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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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珂白天幾乎看不到江夜痕,一直到晚上才看到他人。她每次都是端著飯碗去串門,說上兩句話就走了。
種完了麥子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這半個月家裏比較安靜。柳眉的身子也養的差不多了,她以為這個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多少有些不甘心,尤其是每天都能看到夏靜無所事事的待在院子裏繡花,心裏就不樂意。
這日,陽光甚好,夏靜依然坐在院子裏。柳眉從屋子裏出來,站在門口看著她冷冷地睨了一眼。陰陽怪氣道:“靜丫頭還有心思繡花,你以為平靜了半個月,這個事情就這麽過去了嗎?”
夏靜手頓了下,針紮破了手指,可沒多大的反應,像沒聽到一般,勾唇譏笑了下,並未搭理。
反而是柳眉按耐不住,大步走過去,“你別裝聾做啞,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她揪住了夏靜的手臂。
夏珂仰著頭盯著她,餘光中看到了文氏和夏壯,冷笑了一聲,起身道:“姨娘說的話我當然聽到了,可我好像也有權利不搭理你,倒是你,上來就揪著我的手不放,難道肚子裏還有第二個孩子摔不成?”
她想著掙脫,卻沒有掙脫開,柳眉的力道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告訴你,我可是你的長輩,長輩說的話你不搭理,就是對長輩的不敬。”柳眉盯著她手裏的東西,看著那鴛鴦譏笑了一聲一把扯過,“還有心思繡鴛鴦?江夜痕根本就不要你,你就省點心吧。”
說著她直接將那帕子扔在了地上,甚至用腳踩了兩下。
“你!”夏靜忍無可忍,就算被夏壯看著,她也要打!
‘啪’的一聲,夏靜罵道:“簡直就是個瘋子,你得不到我小珂,就盼不得別人好,從未見過你這麽心狠手辣的女病人,居然心狠到連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都可以陷害,你還是個人嗎?”
“那又如何?是你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來威脅我,難道我還要坐以待斃不成?再說,那孩子本就不是你大伯的,也隻好委屈你下去給它陪葬了。”
夏壯聽了這話,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文氏見他渾身散發著戾氣,抖動了下身子,看了他一眼。
“柳眉!”
夏壯粗獷的聲音響起,嚇的柳眉麵色發白,倏然轉過了身子,臉上唰的一下白了。
“夫,夫君?”柳眉嘴角顫抖著,“你什麽時候來的?”
“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夏壯死死的盯著她,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蛇蠍女人。
“什什麽話?”
“你還裝。”夏壯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我一直都不相信他們說的話,一直都覺得大家可能不喜歡你,等時間久了慢慢的就接納你了,卻沒想到,真像他們說的那般狠毒。”
“呃,夫君,你在說什麽,你快放開我。”柳眉麵色通紅,揪著他的手臂,驚動的看著他。
文氏也嚇了一跳,夏靜忙道:“大伯,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先放手,會出人命的。”
“是呀,夫君,你快放手。”文氏跟著道。
聞聲趕來的夏雙看到此場景尖叫了一聲,忙跑了出去,大喊道:“爺爺,哥哥,我爹要掐死姨娘,你們快來。”
所有人都聽到夏雙的呼喊聲,老爺子從屋子裏出來,急忙朝著西院而去。夏珂聽到後跟著跑出來,江家母子也出來了,但是他們並沒有去西院。
夏珂跑了進去,入眼就是夏壯掐著柳眉的脖子。
“壯子,你先鬆開,這樣會鬧出人命的。”老爺子揪著他的手臂,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可也不能讓他把柳眉給掐死。“快鬆手。”
夏珂跑過去道:“大伯冷靜一點,想想我們這一大家子,死了一個柳眉,讓整個夏家跟著陪葬也太不劃算了。”
夏壯這句話聽進去了,猛地鬆開了手。
“咳咳!”柳眉得意喘息,趴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緩過神。
夏壯垂著眸子盯著她,狠狠道:“從今天開始,你不在是我夏壯的妻子,以後你的死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你我之間從此一刀兩斷。”
柳眉驚恐的看著她,見她要走抱著他的腿哭喊道:“夫君,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讓你這麽狠心的對我?你告訴我,我改!”
夏壯紅著眼睛踢開了她,“錯就錯在你不該騙我。”
他蹲下來捏著她的下巴,“告訴我,孩子是誰的?”
