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孰湖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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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古撫摸著額頭,額心的一個小針孔還在,回頭看著依舊坐著那裏一動不動的魏伯陽,她想,定是動作僵硬,身子麻木了。她抓了抓頭發,歉意的笑了笑。

    魏伯陽眼中含笑,給了一個安慰的眼神,於是繼續閉目養神。他說:“我要靜坐一時,不要打擾我。”

    虞古回想起魏伯陽為了判斷她是否中了纏魂之引,居然利用她臉紅的這一招。她覺得自己很遜色,這一次出來頻頻中“血”招,先是雪狼又是血族,她算是和“血”結下梁子了。

    “我希望最好不要再見到那個人,我莫名其妙的中招,居然自己都不知道,這種術法很讓人不舒服,也比較危險,所以這個施術的人,我希望離的遠遠。我們的目的就來尋找影木的下落,盡量減少不必要的衝突。”虞古揉了揉額頭,對大白說,看著他笑著點點,才放心下來。

    “我還以為他們的部落應該就在采礦坑附近呢,卻原來飛出這麽長時間,這麽遠。多虧我們跟著這些巨人的飛車,不讓想找到還真是不容易。”大白整理了一下衣裳,無聊的坐下來看著一片白茫茫的天空。

    “多長時間了?”虞古問伊田。

    “半個時辰了。”伊田頭也不回,話中有些興奮和得意,第一駕駛這麽大的飛馬,而且這麽長時間一直穩穩當當。

    “按個孰湖的速度,我們確實飛出好遠了,陀部落居然遷徙這麽遠,究竟期間發生了什麽,莫非他們之前的領地被血狼人占領了。”虞古喃喃的說,她看了看前麵的孰湖飛車隊。

    前麵的孰湖如同天空中奔跑的飛馬,成年孰湖身高十二尺,寬大的翅膀有二三十尺,他們主要靠著翅膀的擺動轉換方向。身體的顏色各不相同,棕色較多,他們奔跑之時,馬蹄之下如同有雲霧,踢踏而出之時,雲霧隨即消散,很是壯觀。

    孰湖飛車大約有二三十幾輛車,每車上有三到四個巨人,算起來這個車隊也有百餘人了,按照這次出戰人數來看,死傷大半,回來的也隻是其中的尖銳隊伍,虞古不知道他們這次發生衝突的原因,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這一次行動並沒有成功。

    巨人們駕駛著孰湖飛車飛行在漫無邊際的白雲藍天之中,下麵的山川河流一處也沒有看到,隻有如同黃沙一樣的戈壁,上麵的植物也很稀少,一看就不適合人居住。

    在空中平穩的行駛了大半個時辰的時間,在荒蕪的戈壁之上,在雲層之下逐漸的看到了一片茂密的叢林。

    虞古看著前麵飛車上的幾個巨人向著他們不停的招手,還指著下麵的村落吼叫著,手舞足蹈很是興奮。

    大白不懂唇語,並不知道他們在講什麽,隻看到幾個巨人哇哇的朝著這邊叫,後麵也沒追來什麽人,於是他納悶的過來問虞古,他眯著眼睛看著前麵的幾個巨人問:

    “那些傻大個子,他們說什麽呢?他們不想讓我們跟著他們了?”

    虞古看著他們比劃的意思,以及他們的口型,她笑著說:“你說話時收斂一下,又給別人起外名,他們邀請我們去他們的部落作客。”

    “我還以為他們不讓我們進入他們的領地呢,我心想這麽大的天空,他們敢不讓我們走。”大白說著起身站起來。他整理好衣裳,紮緊褲腳,在身上彈了彈不存在灰塵,正了正衣領,做好了作客的準備。

    漫無邊際的叢林之中大體可以看到有一片像是部落一樣的小黑點。虞古叫住大白說:“你一會到了少說話,還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友好的,都說巨人吃人,還是謹慎微妙。”

    大白一擺手,笑的眉開眼笑,他順應的說:“我知道了。”

    前麵的孰湖飛車開始盤旋著下降。伊田本就會駕車,輕易上手之後,他異常興奮,心也就變大了,覺得也沒有什麽難的。

    然而,天上駕飛馬與地下駕馬車還是有區別的,他先以自已的身材和習慣式的方法操縱飛馬急轉的角度及下降的速度,韁繩向右抖一下,孰湖變化的角度微乎其微,再抖了抖韁繩,還是動作不大。

