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抱緊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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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都,茶館碧波灣。

    台上的說書先生正在津津樂道的說著關於和風國的種種趣聞,台下的吃瓜群眾依然在賣力的叫好。

    季扶桑摸著吃的圓滾滾的肚皮心滿意足的在椅子上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打完嗝還不忘說一句:“美、美、真是美。”

    是啊,世界上什麽事比得上大吃一頓山珍海味來的美呢?如果有,那就是吃兩頓。

    季扶桑叼著一根牙簽,油膩膩的鹹豬手往身旁美人懷裏一掏。

    旁邊的美人辰灝正在優雅的捧著光澤細膩圓潤的茶杯喝著熱茶,對上季扶桑的鹹豬手,他悠然自得的伸手一擋,修長的手指在季扶桑的手背上劃過,一推便輕鬆的將季扶桑那隻油膩膩的鹹豬手給擋了回去。

    嗯,看來他這幾日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了,都有功力擋下她那猥瑣一擊。

    季扶桑向來不知道何為羞恥,她腆著笑臉一臉諂笑的盯著辰灝那張秀美的玉臉。

    “嘿嘿,我說美人,我說你懷裏那包金葉子也該貢獻出來啦。”

    救下辰灝那日在洞穴季扶桑可以說是恬不知恥的將辰灝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自然知道辰灝並非一般的尋常人家子弟,這家夥,有錢的很哩。

    辰灝的懷裏懷揣著一個明黃色的小布包,裏麵有很多很多金燦燦的金葉子和銀燦燦的小白銀。

    嗯,看來這個辰灝是個土財主,既然遇見土財主,肯定要狠狠宰之,抱緊土豪大腿,絕不放過。帶著他上路就好比帶這個錢帶上路哇,多劃算。

    向來囊中羞澀的季扶桑陰險一笑,咱也跟著土財主吃香的喝辣的享受一下。

    “你看,我們風餐露宿那麽多天了,今天讓我吃頓好的,隻可惜我囊中羞澀啊,所以這單嘛…嘿嘿,你買了吧…”季扶桑笑的猥瑣雙手一攤一臉無賴。

    辰灝淡淡然的笑了笑,從懷裏摸出一個明黃色的小布包往季扶桑懷裏一扔。

    “夫人說笑了,為夫的就是夫人的,還哪裏分你的我的呢?”辰灝啜了口杯中的熱茶。“再說,為夫是有義務養家糊口的,這袋子夫人保管著吧,權當家用。”

    辰灝說的臉不紅氣不喘,仿佛在說著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季扶桑聽他一口一句“夫人”的叫喚,忍不住嘴角抽抽雞皮疙瘩掉了滿地都是。

    咳咳,她果然對“夫人”二字極度過敏啊。

    這幾日在路上她明裏暗裏的暗示辰灝忘了那日她在山洞之中說的要以身相許的話,可是這個孩子偏偏是個死腦筋認死理的家夥,他認準了季扶桑救了他的性命,認準了要以身相許作為報答。

    其實嘛,隻要用他懷裏那袋小金子答謝她就好了嘛。

    季扶桑才不管,她向來臉皮極其的厚實,秉著有拿白不拿的精神,她笑嘻嘻的連忙將那裝滿了金啊銀啊的布包收了起來。

    這可是你給我的,不是我搶的。

    “那我就…卻之不恭。哈哈。卻之不恭。”

    辰灝不抬眼,繼續專心致誌的喝他的茶。

    季扶桑樂的屁顛屁顛的去買單,買單的時候掌櫃的對著揮金如土的貴客喜笑顏開,季扶桑還跟掌櫃的要了兩間上房休息,掌櫃的以為自己聽錯,再三詢問確定是兩間上房,在掌櫃震驚疑惑的眼光之中,季扶桑捧著圓鼓鼓的肚子蹬蹬蹬的上了樓上的客房。

    掌櫃的聽見辰灝一口一句夫人的喚季扶桑,自然以為他們是一對極其不搭調的小兩口,掌櫃的望著那一前一後上樓休息的三道身影,忍不住嘟囔一句。“狐狸也要一間房?”

