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投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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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靜心裏很怕,看著這麽多人朝著屋子裏,又擔心夏壯他們回來了會打死自己,就嚇的跑了出去。

    江夜痕和夏珂帶著夏星和夏雙去小山披上放風箏。

    秋季的山坡顯得有些禿,但,秋高氣爽,陽光明媚還帶著點微風。夏珂讓江夜痕牽著繩子,自己爬到山坡上高舉著風箏迎著風喊道:“可以了?”

    江夜痕揮手,轉身就往前麵走去。速度越來越快,夏珂漸漸鬆開了風箏,兩個小丫頭就在她身邊歡呼著。

    “飛起來了,飛起來了。”

    “哥哥好厲害。”

    夏珂含笑斜了她們一眼,仰著頭看著飛起來的鴛鴦風箏,自然很歡喜。

    “你過來,我這個給你。”江夜痕喊。

    夏珂跑了過去,從他手裏接過線,扭頭看著兩個丫頭,對他說:“你幫著那兩小丫頭將風箏放起來吧。”

    江夜痕點頭,盯著頭頂上的風箏,“你拿好了,我去幫她們。”

    江夜痕沒要誰幫忙,自己將風箏往上頭頂扔了下,然後逆風跑下山坡,小丫頭的風箏也就飛了起來。

    夏雙跟著跑過去歡呼道:“夜痕哥哥真厲害。”

    江夜痕笑了下,將繩子遞給她,“拿好了,還要像小珂哥哥那樣,一點點的放繩子,讓他們飛的更高一點。”

    夏雙看夏珂手還一直扯那繩子,她點頭道:“謝謝夜痕哥哥,我知道了。”

    江夜痕又去幫著夏星將風箏給放起來,不用他多說什麽,夏星都知道。之後江夜痕就將自己的風箏放起來,追逐著夏珂的一點點的飛上天,就跟在她的風箏邊。

    夏雙看著他們兩人的風箏羨慕不已,夏星看了對她說:“星兒,咱們也放高一點吧?”

    “可是斷了怎麽辦?”夏雙擔憂的盯著自己的瘋子,拒絕道:“就這樣吧,我們沒夜痕哥哥和小珂哥哥飛的高,還是不要去冒險了。”

    夏星不以為然,一點點鬆開了手裏的繩子,看著它越飛越高,笑道:“雙兒,你看,我超過你了。”

    夏雙不甘示弱,咬咬牙跟著鬆開了手裏的繩子,兩人比賽看誰的飛的更高。

    夏珂就在一邊笑著,時不時仰頭看著自己的風箏,不免有些惆悵。她漸漸低下頭。江夜痕側臉疑惑問:“怎麽了?”

    夏珂搖頭,仰著頭看向風箏,“突然覺得我們就像著風箏一樣,一直想要擺脫約束,抓的越緊,它就掙脫的越厲害。可是如果我鬆開手,讓它自由自在的飛翔,可終究一天,它會迷失在荒野、山河、叢林之中,徹底失去光澤。”

    “小小年紀居然會有如此多的感慨。”江夜痕仰頭輕笑,“我帶你出來放鬆放鬆,你到好,還能感悟人生……”

    夏珂吐了一口氣,“不說這些了,就是看著風箏難免會想的有點多了。”

    江夜痕也知道,自從劉氏之後,她壓力就更大了。弟弟還小,需要人照顧,夏全又沒去酒莊,家裏還有一堆事情等著她去處理,她也確實不容易。若是分家了還好,可還沒分家,老爺子的事情,她有不能不管。

    “哎呀,哥哥,我的風箏飛了。”夏星突然大叫了一聲。

    夏珂和江夜痕扭頭看過去,接著揚起了頭,看著那斷線的風箏被風吹到山坡的另外背麵去了。她將手裏的繩子遞給了江夜痕,“看,沒了束縛,它就再也飛不起來了。”

    江夜痕接住,喊道:“沒了回去再做就是。”

    夏星搖頭,“不要,這是哥哥給我做的,我要去找回來。”

    夏珂隻好跟著一起朝著山坡上走過去。夏雙一點點將風箏收了下來,江夜痕也是。他看不到夏珂的身影,就加快了點速度,收線之後拿在手裏對下雙說:“你好了嗎?”

