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暗潮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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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玉如意沉醉在自己的小小心思之中時,門外傳來嗒嗒嗒急急的腳步聲,玉如意一聽就知道是自己的貼身侍女巧慧的腳步聲,想來她定然是和以往一樣歡天喜地的來告訴她聖駕已經到大門口了讓她快出去迎接。
玉如意提起自己的衣裙正要踏出門檻就看見一個青衣宮女跑了進來,宮女自然就是她的貼身侍女巧慧。
巧慧跑的滿頭是汗,一張嬌俏的笑臉漲的通紅,一雙秀目也是紅紅的,她見著正要出門的玉如意,雙眼竟然更紅了幾分。
“娘…娘娘…”巧慧咬著下唇一臉委屈。
玉如意心裏咯噔一聲,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怎麽慌慌張張的?出了什麽事?莫不是陛下他…”
巧慧一聽陛下兩個字眼淚便再也不受控製的湧了出來。“娘娘,陛下身旁伺候的連公公剛才派人來傳話了,說是…陛下今晚不過來漣漪殿了,讓娘娘早些歇息。”
玉如意猶如被人當頭潑了一桶冷水從頭冷到了腳。
“那…陛下可是回了崇陽殿?”
她仍抱有一絲希望。
巧慧緊咬著下唇搖了搖頭。
玉如意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那…陛下去了哪?”
巧慧見主子臉色蒼白搖搖欲墜伸手去扶。“陛下…陛下他…去了未央宮。”
未央宮?未央宮。安和貴妃。
她腦子裏轟的一聲。
“怎麽會?陛下不是已經許久不去見她了嗎?今晚怎會?”
“今晚皇後娘娘帶著安和貴妃去了前殿給大臣和貴客送了一些新穎的素菜,陛下高興便留了皇後娘娘和安和貴妃在前殿侍候,宴席快散的時候見安和貴妃身體不適便親自送了安和貴妃回了未央宮…”
巧慧見主子的臉色越發慘白急的滿頭是汗,她是玉如意的陪嫁丫鬟,自己的主子是家中庶出的女兒,在家裏地位不高受盡欺辱,好不容易憑借著才貌出眾被選入後宮伺候陛下,沒家世沒靠山的主子一路走來鮮血淋漓,好不容易趁著安和貴妃失寵得到聖上的寵愛爬到了今時今日的地位,現在…現在…
玉如意緊抿著唇,原本嫣紅如血的嘴唇被她的貝齒咯出了血。她呆了許久才臉色煞白的望著鳳棲宮的方向狠狠的道:“燕無雙,你好狠。”
手裏長長如蟬翼一般晶瑩的指甲陷進了雪白的掌心。
傷敵五十自傷一百,你當真是狠。
夜寂寂,風默默,月皎皎,霧蒙蒙。
頤和園,西南邊,小院落,未央宮。
未央宮內和暖的燭光下兩道長長的身影,身影麵對麵而坐,黃橙橙的燭光張牙舞爪的晃動著嬌小的身軀,想要將地上那兩道細長的黑影拉得更長一些更細一些,最好就此吞沒。
那兩道身影自然是風元帝風辰和安和貴妃喬安和。
風辰此時目光灼灼的直直盯著眼前臉色有些許蒼白低頭不發一言的喬安和,室內空氣靜寂,是有彼此之間此起彼伏雜亂無章的呼吸聲。風辰那雙銳利的雙目死死的膠著在喬安和那張有些許病容的臉上,雙眼寫滿了愛惜和心疼之色。
就這樣望著許久,風辰才啞著嗓子道:“我以為你再也不想見我了。”
風辰對著喬安和並沒有稱呼自己為“朕”,而是用的是“我”。
對麵的喬安和身子一顫,緊咬著下唇臉色更是白上一白,眼睫低垂試圖遮擋住眼裏那兩抹瑩瑩光澤。
風辰見此更是心疼難耐,他試圖想去擁抱眼前看似軟弱實則剛毅的女子,但是他最終還是忍住了自己想要伸出去的雙手。
風辰恍惚間又想起當初那個明豔無雙的女子在櫻花樹下對著他嫣然一笑,那一笑讓春天裏漫天飛舞的櫻花都黯然失色。從前,她是多麽的明豔動人,多麽的驕傲靈動。
風辰似乎還沉醉在往日的記憶裏,他似乎在自言自語的喃喃道:“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喬安和驚訝的霍然抬頭,那雙明豔的眼睛儲滿了亮汪汪的清泉。她雙唇顫抖的蠕動,開口,聲音竟然嘶啞的如那破碎的陶俑,泣不成聲。
“我…”
風辰見狀心疼的難以自已,他慌慌張張的連忙將喬安和擁在懷裏。似乎在安慰般顫抖著嘴唇說到:“安和…安和…我該拿你怎麽辦?”
