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行走在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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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聲鼎沸,族人們徹夜狂歡,他們很久沒有這樣痛快過了,喧囂聲不絕於耳。
博將周元芳放在虎皮之上,他說:“你今天真美。”
“還以為你是個老實的,也是個花言巧語的。”周元芳因喝了點酒,說話輕飄,又被香迷的情亂,於是她咯咯的笑著說,現在都是盲婚啞嫁,她覺得自己是個幸運的,誰能拒絕這樣標誌的男子。
“我今夜若是老實,會被他們笑話不說,冷落了美人,我才心疼。”博話音剛落就笨拙的吻上了她的唇。
“親上了。”剛才的那群大漢高喝。
周元芳推開博說:“他們還在外麵。”她的唇被親的紅豔豔的。
“不要理他們,這是我們的習俗。”博眼運染著溫柔。
周元芳看的心中一軟,她小心的說:“這樣我不自在。能不能讓他們走開。”
“好,都聽你的。”說完他在周元芳的唇上啄了一口。向外麵喊到:“你們走遠點,嬌嬌害羞了。”
外麵嘎嘎嘎嘎的笑,盡然全男人,聲音飄遠消失,終於安靜了。
當博笨拙的重回正軌與周元芳交織在一起之時。
外麵的高喊又響起:“破處,摘得仙桃。”
周元芳一惱,猛然就起身,痛的博麵容糾結,雙手按住她的手,“噓,再動就斷了。”博小聲的說,用口封住了她想出口話。
十幾個大漢安靜的把守在外麵一夜,沒有人再出一點聲音,隻有裏麵的人在竊竊私語。
好事成,伊望由衷的高興,他舉起銅尊與周無道說:“好事已成,這是我們送上的薄禮。”
說著有人就拿上來幾大袋寶石,這是他們在地下采出的好看的石頭,外來的人都很喜歡,又拿出一個小陶罐,裏麵是神農一族的神藥。
周大炮接過寶石打開一看,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這鴿子蛋大小的寶石,這輩子他都沒見過,他拿在手中愛不釋手,流著口水,恨不得吞到肚子裏去。周無道雖然不表示,心中也是激動,起碼此行沒白來。
伊望拿出幾上的銅爵,飲了一口酒水,大胡子上粘成一串水珠,這酒水並沒有多高的勁,但是後力比較足,他是個擅長飲酒的,由於心情比較愉悅,於是有點上頭,這一次總體來說是順利的,以前一些外來的女子、女娃,都很不情願,更有尋死覓活,想逃跑的,然而周元芳是個有見識的,自醒過來後就很平靜,而且從她師父同意她的親事之後,她就很安穩的準備,心情也不賴。
因此伊望還是感念周無道的成全,他的看出周無道等人對彩禮很中意,但因為之前襲臀的事讓他顏麵無存,他不願意和周無道過多的寒暄,借口醉了,一甩衣就施施然的走了。
周無道自然也不會去討沒趣,他準備今夜過後就離開,避免夜長夢多。
“我們也回去休息吧。明天去找唐一飛,想辦法回去。”周無道對大炮說,他看了一眼有些想丟了魂的虞古,他想,身材還中意,就是長相差了些,不然可以一起帶回去。
虞古還沉浸在剛才的夢魘之中,她對豐女心存了戒備,她的話中充滿了迷惑性,讓虞古分不清哪一個才是自已真實的想法。
豐女一直坐在伊望身邊,眼神炙熱的看著虞古,雖然隻是一掃,但卻如刀一般,在她的身上削割,讓她如坐針氈。
伊望走後,豐女也跟著他一起走了,虞古這才覺得自在些,但是他們快到石堡時,伊望將豐女扛在肩上,背進了石堡,豐女抬起頭對著虞古用口型示意,“我還會去找你的。”她一直咯咯的笑著。
虞古騰的站起來,這裏到處是豐女身上讓人窒息的味道,她像一個獵物,被獵人盯住了。她跑了出去,將周無道怪異的眼神甩在了後麵。