    夏雙捏緊了風箏,點頭,“夜痕哥哥,我們去找他們。”

    夏珂和夏星從背麵的上坡上下去,夏珂驚愕道:“要掉湖裏了。”

    夏星拔腿跑下去,夏珂喊道:“你慢點。”

    她跟著往下跑,抬起頭就看到穿著藍色衣服的女人,有些失魂落魄,正朝著湖邊而去。

    “姐?”夏星越看越不對,停下來回頭看著夏珂,指著道:“哥,你看那個人是不是我姐?”

    夏珂眸子大了幾分,點頭喊道:“是,就是你姐,她瘋了?二姐,夏靜!”

    “姐……”

    夏珂提著衣袍連滾帶爬的衝了下去,但是夏靜已經跳了下去。

    “姐!”夏星到了岸邊,雙腿軟了下來,接著聽到‘撲通’一聲響,又喊道:“哥哥?”

    她有些焦急,怕夏珂不會水,扭頭喊道:“夜痕哥哥快來救救我姐。”

    江夜痕也沒想到會發生這麽一幕,他們出來的時候家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就是出來放了一會兒風箏,夏靜怎麽就跳湖了?

    難道家裏發生了什麽變故?

    “雙丫頭,你快回去,看看家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並且告訴爺爺,說你二姐跳湖了。”

    夏雙嚇的麵色蒼白,聽了他的話,木訥的點頭,“我,我這就回去。”

    江夜痕沒敢再運功過去,一路跑過去就喘息,他到了岸邊,夏珂已經將夏靜從水中撈上來。他連忙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夏珂披著。

    一是怕夏珂著涼了,二怕夏珂衣服貼在身上暴露了自己女兒身的身份。湖水還是有些刺骨,夏珂抖著身子,顧不上說話,直接按壓了夏靜的胸口,瞧她依舊不睜眼,又掐了人中,還是不管用。

    身邊還有一個哭喊的夏星,夏珂有些煩躁扭頭看著她,“你別哭了!”

    夏星被震懾住,強忍住抽泣聲,緊緊的抓住夏靜的手使勁兒的戳著。

    夏珂又不想做人工呼吸,隻得隔著自己的手捶了她的胸口,夏靜這才緩過了一口氣,偏頭就吐了兩口水。

    夏星欣喜地喊道:“姐,你醒了?姐,我是星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為什麽要跳河?”

    夏靜睜開了眼睛,看清楚了夏珂他們,‘哇’的一聲抱著夏珂大哭起來,弄的夏珂有些不自在。

    “怎麽回事?好端端的為什麽想不開?”她問。

    夏靜抱著她委屈道:“姨娘自己摔了,就把所有的責任全部都推給了我,大姐一口咬定是我要陷害夏氏後代,你說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夏珂抬起眼皮看向江夜痕,那個女人終於還是做出了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可她怎麽也沒想到會陷害夏靜。於是詢問道:“她為什麽要陷害你?你們可是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夏靜搖頭,哽咽道:“我跟她很少接觸,就在不就之前,你去院子裏喊兩個丫頭出去玩,我很羨慕就跟著出來了,誰知她也出來了,站在我身邊說了很多羞辱我的話。我看的出來她是喜歡你的,就說了出來,誰知道她、她……”

    “她就要毀掉這個孩子?”

