫著你爹打理下生意了。這次準備去多久?”夏珂問。
“還不知道呢,不過每次出門最少也是半個月,少於十日的地方,他都派夥計去了。”許言長歎一聲,伸了個懶腰,“好了,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你們上車走吧。”
夏珂點頭,“那你回去當心點。”
“嗯,江兄,我回去了。”許言伸手和江夜痕打招呼。
他點頭道:“後會有期。”
許言又看向夏珂,伸手道:“走哇你。”
她扭頭看了人,搖頭道:“一時半會怕是還走不了,我大娘和二娘逛街還沒回來,我們還要等一會兒,你快回去吧。”
“那,要不去我府上坐一會兒?”許言邀請她。
她笑著搖頭,“多謝了,你府上那麽忙,我可不想被人給忽視。開玩笑,下次有機會了再過去喝茶。”
“那一言為定。”許言聽了她這話,莫名的高興起來,衝著江夜痕以及老爺子揮揮手,邊跑著離開了。
江夜痕收拾了視線,走到她跟前,小道:“話可真多。”
她看了他一眼,勾唇輕笑,“他一直都是這樣,人是個好人。”
老爺子和江母說了肖縣令詢問江家的事情,坦白道:“我這是怕他阻礙夜痕去考試,所以就編了個謊話,你不會怪吧?”
“怎麽會呢。”江母也是個明事理之人,聽了老爺子的話就開始擔心了,緊攥著手絹緊張不已,就怕這個肖縣令暗中搞什麽幺蛾子,“大伯分析對,經過您這麽一說,我倒是有些擔心了。”
老爺子就知道她會擔心,緩緩又道:“你先別著急,沒準兒是我想有太多了,他很有可能隻是詢問一下。你想,若果夜痕的名字出現在皇榜之上,那咱們整個鎮子也跟著光榮啊。”
江母點頭,勉強的笑了下,垂下了眸子卻在想事情。
老爺子知道很多事情她都想的到,見她憂心忡忡的便拍拍她的肩膀,“你呀,寬心點,沒事的,別自己嚇唬自己。”
“好。”江母這才好好的笑了下。
老爺子該說了也說了,仰起頭看了周圍,喊道:“珂兒,其他人呢?”
夏珂回頭,“她們去逛街還沒回來,我爹在馬車上陪著弟弟一起睡覺呢。至於我大伯和二伯,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老爺子看向江夜痕,“你也沒有看到?”
江夜痕搖頭,“我們下來就沒看到兩位叔伯。”
“跑哪兒去了?”老爺子嘰咕了一句,四周看了下,喊道:“珂兒,你大伯一定再賭坊,你和夜痕去一趟賭坊,如果真在就說我說的,再不回來以後就別回來了。”
夏珂扯了嘴角,又去賭?
“那二伯呢?”她問。
老爺子看著酒樓,指著道:“一定在樓上某個包間裏喝酒。你們先去找你大伯,你二伯交給我吧。”
“好。”夏珂回頭看了江夜痕,“我們走。”
“你們當心點。”江母囑咐。
江夜痕回頭看著她,“母親在馬車上等著我們吧。我們馬上就回來了。”
“好,多加小心。”江母一直張望著,知道他們消失在人群中才歎息一聲,轉身走到了馬車旁邊。
夏珂知道酒樓附近有一件賭坊,正挨著青樓,夏壯一定就在那裏。
“難怪他半路帶著二伯出去了,原來是想偷偷溜出去賭,真是太可恨了。”
她嘴上說著,腳下步伐很快。江夜痕跟在她身邊,聽了她話輕笑道:“先別急著下結論,萬一不在呢。”
“肯定在的。我大伯二伯你還不了解?自從他們那日出了事情之後,就一直待在家裏,好不容易來一趟集市,喝酒的去喝酒,來賭的去賭……”夏珂邊說邊進入了嘈雜的地方,左右張望著。
賭坊很多人,大戶人家的公子哥比較多。她沒看到夏壯倒是看到尚府的公子。他攬著一位姑娘,那姑娘打扮的妖豔,一看就知道是風塵女子。
江夜痕沒見過他,見夏珂一直看著那位玄衣男子,凝眉詢問:“你認識?”
