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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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添……”宋悠然喃喃道。
林添慌不迭地點頭,“對,我是雙木林,添是三點水的添,有印象嗎?”
“沒有。”宋悠然很老實地點頭。
她回想了下宋淩給她看過的照片,好像也沒有這個人,說明他應該不是和自己很親近的人。
但是被打成這個樣子,真的慘。
想了想,她開口問:“你怎麽被打成這個樣子了,誰幹的?”
林添想起自己剛醒過來在鏡子裏看到的豬頭臉,麵色一下子就不好了,勉強勾起一個笑容,映襯著他現在的臉,跟鬼哭一樣。
“這個……說來慚愧,悠然啊,我有個喜歡的女孩,可是她不喜歡我,我追了好久都沒追上,她有個哥哥,殘暴無情,有權有勢,有一回我和她在一起被她哥哥撞見了,她哥哥不願意啊,就找人揍我一頓,剛好那天我沒帶保鏢,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他越說聲音越小,頭也跟著低下。
宋悠然沉吟片刻,“照你的說法,那個女孩的哥哥做的確實有些過分了,就算反對你追求也不能這麽做。”
她總覺得很奇怪,“看你的樣子,應該不差錢吧,對方的身世很好嗎,為什麽這麽反對你的追求,總要有個理由吧?”
林添支支吾吾,“也沒什麽,就是那個女孩,她有男朋友了。”
宋悠然一愣,隨即態度轉變,“有男朋友了?那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插手別人的感情,這是第三者才會做的事。”她上下打量著,“我宋悠然雖然是女人,但是也不會和品性有問題的人做朋友。”
她說這句話,意思不言而喻,決定要和林添疏遠了。
林添有些著急,“你聽我說,悠然,我不是第三者,其實我喜歡的那個女孩,她那個丈夫不是個好東西,經常家暴她,這次更是把人弄進醫院了,我看不過去,心疼,可是沒有辦法,她有些死心眼,怎麽說都不願意和我走。”
他直接把事實扭曲掉了。
不管怎麽說,宋悠然失去記憶是個好機會,她說失去這兩年的記憶,應當把殷越澤也忘了,隻要她對殷越澤心底有了成見,那自己就能趁虛而入。
林添心裏想的美滋滋的,仿佛已經預料到宋悠然和殷越澤鬧翻,殷越澤被拋棄,美人兒轉而投進他懷抱的情景。
宋悠然驚了驚,“你追的那個女孩,居然結婚了?”
這算什麽,談個戀愛還能分手,結婚了對方再插進去,那就是板上釘釘的第三者了。
林添這才發現剛剛自己說漏嘴了,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重點不是她結婚了,而是她被家暴,她長得很漂亮,可惜被對方騙了,那是個無情無義的主兒,落在他手裏,整天舊傷加新傷,我也真的沒有辦法了。”
宋悠然蹙眉想了半天,“既然這樣,那你就報警好了。”
家暴這種事情,離婚是最好的選擇。
林添苦笑,“我勸過,可是沒用啊。”
宋悠然露出一個憐憫的眼神,追女孩追到這個程度,確實挺可憐的。
不過自己失去記憶,對他沒什麽感覺,也就沒有什麽要幫忙的心思。
“一會兒我朋友要回來了,我先走了。”她道。
“哎,悠然,咱們之前可是很好的朋友,不如趁著今天,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坐坐,我請你吃飯。”林添攔著人不讓走。
開玩笑,好不容易得來一次機會,哪裏能這麽輕易就放過。
“不用了,我馬上就出院了,改天有機會再聚吧。”宋悠然拒絕道。
林添大驚,出院怎麽可以,他才剛住院呢。
“悠然,你要出院了,什麽時候的事兒,我怎麽不知道?”
宋悠然很奇怪,“我出院,你為什麽會知道?你早就知道我住院嗎?”
林添訕訕道:“也不是,就是奇怪,所以問兩句。”
“哦,其實我住院時間很長了,算起來有一個月了,失憶的事情醫生暫時沒有好辦法,哥哥讓我回家慢慢調養,在醫院總是不如在家裏舒服一些。”
宋悠然話音剛落,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大叫。
“太太!”