    “嗯。”夏靜說著捂著臉痛哭,“大家肯定不會相信我,我爹若是知道了,也肯定會打死我,與其被人冤枉,倒不如自己來做個了斷。”

    夏珂瞪有些惱怒,最瞧不起輕生之人,於是起身大罵,“蠢貨,你若就這麽死了,所有人都會以為你是心理有鬼,擔心害怕,所以就選擇自我了斷,就算你到了黃泉之下,這個罪名還是會在你身上,你想洗都無法洗脫。”

    夏靜紅著眸子,唇瓣發紫被她如此一吼,頓時覺得滿腹的委屈,便大聲的哭泣道:“那我該怎麽辦?沒人相信我,我若回去肯定會被大伯打死的。”

    “不會的。”夏珂語氣緩和了點,蹲下來盯著她,“我就相信你,你還能走嗎?”

    夏靜委屈的看著她,“你願意相信我?”

    “你是我二姐,我不信你信誰?”夏珂輕笑,起身道:“快起來吧回去吧,換一身衣服,別著涼了。”

    夏靜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夏珂,每次她都不給夏珂好臉色,隻是沒想到再著緊要關頭,出來救自己的人竟然是她。

    可她依舊有些抵觸,縮了縮身子,搖頭道:“可我,不敢。”

    夏星緊拉著她手,“姐,我們快回去吧,你瞧你都在哆嗦,再不回去換一身衣服,會生病的。”

    夏靜含淚看了妹妹一眼,並未出聲。

    遠處卻傳來夏全和陳氏焦急的聲音,他們扭頭看過去,夏全大喊道:“靜丫頭!”

    陳氏看過去,哽咽道:“靜兒?”

    他們從稻場回去就聽到夏雙說夏靜輕生,嚇得她當時就軟了身子,險些暈死過去。所以看到好端端的喜夏靜欣喜的哭了出來。

    夏全看了夏珂和江夜痕,連忙脫下了自己的外衣將夏靜給包裹著,擔憂的詢問道:“靜兒,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爹。”夏靜抱著他身子,哭喊道:“不是我,我沒有推她,我真的沒有。”

    “我知道,我知道,你現在什麽也別說,我帶你回去,先換一身衣服,再來好好的說一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夏全又看向夏珂,“小珂,你也快回去吧,別著涼了。”

    夏珂緊拽著衣服,點點頭,便跟在他們身邊往回走。

    路上,陳氏一遍又一遍的跟夏珂道謝,夏珂被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回到了院子裏,夏珂才問:“她怎麽樣?孩子還在嗎?”

    夏全沉默了一霎,搖頭道:“沒了。”

    夏靜像受到驚嚇一般,緊攥著夏全的手臂,“爹,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她自己摔倒的,想要嫁禍給我。爹你是相信我的對吧?”

    夏全點頭,慈愛的捋了她濕掉的頭發,“你是我女兒,我自己養大的女兒,什麽樣子,我自己知道。”

    夏靜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爹還會說出這麽動人的話,她眼眶一熱,眼淚汪汪的。夏全笑著給她擦眼淚,溫柔道:“別哭了,走,回去吧。”

    “嗯。”

    夏珂不禁打了個寒顫,接著朗朗的打了個噴嚏。她揉揉鼻子,江夜痕直接拽著她,她跟著加快了步伐,喊道:“慢點慢點。”

    “還是給你燒一鍋熱水,你泡個澡如何?”

    夏珂揉揉鼻子,鼻音有些重,“估計來不及了,先換衣服吧,晚上在洗。”

    她一腳叫踏入院門,便聽老爺子喊道:“珂兒,你怎麽回事?”

    夏珂和江夜痕扭頭看過去,他這才看到夏珂渾身濕透,擔憂道:“你們都沒事兒吧?”

