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驗屍(求收藏,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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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皮膚本身就很白,再加上嚴寒和恐懼,更是讓她臉色看起來白得可怕。
她的口中被塞滿破布而無法說話,精致的五官在驚恐下有些扭曲。
這女人有些眼熟……
薛易一時記不起來,不過他也沒多想。
自己在方城裏生活了十年,眼熟而陌生的人,實在太多了。
被薛易從麻袋中放出來之後,女人不斷在地上扭動著後退,似乎想要遠離薛易。
薛易不由得苦笑,看來這個女人把自己當成凶手了。
“姑娘別怕,是我救了你。”
薛易說著,指了指不遠處壯漢的死屍:
“綁架你的人,已經被我殺了。”
說完之後,薛易也不管女人能否冷靜下來,他飛快解開綁在女人手腳的繩子。
得到自由的女人沒有絲毫理會薛易,而是連滾帶爬地拚命朝著遠處逃去。
薛易也沒有任何遲疑,轉身快速離去。
再待下去,恐怕要惹出麻煩來。
況且他現在右手的變異,也不能讓人看到。
果然,薛易才跑出巷道,就聽到了遠處女人驚恐的尖叫響徹夜空: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
薛易沒有停頓,一路飛快跑回了自己家中。
回家之後,薛易關好大門。
然後來到窗邊,就這月光打量著自己的右手和上麵生長出的黑刀。
這東西究竟是什麽?
它為什麽會出現?
是否,和我今天的遭遇有關?
薛易皺起眉頭,他用力想要把黑刀從手上撕扯下去,但是黑刀表麵的那層黑膜和自己變異後的皮膚是一體的,並且十分堅韌。
薛易撕了半天,也沒能將其撕開。
“這該怎麽辦?”
他思索著。
對了,它當時是怎麽出來的?
當時……我心裏想要有刀……刀就出現了……
薛易當即屏息凝神,心中開始排出一切雜念,雙目盯著黑刀。
他焦躁的心神開始平緩,注意力也開始集中在刀上。
“回去!”
詭異的變化頓時發生!
堅硬鋒利的黑刀,頓時變得如同某種柔軟活體,飛快地縮進了自己的手心裏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自己手掌上,那變得如同鱷魚皮或者犀牛皮一樣的黑色皮膚,也在飛快變得柔軟泛黃,沒過多久就已經恢複成為了正常的皮膚。
薛易揚起手,在窗欞投入的月光中仔細觀察。
從外表看,自己的右手沒有任何不對勁。
但是薛易卻清楚知道,自己的手裏,一定多了某種詭異的東西。
他心中一動,再度思索起那黑刀:
“刀來!”
猛地!
自己右掌皮膚再度變得幽黑堅韌,那柔軟的活體也猛地從自己掌心彈出,化為一柄鋒利黑刀。
刀上黑膜,依然和皮膚一體。
薛易沉默了一會,然後心中低語:
“回去!”
黑刀頓時縮入手心。
“刀來!”
黑刀再度出現。
“回去!”
黑刀又縮了回去。
薛易苦惱地揉了揉自己太陽穴,這種異變,是好是壞?
現在改怎麽辦?
他眼中一凜……
幹脆把變異的右掌砍掉!
隨後他又搖了搖頭,要是沒了右掌變成廢人,那自己活著也沒意思了。
更何況,砍掉了手掌是否有效?
再說,這樣的變異會不會危及自己性命,也尚待觀察。
驀地——
薛易發現了更為奇怪的事情。
自己之前和壯漢廝殺中,留下的傷竟然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全好了!
此時自己已經感覺不到疼痛,甚至連疲憊也消失了。
自己口中、臉上的傷口全都已經愈合。
薛易伸出手摸了摸頭頂。
今早被軍漢咬了一嘴的頭頂傷口也好了。
被撕咬掉頭皮的地方,是不可能會長出頭發的。但是此時,薛易能夠摸到上麵已經長出了一層發茬。
他忽然記起,自己在殺死壯漢之後,身體曾產生了一陣奇怪的感覺……
就宛如是一股熱流,在飛快地讓自己的傷口愈合,驅散疼痛和疲憊。
甚至使得自己精神狀態,都仿佛在變得清晰。
殺人,似乎能給自己帶來一些詭異的好處……
“我究竟變成了一個怎樣的怪物?”
薛易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寒而栗。
他思緒萬千,渾渾噩噩。
獨自一人思索了良久,薛易來到房屋一角,捧出了陶製的金壇。
如今家中連家具都賣光了,連供奉父親金壇的供桌都沒有一張。
金壇中盛裝著父親的骨灰,還寄托著父親的遺願。
“爹,孩兒一定會盡快實現您的意願,陪您回故鄉。如果您在天有靈,還請保佑孩兒!”
薛易的雙眼不由得有些濕潤,父子陰陽兩隔,而自己如今命運也詭異莫測。
他一個人怔怔地對著金壇坐在漆黑屋中,背對著鍍上月光的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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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方城的縣衙之內卻還亮著燈火。
縣衙之中,方城縣令淩正宇正帶著捕頭王鋒朝著斂屍房而去。
城中死了人,還是一名士兵。
這讓剛剛處理完公務返回縣衙的淩正宇,不得不親自前來查看。
王捕頭一邊跟在淩正宇的身後,一邊說著關於這名士兵的一切:
“縣令大人,是這樣的。今天早上大約巳時,這個軍漢出現在了大街上,發瘋似的毆打路過的百姓,打傷了三人,咬傷了一人。當卑職和兄弟們趕到現場的時候,軍漢已經躺在雪地裏死了。”
淩正宇腳步沒有絲毫停歇,他邊走邊問:
“是百姓們還擊打死的?”
