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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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女的手還在掐在虞古的脖頸處,緊緊的箍住她的脖子,虞古依舊無所知。
豐女的唇在她的耳邊呢喃的說到:“他們不愛你了,看,他們有了新的寶寶,他們不再愛你了,你是多餘的。”
“是呀,他們不曾愛過,也再不會再愛我了,我是個多餘的。”虞古重複著。
“告訴我,你心裏的那個他是誰。”豐女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他是誰,他是誰?”虞古的眼神有些呆滯,她的手指扣入手心之中,疼痛且麻木。
麵前的景象在變換,她的心突然變得灼燒痛苦,這一次的她如同站在其中,親眼目睹魏伯陽與另一個女子相依相偎,纏綿悱惻。
魏伯陽如風如雲,如巔如峰,美好的讓人覺得這世間再沒有勝過他了,琢磨不定,高不可攀,他如海如淵,如天如崖,遙遠的讓人覺得他雖然在笑卻沒有感情,疏離淡漠,遙不可及。而此刻他的睡鳳眼中的含笑,溫柔深情,寵溺風流的說著什麽話,逗的女子甜甜的笑,他們追逐歡鬧,彼此溫柔的親吻互慰。
那樣的眼,眼中的情愫,她沒有見過,虞古痛苦的閉上眼睛,可是閉上眼,景象還在腦海中,她低語:“緣盡如此了嗎,就此別過了嗎。”
淚水爬滿了她的臉,痛苦像藤蔓,在心中瘋狂肆意的生長,講她的糾纏,遍體鱗傷,滴著妒忌的血,那根狠狠的紮進血肉,心中有欲望就會被誘惑所鍾愛,愛與慕讓她痛苦,恨與妒讓她瘋狂。
豐女的魂體瞬間撲到虞古身體中,二者合二唯一,虞古的眼神凶惡而迷離,她的唇色發黑,小指甲有一寸之長,其他的指甲也在快速的滋生,黑色的指甲又厚又堅硬,臉上從被豐女指甲爪過的皮膚開始崩裂,長出灰色的獸毛,她的脊背佝僂,整個人爬扶在地上。
“告訴我,他是誰,他就屬於你了。”豐女追問,她的眼中帶著貪婪和興奮。她第一次見過這般絕色的男子,她等不及要收了他,被所愛的人出賣的靈魂最美味,她用修長的舌在唇上畫著圈,舔食著唇心,吞咽著口水。
“他是誰?”虞古重複。
“他是誰,說出他的名字。”豐女覺得自己離目標越來越近了,她就快達成願望了,她已經勝券在握了,她用虞古的身體,風騷的在帳篷之中邁著步子。
“他是。”虞古的意識在渙散,她如同一個機械一般被擺布。
豐女繼續追問,對於虞古的執著和負隅頑抗已經有些不厭煩,但她覺著這樣更有趣,無論獵物怎樣狡猾,最終都會成為獵人的刀下鬼。她繼續說:“說出他名字,他就屬於你,再沒有人可以拋棄你而去,他隻會愛你一人。”
“他是,既然如此,他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這一世如果再愛,剜心拔情。”虞古突然變了話語,她手中舉起一個石劍,雙手握著手柄,動作緩慢的對準心口,一劍刺入。
豐女猛的逃出,她的氣惱憤恨讓她的滿目蒼夷、扭曲、變態。她吭哧半天,用鼻子發出聲音,“居然如此倔強,自絕後路,對自己竟是好恨的心。”
今天已經沒利可圖,豐女的虛影消散回去了,她眼見著快要成功,卻是功虧一簣,別提多鬱悶了,剛才風流之後的好心情蕩然無存,與虞古幻想中的男人比起來,她覺身邊這個打著鼾的中年比起來,簡直可笑。甚至不及她的父親分毫,更不要說那個絕色的男人了。
她於是踢開身邊睡的如同豬一樣的伊望,赤著腳,僅著一層青紗就出去了。她打算找個資色好的男人伺候她。
虞古的心口被刺中,心頭血潤濕了衣衫,她自嘲的一笑,說:“終究是沒有逃過這一劫。”