是張媽。
張媽快速走到幾人麵前,把宋悠然擋在身後,到處找可以利用的武器。
“上一回把你打跑了,宋先生教訓你一頓,你居然死性不改,又來騷擾我家太太,我家太太可是已經結婚的人了,你這個登徒子就死心吧!”
左右沒找到可以利用的武器,張媽就把宋悠然緊緊護在身後,衝著林添噴。
林添頂著一張煞是好看的臉,陰雲密布,顯然也記得上一次被張媽用拖把趕出門的事,如果不是那一次,他就不會被宋淩抓住,也不會被十幾個醜女人壓了好幾天,更不會摔斷一條腿輪椅度日。
他身後的保鏢見狀,上前一步把他護在後麵。
張媽看著幾個人,也後退一步,渾身警惕。
敵強我弱,真打起來要吃虧,自己一個人還沒事,關鍵是宋悠然也在,大病初愈,可經不起什麽折騰。
宋悠然聽張媽說的話,也慢慢回過味兒來。
林添若真是自己的朋友,張媽照顧她這麽久不可能不知道,她對林添的態度這麽差,說明對方和她根本不是朋友,什麽關係很好,都是趁著她失憶編出來的。
這種人,理應敬而遠之。
宋悠然拉住張媽的手,“張媽,我們回去吧,別說了。”
張媽點頭,牽著她往病房走。
林添見她們要離開,欲言又止,整個人煩躁起來。
想讓保鏢把人攔住,可這是醫院,大庭廣眾之下不能做的太過,放她們走,又很不甘心。
想想就是想想,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宋悠然和張媽成功回到病房。
“太太,那個不要臉的男人要是再來騷擾你,你也別手下留情,直接往狠裏揍,出了事先生擔著,那個林添不是個好人,家裏連孩子都有了,明知你和先生結婚,還要做出破壞人家庭的事情來,手腳不幹不淨的……”
張媽一連串說了很多,對於林添又趁著人不在跑來找宋悠然氣的不輕,橫眉豎眼,臉都紅了。
“張媽,你剛剛說,他一直糾纏我嗎?”宋悠然終於注意到某個重點。
林添可是對她說,他有個追了很長時間的女孩,那個女孩總是不答應他的追求,結婚了,有丈夫,丈夫愛家暴,把人打進醫院了,有個殘暴無情的哥哥,把他打進醫院了……
除了哥哥殘暴無情,丈夫愛家暴以外,其他方麵似乎與自己不謀而合……
宋悠然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呆了。
見她神色有異,張媽擔心道:“怎麽了,是不是那個不要臉的對你做了什麽?”
“沒有……”宋悠然遲疑片刻,對張媽提了兩句林添說的話,果不其然,張媽聽了對林添又是一頓噴。
“太太,你別聽他胡說八道,先生好著呢,他平時可是最疼你了,你要星星月亮都保準他能給你摘下來,你進醫院和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什麽家暴,你看先生是那種粗人嗎?!”
宋悠然默默回想這幾天對殷越澤的印象,發現他好像確實和粗人扯不上關係。
家暴?
那個深沉穩重的人會家暴?雖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但宋悠然相信自己和哥哥的眼光。
即便是失憶之前,她看人的眼光也沒有那麽差,如果看差了,宋淩也不會同意兩人領了證。
南宮璿終於從廁所出來,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錯過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
宋悠然看著車窗外的景象飛速倒退,車子緩緩駛入一個超脫她想像之外的高檔別墅區。
隨著車子更往裏,她心裏暗暗震撼著。
沒辦法,高中畢業前的她,眼皮子短淺,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會住進這樣繁華高檔的富貴小區,明明記憶中這樣的房子對她來說是終生難以接觸的頂級豪貴。
然而,現在有人告訴她,自己就擁有這樣一套房產,令她怎麽不震驚。
殷越澤把車子停在自家門口,轉而下車繞到後座,打開車門,接宋悠然出來。
張媽早就先一步把家中收拾妥當,迎接宋悠然出院。
宋淩從副駕駛下車,繞到後座搬東西。
宋悠然看著眼前的雕花鐵門,明明是真實的,她卻感覺做夢一樣,眼中不由閃過一絲迷茫。
“我們進去吧?”身後的男人輕輕推開鐵門,伸出大手。
宋悠然盯著那隻手看了半晌,才慢慢把手放上去。
殷越澤淡淡一笑,牽著她走進去。
一隻野兔在前院打洞,略微潮濕的泥土地麵被它挖出一個不小的坑,不斷有塵土飛揚著。
張媽聽見外麵的動靜,連忙打開別墅門迎接,一打開看到的就是野兔挖坑的場景。
“哎喲喂,怎麽又挖了個坑。”她匆匆跑過來,把正在挖坑的野兔提溜出來,扔進籠子裏關好籠門,又去找鏟子把洞填上。
宋悠然好奇地抬頭,問殷越澤:“那隻兔子……”
“是你以前養的,野兔,林衍教授讓你用它練習催眠動物,結果你倒是養的越來越肥。”殷越澤想起這個,一陣好笑,抬手摸摸她的頭。
宋悠然冷不丁被一隻大掌占領了頭頂,奇異的是並沒有反感,等殷越澤的手拿開了,她很感興趣地看著兔子,“張媽,它經常打洞嗎?”
