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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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所謂啊,老頭子讓我帶回去,我就帶回去唄。”藍修態度散漫。

    “不能帶!”玉寧安很堅持,“照你這麽說,人肯定很得你爸喜歡,隻要人一帶回去,發生什麽事就由不得你了,所以你要是不想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就不要帶。”

    “可是我也不能和我爸做對啊。”藍修無奈道。

    玉寧安想想也是,藍修背後的家族勢力再大,掌權的人也不是他,上麵永遠有個老子壓著。

    “現在的家長也真是的,你知道嗎,我爸也是這樣,我是他的養女,他的親女兒丟了二十多年,現在找回來了,就把我趕出來了,還有他那個親生女兒,長得醜不說,還嫉妒心特別強,她看我在家裏要什麽有什麽開開心心地度過了二十年,心裏就覺得特別不平衡,讓我爸和我媽離婚了,並且威脅他說如果不離婚就不回家,我爸這個人很看重感情,尤其對方是前妻的女兒,一出生就丟了,在外麵過的也並不如意,所以很愧疚,還真讓她得逞了。”

    找到一個傾訴對象,她的話就像開了閘的水龍頭,一說就收不住了。

    “還有還有,那個賤人居然和我搶未婚夫,我和我未婚夫,本來已經到談婚論嫁的程度了,卻被她突然一插腳勾引走了,和她那個媽一樣的德行。”

    藍修無聊地聽著她講,十句話裏有九句是假的,剩下那句還有至少一半是假的。

    “你說她長的很醜,能回到家裏是因為你爸顧念舊情還過得去,可是她是怎麽勾引到你未婚夫的呢?”

    藍修越聽越想笑,根據調查,應該是宋悠然和殷越澤先認識的,玉寧安才是意圖插手他們感情的第三者,在她嘴裏居然倒過來了,而且還這麽顛倒是非黑白,不知道被宋悠然知道了她會是什麽表情。

    “誰知道他是使用了什麽狐媚子的手段勾引到的,和她那個媽一樣!”

    玉寧安第二次提到景歆,藍修有些狐疑。

    “你說的她的媽媽,是你爸的前妻吧,你又沒見過她,怎麽知道她是什麽樣的?”

    玉寧安眉毛一豎,“我當然知道,還是我媽和我說的,我媽和我爸本來兩情相悅,後來被那個賤人一腳插了進去,破壞了感情,我媽才離開的,所以有什麽樣的媽就有什麽樣的女兒,這一點說的真是沒錯!”

    “……”果然是有什麽樣的媽就有什麽樣的女兒,“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你還沒出生呢。”

    “我雖然沒出生,但是我聽了一樣憤怒,你聽了不感覺憤怒嗎?不過後來……嘿嘿,那個賤人難產死了,活該!聽說她很有本事,跟我爸在一起的時候還和另一個混血糾纏不清,那個混血對她也是死心塌地的,每天死死跟著她生怕跑了,一條街跟著一條街,真搞不明白這種賤人有什麽好的。”

    藍修,“……”

    混血?

    這聽著怎麽這麽像他老子,他老子當年不就是這種英明壯舉嗎。

    “咳,你說的那個混血……”

    “他好像是什麽歐洲的軍火商,年代太久我也給忘了,估計現在孩子都一群了吧,當年再怎麽追,現在不也是拋到腦後了。”玉寧安聲音帶著少許幸災樂禍。

    藍修麵無表情。

    “唉,世事無常啊,我和我媽明明才是受害者,到現在卻落得一個被趕出家門的下場,當年真要謝謝那家醫院,如果沒有那家醫院,那個賤人就會一直在我媽麵前礙眼……”

    藍修聽著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生產大出血這種事情又不是醫院能控製的,人落到那個份兒上,也就是聽天命吧。”

    他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往那個方向引。

    玉寧安聽了哈哈笑起來,“怎麽不能,所有說聽天由命的,那都是傻子,事在人為,隻要想做,就沒有什麽做不成的!”

    藍修身子猛然僵住了。

    “也就是說,其中真的有內幕?”

    玉寧安挑眉,悠閑道:“這可是一個大秘密,除了我也就兩三個人知道,不過你是個例外,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嗎?”

