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第三塊拓印陣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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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銅鉞在手間旋轉,反射的月光,映射著大白的唇嫣紅嗜血,他低低的笑著,笑聲回蕩,強行鑽入人耳。
“哼哼,告訴我另外的拓印陣牌在哪裏?”大白眼晶一眨不眨的盯著少嵐的臉,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變化。
他靜靜的站在黑暗之中,一道月光從扭曲的樹杆間射入,讓他的影子無限拉長。他的樣子看起來陰暗低沉,像是從地下爬出來的勾魂使者。
少嵐從來沒有哪一刻這般的心驚膽寒,一個矮人居然有蒼穹姿態。他的話在他的腦中回蕩了許久,他才明白這些字組合在一起是怎樣的意思。而後眼中帶著一種前所未有希翼的光。
“你們,你們想要進入聖域?”少嵐的唇有些顫抖,他壓抑著激動問,從大白的問話中就隱約猜出了他的目的。
“看來你知道了。”大白低低的笑。他飛身而起,隻是幾個起落就跳到了屋梁之上。他的聲音傳開,“既然是明白人,也不肖多廢話,帶路吧。”
大白的話說的堅定,幾乎已經確認少嵐知道拓印陣牌的所在了。
少嵐低頭思慮了幾秒,身體慢慢霧化,人影消失的那一刻,大白也飛身出了這陰森似鬼堡的宮殿。“聰明人就是識時務。”
挑著燈籠的宮女正疾步前行,她左右張望著,總覺得有眼睛盯視著她。血族人視力、聽力極好,不用燈籠照明,夜晚也可以看清道路,聽得見細微的聲音,燈籠隻是壯膽用的東西。但是正因為她的好視力、好聽力,她看到了不該看的,聽到了不該聽的。
她的手中死死的抓著一個女人的荷包,這是剛才她路過荒廢宮殿之時,在路上撿到的,上麵繡著寶珠,她想都不想就撿起來,藏在了懷裏。
後來才回憶這個荷包的主人是血王一個地位較高的血食,平時甚得血王歡喜,但是最近血王轉了性子,已經連續十幾日不曾召見血食了。
她為何會出現在哪裏,剛才的歡叫聲莫非是她發出的。宮女越想越覺得接近真相,越如此接近真相她就越提心吊膽。
“啊!”宮女被自己的想法驚出了一身汗。“鬼神勾魂了?還是她私自與人苟且。”
她喃喃自語的說到這裏,極厭惡、恐懼的將荷包丟了出去。然而還有邁出一步,她又轉頭跑了過去,將荷包攥在手上,從上麵撕下那顆寶珠。
看著手中的那顆手指豆大小的寶珠,她憨憨的一笑,女人對寶物的追求近乎癡迷病態,她愛不釋手的將寶珠準備裝入懷中。
喳,她的身體驟然傾倒,脖頸上出現一條血痕,眼睛圓睜,那滿足的笑意還停留在她的麵上,那一刻她的臉上沒有恐懼,滿眼倒映的都是寶珠的光輝。
臨死她依舊死死的抓著那顆寶珠,借著月輝,寶珠上模糊的映襯出一個男人的俊臉,還有一雙詭異的綠瞳。
少嵐收了劍起身躍上古樹,當看到樹上的黑袍矮人時,他說:“她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聽了不該聽的聲音,或許將來事情就壞在她這裏。”
“我懶得管,你似乎總喜歡對女人動手。”大白冷冷的說。
少嵐先是一啞,臉上可疑的一紅,他有些氣怒,但是還是忍下了。“無論男女,我隻是避免留下禍患,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必須斬草除根。”
“嗯,我們走吧。”大白不置可否,他催促到。
少嵐不解的看著他的背影,竟然對他這般不挖苦人感到意外。
二人一黑一藍,漸漸的消失在了空氣之中,這一夜不止是這王城內,王城之外也是蠢蠢欲動。
一處深宅,巨大的庭院好似迷宮一般,黑長的紗製燈籠點綴在樹幹之上,眼花繚亂的建築分布在其中,讓人找不到具體的方位。
少嵐停留在一處建築的房頂之上,腳步極輕,他站在最高點指著中間一個建造,低低的說:“那是溫氏家族的祖先牌位房,溫氏保管的拓印陣牌應該在那裏。”
大白沒有馬上回應,他看著少嵐的表情,見他點頭,麵上不想在說謊,大白於是初步相信他的話,他想,“藏在這裏也有可能,王城宮城幾乎被翻遍了,依舊沒有找到線索,所以不排除放在城外的可能。”
“嗯。”大白點點頭,示意他繼續帶路,少嵐猶豫一會兒,將麵蒙上,朝著大白看了一眼,身體漸漸霧化。
一處石頭製的建築,高聳的建築頂像是一把把鋼刀,華麗的玻璃上印刻著溫氏的族徽,一隻蛇形圖騰,白森森的牙齒巨大無比。