夏珂眉梢動了下,勾唇道:“尚老太太的孫子,也是一個風流人物,生活不檢點。你不知道那日我們去尚府,都已經進入外門內,裏麵卻傳來汙穢不堪的聲音,最主要的是三個人一起。”
江夜痕嘴角猛地一抽,“你學壞了。”
夏珂怔住,看著他失效,“這種事情又不是我想遇到的,我能怎麽辦?是我能預知的?”
“反正你變壞了。”他雙眉揚起,似笑非笑。
夏珂伸手揪了他一下,“你猜學壞了。趕緊找人!”
她剛要走,江夜痕抓住她手臂,“還找什麽呀,就在那邊。”
“哪兒?”夏珂又看過去,訝異的瞪大了眼睛,此時和尚公子來賭的不就是夏壯嗎?“完蛋了,我覺得大伯肯定輸了。”
“那可不一定,你避一避,尚公子認識你,可他不認識我,讓我去吧。”
夏珂抓住他手臂,“你要去賭?”
“不會!”
夏珂白他一眼,“不會去湊什麽熱鬧?”
“試試手氣。”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衝著夏珂溫柔的笑了。
夏珂愣在原地看著他一個翩翩公子去賭錢。
看你輸了怎麽辦!
江夜痕扒開外麵圍著的人,走到夏壯身邊,看了對方桌上放著的幾百兩銀子,再看看夏壯身邊放著幾兩銀子,瞬間覺得有些丟人了。完全沒什麽可比性!
他研究了下周圍人,好像這家賭坊還算正軌,沒什麽做手腳的。他有盯著對麵的尚公子,一副不屑的模樣,好像身邊的銀子都不是銀子一樣。
“夏壯是吧?若是沒銀子就別再這裏丟人現眼了,趕緊滾吧。”尚公子目中無人道。
夏壯氣麵色發黑,顫抖著聲音,“好,你了不起,爺不玩了!”
他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已經輸掉了二十兩,回去沒準兒會被文氏罵,可他已經輸不起了。
突然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揚聲道:“我來替他賭。”
夏壯錯愕的盯著江夜痕,驚愕的還沒出聲,就聽尚公子訝然問:“就你?嗬嗬,我勸你識相點還是走吧,別輸的連衣服都沒有了。”
此話一出,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跟著起哄。
“夜痕,我們走。”
江夜痕抓住夏壯手臂,不以為然的看著尚公子,“尚公子著急著讓我走,是不是怕輸給我?”
周圍人突然安靜下來了,有人說道:“這小子有魄力,居然敢和尚公子叫板,好戲有的看了。”
“是呀是呀,這賭坊還是頭一次來這麽美的美人,連我這男人心都癢了。”
話落,那人猝不及防的被人扇了兩個嘴巴,旁邊的人驚呼一聲,根本就沒有看到是誰出手的。那人指著江夜痕,捂著臉道:“是是是你,你敢打我……”
江夜痕隻是隔空教訓了個人而已,但被人指責的時候,表現的極為鎮定。
“住手!”尚公子看著江夜痕笑了下,看也不看那人,直接扔過去了一個銀錠子,“拿去,就當醫藥費了。”
“啊?謝謝尚公子,太謝謝了,哎呀,我發財了,發財了,真希望再多打我兩個嘴巴子……”
夏珂扶額,這真是要錢不要命的人!
“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尚公子指著江夜痕問。
他輕勾唇,拿著那骰子隨意的搖晃了下,動作要比一般人笨挫,畢竟沒玩過。夏珂看著他搖骰子的動作,不由得捂住了眼睛,實在是太丟人了。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必留下名字。尚公子猜下是大還是小?”江夜痕臉上始終掛著點點的笑意,即便是搖骰子的時候被人譏笑了,可不會多加在意。
尚公子眸子盯著他手,麵色寧靜,鬆開了懷裏的女人,緩緩道:“小……”
江夜痕嘴角的笑意蕩漾開,語氣柔和,“真是不好意思,六六大順!”