    夏珂搖頭,他揮手,“快進去換一身幹爽的衣服再出來。”

    “好。”

    夏珂轉身進去了院子裏。江夜痕並沒跟上,轉身看到自己母親站在偏院門口,便含笑走過去,輕聲喊道:“母親。”

    “怎麽會變成這樣?”江母看著西院。

    江夜痕轉身看過去,挽著她手臂,“沒事的,相信夏爺爺也一定會處理好的。”

    江母這才看他外衣脫了下來,便催促道:“回去加一件衣服吧,”

    江夜痕點頭,回房穿了衣服又出來。夏珂已經換好了衣服,並且將他的外衣放在自己房間裏,出來後看到他站在偏院門口,開口道:“你的衣服,我洗好了再給你。”

    “好。”他說。

    夏珂點頭,看向西院又轉身麵對江母和他,“那我去西院看看。”

    “去吧。”江母說。

    夏珂睨了江夜痕一眼,轉身大步朝著西院走去。

    江夜痕母子站了好一會兒,江母看向他,“咱們也回屋吧,這事情和咱們沒什麽關係。”

    “嗯。”他應了下,攙扶著母親回到了自家院子裏。

    西院,夏珂進了院子,率先看到夏壯陰沉的臉,氣鼓鼓的站在外麵。她走近了點,老爺子從夏全的院子裏出來,看到她喊道:“珂兒,你來一下。”

    這時候的夏壯死死的盯著夏全的屋子,就好像看自己的仇人一樣。

    夏珂深吸一口氣,睨了她一眼什麽話的也沒說,便去了夏全的屋子裏。進屋後她就喊道:“爺爺,您找我?”

    “你對這個事情怎麽看?”老爺子直接問。

    夏珂有些懵,看了夏全和陳氏,疑惑道:“爺爺,我相信二姐沒做過。”

    “嗯。”老爺子語氣淡淡,眨眨眼睛思索了下,“這個柳眉,其實我和珂兒早就發現她的目的不純了。”他看向夏靜,“靜兒,你把事情從頭到尾一字不差的全部再說一遍。”

    夏靜點頭,就將和柳眉之間說的話,和老爺子重述了一遍。甚至連柳眉當時說話的語氣,都模仿的有聲有色的。

    屋子裏的人聽完之後,一個個倒吸一口涼氣。

    夏全怕了桌子,“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那孩兒已經成型,她竟然……簡直太可惡了。”

    夏全連連拍了兩下桌子,絲毫不解心中的怒氣。

    陳氏跟著點頭,略帶哽咽,“爹,你可要為靜兒討回公道。”

    老爺子看過去,心裏有數,“放心吧,等她醒來之後,我定要好好與她說一說。”

    夏珂見所有人都沉默起來,她看向老爺子,猜測他是不是要揭柳眉的底,可這個時候她身子那麽虛弱,若是正麵去質問,她在仗著夏壯對I家的寵愛‘以死明誌’隻會讓夏壯舉的老爺子愈發的偏心,甚至會傷了老爺子和夏壯之間的父子之情。

    夏珂越想心越沉,她眉心皺起,緊抿著嘴巴。

    陳氏觀察了她好一會兒,知道她是個聰明人,既然相信夏靜沒做過這事情,肯定也會幫著的。隻是見她眉頭緊鎖,便喊道:“小珂?”

    夏珂扭頭,“嗯?”

    “你是不是有什麽疑慮?”

    大家視線全部都看向她和陳氏,老爺子也盯著夏珂,他心裏明白,夏珂是有想法的,便問,“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

    夏珂眉梢動了下,斜了一眼陳氏,自己竟然沒發現被她給盯著了。於是道:“我隻是在想,您是不是要和姨娘說那日我跟您說過的事情?”

    老爺子點頭,“對,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我還不說?她真分明就是栽贓。”

    夏珂凝眉,他轉而又問:“怎麽?你可有覺得哪裏不妥?”

    夏珂點頭,“這事情你若是當麵質問的話,我倒是覺得她肯定會以死明誌。大伯寵愛她,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我就怕傷了你和大伯之間的父子之情。”

    陳氏和夏全不明白他們指的是什麽事情,兩人互相看看,紛紛搖頭。夏全疑惑道:“爹,難道她還做過其他的什麽事情嗎?”