懷裏的嬌憐人兒瘦弱的肩膀微微的顫抖著,半晌,一雙潔白如玉的雙手攀上了那寬大結實的背。風辰的背接觸到那雙冰冷的毫無溫度的雙手的時候全身顫栗了起來,他強壓住心裏那如野火燎原般的欲望和暗湧輕輕的悶哼了一聲。
如若不是因為齋戒,他真想……
喬安和微微的抬頭,淚眼婆娑的雙眼迷離而無助,現在的她像極了無家可歸的小貓,可憐又乖巧。她白的幾乎透明的肌膚淡出微微的粉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擁抱著風辰那燥熱的身體的緣故,她的臉色也跟著紅潤了起來,那抹紅色豔麗如那春日裏開的最豔的火紅杜鵑花,瑩瑩光澤狠狠撞擊著風辰的心髒,他感覺自己的心髒直突突的往喉嚨眼處擠,心中一股熱火也跟著往外擠。
然而喬安然似乎不肯放過他,她雙手抱得風辰更加的緊了些,她墊著腳尖試圖離風辰那張俊秀的臉龐更近一些。
望著那張慢慢變得嬌豔欲滴的雙唇,喬安和身上淡淡的女兒香一點一點的蠶食著他那最後的一絲意識。他終於在一聲悶哼聲中忍不住的俯下身去,用自己的雙唇噙住了那兩片嬌豔欲滴的雙唇。
彼此間的氣息交疊在了一起,四片薄唇糾纏著,氣息越來越重,剛開始細細的呼吸聲變成了悶哼聲。情到濃時,一室旖旎。
他們忘我的糾纏了許久許久,久到兩人的腦海裏都白茫茫的一片,他們似乎忘記了呼吸,忘記了心跳。隻想著再久一些,再多一些,將彼此融入自己的身體裏,永不分開。
風辰心中的欲望之火已經瘋狂的將他燃燒殆盡,他再也控製不住,再也忍不住心中噴薄而出的欲望,管他什麽清規戒律,管他什麽天命神使,他現在什麽都管不了,他隻想要她,這個他唯一愛著的女人。
心中的野獸嘶吼一聲,他彎身抱起已經神識迷離的喬安和,看著喬安和已經失去焦距水霧氤氳的雙眼和那已經通紅的臉頰和脖頸,衣襟半開下那呼之欲出的玉色,最後最後一點理智已經完全被欲望蠶食的幹幹淨淨一點不剩。
是的,他已經迷失了自我。
那有什麽關係呢?他在她麵前從來都沒有自我。
長袖一甩,帳幕垂落遮擋住那一室旖旎春色。
“安和…你能來找我…我真的…真的…很開心,很開心…”
北郊行宮前殿東南角乃隨行大臣人員的居所之處,因為今日有貴客到訪,是以分了一間東邊的院落“蒼山竹海”給九真一行人下榻。
蒼山竹海果真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之中,被符合蒼山竹海這一美名,也很符合九真那神秘的氣質。
世人皆看不穿九真的廬山真麵,可是季扶桑可是對九真的人品了如指掌,她對著眼前翠翠蔥蔥茂密的竹林,一臉鄙夷。
哪裏是什麽九天仙闕的仙人,擺明了就是個道貌岸然的神棍。
在房間裏的季扶桑對著窗前那一片竹海扼腕歎息。
就在她歎息著世人如此愚昧無知的時候,房門被人輕輕的敲響了。
開門,來人正是一身月白色寬大衣袍的辰灝,辰灝倚著門口笑吟吟的望著她,那雙眼睛含情脈脈笑意盈盈,搞得季扶桑連忙一跳三尺遠的後退開去。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辰灝但笑不語跨門而進,還順手把門給關上了,是的,他關上了門。
季扶桑斜挑眉看著風姿卓越的男子。
不是吧,又來?
“額。辰灝。忙了一天,也該累了吧,怎麽…不休息?”季扶桑打著哈哈試圖平複一下尷尬的情緒。
每到夜晚安歇的時候,辰灝都會竄進她的房間要求侍寢,搞得她每次都被迫和他換房間休息。
“夫人,今晚為夫想…。”
“打住。”
季扶桑連忙阻止辰灝接下來就要變得肉麻兮兮的話,她抖落一身雞皮疙瘩正色道:“辰灝,我說了好多次了,救你是我心甘情願,我不需要你以身相許的。”
是啊,她不需要施舍的可憐。
辰灝眨巴眨巴著一雙深邃燦爛的眼睛一臉無辜。
“可是我想以身相許啊。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恩我是肯定要報地。”
報恩?鬼才需要他以身相許的報恩。
季扶桑心裏悶著一口怨氣。
那股子怨氣很快便被季扶桑忽略掉了,她忽然眼光一閃一絲狡黠。
“報恩?報恩好啊,你看你那麽有錢,你隨便給我一座房子幾畝良田就當是報答了我的救命之恩啦。”
季扶桑得意洋洋的奸笑著,她想著良田美屋心裏飄飄然,卻沒有看到辰灝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辰灝抿著唇看著裝傻扮懵的季扶桑,這是她第十次回避這個問題了。當初說要以身相許來報恩的是她,現在不需要他以身相許的也是她。以往他還可以淡定冷靜的等她想通,可是今晚卻不知道為什麽忍不住的想把話挑明。
關於他和她的身份?要現在挑明嗎?
不,時機未到,還是再等等吧。
辰灝一呼一吸的按下心中的躁動,他和往常一樣微笑了起來。
“良田和美屋等你和我成親了自然就都是你的。”說完他起身朝屋外走去,走到門口他又回過身來看著季扶桑。“扶桑,早點休息。”語氣溫柔如水般撩人。
清冷的月光灑在辰灝月白色的衣服上,他的身姿頎長清秀宛若翠竹一般,月色為他的衣服度上了一層淺淺的銀輝,讓他看起來宛如畫中仙。隻是他的眉梢有些許落寞的神情,伴著清冷月光顯得孤傲而寂寥。
什麽?這就要走了?按照往常他不是要纏著她要求“侍寢”直到把她逼的跟他互換房間休息為止的嗎?為此季扶桑已經想好了十八般對策和準備了一百零一分的毅力來抗拒他的美色。
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總覺得,辰灝今晚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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