“哇,真是六六大順,看來有兩把刷子。”周圍人又開始嚷嚷起來。
夏珂都不抱希望,看他要骰子就知道了,沒想到還能搖個六六順,“走運而已。”
此時江夜痕正看著她,自然知道她說了什麽。他不緊不慢的將骰子放進盒子裏,看著尚公子,還沒出口夏壯就扯了他衣袖。
江夜痕知道他有些緊張,怕他們兩個輸光光回去被老爺子罵。
“沒事大伯,你信我就好。”說完他有看向尚公子,“來比三局如何?”
尚公子可從來沒有遇到過對對手,在賭坊混了十年,那骰子每一麵所發出來的聲音都不一樣,他絕對不允許有失誤。
他揚起下巴眯起了眼睛,“好,三局就三局,你若輸掉了怎麽辦?”
江夜痕眉開眼笑,隨即緩緩斂起笑容,“輸?那公子說該如何?”
尚公子有重新抱著美人,低頭詢問道:“美人兒,你說,他若輸掉了該如何?”
那沒人看向江夜痕,她隻會心花怒放,嬌媚回道:“若是他輸了,不妨去隔壁的青樓,接客一晚,如何?”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就連夏壯就咋舌,他指著那女子,“你別太過分,夜痕,走,我們走。”
“好!”
“你瘋了,你萬一輸掉了,就……”
“大伯,放心沒事。”江夜痕打斷他話,安撫的拍拍他手臂,看向尚公子,“可若是公子輸了該如何?”
尚公子看了夏壯譏笑著將兩百兩銀子扔了過去,“你若贏了,這些都歸你。”
江夜痕勾唇,將骰子扔了過去,“那公子先來。”
尚公子冷哼一聲,拿住那盒子,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的盯著江夜痕,手慢慢的搖動起來。
“這位公子怕是去青樓去定了。”
“尚公子一出手,還有贏的可能?”
“就是就是。”
“別說話,安靜的看著吧。”
接著‘啪’的一聲響,尚公子勾唇,“兄弟,要反悔還來的急……”
“一二三,小!”
尚公子的笑容僵住,其他人喊道:“開開開!”
他斜了周圍的人,伸手打開,周圍人走過去一看,有人大喊道:“果然是一二三。”
“呀,贏了贏了。”夏壯高興的拍拍江夜痕的手臂。
“接著來。”尚公子將骰子推到他這邊,“你來搖,我來猜。”
江夜痕其實也沒什麽把握,看這個不過是消耗了自己的內力,他日再練回來就是了。他搖骰子的動作依舊很慢,凡事懂點行情的人都知道這個下去是大是小。那盒子剛剛落地,尚公子就笑道:“就這個水準?三六大!”
江夜痕揭開,確實是大。
“嘁,還以為多厲害呢。”
“就是,故弄玄虛而已。”
夏珂緊張的踮起腳,真想走過去看看,可又怕被那尚公子認出來,她就站在外麵緊張的張望著。
夏壯失望的看著江夜痕,想讓他收手怕是不可能了。
“該你了。”江夜痕將東西推了過去。
尚公子按住那骰子,斜眼看著他,“這局你若輸掉了,就必須要進青樓接客了,難道不怕?”
江夜痕依舊笑春風,紳士優雅的伸出了白皙的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看熱鬧的緊張起來,目不轉睛的盯著尚公子手裏的骰子。夏壯捏著衣袖擦了額頭上的汗水,緊張不已。
圈外站著的夏珂也提起了心,盯著江夜痕,就這一次機會了,若是輸掉了,他去青樓接客這還不讓村裏人笑話?江母還有臉活著?江家祖宗都有可能被氣的活過來。
那尚公子麵色到有些不好了,他眯起了眼睛,看著江夜痕,此人到底是何方人士,居然不怕自己,還和夏壯關係密切,難不成是遠方親戚?
“那我可要開始了。”他聲音突地拔高。
江夜痕依舊笑麵如虎,伸手道:“公子請。”
尚公子嘴角抽搐了下,搖起骰子,那桃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啪’,盒子放再桌子上,聲音抨擊了所有人的心。他身邊的美人都咽了下口水,看了一眼那盒子,含笑看著江夜痕,出聲道:“公子請。”
江夜痕輕撇了一眼,揚起了下巴正看向人群外的夏珂,衝她笑了下,便聽周圍人喊道:“猜呀,猜呀。”
“莫不是公子猜不出來了吧?”