室內桌台上的蠟油已經滴了一托盤,溫家的各殿都有專人打掃,一塵不染,蠟油集了這麽多,顯然室內的談話已經進行了許久。廳中一個高大的背影在燭火的映照中,晃動不定,他沉默了很久,沉吟一聲說:“還是不妥,我血族人從來都有傲骨,怎麽可能與他們同流。”
他猛然回頭滿臉曆色,胸口上掛著一顆血色珊瑚珠,溫家有紅爵的標誌,非溫不火莫屬。
溫不火渾濁的眼中帶著精明的光,他下巴處續著稀稀拉拉的小胡子,隨著他說話不停的抖動。他的眉宇間帶著化不開的愁悶,擰成了兩三道深深的溝壑。他的聲音粗噶,在安靜的環境中尚且要仔細去聽,他作出決定顯然也很難。
“說了這麽多,你怎麽還是這麽固執。你若還是如此守舊,他們就會選擇其它人合作,到那時這血族可就不是你的血族了。”溫雲亭氣笑了,他和溫不火對麵而立,說出的話帶著怒氣。
他回到家族已有段日子了,但是家族的人依舊不看好他,他出去幾年也沒創出成績,還帶回來一個女人,族人對他的非議越來越多。例會之上更沒有人肯聽他意見,處處受限,最近竟然想要選支係更優秀的人作王位備選,他迫切的想要做出些事跡想要眾人認可。
溫雲亭煩燥的在屋裏中踱步,他繼續說:“人,我已經帶來了,你還是考慮一下吧,如今王城之中除了少嵐,又來了一個野丫頭,說不定老血王在外還留了不少的種,這樣接連不斷的出現爭奪之人,我們如果不采取點行動,最後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一朝新王一朝臣,隻聽新寵笑,不見舊臣哭,新王登基,你這個紅爵可能也難保。”
“我倒在看看,哪個敢動我,我可是三朝元老。”溫不火冷冷的說,傲慢不羈,他一句話帶上了三個“我”,臉上的自豪難以掩飾。這是他常說的一句話,每個大族都會有一個值得驕傲的功績,值得炫耀,溫氏宗族自命不凡,就因為他們是三朝元老。
“動的就是你這種三朝元老,知道的事太多,派點任務推三阻四,指揮不動,占著紅爵的位置總愛指手劃腳,自以為是。你擋了年輕人的路,第一個被幹掉。”溫雲亭氣惱的說,他毫不客氣的說話,絲毫不顧他老子最在乎的顏麵,給了他最引以為自豪的身份重重一擊。
果然,話一出,溫不火就暴跳如雷,“放屁,你從哪裏聽來的這些胡話,簡直就是危言聳聽。”
他隨手抓起桌上的茶碗準備丟向溫雲亭,但是手一偏,茶碗擦過溫雲亭的臉皮,落在了他身後的牆上。
牆麵是用皮革做成,地麵鋪著地毯,柔軟吸聲,茶碗撞擊在牆上,沒有發出很大的響動,原模原樣的滾落在地,隻發出悶悶的聲音,沒有任何效果。
溫雲亭在市井之中,也不是白白過活,他也總結了弱肉強食的生存之道,對這些名利算計看的很透。他了解大眾心中的痛恨點、期望值,他們對貴族表麵尊敬,實際也會怨恨、豔羨。血族的貧富差距很大,少數人占有大量的物質資源,過著高人一等的生活,而大多數人處在生活的邊緣,隻能用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樂天”精神麻痹自已,和平都是表麵現象。
血族內部存在一個大毒瘤,需要用強藥做掉,溫雲亭想。
屋內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溫雲亭一直看著桌台上不停滴著燭淚的蠟,他的心中七上八下,他想要有所作為,必須得到父親大人的支持,不然,單單以他個人的力量,成功的幾率會降低很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不火的情緒恢複如常,他低低的說:“讓他們的去書房見我。”
“是。”溫雲亭掩住心中的喜悅之色,旋即走出石室。衝出門時與覺得有一種溫熱感,由於興奮,他並沒有理會。
溫不火長長的歎息聲被吸入皮革的毛孔之中,化為烏有,隻是一個恍惚間,他的臉上已經帶上了狠厲之色,燭火的光影定格在他臉上,化成了堅定的一道銳利之光,他也出了石門。
隱匿了氣息的大白和善於跟蹤的少嵐在門外,意外的聽到了裏麵的密謀,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話一點不錯。
人去樓空,大白和少嵐進行石室,大白一眼擺在牌位中間的拓印陣牌,他仔細的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認沒有任何機關後,將寶牌收入囊中,隨後二人悄無聲息的消失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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