直跑到神農族用石頭砌成的牆根處,她背靠著石牆,由於這裏天氣比較熱,今天晚上又燃起了大量的篝火,於是就連這沒有感情的石頭都被感染的帶有溫度。
她冷靜下來想,豐女為什麽想知道我心底那個男人是誰,她還有別的不可告人的企圖,但至少她不是想取了她的性命,至少不是現在。
正在她專心思考之時,她發現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飄過,那個頭那身形,還有熟悉的青銅麵具下的那鬼精靈的眼,然而月色比較昏暗,那身形又被歡歌起舞的人群衝散了,也許是她花了眼了。
嘣,聲音很細微,但虞古聽見,她隱匿在黑暗中,眼睛注視著從石牆上翻牆而入的一個個頭不高的男子,這個人她也識得,正是周無道五人之一,他是唯一的一個會陣法的唐家人,唐一飛。
他還穿著那身黑色衣服,在黑夜是最好的掩飾,之前周元芳背著的那個繩索到了他的身上,他從牆上順著繩索走下來,小心翼翼的收起繩索,他的手中還提著那個棒式的家夥,落地時他輕輕的一支,嘣的聲音就是他敲在石板上的聲音。
起初他全身警惕,後來發現遠處的人群都在邊吼邊跳,他發出的這點聲音,根本沒人發覺,於是他像在自家院子溜彎一樣,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虞古如果想離開這個古怪的地方,可能要靠這個人,於是她快速跟上他。
唐一飛也是耳靈的,他聽見有人朝他過來了,走到一個轉折處隱藏起來,他出手就要製住虞古,但是虞古一個後仰,唐一飛的龍爪手落了空,他橫腿一掃,虞古已經跳遠了。他自知不是虞古的對手,幾次出手都絲毫不能碰到虞古一點衣角。
“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裏。”虞古及時的說,唐一飛雖通陣法,身上有些功夫,然而與修練過的人相比,還是不堪一擊。
“你是誰?”唐一飛問,“你認識我?”
虞古向前走,他全身戒備的看著虞古,虞古說:“周無道就在那邊,周元芳剛剛成親。在……”
她的話還沒說完,唐一飛急迫的打斷她,他一個箭步跳到虞古的身邊,他雙手掐住虞古的胳膊,激動的說:“你說什麽,誰成親。”
可能是由於環境太吵,虞古以為他沒聽清,於是又重複一遍剛才的話。
“不可能,這才兩天的時間,我隻是暈了一會,怎麽可能她就成親了,我不信。”唐一飛說的急,話中還帶到抖音。
虞古這才意識到,他是在乎周元芳,或許那是他中意的人,如今成了這樣的境地。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來晚了。虞古將他的手推開,喬裝成男人就是這點不好,容易被別的男人好不顧及的動手動腳。
虞古幹咳一聲,她對唐一飛說:“周無道在那邊,我想你是來找他們的。”
“我,我,我。”他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下文。或許他是來找周元芳的,現在他還會不會想要帶著已婚的周元芳離開呢。
“你不過來嗎?”虞古回頭看他,唐一飛像霜打茄子一樣,兩肩耷拉了依舊站在那裏苦笑。
“他們暫時住在那裏,你自己進去吧。”最多的保護都集中在新房那裏,沒人注意這邊為什麽多出一個陌生人,虞古說完就回了自己的帳篷。
在雲海玉弓修煉月華功以來她每晚都要閉目養神,然而這裏並不是一個讓人安心的地方,她合衣躺下,外麵很嘈雜,她一閉眼就能聽到很多聲音。
“你們說這個女人能活多久?”女人們的竊竊私語比較有穿透力進入虞古的耳洞,如同從她的帳篷內經過,但距離很遠。
“按以往的經驗,她如果能馬上有孩兒,生下孩兒之後。她如果半年也懷不上,咒神就會取走她的命。”其中一個歲數大的說。
“若是女孩也不知能不能長成,若是男孩命還好些。”另一個說,呲呲,摩擦什麽的聲音。
“豐女給她用了聖藥,這一次希望多生幾個女孩。”歲數大的說。