“嗬嗬,依我看就是大。”
“大大大。”
江夜痕完全不搭理他們,尚公子催促著,“莫不是認輸了?”
江夜痕譏笑一下,“認輸?嗬嗬,我著還沒猜呢,怎麽就認輸了?周圍湊熱鬧的人都喊大,可我偏偏不喊大。”
所有人詫異了,有人道:“這分明就是大。”
尚公子眉梢揚起,他自己搖的骰子,心裏定然是有數的,隻要他說小,基本上就贏了。他笑道:“那公子,到底是大還是小?又或者是幾點?”
“三一!”
‘嘁’!
夏珂抱著手臂看著他們,這群吃瓜群眾還不怕事情大。
尚公子麵色稍寒,眸子裏有些不置信,但是又笑的十分複雜,好似江夜痕猜錯了一般,勾唇道:“你可確定了?”
江夜痕似笑非笑,啟唇說:“開吧。”
尚公子垂下眸子看了一眼,忽然大笑起來,周圍的人更加不解了,還以為江夜痕輸定了,也跟著笑起來。
江夜痕知道尚公子是輸的是心服口服,所以笑了。可周圍的人是笑他不識時務,笑他不識泰山,笑他初生牛犢不怕虎,笑他必將進入青樓。
夏壯一臉茫然,不解的看看所有人。
“怎麽樣?”夏壯結巴起來,“輸、輸了嗎?”
江夜痕搖頭,“贏了。”
尚公子笑容斂起,拿著那桌子上的兩百兩銀子遞給身邊的小廝,“拿去給那位公子。”
小廝怔了下,這才驚愕道:“公子……輸了?”
尚公子笑著點頭,坦然道:“輸了,輸的心服口服,這確實是三個一!”
眾人嘩然,尚府的公子居然輸掉了!
小廝完全不信,伸手打開,果然是三個一,他看向江夜痕,此人相貌竟然,談吐不凡,絕非尋常之人,難道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
小廝將銀子雙手奉上,並說:“恭喜公子,這是我家少爺賞的,還望公子拿好。”
江夜痕毫不客氣的伸手接過,笑著看向尚公子,“多謝尚公子。”
尚公子孤傲的揚起了下巴,“好說,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處?日後我也好前去拜訪。”
“名字隻是一個稱呼,拜訪就不必了,告辭。”說完他拿著銀子拍拍夏壯的肩膀,喊道:“大伯可以走了。”
夏壯還處在懵圈之中,聽了他的話才回過神兒,跟在他身後小聲詢問,“我們是不是贏了?”
江夜痕輕應了一聲,“嗯,走吧,爺爺還等著你呢。”
夏壯身子抖了下,趕緊跟著他一起出去。
夏珂在聽到尚公子笑完之後就先出去了,她是怕尚公子認出自己,可是讓江夜痕拋頭露麵的話,也不知以後能不能影響到江夜痕。
江夜痕從賭坊裏出來,仰頭看了夕陽,長吐一口氣,“還是外麵的空氣比較清新,大伯以後還是不要進去了。這個銀子給你一百兩,回去也好交差,剩下一百兩我就給珂兒了,她一家子你應該知道的。”
夏壯一聽能分到一百兩眼饞不已,忙點頭道:“知道知道,珂兒還要養錦程,這段時間我三弟也沒去酒莊幹活,這個給她我絕對沒有什麽異議的。”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道:“起手,我這一百兩就是不給,這都是你贏來的。”
江夜痕輕笑,算他還有點自知之明,“給你就拿著,以後不可以再來賭了,切記。”
“好好好,我一定記住。”夏壯忙將那一百兩銀子放在口袋裏。
江夜痕看到夏珂就站在對麵,大步走過去。
“怎麽樣?沒給你丟臉吧?”他笑著說。
夏珂抿嘴輕笑,斜眼看夏壯還在整理衣袖,喊道:“大伯,你還不快走。”
“來了來了。”他笑嘻嘻地的跟上去。
夏珂負手跟再江夜痕身邊,詢問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天賦,難道以前試過了?”