柳眉不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孩子,是你的呀。你居然懷疑我,那日落紅你也見了,這麽久了,你居然懷疑我。”
“你還說謊。”夏壯力道重了幾分,“你和靜兒的對話,我可都聽到了,到現在你還敢騙我。”
“夫君,不是這樣的,你聽錯了。”
“哼。”夏壯狠狠地推了她一把,“不管我聽沒聽錯,像你這等女人,根本就不配當我的媳婦。你,走吧。從此之後,再也不要踏入我夏家大門。”
柳眉趴在地上哭著喊道:“夫君,夫君……你真的要趕我走?”
夏壯憤怒的進入了屋子裏,沒多久手裏多了一份休書,怒氣匆匆的出來將休書甩在她的臉上。
“你好自為之。”
文氏心裏痛快,去了她的房間裏,將她的衣服全部都給扔了出來,“走吧,夏家容不下你這等蛇蠍女人。”
文氏跟著回了自己的屋子。
老爺子什麽話也沒說,來開了。
最後隻剩下夏珂和夏靜。夏靜看著夏珂,“小珂,我們也回去吧。”
夏珂點頭,垂下眸子看著落魄的柳眉,蹲下看著她,“這種滋味好受嗎?”
“不要你管。”柳眉拿著那休書,又伸手一件件把衣服撿起來,包在一起。
“自作孽不可活!”夏珂冰冷的說了一句,這等女人若是放回去,指不定被後給他們捅刀子,“我問你,我母親是不是你害死的?”
柳眉的手頓了下,突然仰頭笑了。
“是,又如何,你娘已經死了。”
夏靜還沒走到屋子裏,就聽到她說了這句,惱怒的返回去,狠狠的踩在她手臂上,“你這種人死了算了,怎麽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
“二姐。”夏珂揮動了手,她狠狠地的踩了一腳,便挪開了。
夏珂將柳眉從地上拎起來,咬牙切齒道:“你害死我娘,就這麽放過你的話,未免太便宜你了。”
柳眉眉頭一蹙,“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夏珂將她給拖出去,丟在院子裏,“讓你生不如死。”
柳眉驚動的瞪大了眼睛,“夏珂,你敢動我,我就去告你。”
“嗬,你還敢告我?我不告你謀害就不錯了。”夏珂這一舉動倒是把所有人都驚動了,就連老爺子也跟著出來了,但是他並沒出聲。
夏壯沒出來,夏全上前道:“既然她想如此,那就送她去見官吧。”
“就是,像她這麽有心心機的人,若輕易的放過她,日後指不定會報複我們。”陳氏道:“珂兒,送去見官。”
柳眉慫了,頓時跪地求饒,“別,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們別送我去見官,我家裏還有一個年邁的奶奶,她若是知道了,就等於是要了她的命,求求你們不要送我去見官。”
“晚了!我給你過你很多次機會,可你依舊一意孤行,哪怕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大伯的,你也不應該去傷害,你連自己的孩子都能殺害,以後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麽其他事情。”夏珂扭頭看向夏全,“麻煩二伯幫我牽馬車來。”
夏全朗朗的應了一聲,“好。”
柳眉驚恐至極,知道自己難道一劫,便扶著牆角站了起來,一副不屑的模樣,“與其一輩子待在牢獄中,倒不如給我來個痛快,一死百了。”
“你想的美。”陳氏冷哼一聲,“就這麽讓你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你了,讓你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整幺蛾子,我看你這後半生就再牢獄中過吧。星兒,去拿個繩子來,就是將她綁也得綁去,省的她在禍害別人。”
“好。”夏星應了一聲。
她拿來了繩子,柳眉下意思的想跑,夏珂直接抓住她手臂,接了繩子將她雙手捆著,“想跑沒那麽容易,平時我娘對你多好,沒想到你居然會害她。”
“我沒有,是她自己摔的,我本來想嫁禍給她,讓她自責的,沒想到她卻摔的比我還厲害。”柳眉掙紮著,哀求著,“夏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發誓我一定會痛改前非,一定不會再害人了。”
“信你我就是傻了,廢話少說,走。”夏珂將她推了一把。
江夜痕上前,“我跟你一起。”
她點頭,柳眉回頭還想說什麽,她看到門口放著一個擦鞋的抹布,大步走過去拿了之後塞入了她的嘴巴裏。
“我不想聽到你聲音,你還是留著去衙門說吧。上去!”