虞古聽到此處,想,生女孩的聖藥嗎?刀疤男曾經說部族中的女子會莫名其妙的得怪病死去,生下的女孩都長不到十歲,莫非以前她們也不知不覺的服用過這樣的聖藥嗎?莫非這些聖藥有問題。
“誰?出來。”虞古一驚,空氣中有另外的氣息混入,帳篷中有油燈忽明忽暗,她警惕的看著每一個角落。
“嗬嗬,你很敏感,是個不錯的苗子。”豐女的身型顯現,彎折扭曲,她隻是一個殘影。
虞古眯著眼,讓眼前的景物清晰一些。
“你來做什麽,我對你說的不感興趣。”虞古冷冷的看著她。
“我還沒有說,你就這麽快的拒絕了,你在逃避我,就想逃避你的內心,在這裏,隻有我能幫你,找到你的父母,給你自由,給你你想要的。”豐女的聲音有些嘶啞,還帶著情欲過後的懶散。
虞古想,她竟是如此迫不及待的來與她繼續剛才的話題。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他們已經不在了,他們對於我就像陌生人,我對他們沒有任何感情。”虞古想知道她糾纏她的目的,顯然她不會先讓她死,不然她剛才就可以殺了她。她為什麽選中她,因為她是一個女人嗎。
“哈哈,沒有感情,但你可以欺騙我,可以欺騙自己,然而你卻騙不了你的心,我能聽到她在叫囂,她渴望世間一切美好,她是貪婪而充滿欲望的。”豐女一笑,身體猛然從虞古的身體中穿了過去。
虞古的心口抽痛,她抱著腿卷曲在地上,她咬著牙說:“你在說你自己吧。”
“倔強的丫頭,然而倔強好無用處,不是你堅持就能達成心願,不是你付出就能應有盡有,而我可以讓你的所想變得容易,還沒有我辦不到的事,你愛的男人我也能讓他迷戀寵溺與你。就像剛才那對新人一樣,彼此心儀,你失去的我幫你找回來,你渴望的我幫你索取,因為我無所不能。”豐女的話讓人也亢奮,她如同一個救世的神,讓人膜拜她。
“你給他們下藥了。”虞古沒有接她的話,試圖過濾她所有的話,她的心一陣一陣的疼,難道真的如同她說的似的,她在違背自己的心,在做著心裏鬥爭。
“情是最好的藥,有情不在長久,也許隻是一眼,你難道沒有想過,如果他也愛你,那是多麽美好。”豐女還在引導她。
“不用多說了,你說的我不懂,即使懂,我也決定隻愛自己。”虞古的在抵觸著,她的任何話她都不想信,不想承認。
“嗬嗬,愛自己的人,才更希望被人愛,難道不是嗎,你有沒有想過他隻是因為愧疚而讓你重生,而並不是愛你,當你二十歲之後,他還會拋棄你而去,緣盡於此,再無往來。”
“你怎麽知道?你胡說。”虞古的聲音明顯高亢許多,她吼道。
虞古行走在邊緣,左一邊是希望,右一邊是絕望,希望讓人欣喜,絕望讓人心死,然而有了希望之後又絕望就會讓而痛不欲生,她一直在抵抗豐女的引導、說服。由於心中的線繃的太緊,這一重石壓下,她已經處在絕望的邊緣。豐女的話又一次擊到了她心中的痛處,重生是希望,他絕塵而去是絕無望,這一世如果還落的這樣的結果,她會不會更輸得更沒尊嚴。
豐女在牆麵一揮,獸皮的帳篷中出現了煙塵,虞古本能的反應還在,她警惕著,場景中是她的父母,母親的肚子又大了,他們又有了新的寶寶,是一個男孩,他們很快樂,完全不記得還有她的存在,虞古癡癡的望著和睦的一家三口,眼中酸澀,淚水濕潤眼瞳,模糊了視線,她站在旁邊看著他們的喜悅,自己就像一個多餘的人。
從她的背後伸出一雙蒼老幹枯的手,她的名字叫做落寞。這雙手牢牢的箍住她的脖頸,這種感覺讓她窒息,時光是一個巨獸,張開黑洞洞的血盆之口吞噬了人的情感和記憶,時隔這麽久,他父母的愛給了別人,回想一下,原來她竟是如此貧乏,不曾擁有過一丁點的父母之愛,由於羨慕,由於委屈,虞古哭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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