    老爺子遲疑一霎,緩緩點頭。

    “什麽事情?”陳氏問。

    老爺子子沒出聲,有些難以啟齒,嬸娘喜歡上婆家的侄子,又不是什麽光榮的事情,越少有人知道才好。

    可夏靜看見老爺子難以啟齒,細細琢磨了一下,愕然道:“難道,姨娘真的喜歡小珂不成?”

    夏珂和老爺子一同看向她。

    陳氏和夏全瞪大了眼睛。陳氏道:“荒唐!”

    夏全緊了拳頭,“不守婦道,這樣的人,怎麽配當我們夏家的兒媳婦?爹,趕走她。”

    “對,她就該沉塘。”陳氏說。

    老爺子伸出手,他們閉上了嘴巴,安靜下來。

    “這事情沒你們想的那麽簡單,也不是說沉塘就能沉的,畢竟她沒做出什麽傷風敗俗的事情。她倒時候在反咬一口,說我們誣賴她,想要趕她走,你怎麽說?”

    夏珂點頭,老爺子分析的確實有道理,那天也隻有她和柳眉兩人,柳眉說的話,做過的事情,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所以貿然前去質問的辦法是行不通的。

    夏全蹙眉,“那我們該怎麽辦?”

    老爺子深吸一口氣,看向他,“你的性子就是有些急躁了,這個事情容我好好想一想。”

    夏全愈發焦急,“爹,這麽說,你要袒護她了?難道要讓我家靜兒受委屈?”

    “二伯,你別給爺爺壓力了,他這不是在想辦法嗎,總要想一個完全之策才行。”夏珂打斷夏全的話,走到門口看了一眼對麵的房門,看到夏清想起了什麽,扭頭問夏靜,“二姐之前說大姐一口咬定是你推了姨娘?”

    夏靜點頭,“嗯。”

    老爺子看向夏珂,當即明白了,於是道:“去喊清兒來。”

    夏珂又看向門口的夏清,踏了出去輕聲道:“大姐,姨娘醒了嗎?”

    “還沒。”夏清歎息道:“有點可惜了,剛剛產婆說,引流出來的是個兒子,真是可惜。”

    夏珂嘴角微撇,就算早就知道她肚子裏是個兒子又如何,早晚都是打掉的。

    “大姐,去隔壁坐一會吧,爺爺找你。”她說。

    “爺爺找我?”夏清疑惑了一瞬,看向對麵的房屋,點點頭應了一聲,便跟著夏珂一起朝著對麵走去。

    “爺爺可有說什麽事情?”

    夏珂搖頭,“不知,大姐去了就知道了。”

    夏清沒在詢問,但是她也不是傻子,柳眉出事的時候,自己是唯一的證人,所以他覺得老爺子喊自己過去,是想要證實一下,是不是夏靜做的。

    “爺爺。”夏珂喊道:“大姐來了。”

    老爺子點頭,指著旁邊的椅子,“清兒,坐吧。”

    夏清掃了屋子裏的人,就知道喊自己來什麽事情,她提著衣裙坐了下來,扭頭看向老爺子,“爺爺,您找我什麽事?”

    老爺子深吸一口氣,待夏珂也坐下來,認真的問道:“關於那你姨娘和靜丫頭的事情,你可是看清楚了?”

    夏清看了夏靜一眼。其他的視線都落在夏清的身上,她絲毫不怯弱,揚起了下巴看向老爺子,回道:“爺爺,這件事情我看的清清楚楚,分明就是靜兒推了我姨娘。爺爺可能不知道,姨娘她懷的可是男兒,就這麽沒了,難道不覺得非常可惜嗎?”

    “你說謊,我沒做過。”夏靜紅著眸子,十分委屈的反擊道:“你什麽都沒聽到,也沒有認真的看過,就斷定是我推了她。如果今天受傷的是我,你會不會說我想嫁禍給姨娘,卻沒想到把自己給害了?”