“以前太太養的時候我不清楚,但是現在是真的打洞很多啊,我搬進來一個星期,它就打了五次洞,喏,就在那邊,現在還能看出來痕跡呢。”
張媽示意她看向另一邊,宋悠然順著看過去,果然看見幾處填補過的凹處。
“還挺調皮。”宋悠然拿過籠子,伸手指戳戳裏麵的毛團子。
毛兔子被一戳,猛地調轉身體,正麵對著宋悠然,不斷聳動的嘴湊近她的手指,似乎想試探地咬上一口。
宋悠然趕緊把手指收回來,“兔子還咬人嗎?”
“咬人?不咬吧,兔子很溫順的,這雖然是野兔,放家裏養的時間久了,性格也跟著磨沒了。”張媽道。
宋悠然走進別墅,精神好了很多,率先看到的是擺在架子上的三個草娃娃。
三個草娃娃看上去是很長時間沒有經過修剪了,青青嫩嫩的小青草長得太長,都快歪倒了,烏龜形狀的草娃娃因為青草太長整個身體都被綠色蓋住了,看上去很是喜人。
“這個……是你養的嗎?”
她問的是殷越澤。
殷越澤沉默,他看上去像那種會養這些小玩意的人嗎。
“不是,是你以前養的。”他無奈道,“這段時間你住院,這些就沒有人打理,長成這個樣子了。”
這個結果算好的,一個月不澆水,再好的花也要幹死了,更何況是沒有土壤支撐的草娃娃,這些小東西出乎他意料的頑強。
宋悠然摸摸幾個草娃娃頭上的青草,決定一會兒幫它們打理一下。
殷越澤陪著她一個一個轉房間,時不時注意她的神情狀態。
他其實挺擔心的,擔心宋悠然看到熟悉的東西真的恢複記憶,不知道恢複記憶會不會再次引起什麽其他不良反應。
臥室書房一間間看過去,兩人一起來到三樓,三樓上擺著殷越澤送給她的那架鋼琴。
宋悠然見到鋼琴,一雙眸子蹭的亮了,腳步也不由自主加快幾分。
“鋼琴?奧斯汀蘭的,也是你的嗎?”
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宋悠然最大的興趣愛好,都是鋼琴。
殷越澤抱胸靠在牆上,望著她小開心的樣子,唇角勾起笑容,“不,不是我的,是你的。”
宋悠然驚訝回頭,“我的?”
殷越澤點頭。
宋悠然細細檢查過鋼琴,發現這架鋼琴質量非常好,用的木材也十分高級,她居然辨認不出來,不由有些沮喪,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以自己的能力和財力,是弄不來這麽一架鋼琴的。
所以,弄來這架鋼琴的人,昭然若揭。
宋悠然偷偷狀似不經心瞄了男人一眼,被殷越澤逮個正著,又連忙挪開視線,看的殷越澤心裏莫名癢癢。
“你會彈鋼琴嗎?”男人說這是自己的,宋悠然心裏高興,還想確定一下。
“不會。”殷越澤歎了口氣,“我的才藝不如夫人,自愧不如。”
他這麽說,小女人應該可以打消試探的念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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