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來你們關係融洽，不然柳碧雲也不會曆經艱難堅持給你喊冤。”容央點頭和前麵案卷記錄差不多，繼續問道：“那你知道案發當時柳碧雲懷了身孕嗎？”

    “並不知道，不過民婦相信柳妹妹遲早會懷上身孕。果然在民婦被官差抓進這大牢的時候收到這個天大的好消息，沈家終於有後了，相公有孩子了。”秦芳捂著臉靠在牆上痛哭：“柳妹妹給相公生了個兒子，沈家有男子傳後了。！民婦就是死了，也好給相公報個這喜訊，讓他也高興高興！”

    “你被定有罪後，柳碧雲帶著你早先給孩子準備的衣衫四處喊冤。”容央並未上前安慰，讓她哭個痛快。

    待秦芳停止哭泣，情緒穩定容央才開始接下來的問題：“那日你和沈慶春去給你父親祝壽，是走著去的嗎？”

    “是！沈家日子靠變賣家產度日，那段時間為了給父親祝壽將家裏的楠木家具變賣換了銀子。為了節省，民婦勸相公走著去，反正以前也走著去過。家裏來往的人都知道沈家的情況，也不必花那些銀子裝點門麵，還會被人笑話。”秦氏想了想：“那日我們出發，疾走快趕的到秦府正好趕上壽宴。”

    “平日你從沈府會秦府，步行需要走多長時間？”

    秦氏回憶：“大概一個半時辰左右，娘家與沈府不算遠，而且都是平坦的大路好走。”

    “還記得當時給你父親祝壽，作何打扮嗎？”容央問道。

    秦芳點頭：“記得，紫色衣裙，上麵的花還是柳妹妹給繡的。”

    給邢西延使了個眼色，邢西延讓女典獄將衣衫拿給秦芳。容央站在一旁說道：“現在需要你幫著驗證一件事情，晚膳後洗個澡換上這身衣衫，重新梳妝，亥時三刻跟我們出去！”

    不明白容央要做什麽，秦芳還是配合的接過衣衫。等邢西延、林立遠和容央離開大牢，沒多大一會兒女典獄送來了豐盛的晚膳，葷素搭配還有一個湯。不似往常吃不下喝不下，今日秦芳胃口大開，將飯菜和湯都吃了個幹淨。

    秦芳也看出來了，真正審理自己這樁案子的是那小姑娘。從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中，秦芳看到了冷靜和睿智。並不同於普通孩子，倒是更像一個辦案經驗老道的刑部人員。不，比刑部官員更犀利，好像什麽都逃不過她那雙銳利的丹鳳眼。

    洗漱好，秦芳換上衣衫重新梳妝打扮，戴上那根熟悉的白玉簪。看著銅鏡中蒼老容顏，秦芳摸摸額頭深深的皺紋起身跟在女典獄的身後往外走。

    回到書房，邢西延拿了林立遠記錄的筆記看過，問容央：“央央作何打算？讓秦芳驗證什麽？”

    “重新在何老板門口的青石磚路上走幾遍，解一下我心中的疑惑。”說了那麽多話，容央有些口渴，剛伸手拿茶壺，林立遠拿了茶壺倒了茶遞給容央。

    雙手接過林立遠遞過來的茶杯，容央笑著道：“謝謝林師爺！”

    “不客氣，能為央央倒茶是林某的榮幸！”林立遠又給邢西延倒了一杯遞給他：“央央這麽做自有她的道理，你我是猜不透的，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阿遠說得很有道理，我就等著央央給我解疑答惑了。”邢西延坐下喝茶，和容央接觸這麽長時間心中則也想到接下來容央要做的事情。

    亥時三刻，容央、邢西延和林立遠帶著眾衙役，領著秦芳來到何老板的店門口。衙役們將這條街前後封鎖起來，雖然此時已經沒有在街上行走的百姓，為保證沒有突然闖入的百姓擾亂查案，邢西延吩咐衙役看好暫時不讓一個百姓從此路通過。

    曾在外麵觀察過何老板的店鋪，容央走進店鋪從裏麵往外看，昏暗的燭光透過門口掛著的竹簾很難看清楚外麵的情景，更不用說看清人臉。

    根據何老板的證詞，讓秦芳從他店門口經過摔倒完完整整的演示一遍後，何老板發現了一點不一樣，可是那裏不一樣時隔兩年有些找不出來。容央也不著急，找不出來沒關係，可以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直到找到為止。

    果然第二遍後找到了一個異樣的地方，秦芳走過來的時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那一晚，何老板聽到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秦芳這邊的鞋子也是那晚的鞋子，今晚卻沒有發出腳步聲。

    “邢大人，尊夫人平日裏走動會發出聲音嗎？”容央忽然問邢西延。

    邢西延搖頭：“我家夫人大家出身走路輕而穩，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不僅是她，就是她身邊的幾個丫頭走路也不會發出腳步聲。”

    女子都穿著軟底的繡鞋，走路又輕，當然不會發出聲音。秦芳腳上穿著繡鞋，從小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有專門的教養嬤嬤，出嫁後平時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人，走路不會發出聲音才是對的。要說案發當日會更加小心謹慎，寂靜的半夜時分難不成故意發出聲音引人注意留下把柄？

    找出了這裏的異樣，又開始第三遍。這一次在秦芳從地上站起起來何老板在身後便叫到：“邢大人，小的想起來了，那晚小的欲扶起秦氏她已經站起來，小的微弓著腰當時站起來的秦氏和小的差不多高，當時小的還想著，這秦氏平時看著嬌小玲瓏沒想到身量這般高，小的站直身體也到小的眼下了吧！”

    此話一出，震驚當場的幾人。邢西延抓住何老板的一隻手臂：“你確定？”

    “小的可以肯定！”何老板認真仔細再回憶一遍，確認的點點頭。

    這何老板可有一米七五往上，到他眼下也有個一米七，這秦芳的個頭才一米六左右。很顯然當晚經過何老板店鋪門口的並不是秦芳，而是另有其人。

    邢西延和林立遠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心中激動。查了半個月終於有了重大發現，可以確定秦氏是有冤情。看著蒼老的秦芳，兩人心裏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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