江夜痕也不顧後麵的夏壯在後麵,也不怕他看到,直接伸手溺愛的敲擊了她的額頭,“說什麽呢,我這可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你少給我扣帽子。”
夏珂怔住,回頭看了夏壯一眼。
夏壯正在遊神,根本就沒有注意他們。
夏珂凝眉生氣的捶打了他一下,“少動手動腳的。”
他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兩人並肩繼續往前走。夏珂又道;“第一次來這裏,你膽子倒是很大的,也不摸清楚人家什麽底細,就跟人家去賭,我讓你直接把大伯拉走就好了,你還賭起來了。你就不怕輸掉了,被他綁去青樓?”
“怕,可我這不是沒輸嗎?”
夏珂白他一眼,“你這是走運,你要是去了青樓,伯母不氣死才怪。”
江夜痕長吐了一口氣,不以為然笑道:“我會輸?笑話,沒把握的事情,我才不去做呢,既然要做,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去做。”
夏珂扯了扯嘴角,不以為然,“要我說,你這純屬是運氣。”
“不管是不是,總之我贏了。”他將銀子遞給夏珂,“這一百兩銀子給你。”
夏珂怔住,“給我幹什麽?你拿著吧。還有一百兩呢?”
她下意識的看向身後,“你該不會給我大伯了吧?”
“對,就是給他了。”
“你怎麽能給他?”夏珂不由得眼白丟去,“你明知道我大伯他……”
江夜痕聳聳肩,“沒關係,他說以後不會再賭了,雖然這話並不可信,可回去之後還有要忙很久嗎,他也沒有時間出來了。”
“你呀,哎,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等會兒要把這事情告訴我爺爺,讓爺爺來想辦法,要不然那一百兩銀子放他身上,以後肯定會讓他給輸掉的。反正你也做好準備吧,爺爺肯定會罵的。”夏珂提醒道。
“我知道,走吧。”
兩人走在前麵,夏壯緊跟在後麵。回到酒樓前麵,文氏和陳氏已經回來了,就等著夏珂他們了。江母張望著,看到夏珂和江夜痕臉上露出了笑容,輕聲道:“他們回來了。”
所有人鬆了一口氣,老爺子麵色陰沉,轉過什麽看著他們。
“你們怎麽回事,去找個人都去了這麽久?”老爺子瞪著夏珂。
夏珂不關己的站在一邊,江夜痕上前道:“爺爺不要生氣,這裏人多,還是上馬車後,我在給你詳細說。”
老爺子見夏壯縮在後麵,指著問,“你是不是去了賭坊?”
夏壯嚇的顫抖著,站著江夜痕身邊,討好似的笑道:“爹,有什麽話,咱們回去再說吧,這裏人多著,豈不是讓人看看笑話了嗎。”
夏珂點頭,“是呀爺爺,先回去吧。回去後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您忘記縣太爺交代的事情了嗎?還是回去吧,等會兒縣太爺的人去了村裏,您還沒回去,讓人家等著多不好。”
老爺子氣的哼了一聲,瞪眼道:“一個個都不讓我省心,我早晚會被你們給氣死。”
江母扯了江夜痕的衣袖,示意他和夏珂都不要再說話了。老爺子上了馬車,回頭看他們還站在原地,便喊道:“還不上來?珂兒、夜痕,還有壯子來這邊。”
夏壯被點名,整個人都不好了,還沒上去就雙腿就軟了,他看著江夜痕詢問道:“這可怎麽辦?”
“沒事的,走吧。”江夜痕說。
馬車上還有夏元,接著又上來了江母。老爺子要批評江夜痕的話,必須要當著人江母的麵,該說的還是要說的。
另外一個馬車上,夏全喝的昏天暗地,走了沒多久,就吐的一塌糊塗,可車上的人還能忍受那個氣味,真不愧是一家人。
前麵的馬車裏麵氣氛有些訝異,誰也沒開口說話,老爺子麵色陰沉的可怕。他看了夏珂、江夜痕和夏壯後,突然出聲道:“說吧,你們三個去幹什麽了?”