老爺子跟著走到院門口,看著夏珂,“你們可以嗎?”
江夜痕點頭,“放心吧爺爺,我們很快就回來了。”
陳氏提議道:“不用喊上大哥嗎?畢竟是他的媳婦。”
“休了休了還是什麽媳婦。”夏珂懟了一句,坐下來道:“你們都回去吧,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駕。”江夜痕喊。
馬車匆匆離開了夏家院門,老爺子歎息一聲,扭頭看向兩個孩子,“雙兒星兒,你們來,爺爺告訴你們一個事情。”
兩個丫頭走了過去,老爺子說:“你們現在出去玩,和小夥們玩耍的時候,要把柳眉的被休的事情和她如何害死你們三嬸的事情傳出去。”
兩個孩子雖然不知道這樣做的目的,但是還是乖乖的點頭手牽手跑出去找小夥們玩耍了。
夏家住在村子邊,鄰居也是大房子,又隔了幾道牆,肯定不知道他們家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有他們故意把消息散播出去,要不然這以後人家沒看到柳眉還以為他們把人家私下害死了呢。
文氏和陳氏互相看看,也沒說話,老爺子回頭道:“沒事了,都回去吧,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各自回到家裏後,院子裏又安靜下來了。
夏珂和江夜痕帶著柳眉直接去了衙門,將柳眉弄下馬車的時候,她眼淚汪汪,哀怨的看著夏珂,希望她能高抬貴手放了自己。
可夏珂視而不見。
等了好一會,肖大人帶著人匆匆趕來,一看是夏珂和江夜痕,便笑著打招呼,再看看地上捆綁的女人,詫異道:“這不是你大伯的娶的二房嗎?怎麽……”
“大人,真是家門不幸。我今日來就是要將這毒婦送來的。”夏珂痛心疾首道:“這毒婦就是害死我娘的凶手,更是害死自己腹中胎兒的罪魁禍首。”
肖大人猛然一怔,看著地上的淚流不止的柳眉,又看向夏珂蹙眉道:“到底怎麽回事,你詳細的跟我說說。”
夏珂就將來龍去脈全部都說了,如今的肖大人以及不是之前的那個肖大人,他心慈手軟,夏珂說的話,無條件的相信。聽了她的訴狀,惱怒的拍了驚堂木,“大膽毒婦,竟然敢害死劉氏,扼殺自己腹中胎兒,其罪當誅。”
柳眉瞪大了眼睛,搖頭掙紮著。
“你可有怨言?”
柳眉使勁兒點頭,指著一邊的人,“拿開,本官聽聽她想說什麽。”
“是。”
柳眉嘴裏的抹布拿開,張口深吸一口氣,哀怨的看著肖大人,“大人,冤枉,劉氏的死和我沒關係,我也並未扼殺自己的孩兒,都是他們胡說八。夏家人不喜歡我,處處為難我,害死了我腹中胎兒,還要將劉氏的死強加在我身上,大人,您要為民女做主哇。”
“你!”夏珂惱怒,早知道這樣就該掐死她。
江夜痕拉住了她,“大人自有定奪。”
肖大人是相信夏珂的,可眼下這女子可憐楚楚的模樣,他又有些於心不忍,便說:“小珂,我自然相信你說的話,要不先將她關起來,等我調查清楚了再做決定?”
“不要啊大人。”柳眉有些絕望,她知道一旦進入了牢獄中,就沒有翻身的機會,隻要她不認罪,他們就不敢將她怎麽樣。
“本官的決定還由得你要不要的?”肖大人吆喝道:“來人,先帶下去,等調查清楚此事之後在做打算。”
“是。”
柳眉反抗道:“大人,我是冤枉的,大人您不能關押我,大人……”
夏珂緊蹙眉頭,不見柳眉人影之後,抱拳道:“多謝大人。”
“不必言謝,這個事情我還是要調查的。”他說。
夏珂點頭,“大人盡管是調查,其實我還有沒說的,就是她肚子的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我大伯的。她是怕孩子生下來滴血驗證後自己就沒話好說,所以才設計了一連串的事情,鬧的我夏家雞犬不寧,險些害的我大伯和爺爺成為仇人。”
“還有這等事情,那這女人堅決留不得了。”肖大人說。
夏珂歎息一聲,含笑道:“大人還是才人去調查一下吧,這段時間大家都忙著農活,我也是百忙之中抽出點時間來幫忙爺爺處理這個事情。半個月她小產,我們對她還算仁慈的,至少讓她養好了身子再詢問當時是如何摔倒,隻是我們都還沒來得及詢問,她自己就坐不住了,主動去找我二姐,後來說漏了嘴,才會被我大伯給休了。”
肖大人下意思的看向江夜痕,他點頭道:“這事情絕無半點虛假。”
肖大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行,這個事情我知道了,這天色已晚,我讓府上準備一些酒水,你們吃了再回去吧?”