    藍修笑了笑,“你什麽時候有空,出來我請你吃飯。”

    玉寧安心中一喜,“哎呀,那多不好意思,這其實和你沒什麽關係,告訴你也沒什麽,就是我媽和她一個朋友,買通了醫院的一個醫生,這在圈子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的事。”

    藍修沉吟道:“她們不怕被查出來嗎。”

    玉寧安十分不以為意,“除了我們,再也沒有知道的人了,產房沒有監控,那個接生的大夫當時已經六十多了,本來已經要退休的,而且還有心肌梗塞,事情結束後沒幾年就因為心肌梗塞過世了,誰要是能把這事查出來,那我真要好好佩服他了。”

    藍修挑眉,兩人又聊了幾句,悠悠然掛斷電話。

    兩天後,又一封邀請函送到了宋悠然麵前。

    和上次一模一樣的樣式,一模一樣的看不懂的花式絢麗英文連體字,一模一樣的邀請人,一模一樣的時間。

    她麵無表情地看了兩眼,轉手扔進垃圾桶裏。

    又過了兩天,再一封邀請函被送到她麵前,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幾行字。

    翻譯過來如下。

    今天有驚喜哦,關於二十年前,關於你母親,關於那些年的真相。

    沒寫具體內容,隻是這麽說,足矣勾起一個人的好奇心,但是這些對宋悠然不怎麽管用,因為她的好奇心沒有這麽強烈。

    雖然藍修已經注明了是關於二十年前的事情,宋悠然總覺得也就是景歆和玉恒清以及藍修父親之間的恩恩怨怨,況且藍修也不可能知道太多。

    該知道的,自己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正準備無視掉這個邀請,一個匿名短信發了過來,上麵隻有一句話,卻讓她陡然色變。

    想知道你母親的真正死因嗎,想知道就來找我。

    這一整天,宋悠然都在神遊天外中度過的。

    殷越澤回來見到短信,臉色越發陰沉,他看著那條短信和擺在床頭的邀請函。

    “又是藍修?”

    宋悠然轉頭看他一眼,點點頭,“他說知道我母親的真正死因。”

    一句話,包含的內幕太多了。

    首先,景歆不是正常死亡的,其次,凶手有誰尚且不知,再其次,為什麽會出現凶手謀害她,一樁樁的都是疑問。

    經曆了上回的事情,殷越澤哪裏還敢讓她去見藍修,隻是淡淡道,“我讓人去查,你不用管了。”

    言外之意,不讓他去見藍修了。

    宋悠然瞟他一眼,“我記得某人前幾天還說讓我去,結果一天就出事了。”

    殷越澤鮮少有失算的時候,那算是一次,如果不是最後他及時趕到,或許真的要去Y國追人了。

    “那是我判斷失誤,這次我讓人去查,你就等結果就好。”

    宋悠然見他走近了,抬手勾住他的腰帶。

    殷越澤不受控製地往前一步,兩手撐在床兩側,四目相對,滿含笑意。

    “咱們英明神武的殷總裁,也有判斷失誤的時候啊。”

    “我很高興。”殷越澤冒出一句,“因為我在你心裏是沒有失誤,無所不能的。”

    宋悠然莞爾,一本正經地教育他,“所以,你要把你這個形象好好完美地保持下去,不要讓我失望哦。”

    殷越澤笑著摸摸她的腦袋,“藍修很快就沒有時間找你了,放心吧。”

    宋悠然好奇道,“為什麽?”

    殷越澤回了幾個字,“你過幾天就知道了。”

    ……

    藍修第二封邀請函發出去後,一直在等宋悠然的反應,見宋悠然沒有反應,就又發了一條短信,得到的卻依舊是被拒絕。

    他正納悶著,這丫頭連自己親生母親的事情都不好奇了嗎,索性想了想,直接發出一條,你來了,我就直接告訴你我是聽誰說的。

    宋悠然盯著手機,手中緊了緊。

    “悠然?”

    白禦溪喊了她好幾聲宋悠然一直走神,弄得他都無奈了。

    “悠然?”他拍上宋悠然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剛好能把人拍醒,“你昨晚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啊?沒有啊。”宋悠然笑笑耳邊是裝修工人不斷裝修的刺耳聲響,這幾天一直是白禦溪幫忙監督店裏的裝修的,沒有意外,君茉平時也是跟著一起來的。

    “沒有你怎麽總是走神,工人沒有泄氣,你這個老板店還沒開門,就擺臉色看了?”