夏珂被他冰涼涼的聲音嚇的怔了下,她深吸一口氣,撇了那兩人道:“去賭坊了,看到大伯輸了,沒法回去交差,就……”
“就如何?”老爺子聽著有些生氣,基本上已經猜測到了。
“就……”
江夜痕接道:“就幫忙他把銀子給贏了回來。”
江母驚愕的看著江夜痕,不置信問:“你去賭了?”
“是。”江夜痕沒想隱瞞,直接道:“我看大伯輸了很多,無非就是比大小,所以就冒險和尚公子賭了三局,贏回來兩百兩銀子。”
“銀子呢?”老爺子說。
江夜痕把一百兩拿出來,側臉看向夏壯。他慌慌張張的從腰包裏拿出那一百兩銀子,遞過去道:“爹,都在這裏。”
老爺子並沒有接,睨了一眼冷哼一聲,看著江夜痕,“你給他做什麽?你明知道給他再多,最後也都會拿出去賭,還不如讓他身無分文的好。”
說完他才伸手,“給我拿來。”
夏壯驚了嚇,有些不情願,這銀子還沒捂熱呢,就要沒了,他能不傷心嗎?
“爹,可不可以……”
“不可以,給我拿來。”老爺子傾身直接奪了過去,“你以前也跟我保證不會再賭了,可最後呢?”
夏壯悻悻地縮了腦袋,偷看了他兩眼。
江夜痕手裏的銀子老爺子並沒有拿去,他遞給老爺子,老爺子都不要。
“這是你贏了,你就存著吧,等你考試的時候還很多地方需要打點,處處都用的到。”老爺子說。
江夜痕點頭,立即道歉,“爺爺,對不起,我和小珂並不是想賭的,應該早點把大伯給勸回來,但是看到大伯的銀子都輸給了人家,就想著贏回來……”
“我知道,行了都別說了,沒有下次了。”老爺子打斷他,撫摸著額頭,隨即又道:“爺爺知道你的心是好的,可那東西你們還是永遠都不要沾的好。”
夏珂點頭,“爺爺,我們不會的。”
江夜痕也跟著道:“爺爺放心,再也沒有以後了。”
老爺子看向夏壯,沒想他發誓,自然也不會相信他發的誓。夏壯剛張口,他阻止道:“你還是算了,你發過的誓沒有一次兌現的,你總會想方設法的去賭坊,就像全子總是想要喝個夠,可結果呢?你哪次不是輸的精光?”
夏壯慚愧的低下頭,他心裏還惦記著下次把江夜痕帶去賭場,再多賺點銀子回來,可沒想到結果卻是這樣,一百兩銀子沒收了不說,老爺子還當著外人的麵把自己給罵了一通。
熟話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夏壯道:“爹,我以後不會了。”
“不會?”老爺子擺擺手,閉上眼睛,“我若信你的話,家裏的母豬都能上樹了。”
夏珂驚愕的看著老爺子,這個比喻不是現代的嗎?老爺子居然也會?
“爺爺,母豬怎麽會上樹?”夏珂問。
老爺子白她一眼,“你見過哪個母豬會上樹的?就是公豬也不一定會上樹呀,我這是做個比喻,你怎麽越來越笨了?”
夏珂扯了嘴角,看來是巧合了。她還以為老爺子該不會也是從小現代來的,沒想到純屬瞎比喻。
馬車上安靜下來,夏珂挨著江夜痕坐的,扭頭看著他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不由得詢問道:“你笑什麽?”
江夜痕笑容深了些,小聲道:“我也覺得你最近是笨了點。”
“你才笨!”夏珂斜了他一眼,坐直了身子不搭理他。
她對麵坐的是江母,看她的表情那麽嚴肅,直覺告訴自己,等江夜痕回去後,江母肯定會在家裏好好教育他。
她扭頭看找江夜痕,暗笑了下,兄弟,多保重。
江夜痕不明,凝眉看了她又看到自己的母親如此嚴肅的樣子,就知道夏珂臉上的笑容是什麽意思了。
到了村口,一直糾結不已的夏壯猶豫了半響才軟糯糯的喊道:“爹……”
老爺子一記眼神,他就有些慫。瑟瑟笑道:“爹,能不能給我二十兩銀子?”