當年淳於書通說她會遇到情劫,今天難道就是嗎?她過不了自己的心劫,疙瘩越結越大,如今終成心疾了。
虞古嗬嗬一笑,她突然消失在原地,將自己封閉在了手鐲之中的空間中。
繁華落盡,
終是一葉遮俗塵,
大抵人生笑吾癲,
痛不輕言,
恨不朦朧,愛清晰。
愛痛、恨苦,笑別離,
化作桃源之水向東流去。
誰惹春風,將那花枝搖,將那花芽抽,
且將那歲月拾起,鎖在孤塚裏。
這一生,痛不輕言,恨不朦朧,愛清晰。
虞古回到空間三月合一,進入一種玄妙的境界,她拋去雜念,隻求心靜。
夜已經沉了,喧囂終至平靜,廣場中的篝火還沒有完全熄滅,新人的石堡邊依舊圍著一圈魁梧的壯漢,他們要站好今夜的崗,避免意外發生。
博和周元芳的小聲的細語還在深深淺淺的傳出,男女交合是最好的溝通方式,由生到熟,彼此講起自己童年時的事情來,彼此竟是發現有如此之多的共同點,大有相見恨晚,天賜良緣的意思。
他們彼此依偎,周元芳竟是不想離開,隻想與身邊的這個男人斯守到老,雖然他沒有了得的功夫,不會陣法,沒有財富權利,這裏也比較蠻荒,但是有心就足夠了。
“你,你明天就逃走吧。”博最後小聲的在她耳邊說。
“你說什麽。”周元芳心中一痛,她都決定留下,他竟要讓她逃跑。
“噓,小聲些,外麵還有人盯著我們呢。”博捂住她的嘴,小聲的在她耳邊將神農一族的秘密告訴了她。
“如果被族人知道,我和你說這些,我活不到見明天的太陽,但是我不想你死,族長敬你的酒中有我們族中的聖藥,所以不出意外,你定能懷上我的孩兒,我是多麽高興,但是我,我不想讓你死。半年的時間太短,一年的時間也不夠,我不想你死,我沒有信心可以保護得了你,大抵沒有新婦可以幸免。所以無論你懷上還是沒懷上,明天你就和你師父逃吧。”博說到最後聲音顫抖。
“你說的是真的。”周元芳聽了他所說的族中的詛咒,很震驚,再一回憶,確實族中沒有女娃,年輕的女子少的可憐。
“我阿娘當年也像你一樣,幸運的是我是男子,但是據說她生下我不久後就死了。”博的眼神落寞,他沒有講更多。周元芳已經可以確定他說的是真的了。
“那你呢,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我,我喜歡你。”周元芳小聲的說,聽著他的心跳,說出她的心裏話,如果沒有這場亂點鴛鴦,也許就此錯過了。
博親吻著她的唇,眼中含著淚,他沒有說話,行動回應與她,他其實已經疲倦了,然而過了今夜,或許就是永隔了。
周元芳的心一沉,真的隻是露水夫妻,他竟是沒辦法一起離開嗎?
博不能走,他得神農一族生養,不能背叛族人,告訴周元芳這些,他已經是罪人了,等周元芳安全離開以後,他就打算以死謝罪。
“我也不想你死。”周元芳將博打暈,她會些輕功,偷偷的就將人背了出去。
周元芳出來之後還沒有走到周無道那裏,就被幾人發現了,她大半夜不與新婚男子你噥我噥,居然帶著男人到處跑,行為可疑。
“新婦跑了。”叮當響的敲鑼聲叫醒了所有的人。
一時間“新婦跑了”的消息傳遍了。一圈的壯漢衝出來將人團團圍住,周元芳之前昏迷時被下了藥,現在既然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也想好了要逃,就沒有束手就擒的道理,她背著比她壯碩的男人,幾個起落跳出了包圍圈,衝到周無道的帳篷,一眼撞到正好出來的唐一飛,她先是一驚,而後對著周無道說:“快走師父。這裏不能久留。”
“怎麽回事,元芳,你怎麽還背著個男人,這怎麽”周無道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看到有人朝這邊過來了,事到如今,一種辦法就是恨心將周元芳留下,自己跑路,要麽就是一起闖出去。
然而他還在猶豫之時,唐一飛已經接過周元芳身上的男人,拉起周元芳就跑。大炮拿起寶物神藥一同跟上。周無道一看此情景,再不跟上就是個棒槌了。