江夜痕扭頭看向夏珂。
她眨眨眼搖頭笑道:“不必麻煩了,爺爺還在家裏等著我們回去吃飯呢。大人,今日之事就拜托您了。”
“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挽留你們了,下次來鎮上一定要去家裏做客,小酌兩杯。”肖大人笑嗬嗬的看了她二人,“你們放心的回去吧,待事情查清楚,自會通知你。”
“謝大人。”
兩人說完轉身朝著衙門外走去,夏珂扭頭看著她,“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
江夜痕點頭,“嗯,這下你可放心了,沒人會禍害夏家了。”
“嗯,心情頓時也好了。”她伸了個懶腰,走到馬車邊坐了上去,江夜痕坐在另外一邊,她喊道:“駕。”
走了一段路程,她扭頭道:“難得來一趟,要不我請你去吃花酒?”
江夜痕凝眉,看了她又看了旁邊的酒樓,搖頭道:“煙花之地,不宜久留。若是回去晚了,爺爺也會擔心的。”
“沒趣兒。你是不是不敢去?”
“你別激我,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讓你去。”他伸手拉過麻繩,輕笑道:“你若真想喝酒,不如就去酒莊買二兩上等的好久,咱們帶去酒樓吃一餐,也未嚐不可。”
夏珂眼珠轉動下,扭頭道:“這還差不多,那就先去酒莊。”
馬車朝著酒莊走去,他們從酒莊裏買了一壺桃花釀,夏珂抱著出來,江夜痕跟在後麵,兩人歡歡喜喜的朝著馬車邊走去。
“夏珂!”
忽聞有人喊,她轉身看過去,就瞧見許言張開了手臂大步朝他跑來。
江夜痕凝眉將夏珂拉到了身後,伸出長臂,纖長的手指抵住他的眉心,眉梢揚起,薄唇輕啟,道:“許公子別來無恙,你這打招呼的方式還是那麽特別。”
夏珂站在一邊輕笑,“你怎麽來了?”
許言瞪了江夜痕一眼,本想抱夏珂個滿懷,卻比他給擋住了,真是掃興。
他看向夏珂,“我出去了大半月,昨夜才回來的。看來咱們真是有緣,回來頭一天就在這裏見到你們了。”
他視線落在酒莊,又看了夏珂手裏抱著的酒,歪頭指著,“你買酒回去喝?”
夏珂搖頭,“是買了準備去酒樓吃一頓的,要不要一起?”
“好哇,我正愁遇不到知己喝酒呢,念叨著就把你二人給念來了。”他笑著看向江夜痕,“江兄,走走,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江夜痕白他一眼,躲過他伸過來的手,站在他和夏珂的身邊將他二人隔絕開。許言隻覺江夜痕很討厭,這樣和他夏珂想說話,還的歪著身子。
被阻擋的小宇宙爆發,他看著江夜痕,“我說你就這麽喜歡我?”
夏珂愕然,江夜痕麵色凝重,“少胡說八道。”
“那你幹嘛總是粘著我?”
“哈哈哈。”
江夜痕黑臉看著夏珂,她笑聲戛然而止。縮了下脖子道:“我沒準住,你們繼續,繼續!”
許言知道江夜痕不希望自己和夏珂走的太近,故意說出這樣的話來氣他,看他麵色發黑,就絕的非常自豪。
江夜痕扶額,剜了他一眼又道:“你若是得罪了我,今晚這酒就別喝了。”
許言斂起了得意之色,不以為然,“你不喝就不喝,我和夏珂一起喝,是不是。”
他詢問夏珂。
“啊?”夏珂裝傻,“哦,這個問題,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得罪他,要不然這酒真是沒法喝。”
許言倒吸一口涼氣,見夏珂都這麽說了,他隻能在內心憤憤不平,可人還是跟著他們一起朝著就樓而去。
自從上次出事之後,夏家也賠償了酒樓。如今酒樓的生意更加紅火了,裝潢也比之前更加有味道了。三人進入酒樓,小二迎了上來,將他們帶到二樓靠窗子邊,擦了桌椅道:“三位客官想要點什麽?”