    伊田看著前的巨人飛車漸漸消失到了雲層之中,心下一急,嘟囔著,“是不是這家夥皮太厚呀!走你。”

    他韁繩猛然撩起,向右抖了兩下,又狠狠的一抽打,一下不行再來一下,孰湖這次有反應了,一個急轉彎追著前們巨人的車隊就直上直下俯衝而去,但是這次反應太大了,所有人都始料不及,這般直愣愣的下降,車上的人都遭殃了。

    車上的人本來還在各自張望的張望,靜坐的靜坐,打盹的打盹,發呆的發呆,心想,怎麽剛才還是潤物無聲的徐徐下降,突然就像刮起了龍卷風,這般突如其來的俯衝而下,一車人打著旋的往下掉。

    孰湖好似自殺一般,大頭朝下的往下衝,車板被它拖著迅猛向下,人還留在半空,如同簸箕裏倒豆子,全都飛跳起來。

    魏伯陽一直在靜坐狀態,眼都不睜,車板一下落,身子失去了依托,就這樣直直的停在半空中,而後突然往下降,虞古反應過來,急忙去拉住了他,可是她自已也是自身難保,再加上拉著魏伯陽,根本沒力氣,她催動黑羽準備接住二人,可以下落的速度太快,眼著就在撞上前麵的巨人飛車了。

    “矮人,會不會駕車呀。”下麵的巨人不知道情況,剛才還團結合作,這一會怎麽直速下降,於是躲的躲,讓的讓,叫嚷的叫嚷,場麵別提多亂了。

    吳心還在睡覺,唇邊掛著美滋滋的笑,連直直的下落都毫無所覺。

    “這也能睡的著,快醒醒,光做白日夢了,笑的像本小人書一樣。”

    大白眼急手快,一把抱起夾在臂彎。而後他衝著伊田大喊:“啊,伊小子,你怎麽也不知會一聲呀,你想自殺呀,要人命呀!”

    大白哼哼哈哈,他被拋上了天空,又重重的掉下來。抓住一個巨人飛車的車把手,但是他的俯衝之力過猛,把手又是木頭的,遭遇剛才浪人襲擊本就是個廢物的,於是不出意料的,隻是阻一息,還是不可避免的往下掉。

    “我控製不住我自已,啊,快讓開,我控製不飛馬了,都讓開。”伊田拉著韁繩,大頭朝下,被帶著往下掉,他拉的越緊,那孰湖跑的越快。

    巨人車隊也看明白了,那孰湖的下落的方式隻能說明一點,它接收了錯誤的信息,正在作死。

    現在的場麵隻能用混亂、刺激來形容。

    “你快鬆手。”虞古高聲呼喚著伊田,駕馭孰湖的巨人車夫出言提醒,讓他們放鬆韁繩,孰湖自然就會停止這些的下落方式。

    伊田還是不敢相信,想讓馬兒停,韁繩要拉緊,怎麽這裏就反了,讓他鬆開韁繩,還怎麽約束孰湖。

    但是周圍“放開韁繩”的呼聲此起彼伏的響起,眼看著他們馬上就要撞進樹冠之中了,伊田的眼睛瞳孔放大,這個孰湖訓練有束,不知畏懼,向下附衝的魄力不減,果真是無知者無懼呀,都這樣了,它還知道不停下來。

    伊田一咬牙,心想,孰湖是個楞頭的,他可不能跟著楞頭,眾人都提醒了,他再堅持就是個“孰湖”了,不成仁便成鬼,死就死吧。

    於是他一鬆手,把韁繩放開了,韁繩一放開,他就沒了抓握之處,嘣的一聲與突然停下來的飛車車板相撞,趴在車板之上,撞的他暈了頭,還沒等他抬起頭,大白和吳心也掉了下來,不偏不依的砸在他的身上。