    嗯,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原來有錢人的寵物也是特別尊崇的。

    再忍不住看一眼那最後上樓淡色衣衫的秀麗男子,忍不住同情的一聲哀歎。素來富婆養小白臉是再正常不過了,但是這樣的絕色,被那醜陋的女子踐踏,實在是可惜至極啊可惜至極。

    進了房間,季扶桑推開臨街的窗戶,望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回身便見賢良淑德的辰灝正在細致的幫她鋪床攤被。

    “你。你鋪被子幹什麽?”

    季扶桑有些緊張,她從來沒有被男人這樣的“伺候”過。

    “自然是休息。”辰灝手腳麻利的將床整理好,他坐在整潔的床邊一派淡淡然。

    他拍了拍自己身側的床榻,那裏柔軟舒適。“夫人,我們趕了幾天的路都沒好好休息過,不如…早些…休息?”望著季扶桑青青白白的臉色,他臉上的笑容猶自更加的豔了幾分。“就讓為夫伺候你睡下?可好?”

    季扶桑麵對著美人邀約身體頓時火燒火燎了起來,一股狂熱即將噴薄而出,她趕緊轉頭捂著自己就快流鼻血的鼻子。

    太沒出息了,向來調戲別人的季扶桑居然被人調戲。

    冷靜,調息,鎮定。

    這美人腦子不好,不要太當真。

    “這…”

    一回身一句話噎在了喉嚨裏。

    辰灝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褪去了外衫,隻著了潔白褻衣的他半倚在床榻之上,領口半敞露出精美流暢的鎖骨。

    季扶桑這回可忍不住了,她覺得鼻腔裏一股熱流即將噴發,臉蹭蹭蹭的就燒了起來。

    好一個美人計。

    “夫人,過來。”

    麵對美人招手,季扶桑前壓住內心的翻湧緊緊的閉上眼睛掩麵。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額。我覺得吧…我們…那個…這個…。還沒正式拜堂…啊。我是說…你得對我。明媒正娶。嗯…明媒正娶…。這。周公之禮…我們押後押後…嗬嗬。押後啊。”

    季扶桑結結巴巴的邊說邊往門口挪,一轉身出了房門口,隻留下滿塌春光四溢的美人。

    “這個房間留給你,我去隔壁休息。”

    季扶桑逃也似的一溜煙出了房間,辰灝看著她狼狽的逃跑唇邊的笑意越發的濃鬱。

    哪有美人投懷送抱落荒而逃的?

    唇角的笑意隻綻放一瞬,在季扶桑乖乖的關上門溜去了隔壁的房間之時,他那雙燦爛的雙眸蒙上了一層寒霧。

    忽見一個黑影自窗外一閃而過

    ——

    月色如白水灑滿大地,朱雀街上的燈光搖曳,清洗過後的街道透出一股淡淡的清香,近近遠遠處偶爾幾聲狗吠,更顯的風都的夜晚妖嬈動人,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夜闌人靜的街上隻有打更人邦邦邦幾聲敲著梆子提著一點星光的燈籠。

    一抹濃黑的影子自家家戶戶的房頂上影影綽綽的閃現,那動作輕盈靈活好似那水中的油滑鰻魚。

    月黑風高夜,正是雞鳴狗盜時。

    連日來為了趕路而馬不停蹄的兩人一狐此時此刻正在碧波灣的上房之中休息,呼吸軟軟均勻細膩。

    季扶桑房間的窗戶外忽現一個瘦弱的黑影,黑影在月光下拉得長長的投在窗戶紙上,那個黑影一動不動的緊貼著窗戶。許久見房內沒有動靜,一隻竹管戳破了窗戶紙探了進來,不多時一股白色的細煙自管中騰騰的冒了出來。