王捕頭搖搖頭:
“百姓們哪敢打當兵的,這軍漢是瘋完了之後一頭栽地死的。隻不過……李仵作卻說這軍漢起碼死了三天……”
淩正宇冷哼一聲,不屑地搖搖頭:
“李仵作一定又喝酒了!”
死了三天的人,還會跑來方城鬧事?可笑!
正說著,兩人已經來到了斂屍房門口。
推開房門之後,一股腐臭就迎麵撲來。
淩正宇和王捕頭踏入斂屍房中。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木板床,上麵趟著一具發臭的死屍。
而在木板床後麵,幹瘦的李仵作正坐火爐邊。
見到淩正宇二人進來之後,李仵作急忙站起身來:
“小人見過縣令大人,王捕頭。”
淩正宇湊近一看,火爐上正烤著一盆豬腦子,而旁邊還有一個酒壺,李仵作幹瘦的臉上也滿臉通紅,渾身酒氣。
“果然喝酒了!”淩正宇微惱,他看了看火爐上的豬腦子,眉頭皺得更深。
陪著死屍吃烤豬腦,也不嫌惡心嗎?
李仵作匆匆擦了擦嘴上的油,尷尬地說道:
“縣令大人,實在是天太冷了……”
淩正宇卻沒在理會他,而是轉身來到木板床邊,檢查起這具死屍來。
死屍是一名約莫四十的漢子,須髯長得很長,身上的戎裝戰衣破碎得很嚴重,雙腳隻有一隻靴子,靴子同樣開了口。腳上滿是凍傷,腳趾也少了幾個。
李仵作急忙端著油燈跑到死屍邊,撥開死屍臉上散亂的頭發:
“縣令大人您看,這刺字有些年頭了,是當兵的沒錯!”
淩正宇附身一看,果然在死屍的臉頰上見到了刺上去的軍號。
大騰軍中,凡士兵入伍之際必在其臉上刺上軍號,一是為了驗明所屬駐地和部隊,二是為了便於追捕逃兵。
淩正宇看清軍號之後,微微搖頭歎息。
這軍漢不該獨自出現在方城之中,八成是個逃兵。
大騰王朝對於逃兵處置極嚴,一人逃跑,全家連坐問斬。
“嗯?這是……”
淩正宇忽然看到死屍大大張開的口中,似乎有一些黑色的東西,像是……頭發。
李仵作急忙回答:
“縣令大人,小的看過了,是快頭皮。”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滿是油汙的手指探入死屍口中,揪住那縷黑發往外提。
王捕頭也在一旁解釋道:
“這軍漢白天發瘋的時候,咬的就是別人腦袋。聽說被咬傷的那家夥當場就嚇癱了,來了四五個人才把他抬走。”
這個時候,李仵作也把死屍口中的頭發揪了出來,在頭發末梢果然有著一塊帶有血跡的頭皮,頭皮上的另一部分頭發還殘留在死屍喉嚨之中。
這種感覺就像是……當時死屍要把這頭皮和頭發一同吞咽掉一樣。
隨著死屍喉嚨裏的頭發被不斷揪出,到了最後,卻竟然揪出了別的東西。
那是一塊纏繞在頭發裏不規則物體,約莫拇指大小,像是一塊青灰色的金屬。
“咦,竟然還有東西?”李仵作大感意外,之前他驗屍的時候明明沒有這玩意的,“小的……小的失職!”
李仵作匆匆把那金屬從頭發中取下,擦幹淨上麵的粘液之後捏在指尖,湊近油燈仔細觀察。
“像是一塊……青銅,”李仵作一邊觀察一邊說道,“上麵還有些花紋,咦?竟然是軟的——哎呀!”
李仵作忽然一聲驚叫,手中的東西猛地掉落。
而他手指上卻已經流出鮮血,似乎被刺傷,殷紅的血液不斷滴落在充滿腐臭的死屍上。
李仵作急忙賠罪一聲,然後拾起掉落的東西放在手心:
“這不是青銅,是種很像青銅的蟲子!”
淩正宇和王捕頭湊過頭望去,果然見到那是一隻怪異的蟲子,很像甲蟲。
它背上的殼呈現青銅的光澤,甚至還有著一些扭曲的花紋。
而它的腹部則蜷縮著六條節肢,一排蠶卵般的小眼睛生在甲殼縫隙中,口中一對凸出的螯牙尖銳鋒利,李仵作的手就是不小心被這對螯牙刺傷的。
這隻聞所未聞的蟲子一動不動,顯然早已經死去。
“縣令大人,王捕頭,還請等小的片刻!”
李仵作匆匆把蟲子放在木板床上,然後跑到火爐邊,一邊擠壓著手指傷口,一邊用烈酒清洗。
驗屍過程中受了傷得盡快處理,否則萬一傷口感染了那會很麻煩。
淩正宇卻不願意等,他扭頭對王捕頭吩咐:
“把他的食道剖開!”
淩縣令說的“他”,自然是指這具死屍。
王捕頭先一愣,然後隻能硬著頭皮抓起李仵作驗屍的刀具,將死屍的喉嚨筆直切開。
隨著王捕頭把死屍的食道掰開後,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隻見那食道中,竟然塞滿了這種怪異的蟲子!
淩正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繼續下令:
“把他的肚子也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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