    “哎喲嗎呀,我的腰,我的命根呀,坐死我了,下次再不能墊底了。”伊田哀嚎。

    他捂著頭,腰疼;捂著腰,腚疼;捂著腚,頭疼。他一雙根本不夠用,都不知道揉哪裏好了,真想多長幾雙手。

    虞古騎在黑羽上,拉著魏伯陽慢慢往下降。她想,半空中他都能靜坐入定,不是有所頓悟,就是疲勞過度了。

    孰湖停下來了,車板也平穩了,她最後看準了車板,將人準備慢慢放下去。天氣這般熱,這一場變故嚇出她一身冷汗。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個孰湖是個木訥聽話的,它的韁繩鬆了,翅膀陡然一轉,俯衝向上,平穩了身子停了下來。它一停,車板也慢慢的停了下來,但是沒有人再發號示令,它就懸在半空拍打翅膀,它有翅膀,車板可沒翅膀。拉車的不飛了,車板可不是在平地之下就不動了。伊田等人又是趴在車尾,於是車板懸空的平衡力沒有了,車板在半空之中就開始傾斜。

    車上驚魂甫定的人,誰都沒抓車板,又一次從半空被倒了下來,好在他們離著樹冠已經不遠了,幾個一股腦的掉進了樹冠之中。

    “啊”聲成為空中的妝點,幾人穿過茂密的叢林樹冠。

    噗通,樹葉撲簌簌的落了下來,陽光從樹冠的縫隙之中灑落下來,斑斑駁駁的照在地下。

    大白在下落的過程抓著樹杆,兩腳夾住吳心,可是用心不穩,還是將人掉了下去,還好下麵有肉墊。

    他一翻身跳下來,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抖了一抖身上的樹葉,斑駁的陽光明暗交疊的照在他白皙的臉上,他將淩亂的頭發整理好,說:“個佬子的,遇上個榆木腦袋的孰湖,害的我們有驚無險,還好平穩著地,不然小爺我宰了它。”

    說完他踢了踢腳邊上,還爬著的伊田說:“裝死呢,快起來,看你把車駕的,真夠刺激的。”

    “又驚又險,我的腰呀。”伊田的全身都埋在樹葉之中,他頭也不抬的痛叫,他又一次墊了底,吳心就是準確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這麽撲通一摔,吳心也算是清醒了,她聽見二人的說話聲,一咕隆爬起來,四處打量了一下,周圍很安全,她伸了個懶腰說:“我們到地方了,骨頭和道爺呢,入洞房沒有。”

    “還入洞房呢,你還在見周公吧。你睡死過去吧,一點警惕心都沒有。剛才我們從天上掉下來的,你還能睡的著,若是被人賣了,你是不是都不知道。”大白瞪著眼睛看著她,說完了他又猛然想起,或許吳心是因為中了他的纏魂之引,才短時間的困乏,於是一擺手也再不多說。

    吳心確實是在夢周公,她看著周圍一團淩亂,哪裏還是夢裏的場景,再看看給她墊底的伊田哼哼唧唧、痛苦的表情,她歉意的一躍而起。

    伊田也爬起身來,坐在地上,不停的哼哼,看來這次摔的不輕。

    吳心拍拍腦袋,喃喃的說:“果真睡的這麽死,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她的頭頂出現一個黑影子,她警惕的抬頭,正看見隨後而至的虞古。

    虞古拉著魏伯陽慢慢的將人放在了樹下,她心中後怕,還好晚一步將人放下,不然也要跟著一同被從半空倒下來了。

    “道爺怎麽回事?”吳心看到魏伯陽閉目不動,如同雕像一樣,她好奇的問,“道爺可是金鋼不壞身,不吃不喝都死不了,怎麽也睡這麽死。”

    魏伯陽還在閉目養神,雙眼緊閉,呈打坐式的端坐在那裏。

    虞古也有些擔心,她說:“說的正是,他怎麽這樣了還不醒,不會有什麽事嗎吧。”

    “不會,你們女人總是大驚小怪,瞎擔心,看他紅光滿麵的,興許是頓悟呢,不然就是煉功呢,不要打擾他,小心他走火入魔,岔了氣。”大白擺了擺手說,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又舔著臉手搭蓮蓬看了一下天空。

    虞古將信將疑,俗話說“觀人富貴看麵相,觀人健康看氣色。”她探了探魏伯陽呼吸,一切正常,再仔細看了一下魏伯陽的麵色,麵色紅潤,膚緊唇紅,怎麽看也像老人家。也確實沒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就像是在入定打座。

    她想起在神農族有一次魏伯陽躺在被窩中閉目修煉,還有幾次他在樟樹下麵這般一動不動的修煉。心中安定一些,但還是有些惴惴不安,時不時的觀注一下魏伯陽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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