    宋悠然猶豫很久,才把藍修告訴自己的事情對他說了,白禦溪的臉色當即就陰沉下來了。

    “你真是聽藍修說的?”

    “應該沒有錯,他這兩天一直用這個理由試圖把我引出去”

    引這個字又成功吸引了白禦溪的目光,“他叫你出去幹什麽?”

    雖然宋悠然沒有過多在意,但白禦溪耿耿於懷,“什麽叫用這個理由引你出去,這已經算是威脅了好吧。”

    他一邊說道一邊磨牙,藍修這小子什麽意思,明明知道宋悠然已經結婚了甚至孩子都有了,還說這種話。

    “他說……是因為他爸爸,想我了?”

    最後三個字宋悠然說的異常艱難。

    白禦溪愣了愣,卻是笑了,“他還沒忘呢,對你母親倒也算癡情,都二十多年過去了,如果當年師姐沒有嫁給玉恒清而是嫁給了他,說不定現在要幸福的多。”

    宋悠然不發表意見,當年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也還沒出生呢。

    “那師叔看,我是去還是不去?”

    “去不去都無所謂了,隨你心意,他不敢把你怎麽樣的,有他老子在上麵壓著呢。”白禦溪最在意的不是這件事,而是關於景歆的真正死因。

    “你母親的身體一向康健,說懷孕難產這種話本身就不正常,隻是隔的時間太長了,很多事情都不好調查了。”

    雖說不好調查,但該查的還是要查而且一定要盡全力查個徹底,無論如何都要有結果。

    “我和阿澤說了,他已經在查了,隻是需要一些時間。”宋悠然頓了頓,“其實,這件事不知道藍修是從哪裏知道的,如果他主動提供線索,說不定會比較順利。”

    白禦溪也是這麽想的,“你放心,這個事交給我,我去問他。”

    “他不一定說吧。”宋悠然故作輕鬆。

    “不,他一定會說。”白禦溪篤定道。

    “為什麽?”

    “因為他上麵還有老子壓著呢。”兒子再大,有時候也要聽老子的,老子喜歡的人被害死了,你這個兒子還阻撓調查,這不存心和自己老子作對呢。

    宋悠然挑眉,“那這件事就麻煩師叔了。”

    白禦溪笑笑,“雖然二十多年過去,但師姐一直活在我們心裏,她的死是我們最大的遺憾,我們都希望她可以沉冤昭雪。”

    宋悠然唇角的笑意落下來,沉默著。

    “這件事,師叔先不要和教授說。”

    白禦溪點頭,“我明白。”

    林衍暫時不適合知道這件事,老人家年紀大了,承受能力也差,大家都不希望他情緒有太大的波動。

    他想了想,又道,“那玉恒清那邊……”

    宋悠然定定神,“我和他說吧。”

    玉恒清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晚上,宋悠然回到家,做了一個夢,夢裏有很多人,熟悉的,不熟悉的,見過的,沒見過的,各種各樣的麵孔,一個又一個。

    景嵐,紀雙,玉寧安,紀明柔,挨個挨個轉了個變,一覺醒來,整個人恍如隔世。

    宋悠然睜眼看著天花板好半晌才慢慢起床,穿好衣服又想起那個夢,突然猛然一頓。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和景嵐有關。

    景嵐二十年前和紀雙有過接觸,兩人甚至是合作關係,會不會她對紀雙的某些秘密了解一些?

    從她口中,說不定能多知道點當年發生過的事。

    她打電話給殷越澤,讓她調查景嵐的消息,景嵐自從得了艾滋,走後連紀凝兒都沒聯係過,銷聲匿跡一兩年了,查起來難度也比較大,不說一定能找到,隻能是慢慢來。

    安排好了,宋悠然看看時間,正是周末,便給紀凝兒打過去一個電話。

    電話嘟嘟響了兩聲被接通,對麵是一個爽朗的女音。

    “表姐。”

    宋悠然彎了彎眉眼,“凝兒,最近在學校怎麽樣?”

    紀凝兒那邊聲音很雜亂,似乎在和同學玩鬧,偶爾一兩聲笑聲透過手機傳出來,盡顯青春朝氣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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