江夜痕看向夏珂。
她給自己倒了水,回道:“上三道招牌菜,再來兩盤素菜,兩個燙就好。”
小二愣住,一般來的客人都會指定要什麽菜,這個可把他給難住了,不解的撓撓頭盯著江夜痕和許言,有意詢問他們的意思,希望更加明確一點。
江夜痕扭頭道:“就按著她說的來,我們都不挑食。”
許言抗議,“不行我挑食,我不吃……”
“抗議無效,你先去吩咐廚子,清淡為主。”江夜痕打斷了他的話。
小二同情的看了許言一眼,抿嘴笑了下,便點頭離開了。
“喂,你什麽意思?”許言問。
夏珂端著茶盞笑而不語,江夜痕抬起明亮的眸子帶著些笑意回道:“你還挑食?挑食還吃這麽壯?”
許言語塞。
“哦,我明白了。你這樣的富家公子,粗茶淡飯肯定吃不習慣,家裏都是大魚大肉。”江夜痕喝了一口水,睨了他一眼。
許言麵色發黑,瞪眼道:“你說這人,存心跟我過不去呢?”
夏珂輕笑,搖頭道:“這樣很有愛啊,互相懟懟更好,更有趣兒。”
江夜痕白了她一眼。
三個招牌菜中有燒雞,有燜鴨子,還有魚片。素菜就鄉下最常見的蘿卜青菜。江夜痕觀察了許言的表情,看到雞鴨的表情很豐富,應該是相當滿意,看到青菜就有些嫌棄。
“這些你在家裏不吃吧?”他問。
“肯……”他怕被江夜痕嘲笑,伸手夾了一塊子青菜,“肯定吃的。”
江夜痕見青菜放的比較遠,還特意將青菜和他跟前的魚換了個位子,他隻能眼巴巴的盯著魚別換走,卻不能說什麽。
江夜痕知道夏珂喜歡吃魚,特意將魚放在她麵前,還親自剔了魚刺放在她麵前的小碟子裏。
許言看著幹瞪眼,“喂,你這真是不公平,同樣是男人,你怎麽對她那麽好?”
夏珂愕然,抬起頭睨了他們一眼,臉有些發熱,她低著頭繼續吃。
江夜痕眉梢揚起,“我跟她一塊長大,相當於他哥哥,照顧一下弟弟有什麽錯?”
許言白眼,“她有手有腳自己會剔,哪裏還需要你親自下手。你這完全是對待妻子一樣對待她。”
夏珂倏然抬起頭,伸腳踢了他一腳。
“胡說八道。”她說。
許言疼的皺著小臉,“我可沒說錯,他對你就像對自己娘子一樣。”
“嗬嗬。”
夏珂瞪眼,“你笑什麽?”
江夜痕眉心舒展開,看著他們緩緩道:“我覺得他說的沒錯,這不是在你身上先練習著,等將來我有了娘子,就這樣寵愛她。”
夏珂狠狠地抽了嘴角,許言罵道:“惡不惡心?她可是個男人!”
江夜痕輕笑,“難道我要對著一個女子?”
“不應該嗎?”
江夜痕搖頭,看著夏珂紅著臉,心情大好,“不應該。我若是對著女子這麽來,我淪陷了不要緊,那女子淪陷了,我就難逃其責,娶吧,不喜歡,不娶等於耍流氓,你說我不對著珂兒,對著誰?”
“你……你對著我也好哇。”
“噗嗤!”夏珂險些噴飯,很想笑卻又怕看到江夜痕陰沉的臉,於是就捂著嘴巴低著頭。
江夜痕白了許言一眼,看他一臉無辜的模樣,很想揍他一頓。於是就把他麵前的燜鴨和蘿卜換了下。
“喂喂。”許言邊吃便去阻攔,“要不要這麽狠?”
夏珂拍了他一下,捂著肚子笑道:“你還是別說話了,再說下去,我看你連青菜都沒得吃了。”
“我招誰惹誰了我。”許言拿了酒,“我喝酒總可以了吧?小二!”