    夏清冷哼一聲,“我隻是說了我看到的真相而已,至於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事情,我確實不知道,隻要等姨娘醒來,相麵對峙一下就知道了。”

    “醒了醒了,姨娘醒了。”

    夏清的話剛剛落下,夏星高興的跑了進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夏清扭頭看向老爺子,又睨了一眼其他人,輕聲道:“爺爺,您可以前來,但是其他人就算了,我怕姨娘看到其他人,會傷心難過。”

    “你……”夏全氣的嘴角值哆嗦,大步上前指著道:“夏清,好歹我也是你二伯,你怎麽和二伯說話的。”

    夏清不以為然,回頭道:“二伯,我也是為大局著想,萬一姨娘看到靜兒,傷心的暈過去了,這可怎麽辦?”

    老爺子有些煩躁,還沒來得及阻止,夏全脫口而出,“這是我們夏家的事情,你已經嫁出去了,好好管你李家的事情吧。”

    “都少說兩句。”老爺子惱怒了。

    夏珂覺得夏全說的很對,畢竟是出嫁的姑娘,來者是客人怎麽好意思在家裏說長道短?她喊道:“爺爺,我覺得二伯說的很對,大姐畢竟是客人,還是不要管家裏的事情了,相信這個事情,爺爺會處理的很好。大姐還是帶著客人在客房裏休息吧。”

    老爺子看向夏珂眨眨眼睛,隻好道:“對,那清兒還是去客房吧,別讓李家公子看了笑話。全子就在家裏等著,我和小珂去看看。”

    夏全對夏珂有多了點感激,應道:“好。”

    夏珂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給了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兒,便跟著老爺子一起去了夏壯的院子裏。

    文氏在外廳,看到老爺子和夏珂進院子,忙出去迎接,喊道:“爹,您來了。”

    “嗯。”

    老爺子看向裏麵,“醒了?”

    文氏點頭,“醒了,夫君在屋內。”

    老爺子頓足,畢竟是柳眉的房間,他一個老頭子貿然進去不合適,便指了下,“把他喊回出來吧,我詢問一下情況。”

    文氏點頭,走到門口喊道:“夫君,爹來了。”

    夏壯坐在床頭抱著柳眉的上身,兩人看向門口。柳眉虛弱道:“夫君,讓爹進來吧。”

    夏壯點頭,扶著她靠在床頭,起身走過了出去。

    “爹,進來說吧。”

    老爺子凝眉,“不合適,我就在門口,有幾句話,你可以帶給她。”

    古代女子流產是一個很晦氣的事情,不論男子還是女子進入其房內,多少都會染點晦氣。

    夏壯愣了下,隻好點頭。她走進了房間裏,到了床頭看著麵色蒼白的柳眉,輕聲道:“爹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柳眉點頭,“聽到了,是我疏忽了,這屋子本就晦氣,還勞煩夫君幫我和爹說句抱歉。”

    “沒事,他會明白的。”夏壯說完轉身回到門口,看著老爺子,“爹想問什麽?”

    “你讓她把當時的情況原封不動的說一遍。”

    夏壯凝眉,麵色微怒,“爹,這是什麽意思?她都這樣了,再讓她去回想當時的情況,難道這不是在拿刀捅的心窩?”

    “我讓你詢問自然是我的道理,省的你們都說我偏心,我要聽聽她說的和靜兒說的有沒有大的出入。”老爺子越說越激動,夏珂就怕因為這個事情鬧的他們父子不開心,在引發了老爺子的哮喘病可就麻煩了。

    “大伯,你少說兩句,爺爺也想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夏珂扶著老爺子的身子,幫著他順氣。

    夏壯瞪了她一眼,轉身進去,柳眉哭著說完,他又出來重複了一遍。大致和夏靜說的一樣。

    完了,夏全還說:“她還說不要爹處罰靜丫頭,還說這都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

    夏珂意識的揚起了眉梢,有趣兒了,完全沒想到柳眉會這麽說。老爺子聽後扭頭看向她,兩人互相睨了一眼,以示心中詫異。

    老爺子含笑,“她真這麽說?”