唐一飛啪啪啪啪的丟出七個銅錢,一個氣息北鬥陣法,將追來的人困了其中。
幾個人已經來到了石牆處,唐一飛先行爬上,而後是大炮,兩人再將人一個個拉上石牆,這也消耗了他們不少體力。唐一飛進入隻是已經在一處壕溝上搭好了樹幹,幾人此溜下來之後,順利的逃出了石堡。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豐女早就等著他們逃呢。外麵已經設下了天羅陣,唐一飛等人沒有堤防,一下就被困了陣中。
豐女正是夔牛之女,她為了保持青春永駐,她五到十年就會攝取一個年輕的魂魄,然而她攝取的魂魄帶著怨念,積蓄久了,不能完全練化,她自身的法力出了些問題,於是開始頻繁的獵食維持容顏,以至於神農族的女子凋零。
豐女善房中術,從遠古時代一直活到現在,她精通遁甲之術,她將神農一族封閉在畫中,而影壁畫就是門戶。她通過影壁畫穿梭於神明山及大荒山,利用美玉、財寶、美食、欲望引誘女童及年輕女子入墓,騙她們出賣所愛、所恨之人,甚至自己的靈魂給她,她就可以將女子和女童的壽數轉移到她身上,保持她人的體貌及年輕的容顏不變。
這一次周元芳來到,她準備等上個一年半載再下手,若是生了女兒,她又有備份了。然而她卻意外的發現了虞古是女人的秘密,而且是個修道的,於是虞古就是她的最佳人選。然而她在虞古的身長廢了大力氣,卻沒能誘惑了她,她從來沒有不成功的,有時候哪怕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她也能順利的達成心願。
可是,正在她準備再接再厲對虞古說服之時,卻突然發現虞古的氣息消失了,如同從來沒有存在過。所以她這次如何也不能讓周元芳這麽輕易的就跑掉。
將人困住之後,她心情很好的回去,然而卻發現後麵有聲音跟著她,她幾次回頭都沒有發現人,知道看到一排不大的小腳印,她現是奇怪,那個孩子有如此功力,居然能遁地隱身。
“出來吧,哪一個鬼鬼祟祟的。”豐女一手掐腰,腿撇的像一個陀螺。
豐女說完之後,大白摘下鬥篷,從黑暗中走出來。他嗬嗬一笑說:“路過,怕驚擾到姐姐,於是沒打招呼。”
他脖頸處纏著的吳心一吐芯子,她真的佩服大白這討好人,扮乖孩子的能力。
“喲,這般可愛的娃娃,到我們部落坐坐吧,姐姐給你煮肉吃。”豐女頭一次見這般粉白純美的少年,想著養大了,定是個絕好的。
“我最愛吃肉了,道爺,走吧,漂亮姐姐邀請我們呢。”大白朝著後麵的樹上吼道。
豐女一愣,她竟沒發現此人的氣息,她擁有獸的視力、聽力及敏感度,少有人能逃開她的感知。
魏伯陽從樹上輕飄飄的落下,風度翩翩的落到大白身邊,他對著豐女含笑點頭,說:“極好,多謝。”
魏伯陽雖然是個不惑之年的樣子,相貌也是平常,然而豐女就是氣度不凡,她是個花叢老手,對男人極為敏感,這一個她一時竟看不透了。
豐女帶著大白二人回到石堡,所有人都在為跑了人懊惱氣氛。
伊望披著衣服,作業的虛度,竟讓他力不從心了,畢竟上了年數,此刻又看見豐女帶回兩個陌生男人,他覺得自己被狠狠打了臉。
“你跑哪裏去了,族中出了如此大的事,你還有心情閑晃。”伊望怒氣衝衝的說,從沒有哪日他如此暴躁。
豐女冷冷的說:“人被我困在天羅陣中,去派人等陣一破就去把人抓回來。女子讓媽媽們好生看管。這一胎估計有三胎。”
豐女的話才落,伊望就激動起來,居然有三胎,豐女向來說的準實。
這一折騰就是亮天了,伊望親自帶人都去準備著抓人回來,豐女對虞古莫名其妙的消失極為惱火,她覺得自己的身邊有一雙無形的眼在窺探盯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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