小二被招呼來,他說道:“花生米沒有嗎?給小爺上一碟花生米。”
小二點頭,“好嘞,請稍等。”
沒多久,小二端上了花生米,“客官輕慢用。”
小二走後,江夜痕斜眼見他吃花生米吃的歡,笑道:“許公子隻吃花生米了?”
許言白他一眼,輕哼了一聲,繼續吃。
“也好,我們吃肉他吃花生米。”江夜痕給夏珂盛了一碗蓮子羹,“忙了一天了,多吃點。”
“謝謝。”她輕聲道。
許言越發不滿,看著他們大魚大肉,自己就一碟花生米,心裏肯定不平衡。於是做正了身子,伸手夾了雞大腿,咬了一口衝他們厚臉皮的笑了。
“對了,你們來鎮上不是為了喝酒吃飯的吧?”他左右看看。
夏珂搖頭,“肯定不是,這菜還沒我煮的好吃,沒必要來這麽遠吃一頓。”
“對,我也這麽猜想,那你們來幹什麽的?買東西?還是來走親訪友?”
夏珂歎息一聲,就把家裏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他吐了一口骨頭,“原來是這樣的,怎麽會有這麽惡毒的女人?那她被關起來了?”
夏珂點頭,“間接害死我娘的人,我怎麽可能讓她好過?扼殺了自己的孩子,這等惡婦,一輩子就待在著獄中吧。”
許言讚同,“那,她家裏沒其他人了嗎?”
“還有一個奶奶吧?”江夜痕說。
夏珂點頭,“是呀,老奶奶也是個可憐人,她家裏也沒其他人了,可這老人該怎麽辦?以後老人家來家裏要人,怎麽說?”
許言邊吃邊說:“別要人的時候,人不在了,然後受不了打擊,她就死在你們家裏,這可就麻煩了。”
江夜痕點頭,看著夏珂。
夏珂歎息,拿著帕子擦了嘴巴,“那我應該如何?作死的是柳眉,總不能連她奶奶一起仇恨吧?”
許言盯著他們再次吐了骨頭,提議道:“不如給點銀子吧,也算安撫了。”
“不可。”江夜痕直接反駁,“這樣就會顯得夏家人心虛,老人家會賣慘,到時候有理也說不清楚了。”
夏珂撇嘴,“那怎麽辦?”
“對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說句可行的。”許言接著道。
江夜痕瞥他們一眼,給自己倒了酒水,思索著。
夏珂跟著喝了一口酒,深吸一口氣道:“算了算了,這等煩心事不想了,回頭跟爺爺商議商議。”
江夜痕確實也沒有想到什麽萬全之策,隻好點頭道:“多吃一點。”
許言聳聳肩,睨了他們兩人一眼,吃了幾口飯後又問,“等會兒你們吃完飯了就回去嗎?”
夏珂點頭,“本想去喝花酒,逛逛青樓的,可對麵這人不讓去。”
“逛青樓?”許言詫異的盯著她,“原來你是這樣的人,我認識你兩年了,怎麽都沒有發現你還有去青樓的癖好?難道有相好的?”
夏珂瞪了他一眼,“喝花酒看看美妞而已,就你那思想齷齪。”
許言不以為然,“那地方汙穢不堪,你別陷入進去。”
“還說!”
夏珂揚手要打他,他抱著腦袋笑著求饒,“我錯了,我錯了。”
吃過飯後,夏珂要結賬,許言直接扔了十兩銀子給小二,豪邁道:“不用找了。”
小二歡喜的點頭,跟在後麵揚聲道:“客官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走到馬車邊,許言說:“天都黑了,要不你們別回去了,住在我家裏。我差人去一趟鄉下給夏爺爺報個平安,明兒再回去?”
“不用了。”夏珂感激道:“你的一片好意我心領了,回去還有事情和爺爺商量,等過段時間,再登門拜訪許伯父和伯母。”
許言點頭,“那好吧,那你們路上當心點。”
江夜痕已經坐在馬車前,待夏珂跟著上來,才甩了下馬鞭,馬兒才緩緩的往前走。
出了鎮子,周圍漆黑一片,夏珂進入了車內拿出了兩個燈籠掛在馬車上,馬車走的很慢。夜風吹的有些涼意,江夜痕將衣服脫了遞給她。
“穿上吧。”
夏珂怔住,笑道:“不用,我不冷。”
他扭頭,直接扔在他身上。
夏珂扯了嘴角,才披上。淡淡的清香吸入鼻子裏,那是他身上獨特的氣息。
她手觸摸到了鐲子,低頭笑道:“我是不是沒告訴過你,你娘給了我一個手鐲。”
江夜痕側臉看過去,那翡翠手鐲在她手腕上閃閃發光。他輕笑道:“這是我家的傳家之寶。”
“嗯?”夏珂扭頭,舉著手腕不置信道:“你說這是傳家之寶?”