    “爹若不信,您可以親自進去詢問。”夏壯眉頭微蹙。

    老爺子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靜兒一口咬定,不是自己推的……”

    他話沒說完,夏壯就打斷,語氣很重,“不是她還能是誰?難道是眉兒自己把孩子給摔沒了?爹您可知道,那是個男兒,您不覺得可惜嗎?”

    老爺子嘴角抽搐了幾下,看著他心痛的模樣,也不好怪罪。他深吸一口氣,“你先別激動,孩子沒了還可以再有,你讓她好好樣身子,家裏不是還養了那麽母雞,你宰殺兩隻,讓大兒媳燉了給她吃。先把身子養好了,再說。”

    老爺子轉身,夏壯抓住他的手臂,“爹,這個事情難道就這麽算了?”

    老爺子麵色凝重,“難道我要把自己的親孫女送到牢獄中?”

    “可……”

    “沒有可是,這事情,我會補償你們。”老爺子打斷他話。

    夏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老爺子還沒走出這個門,他上前道:“爹,以前我覺得您偏袒三弟一家,可我錯了,原來你還會偏袒二弟一家子。您難道不知道,我有多看重這個孩子嗎?它馬上就要出生了,卻沒了。爹,那是一條命……”

    “大伯,你這是在逼爺爺。”夏珂忍無可忍,她不希望爺爺被人欺負,明知道柳眉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卻沒辦法在這個時候和夏壯說,就算說了,他也不會相信,還會說我們大家汙蔑柳眉,到時候場麵更加難收拾。

    “這裏沒你什麽事情。”夏壯扭頭吼了她一句。

    夏珂怔神,閉緊了牙關,目光陰沉,她真是很不搭給他掌讓他好好看清楚柳眉是個什麽樣的人。

    老爺子猛地回頭,揮手給了夏壯一巴掌。

    “呀!”文氏嚇的跑過去,紮住夏壯的手臂,心疼的想去撫摸他的臉,可最終沒有。她看著老爺子,“爹,夫君心裏已經很痛苦了,您幹嘛還要打他。”

    “哼!”老爺子憤怒指著他,“他分辨不了是非就是該打。縱容自己的女人逮著人就胡攪蠻纏,就是你的不對。”

    這一巴掌,這一句,夏壯猛地看著他,不信他說的。語氣凝重,“爹,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縱容自己的女人胡攪蠻纏?柳眉她做了什麽,讓你這麽不待見?”

    “爺爺。”夏珂抓住他的手臂,“您別激動,有什麽話咱們換個地方說。”

    老爺子狠狠地瞪著夏壯,“你跟我來。”

    夏壯就知道又是去祠堂,半句拒絕的話也沒有,甩開了文氏惱怒的跟在他身後。老爺子站在對麵的門口,看著等消息的夏全一家,喊道:“你們也都來。”

    夏全、陳氏以及夏靜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三人的視線和夏壯的想觸碰,都能感受到夏壯眼裏那滿滿的惡意。

    “哼!”夏壯一副走著瞧的模樣,大步走在前麵。

    夏全咽不下這口怨氣,想說什麽卻被陳氏給拉住,這才強忍住。兩家人去了祠堂,老爺子拿著香點燃之後跪了下來,子孫們都跟著跪了下來。

    老爺子痛心疾首,磕了三個響頭,“夏家列祖列宗,有人要陷害我夏家子孫,你們說我該不該除惡?若是該的話,就讓我把這個人徹底的揪出來吧,哪怕是傷了父子之情,哪怕被子孫記恨一輩子,我也無話可說。”

    夏珂看著他又磕了頭,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她吐了一口氣,事已至此,隻能順著老爺子這麽來了。

    夏壯跟著道:“爹,這種人必須揪出來,留著是個禍害。”

    他視線看向夏靜。

    夏靜麵色唰的一下白了,瞪大了眼睛不置信的盯著他,“大伯看著我?在大伯的眼裏,我才是禍害夏家的惡人?”