    迷魂煙。

    那煙霧淡淡的在房中暈染開,不多時床榻上已經熟睡著的季扶桑腦袋一歪睡得更加的沉穩了,唇角還帶著一股亮晶晶的細流。

    窗戶從外麵被輕輕的打開,一條細長的黑影閃進落在了窗邊。

    隻見床榻之上的女子衣服未脫四腳八叉的橫躺著,臉上的坑坑窪窪在月色下顯得更加的醜陋,女子嘟囔了一句一個轉身趴著睡了過去。

    那道細長黑影怕是沒有遇見過這等粗俗女子,他皺眉。

    待床上不再有任何的動靜,那道黑影靜悄悄的如一隻老鼠一般摸上了少女身旁的包袱。

    不一會,那道黑影流利輕巧的從包袱裏摸出了一個明黃色的小布包,臉上綻放出一個奸詐狡黠的笑容,身影剛要轉身離開,便看見季扶桑身旁趴伏著一團潔白色小雪球。

    那小雪球自然便是小白是也。

    那雙細長猥瑣的雙眼頓時綻放異彩。

    雪域靈狐,這可是世間少有的。

    那道黑影見那一黛一白的身影完全無動於衷,他偷偷摸摸的摸出一個黑色的大布袋罩上了那團小雪球。

    動作行雲流水堪稱完美。

    離開碧波灣,那道黑影急匆匆的在房頂之上騰轉挪移四下奔走,黑影速度極快,一閃便消失在了遠處的月色之下。

    黑影自房頂之上消失不見,一個快閃,閃進了一條小巷子裏,一個拐角,出現在了一個小胡同路口。

    連奔了數裏,那道黑影喘著粗氣停在了風都西城的城腳下,一轉身進了一間矮屋。

    矮屋裏漆黑一片,那道黑影輕手輕腳的打了個火折子,火折子“嘶”的一聲燃上了蠟燭上的燭芯,燭芯上的火苗跳動照亮整個小矮屋。

    小矮屋裏漸漸的變得明亮了起來,小小的矮屋裏隻得一張桌子一張長凳。

    跳動的火苗光亮了那道黑影,那道黑影的麵目在火苗中逐漸清晰。

    細長的眼,眉毛濃濃的一字型筆直的大喇喇的凸顯在臉上,搭配著那兩條細長的眼縫看起來鼠目寸光,眼神閃著猥瑣的精光,長長的臉,長長尖尖的鼻子下兩片長長的薄薄的唇,尖峭鋒利的下巴,細長的身體。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巨型黑老鼠,也更像是河水中的黑色鰻魚。

    “細長”的黑衣人嘿嘿一笑露出兩個極其顯眼的大門牙,一白一黃一前一後。黃晃晃的那隻很明顯是一顆大金牙。

    黑衣人輕輕的將身上背著的包袱往桌子上一方,他放的極其的小心,仿佛怕一不小心就弄壞了裏麵的稀世珍寶。

    “媽的,沒想到一隻狐狸居然那麽重。”他笑吟吟的伸手解開包袱。“嘿嘿,重點好,重點好,這可值不少錢呢,賣出去恐怕有一段時日可以好好享受不用再幹活了。”

    想到白花花從天而降的銀子,他笑的越發的大聲而猥瑣。

    “小狐狸,快出來,讓爺瞧瞧。來見見…額?”

    解包袱的手一頓。

    “咦?”

    包袱已經完全的解開,方寸之間的包袱完全展開,裏麵的物什一覽無遺。

    狐狸呢?包袱裏麵哪裏還有那團雪白的身影,隻餘下一塊黑黑的布條包裹著的大石頭。

    “嘻嘻,喜歡我送給你的見麵禮麽?”

    一聲女子的嬉笑聲自頭頂的懸梁處傳來,那聲音千柔百轉好似那夜鶯一般動聽。

    黑色鰻魚身形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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