“不然呢?”
江夜痕見她要取下來,伸手按住她手腕,厲聲道:“什麽意思?聽到傳家之寶就怕了?”
“緊張什麽?”夏珂抽掉他手,“伯母跟我說過,但是不是說不是給兒媳婦的那種。”
她取下來,端詳著。
“如果我說,是呢。”
她扭頭看著江夜痕,“伯母才不會騙我。”
江夜痕輕笑出聲,往她身邊挪了下,伸手拿過那手鐲,“我知道這個鐲子是祖母給我母親的,叮囑我母親一定要把這個傳給孫媳婦。”
噗嗤!
夏珂心裏不是滋味,又有些竊喜。回想那日他說江母早就知道自己是女兒身,那……
“你母親給我這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我是女兒身了?”
江夜痕點頭,“對。”
其實他跟想法知道她內心是怎麽想的,所以才會盯著她,想到從她眼裏洞悉一切想法。
夏珂深吸一口涼氣,也已經不怪了,江母也不是別人,自從劉氏走後,江母就像自己母親一樣,可能是早就把她當作兒媳婦來對待了。
“夏珂。”
她扭頭,“嗯?”
“等我功成名就,回來娶你,你可願意嫁?”
四目相對,她心怦怦直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腦子一片空白。
“不願意?”他秉著呼吸問。
她尷尬的笑了下,“這個問題,太突然了,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可我覺得,我現在是個男兒身,等你功成名就之際,我可能依然是個男兒,兩個大男人在一起,是不被世俗所容忍的。”
“僅僅是因為這樣?”
夏珂看著他,沒回答。她也沒問過爺爺,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恢複女兒身。她暗歎一聲,扭頭看著他,“也不全是。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你說的這個問題,也沒想要和你在一起……”
江夜痕凝眉,抓住她的手臂,“現在可以想一想,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要不要的問題,一直回蕩在她腦中,“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覺得你以後考上狀元,皇上會把最好的賜給你。像公主、郡主這樣的女子,能夠當你的賢內助……”
“你閉嘴。”江夜痕冷喝一聲,嚇的她怔了下,皺著眉頭看著他。
“我真是這樣想的,所以從來都不認為我跟你會在一起,即便有時候忍不住想要撩撥你一下,但是絕對沒有成為一家人的那種想法。”
他身上的戾氣散發出來,心痛有些疼,“如果我說,你現在可以想一想呢?”
她想要抽出手,卻被他拉近了幾分,“我……”
“有膽子撩,沒膽子說在一起?”江夜痕湊近了幾分,盯著她的眼睛,接著不由得自己的勾起了她的下巴,歪著頭一點點的靠近。
夏珂覺得整個人都要被融化了,氣息都已經噴灑再臉龐,她卻認慫的別開了頭。江夜痕低頭笑了,她麵紅耳赤瞪眼道:“你笑什麽?”
“你真的對我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
夏珂不敢看他那炙熱的眼神,卻被他勾住了下巴,“你看著我。”
她微微凝眉,“我沒想過。”
“現在想。”他有些生氣,可又覺得這氣有些莫名其妙,可他知道夏珂心裏是有自己的,就是要逼著她親口說出來。
夏珂是那種不輕易把喜歡說出來的人,想了好一會兒始終沒開口。江夜痕覺得自己逼著她,有些太不君子了,於是鬆開了手,給她多點時間,可又怕許言若是知道她的身份,展開了攻勢,他不確定自己多少把握能夠抓住她。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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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邪妃撩人:王爺休想逃》作者:凡雲玲
◆◆◆夜宿荒野◆◆◆
篝火旁,南屏笑問:“威王可知,我此來的目的?”
北冥傾絕冷然道:“北國江山,為你所想謀。”
“錯了錯了,我此來的目的……隻為你。”她嫣然笑歎,眸含深情,讓辨不出是真情,還是假意。
北冥傾絕被她抵在樹上時,還在想要不要殺了這個惑人心的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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