    “難道不是嗎?”夏壯一口咬定就是夏靜害死了他未出世的兒子,想要討伐。

    “閉嘴!”老爺子禱告完,扭頭站了起來,指著他說:“給我跪下,在祖宗麵前休得胡鬧。”

    夏壯乖乖的跪了下來,可也是一臉的不服氣。

    “我說的禍害是誰,大兒媳,你可知曉?”

    文氏突然被問,猛地抬起頭,看了所有人,顫抖道:“兒媳,不,不知道。”

    “不知道?”夏壯瞪著她,“你怎麽會不知道?你大膽的說。”

    “你閉嘴,我沒問你。”老爺子看著文氏,側身指著安歇排位,對她說“你別怕,我知道你肯定知道的,當著祖宗的麵,你若敢撒謊,我第一個趕你夏門。”

    文氏內心十分糾結,平日裏柳眉如何囂張,隻有她和孩子心裏清楚,平時可以忍一忍,可這個時候她麵對的可是老爺子和列祖列宗,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柳眉是個禍害。

    “說呀你。”

    文氏抖動了身子,麵色唰的一下白了,看了自己的夫君,又看著夏靜那一雙泛紅的眼睛,所有人都等著她話。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是,柳、柳眉。”

    夏壯瞪大了眼睛,一崛而起,“你說什麽?眉兒都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你怎麽能這麽說?”

    文氏嚇的哽咽起來,“不,夏家的禍害,就是她。夫君我知道你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可我說的都是實話,你隻看到她柔若的一麵,沒有看到她強悍的一麵,沒有看到你不在的時候,她是如何欺負我和孩子的。”

    “你血口噴人。”夏壯不相信,那麽柔弱的一個女子,怎麽可能是夏家的禍害?

    老爺子知道他不相信,於是扭頭看著夏珂,“你去喊雙丫頭。”

    夏珂點頭,剛起身,夏壯道:“不許,我親自去。”

    夏珂眉梢揚起,他是怕自己對戲夏雙傳輸不正確的思想吧。她喊道:“大伯,既然你怕我會和雙兒說什麽,那不如,你隨我一起去,我也怕你對雙兒說什麽呢。”

    “哼。”夏壯看向老爺子。

    “那你們一道。”他說。

    夏珂跟在夏壯的身後出去,老爺子看著看著其他人,輕聲道:“你們都起來吧。”

    他們站了起來,夏靜感激的看著文氏,“大娘,謝謝你。”

    文氏拿著帕子擦了眼淚,搖搖頭。

    片刻,夏雙來了,進來後就跪了下來,給祖宗上香之後,夏壯道:“你說實話,你姨娘對你如何?”

    夏雙扭頭看著夏壯眼裏有些懼怕。

    “別怕,你放開了膽子說。”老爺子說。

    夏雙咽下了口水,緩緩道:“不好,沒人的時候姨娘會罵我是個賠錢的,會罵我娘生不出兒子,還會說很多很難聽的話,甚至那些話語中還帶著侮辱我娘的話,還說如果自己是我娘,生不出兒子就去死。”

    “雙兒!”夏壯不置信的瞪著她,指著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夏雙嚇的哭了起來,“爹爹,這是在祠堂,我若說了半句假話,隨爹處置。”

    “胡說,胡說。”夏壯根本不信,看著他們,“你們一開始就不待見柳眉,從她進門開始,你們就……”

    “爹,你醒醒吧,我親眼看到姨娘害死了三嬸,三嬸是被她害死的。”

    “什麽?”所有人看著她。

    文氏抓住她手臂,“孩子,這話可不是隨便亂說的。”

    “娘,我說的都是真的,我親眼看到的,是她故意摔倒,才絆倒了三嬸,才造成三嬸難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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