“你還想要銀子?”老爺子罵道:“這些年你自己算算自己輸掉了多少個二十兩了?”
“可是,我這身無分文的回去,孩子他娘肯定會跟我鬧的。”夏壯皺著小臉,幽怨地看著老爺子。
夏珂沒吭聲,可文氏鬧起來也真是很煩。江夜痕也不知道該不該幫著他說話,想了想還是算了,老爺子給不給是他的,自己贏的銀子是自己的。這本就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
“你就實話實說。”老爺子恨鐵不成鋼,冷眼斜了他一眼,起身出去。
夏珂和江夜痕都已經下去,他最後才下來。
後麵的馬車才回來,老爺子實在不想看到夏全那醉醺醺的模樣,轉身大步朝著院子裏走去。夏珂抱著孩子跟在身後回到了屋子裏,聽著院子裏陳氏和夏靜的擔憂聲,她看著孩子,笑著道:“你以後可千萬要學好點,不要讓爹為你擔心。”
孩子咿呀了兩聲,夏珂笑著喊道:“爹,你看他多可愛呀,還衝我笑呢。”
夏元走過去看孩子笑的纏爛,便逗了下,然後才從屋子裏拿出了衣服準備去清洗,夏珂起喊道:“爹,還是我來吧,你來照顧弟弟。”
“沒事,我來也一樣。”他說。
夏珂還想堅持自己來,畢竟自己是女兒身,貼身衣物每次都是自己洗,外衣也讓他洗,自己也過意不去。
“珂兒。”老爺子聲音在院子裏想起。
夏珂扭頭,夏元隻好放下了衣服,伸手接過孩子,“你去吧。”
“來了。”夏珂看著他,“爹,那我去了,衣服還是等我回來了洗,爺爺肯定是讓我跟著一起去村長家的。”
夏元點頭,她還沒走出門老爺子就站在門口,看到她說道:“你跟我一起去村長家裏,把大人的話帶到吧。”
夏珂應了一聲,便跟著出了院門。
夏珂看著老爺子滿臉皺紋,又有些疲憊的模樣,一時間感慨萬千。若是能有長生不老藥,那該多好呀。
她一下想到了師父,挽著老爺子的手臂,“爺爺,你說我師父怎麽就那麽厲害?我習武的時候他都已經快過百了,是不是有什麽長生不老藥?”
老爺子被逗樂,笑道:“你這孩子,哪有什麽不老藥?那是他包養的好。據說那雪燕山人傑地靈,山上的水都是仙水,住在山上的人皮膚都非常好。”
夏珂撇嘴,這是騙人的吧。像她師父那種世外高人,一定是修煉的。再說,就算在現代,也有很多人會武功,代代相傳下來,每個人都會保留一招半式,所以如今的現代,很多武功都已經失傳了。
所以,她相信修仙的存在,就好比她師父。
“原來是這樣,可我還是覺得師父是個修仙之人,武功高之外,容貌看起來也隻像一個四十出頭的人,哪裏會想到竟然活了一百多年了。”夏珂羨慕不已,“隻可惜,我沒能得到師父的真傳,許是我命該如此吧。”
“哼,後悔了吧?”
“那到沒有。”她笑道:“命裏無時莫強求,我不喜歡習武,可對付幾個小渣渣還是可以的。反到時江夜痕,他明年就要去考試,一路上不知道會遇到什麽樣的麻煩呢,武功高強也能好好的保護自己。”
老爺子點頭,“我請來的師父,武功可都讓他給學了,你呀,真是丟人。”
“丟什麽人了?”夏珂不以為然,“爺爺還不知道吧,師父可是許了我一個願望呢。”
老爺子驚愕地看著他,“真的?什麽願望?”
夏珂搖頭,“我目前沒有什麽願望,誰知道他能完成我什麽願望。不過他說的話,很值得懷疑,難道我想要我娘起死回生,他也能辦到?”
老爺子怔了怔,輕笑道:“你還真當他是神了。不過他有先見之明,也許早就算到有那麽一天,你會上山有求於他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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